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西元不答反問：“不然呢？”

“不看看你現在落魄成什么樣子，我怎么放得下心？”

衛愛國恨得咬牙切齒：“我是你親爹！”

衛西元冷笑：“衛東成衛南寧也是你兒子！”

“你把他們推出去送死的時候你怎么不說你是他們的親爹？”

“你不管我，任由劉峰那個孫子帶著一大幫人欺負我的時候你怎么不說你是我親爹？”

“明知道是竇翠珍搞鬼桂故意讓我替她寶貝兒子去下鄉的時候你怎么沒想起來你是我親爹？”

“現在住牢了想起我是你兒子了，你不覺得太遲了嗎？”

衛愛國臉色鐵青：“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沒把他們推出去送死，衛東成那是他自己跑丟的，衛南寧是我送走的沒錯，可我也是為他好，他跟著我頂多就是跟你一樣，可是跟人家去那是給人家當兒子，去享福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衛西元立刻道：“你把老三送給別人當兒子了？別人想要難道不會自己生嗎？就缺你這一個兒子？”

“而且，當時還有我，你要送為什么送南寧不送我？”

衛愛國忍無可忍：“你豬腦子啊你？人家是要回去當兒子的，你當時都五六歲了記事了，人家要你好干嘛？要你以后惦記著找親爹嗎？”

“南寧那時候才三歲，年齡小不記事兒，人家性格也比你乖長得也比你好，是個人都會要南寧不要你好吧？”

“你以為老子想把你留下啊？那不是人家不想要你！”

衛愛國和程向華生了三個兒子，老大衛東成小小年紀就性子沉穩的很，非常有大哥風范。

老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分明沒有拘束過他，愣是養成了小姑娘性子，就算是在自家兄弟面前也靦腆的很。

反倒是衛西元這個老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和程向華分明也沒慣著他，這小子愣是從會走路開始就無法無天的很。

剛會走路就把小區里的小孩打哭，稍微打一點，連比他大的孩子都大。

他和竇翠珍結婚后，衛峰那小子糾結了幾個小跟班跟衛西元作對。

可愣是一次都沒從衛西元手里占到過便宜。

每次不是被打就是被搶錢，不管帶幾個人都是哭著回來。

說真的，就衛西元盯著衛峰欺負的那個勁頭，他不是那孩子的親爹看著都額頭蹦青筋。

竇翠珍又那么心疼那孩子，不仇視衛西元才怪呢。

他當然知道竇翠珍舍不得自己孩子想讓衛西元頂替下鄉的事兒，可那時候衛西元又把衛鋒給揍了一頓。

雖然衛愛國也知道這小子是活該，他對女同學耍流氓被衛西元撞見了，衛西元順手就又把他揍了一頓。

衛愛國本來想插手的，這事兒一出他又覺得衛西元脾氣太過暴躁這樣下去容易惹事兒，干脆就由著竇翠珍做手腳把衛西元給送了下去。

想著衛西元受個教訓也能變的沉穩點。

誰知衛西元是沉穩了沒錯，卻把所有的鍋都扣到了他頭上。

衛愛國當初能娶到程向華，自然是因為他是真的愛她，甚至他們之間也是他主動追求的程愛華。

可程愛華雖然在親爹那邊是不受寵的淑女，可正因為沒人管，所以脾氣也比普通人要大一些。

也就是有點小姐脾氣。

一個女人有點小姐脾氣，沒靠近的時候會覺得可愛，可是相處的時間長了就會煩躁。

程愛華在衛愛國心里就是這樣，慢慢的從心中的白月光變成了嘴角的白米粒墻上的蚊子血。

所以程向華自殺的時候，衛愛國沒覺得傷心，只覺得解脫。

忍無可忍的說出原因，衛愛國意識到自己失態，連忙收攝了下心神說道：“西元，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

衛西元打斷了他，問道：“你把南寧送給了誰？”

衛愛國皺眉：“我不是跟你說了南寧跟著人家比跟著我好，他是去享福的又不是去吃苦受罪的，你一直打聽這個干什么？”

衛西元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忽然展顏一笑。

他本身長得不錯，但那道傷疤破壞了整體的感覺，這一笑，竟然讓他看起來森然了許多。

獄警都忍不住把手放在了腰上，唯恐他會突然暴起殺人。

就聽衛西元說道：

“我記得你最驕傲的就是兒子多，是吧？”

“哪怕衛東成不見了，衛南寧被你送人了，你也還有衛西元，還有衛元杰，還有衛雨柔？”

“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好大兒衛峰，在你被帶走的第二天就去改回了劉姓，你媳婦兒讓他幫忙藏了四千多塊錢，結果你進去后，你的好大兒翻臉不認人，連親娘也不認了。”

“說他媽就是因為跟你勾搭上才害死他親爹的，說他此生都不會原諒害死自己親爹的仇人，這輩子都不會認竇翠珍。”

衛西元看著臉色一下變的很精彩的衛愛國，好整以暇的問道：“怎么樣？這個消息夠不夠你說出衛南寧的下落？”

衛愛國青著臉說道：“他本來就姓劉，改不改的跟我又沒什么關系。”

衛西元說道：“那你大概不知道，你的好媳婦兒不想讓衛元杰和衛雨柔結婚了，打算給他們找對象呢。”

“她給衛元杰找的對象我打聽過，二十八了沒嫁出去，長得一般性子暴躁，上學的時候就打傷過同學，后來談了好幾個對象，聽說生不了孩子了，所以門當戶對的人家都不想娶她，家里就準備給她找個上門女婿。”

“竇翠珍想讓衛元杰給人家當上門女婿，不知道你這個當爹的意下如何？”

“對了，她給衛雨柔介紹的對象也挺有意思，三十八九歲了，身份倒是不低，在市里當官呢，不過人家家里有三個孩子，最大的十六，最小的八歲，衛雨柔要是嫁給人家就是現成的媽，也不用自己費勁兒生孩子了。”

“至于我嘛。”

他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一顆奶糖扔給衛愛國：“我結婚了，對象是個二婚帶孩子的女人，我和她說好了，雖然我不算入贅，但是以后要是有了孩子隨第一個孩子，都跟他姓，生的兩個孩子要是姓不一樣的話鬧矛盾。”

衛西元看著臉色變的鐵青的衛愛國：“東成可能死了，我的孩子以后會姓紀，衛元杰要入贅給一個已經生不出孩子的女人，衛雨柔要去給人家當后媽。”

“衛南寧現在應該也不姓衛了吧？以后他結婚了生出來的孩子應該也不姓衛吧？”

他看著衛愛國：“所以你要不要把衛南寧的下落告訴我，讓我把他接回來好讓他生的孩子來繼承你的姓？”

“還是你真的想斷子絕孫以后連個上墳的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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