不過一絲縫隙，姜煙就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兒。
  盡管已經習慣了，但還是沒忍住捂嘴干嘔了兩下。
  “小姜?”看到她的動作，院長有些疑惑，心里的不安逐漸放大。
  姜煙擺了擺手，默默地從包里掏出口罩戴上。
  她以前其實暈血的。
  事實證明，人在危難面前，總是會爆發出潛力。
  小心翼翼地擦著墻邊過去，直到靠近白曄她才停下。
  進來時她就感覺到一股視線死死盯著她了。
  姜煙不敢露出害怕情緒。
  有人告訴過她，在強者面前，絕不要露出自己的恐懼。
  “你出去吧。”姜煙側了下身，垂眸看了眼額頭冒了個包的白曄。
  白曄看著她，咬了咬唇，似乎有些糾結。
  見她久久未動，姜煙眉頭微蹙，手心已經冒汗了。
  “滾。”謝辭也有些不耐煩了，冷冷低吼了一聲。
  白曄一顫，腿立馬就軟了下去，這下更起不來了。
  姜煙也是一頓，眼尾瞬間泛了紅，她伸手拽起白曄的手，匆忙朝外面走去。
  “姜醫生。”
  剛到門口，屋內又傳來聲音。
  院長見狀，伸手接過白曄，另一只手還推了下姜煙，“小姜，你去吧啊。”
  聽著他的話，姜煙嘴角微抽。
  “快去吧小姜，我會給你漲工資的。”院長不由分說，關上了兩人面前的門。
  “…”
  “姜醫生。”屋內只有兩人，謝辭說話的語氣都愉悅了些。
  姜煙無奈，只好轉身，和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慢慢移向桌邊。
  她沒看錯的話，桌上應該是退燒針。
  “姜醫生怎么不過來?”看著她的動作，謝辭有些不滿，長腿一伸，兩步就走到了姜煙面前，自然而然地伸手摟住了她的腰。
  姜煙猛地瑟縮一下，眸子里閃過些驚慌。
  謝辭眸子暗了一瞬，腦袋下沉，抵在了她的頸窩。
  “姜醫生在害怕?”他吐了一口氣，捏著她腰的手越發的緊了幾分。
  姜煙都忘記了呼吸，腹抵在桌上，動也不敢動一下。
  [姜姜!黑化值又上升了幾個點!]007看著瘋狂上竄的數值，使勁兒掐著自己的人中。
  姜煙心臟微顫，舔了下有些干燥的唇，“我，我沒有。”
  “我有些喘不過氣，你能不能先松開我?”
  謝辭眸子里沒有什么情緒，像是在斟酌她話的真實度，良久才松了手。
  姜煙松了口氣，往后又退了兩步。
  謝辭臉色微沉，沒給她再動的機會，伸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腕。
  不多時，姜煙只覺手腕傳來一陣涼意，垂眸看過去，昏暗的房屋里只能看見手鏈反射出來的光。
  她愣了兩秒，右手已經捏緊了包里的鎮靜劑。
  “姜醫生都不問我這是什么嗎？”謝辭有些不滿，聲音帶著怨氣。
  姜煙順著他，“什，什么？”
  謝辭輕笑了下，“這是我給姜醫生求來的，姜醫生可要戴好了。”
  姜煙眸子里劃過些異樣情緒，沒正面回答他，甚至因為神經緊繃，都沒意識到他話里的不對，“該打針了。”
  謝辭盯著她，乖乖地伸出了手，“姜醫生可不要再打錯了，麻醉劑會讓人上癮的。”
  姜煙手里的動作一頓，還在詫異他這么乖的腦子半晌沒轉過來，等反應過來他說的話，針已經推到底了。
  她下意識垂眸看了眼手里的針，臉上多了些心虛。
  好像，又打錯了。
  [他不會死吧。]從病房出來，姜煙有些不安。
  [不會的，反派命格極硬。]007搖了搖頭，轉眸看了眼癱坐在地上毫無意識的謝辭。
  姜煙，還真是有夠無情的。
  冰冷的地板睡上一夜，應該…也不會死吧。
  沒想到會有這一茬，姜煙騎著小電驢出去已經是五點半了。
  三小門口。
  姜笙垂眸看了眼電話手表，眸子里閃過抹暗默。
  方才聚集的人群一掃而空，僅他孤零零地站在門前。
  “姜笙?!”校內傳來喊聲，小胖見果真是他，興奮地沖了出來。
  他今天值日，是班里出來得最晚的。
  往日姜笙總是行蹤詭異，上午第二節課下課才來，下午時常不來。
  不過最近幾天他倒是規規矩矩。
  小胖是他的后桌，對他的好奇只多不少。
  與其他人的稚嫩不同。
  姜笙分明比他們還小兩歲，卻渾身都透著成熟與老練。
  像極了他那常年握著殺豬刀的老爸。
  姜笙轉眸看了他一眼，語氣冷淡，“嗯。”
  “你在這等誰?”小胖有些好奇，他之前無意中看見姜笙上了一輛豪車。
  可傳聞里說姜笙無父無母，他不應該這么豪橫才是。
  “你爸來了。”姜笙瞥了眼對面使勁兒蹬著三輪車的男人，往一旁挪了挪。
  “爸!”聽言，小胖沒想太多，急沖沖地準備跑過去。
  剛走兩步，他又頓了下，“姜笙，你和我一起吧，我爸…”
  “不用了。”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拒絕了。
  姜笙眸色平淡，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小胖遲疑了一會兒，勾起垂在地上的書包哼哧哼哧跑了過去。
  三輪車緩緩駛離。
  姜笙垂下眸子，看了眼腳上穿著的鞋子，不知想到什么，唇角微勾了下。
  “姜笙。”氣喘吁吁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姜笙微頓，轉頭看過去。
  姜煙手撐著大腿，喘了兩口氣，這才緩過來，伸手準備接過姜笙肩上的書包。
  “我自己背。”姜笙躲過她的手，臉色有些不自然，耳垂微微泛著紅。
  “啊…行。”姜煙沒想太多，點了點頭，“今天下班晚了些，下次不會了。”
  “嗯。”姜笙輕應，眉眼上揚，透著些愉悅。
  “想吃什么?”姜煙走在前頭，轉身問了一句，無意識瞟到路邊那輛黑車。
  車窗剛剛升起，只能隱約看見個頭頂。
  只一眼，姜煙便收回了視線。
  “陽春面吧。”姜笙注意到她的反應，轉眸朝那邊看了眼，收回視線時才發現姜煙手腕上的鏈子。
  他垂了垂眸，眼里劃過些異樣情緒。
  ……
  聽到浴室開門的聲音，姜笙頓了下，隨后面不改色地拿著桌上的手鏈走了過去。
  “姐，沐浴露好像要沒了。”姜笙聞著鋪面襲來的玫瑰香味兒，睫毛微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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