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無賴的灑脫
第二百七十三章:無賴的灑脫
“什么意思?沈娘子你是說真的?可……可我沒有了這半條腿,走路都不行,還能干什么?”那個士兵聽說朝廷會給安排退路,立刻就激動了,只是本能的卻不肯相信,看看自己的腿,豆大的淚珠再度落下,哭著叫道:“這不就是一個廢人嗎?還能干什么啊?”
“這個世上并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腿的。”沈明珠收了笑容,正色道:“你久在邊疆,還不知道大夏如今的繁榮富強吧?我們的海上貿易線已經開辟,五大港口萬舟云集。隨著經濟的與日增長,各種手工作坊和新玩意兒也越來越多。就拿你來說,雖然腿廢了,但完全可以找一個制陶廠去制作陶罐,或是去蠟燭廠制作蠟燭,總之如今內地各式各樣的廠子作坊層出不窮,先前我看邸報,有大臣上書建議減免商家賦稅,來換取他們安排你們做工的機會,一個廠子或者作坊里有多少殘疾的老兵,稅務徭役就會有相應的減免。這消息既然出現在邸報上,那應該就八九不離十了,只是因為還沒最后確定,所以我不敢和太多人說。一旦此事成真,你們就不會再是累贅,而是人人爭搶的寶貝了。”
一番話說的那士兵都聽得呆住了,也別說他,連楊滄海都是滿臉不敢置信的神色,喃喃道:“沈娘子,你說的是真的?這……這玩笑可不能亂開。“
一旁顧清池笑道:“我證明,明珠說的都是真的,之所以還沒有公布,是因為朝廷正式的章程還沒有下來。”
“確實如此。然而當日我來北疆之前,皇上的確說過,以后會妥善安排從邊疆退下的傷殘老兵,畢竟我們大夏現在有這個能力了。”
“好,好啊。”楊滄海眼中含著淚花,欣慰地直點頭,喃喃道:“莫說皇上和朝廷將咱們軍伍中人放在心上,就是不放在心上,今日聽了沈娘子一番話,也讓人清楚,并非手腳廢了就是廢人,相反,他們還是可以干活養家的。”
“對對對,就是這樣,我聽了沈娘子的話后,就覺得日子一下又有奔頭了。楊大人,您說的沒錯,能保住性命就是好事兒,半條腿算得了什么?腦袋掉了也不過碗大個疤,等皮肉長上了,不用十八年,老子就又是一條好漢。”
那個士兵連連拍著胸脯,豪氣干云地高聲道。楊滄海含淚點頭,又叮囑了其他人暫時莫要透露此事,然后看著他們歡天喜地去了,這里正要轉頭對沈明珠說話,就聽她又擔心道:“楊大人,付公子……他真的沒事兒嗎?你聽他叫得,比貓頭鷹還慘,都有些瘆人了都。”
“沒事兒,他向來都這樣。”
楊滄海十分篤定地搖搖手,忽聽顧清池道:“楊大人,這位付公子在軍中是什么職務?他又是怎么受的傷?聽他說深入大漠偵查,這……這不是真的吧?”
“怎么不是真的?”楊滄海面色一整,沉聲道:“付大人乃是軍中斥候隊長,這職務雖微小,卻關系到幾十萬大軍的生死。他是這世上最聰明的人,自從他來了北疆,不知偵查到了多少關于敵人的情報,可說是為北疆防線做出了巨大貢獻。這一次他的確是深入大漠三個月,不知帶回了怎樣的機密……”
不等說完,就聽顧清池詫異道:“等等等等,楊大人,付公子……他不是……不是龍將軍的內人嗎?龍將軍就……就放任讓他去做這些最危險的事?”
楊滄海笑道:“這有什么可奇怪的?女子本分乃是相夫教子,可沈娘子不也是藥香娘子嗎?難道你喜歡她,就要將她娶進大宅門中,從此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再不讓她發展自己的事業?”“那怎么能一樣呢?”
顧清池一甩袖子:“明珠開制藥廠,那是因為沒有危險,所以我才同意的,可……可付昀……他……他那是刀口上舔血的勾當啊。”
楊滄海納悶道:“他本來就是個刀頭舔血的幫派無賴啊,如今肯為大軍做斥候,也算是改邪歸正善莫大焉。至于危不危險的,呵呵!付大人是男子嘛,就算是龍將軍的妻室,他終究也是男子,在這北疆之中,將軍也好士兵也好,誰敢說自己能長命百歲?即便付大人最終血灑沙場,這也是他自己的選擇,活得痛痛快快,死得轟轟烈烈,也不枉來這世上一遭。”
楊滄海得意說完,才發現顧清池和沈明珠都目光灼灼盯著他,眼中滿是贊嘆,異口同聲道:“沒想到楊大人還有這樣的豪情睿智,當真令人敬佩。”
楊滄海老臉微紅:“什么啊?這是付昀和我說的,如今我不過是轉述而已。”顧清池和沈明珠:“切!”
“哎!你們別這樣啊,其實我也是這么想的。”楊滄海連忙急赤白臉的辯解,證明自己也是有豪情的,換來顧清池和沈明珠的又一個“切!”
自從沈明珠來到北疆后,將士們就驚訝發現,不但傷兵營里一改往日死氣沉沉的壓抑氣氛,充滿了歡聲笑語,就連那些軍醫們也有了很大改變。從前的他們緊張,嚴肅,麻木,暴躁,經年累月面對生死,那種對生命消逝無能為力的痛苦侵蝕了他們的全部神經,讓他們逐漸變成了麻木的木頭人一般。
可是現在的軍醫們,臉上也開始有了笑容,甚至開始笨拙的學習那些醫女們和受傷將士們交談,在讓將士們放松的同時,不知不覺就放松了自己。
軍醫們的改變是沈明珠收獲的意外驚喜,這不是她的功勞,她每天忙著做藥,戰后傷病的包扎縫合都來不及,哪里還有閑暇給軍醫們上心理輔導課?再說她沒修過心理學專業,萬一畫虎不成反類犬,那反而會讓情況更加糟糕,所以對于軍醫們,她從來是不置一詞的。
然而傷兵營中有了這些醫女,將士們開始粗狂地堅強地笑,哪怕臉上疼得扭曲,也要在同僚們面前吹牛自己是鐵打的漢子,當然,在吹牛過程中時不時就發出幾聲慘叫這是必不可少的。就因為傷兵營里的氣氛慢慢改變,所以這些軍醫們耳濡目染之下,那些麻木的神經也漸漸恢復了生氣。
說到底,這其實就是一個影響力的循環。從前傷兵營中的傷兵們面對劇烈痛楚和生命隨時可能消失的恐懼,一個個哀嚎痛哭。軍醫們常年處于這種環境下,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和痛苦,怎可能不變得麻木?當他們一個個都是死人臉時,受傷將士們心里自然也更加沉重恐懼,這就陷入了惡性循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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