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第 156 章
大夏。
去歲,圣上命兵部、禮部、戶部擬定對征西戎和突厥、平南境和益州的眾將士論功行賞。
如今天下已大定,若將來再想以軍功謀得榮升和賞賜的機會少之又少,因而據圣上的意思,此次恩賞的原則是能賞者皆賞。
而這依功論賞的名單要擬出來不難,但大夏因接連的幾場大戰,國庫空虛,戶部和兵部諸人無不為銀錢而焦頭爛額。
此跡,宮中頒出諭旨,帝后將從各自的私庫抽調銀糧借與戶部,并命戶部和兵部務必將賞賜如數派發至每一名軍士手中。
傳令者另有言∶
圣上命,若有克扣糧餉貪腐者,斬!
兵部和戶部在被圣上強勢的殺伐氣震了一瞬之后,同時也是心中一松。
幸而圣上和皇后皆是財大氣粗,這讓他們才好辦事啊。
至于貪腐, 想拿這對手腕強硬的帝后的銀錢貪腐天底下恐怕沒幾個人有這個膽吧。
晉王封羨,以幾乎打光了其封地豫州所有的兵力為代價,帶兵阻擋了抗旨進京的梁王足足兩日,為上京城的護衛以及為圣上回京爭取了寶貴的時間,有功。
但晉王已貴為親王,其封地也是豫州此等富庶之地,爵位無法再升,封地不宜再加,遂圣上只下旨褒獎,賞錢糧若干。
晉王封羨對此并無異議,他甚至有些后悔當年,后悔當初他在年少輕狂之時,不知天高地厚地同圣上對上,還意圖頂了圣上儲君的位置。
如今, 封羨對自己能有這般結局, 能在豫州安穩地當他的閑散王爺, 已是心滿意足, 別無他求。
同樣被賞賜金銀錢財,而沒有再進爵位的,還有兩位。
其中一位是帶兵西征的平西軍主帥鎮國公沈常山,另一位則是率朔北大軍攻打突厥的永定侯謝安。
鎮國公沈常山已貴為國公,爵位亦是無法再升,但永定侯謝安立軍功如此,居然也沒有進爵,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但永定侯謝安卻有自知之明,因安陽一事,皇室對他已有芥蒂,先皇和當今圣上沒有因私怨而讓他卸下朔北軍主帥一職,已是萬幸,他又如何能再奢望其他。
更何況,在北境同突厥的一戰,當居首功的應是親自帶兵入突厥腹地的陛下和皇后,他謝安只能算中規中矩地輔助作戰,因而他也沒什么臉去邀功。
謝安因成為安陽的駙馬而貴為皇親,也因安陽之死而在仕途上止步不前。
就算當初皇室將安陽嫁給他,是皇室以一位公主的聯姻拉攏他這樣一個有軍功有能力的朔北軍主將,只是一樁交易。
但有因必有果,那都是他謝安自己的選擇,如今同皇室之間陷入此般尷尬的境地,他謝安認。
他這輩子能安穩地在永定侯的位置上坐到壽終正寢,也都能算得上皇室的恩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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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伯是在此番封賞中,唯一被升授了爵位的。
平南伯在嶺南的兵力,被顧君彥帶去益州的那部分,在入塘關過江城時,同益州軍的正面交鋒,損傷慘重。
而南疆大軍壓上大夏南境后,梁王背信棄義帶兵離開荊州,轉而攻打上京。平南伯本就不算多的兵力正面對上南疆大軍,吃力抵抗的同時,終究還是拖住了南疆軍的行軍速度,阻止了南疆軍對大夏的大肆入侵,當然也是死傷不少,有功。
因而,平南伯被授封為一等軍侯,平南侯。
另,鎮國公府世子沈時巖,授封為正二品龍虎將軍。
鎮國公府沈辭、永定侯府世子謝長淵、南衙禁軍統領陸沉,分別被授封為從二品鎮國將軍、從二品定國將軍和從二品奉國將軍。
平南侯府世子顧君彥、明威將軍謝照、赤峰軍主將段鴻,分別被授封為正三品昭勇將軍、正三品昭毅將軍和正三品昭武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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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諸軍士都在歡欣慶賀接受封賞時,關內侯府卻是一片哀聲。
關內侯韓世彥在帶兵馳援南境之后,起初因不熟悉南疆軍的陣法和詭計,屢屢中招,就連關內侯韓世彥也在拔營時,遭到南疆殺手的暗算,中了南疆奇毒。
關內侯拖著毒傷,在軍醫的護理下生生拖到了大戰結束,但毒氣已然攻心,最終沒能熬得過去歲冬天,便遺憾離世了。
圣上和皇后派禮官前去徐州關內侯府送上重禮,表達哀悼。
而此次關內侯府非但沒有參與梁王的上京逼宮,且韓霜凌還帶兵馳援上京城,之后關內侯韓世彥領命前去南境助平南伯抗敵,皆是有功。
如今關內侯離世,對關內侯府的封賞,除了錢糧的賞賜外,照例,就是給關內侯追封國公了。
但對此,皇后秦煙卻有些別的想法。
而關內侯府韓霜凌在操辦完其亡父韓世彥的喪事之后,被召進上京,就在這幾日,也應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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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后平安誕下皇嗣之后,圣上命人按照帝后的使用習慣改造乾清宮和坤寧宮,同時,圣上也命宮人在御書房御案的對面添置了一張檀木書案,就如同當初在太子府承華殿和秦煙的鳳裕宮書房里那般。
封湛同秦煙二人習慣同處一室處理公務,抬目便是心上人,如何不讓人喜歡。
不過,情難自持時,二人處理事務的效率究竟如何,就另當別論了。
秦煙在出月后,每日皆會在御書房待上個把時辰,除了處理她自己的私事之外,就是同封湛一同討論政事。
這日,秦煙和封湛兩人分別在各自的書案后看折子,宋執進來行禮稟報∶
“陛下,皇后。”
“永和宮靜太妃歿了。”
封湛和秦煙皆抬目看向宋執,微默了一瞬后,封湛開口∶
"命禮部按制擬定太妃葬儀, 宋執代朕向太后轉達, 辛苦太后操勞。"
如今管理后宮的仍是閑了半生的太后,封湛絲毫都不想讓后宮這些閑雜事過多占用秦煙的時間。
封湛近來是越來越認同之前秦煙對他的提議,得盡快將太子培養出來,他二人也該歇歇了。
這才剛滿月的太子封啟……
而封湛早就想帶秦煙去西郊圍場縱馬,就如同當初二人首次在西郊林中同乘一騎那般。
開了春,天氣暖和,也正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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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執退下后,秦煙取過書案上的一封折子,起身走向對面的封湛。
秦煙在封湛的龍椅側旁停步,將手中的折子展開,放至封湛面前,淡聲開口∶
“看看。”
封湛的視線從秦煙臉上移到打開的折子上,他喉結微滾了下,輕咳了一聲清出腦中的雜念,開始迅速閱覽。
秦煙見封湛耳根有些可疑的紅暈,鳳眸微瞇。
這男人,方才在想什么
片刻后,封湛抬眸看向身旁的秦煙,伸手將秦煙帶進懷中,讓女人坐于他堅實的大腿之上,嗓音低醇地開口∶
“說說你想怎么做。”
秦煙在封湛懷中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后,緩緩開口∶
"女子,是女兒,是妻子,也是母親。"
"如果沒有母親,那么我們所有人都不會存在。"
“如今,大夏女子就算可以進入官場為官,也可以在外經商,但不論是官場還是商場上,都不乏有著對女子的偏見、歧視,甚至鄙夷。"
“民間依然不乏有被拋棄或是被交換出去甚至被不被允許活著的女嬰。”
"男子和女子生來就不同,無法根除百姓對""""男貴于女""""這樣根深蒂固的偏見。"
“我們能做的,就是在律法上盡量提升女子的地位和權利,以減少同男子的不平等差異。”
"如若大夏女子能同男子一般,能夠無差別地參加科考,從軍,繼承家族財產甚至爵位,即可逐漸提升百姓對女子身份的認同。”
“而在女子中,也有人才。如果因偏見而限制了那些有才識的女子施展才華的可能,對于大夏也是損失。”
“因而我提議,讓關內侯府韓霜凌襲其父親的爵位,為下一任關內侯。”
"就讓關內侯府韓霜凌來開這個先河。"
秦煙說完后,封湛將自己手邊的茶盞遞給秦煙。
秦煙接過淺飲了一口,而后聽見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你的提議很好,讓內閣、翰林院和刑部律例司討論相關細則。”
封湛的反應,讓秦煙還是有些微微詫異。
封湛作為正統的皇室中人,居然對她的提法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排斥。
這位帝王,可以說是包容性極強,也算是大夏之幸了。
在封湛取過秦煙親筆所書的那封折子再度細看時,秦煙繼續開口∶
“我提出讓韓霜凌襲關內侯的爵位,還有另一重考慮。”
秦煙話落,封湛抬眸看向秦煙。
秦煙接著道∶
“關內侯是因南疆死士的暗殺而中毒身亡,韓霜凌是個烈性子,有仇必報,難保她不會私自對南疆有所動作。”
“而韓霜凌畢竟是大夏侯府中人,還被授封忠武將軍,帶有官身,如若她真同南疆有了沖突,大夏必定得出面收場。”
“如今的大夏亟待休養生息,不宜再同南疆有摩擦,韓霜凌的私仇,不能報在此時。”
“因而我還有一個想法,在韓霜凌襲爵后,將關內侯一派調往朔北。”
"朔北本就急需人才,而關內侯派系必須遠離南疆。有韓霜凌襲爵一事,也能穩住關內侯府一眾的不忿,可謂兩全之法。”
封湛深邃的眸眼定在秦煙臉上,沉沉開口∶
“煙煙的提議,可還因為今日平南侯派人送進京的那則消息”
秦煙似乎說得有些累,半瞇著眼將頭靠在封湛寬厚的肩膀上休息,沒有答話。
都說到這個份兒上,有些事不過也就是她和封湛兩人心照不宣的的事情罷了。
封湛輕捏了捏秦煙的嫩手,低低說道∶
“平南侯的消息里說,梁王人在南疆皇室。而之前梁王進京的行動同南疆大軍壓境如此默契,不難想象梁王封逸同南疆那位新月公主早已有交易。”
"平南侯的消息應該不假。"
“而你提議將關內侯一派調去朔北,遠離南境,是為了讓梁王難以同其舅父關內侯一派再有關聯,免除后患。”
"可是如此"
秦煙沒有回應封湛的問題,而是突然想到了平南侯傳回的消息里的另一則信息。
秦煙緩緩睜眼,鳳眸中醞著些許笑意,懶懶開口∶
"南疆那位新月公主也算是有手段,在大夏吃了敗仗,使得南疆版圖縮水近半,就算如此,她居然還能登基為女帝,也是位奇女子了。"
封湛喉結微滾,心愛的女人軟在懷中,他可沒心思再談論別人。
正當封湛準備有所動作時,懷里女人的慵懶嗓音再度緩緩響起,
“平南侯說,梁王封逸似乎成了新月公主的男寵之一。”
"呵,這位王女就算是偏安一隅,日子過得還算滋潤嘛。"
秦煙只是隨口閑談,但封湛適才聽見秦煙口中“男寵”一詞卻當即黑了臉。
封湛掐住秦煙腰間的軟肉,盯住秦煙,咬牙切齒道∶
“男寵滋潤嗯”
秦煙這才察覺道男人似乎有些不悅,她剛轉頭看向封湛,便被抱住她的男人傾身狠狠吻住。
御書房內,熱意頓生,漸漸傳出暖昧的聲響……
就在太子和安平公主的滿月宴后沒幾日, 宮中又傳出一個好消息。
圣上下旨給長樂長公主賜婚,而駙馬則是奉國將軍陸沉。
在賜婚的圣旨頒下后,太后頒出懿旨,將于奉天殿設宴,宴請文武百官及官眷,為長樂長公主慶賀。
長樂長公主封云朝是太后親女,圣上胞妹,賜婚給陸將軍這位圣上的心腹,并不令人意外。
只看宮中還有另一位靜儀長公主,究竟會花落誰家了。
宮中為長樂長公主開宴那日,謝長淵是從他在西郊的將軍府換了禮服出發的。
謝長淵自從永定侯府搬出后,就幾乎沒有回過侯府,仍住在上京城西郊那座同皇后秦煙曾經的府邸鳳裕宮距離頗近的宅邸里,那如今也是定國將軍府。
謝長淵的車架剛進城門,就被永定侯府的人攔下。
來人在車外給謝長淵行禮道∶
"世子,侯爺請世子先行回府一趟。"
車內闔眼休息的謝長淵并未睜眼,而是冷聲開口
“滾。”
來人有些尷尬,但想到侯爺的交代,立馬出聲急道
"世子,侯爺說,此事同益州有關。"
聞聲,謝長淵睜眼,眸中滿是厲色。
益州
謝安在打什么啞謎
最終,謝長淵還是去了永定侯府。
那就看看謝安究竟在賣什么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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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定侯府。
謝長淵看著搖籃中甜睡著的嬰孩,心情復雜。
謝安揮退了下人,并讓他們關上了房門。
房中,謝安對謝長淵道∶
“這是阿嫣的女兒,我派人將她從益州王府接出,之前一直養在外面的別莊,但還是不放心,就接回了府中。”
謝長淵冷眼看著面前的謝安,沒開口,但面上滿是諷意。
謝安被謝長淵的眼神盯得有些難堪,他回避了謝長淵的視線,目光柔和地看向那個嬰孩道∶
“她畢竟是謝府的骨血……”
謝安的話被謝長淵冷聲打斷∶
“謝府的骨血你的”
“你……”謝安怒瞪謝長淵,卻終究沒再出聲同謝長淵爭執。
謝安重新看回那個孩子,開口道∶
“我會認這個孩子為義女,她會成為侯府小姐,你……”
謝安的話再度被謝長淵打斷。
“義女”謝長淵不顧多年的修養,出聲阻了謝安不要臉的言辭。
謝安被謝長淵的態度激得有些惱,若非他擔心自己終有一天離開人世后,無人照顧這個孩子,謝安也不會迫于無奈之下告訴謝長淵此事。
謝安看著謝長淵,軟了些語氣開口∶
“長淵,不論……不論這個孩子是你的還是為父的,終究是謝家的骨肉,不能讓她流落在外。”
"為父若不將她收為義女,那你將她……"
謝安的話頭被謝長淵迎面而來的一記重拳給生生打斷。
謝長淵將謝安重重打到在地后,便踏出了房門,頭也不回得大步離去。
這是謝長淵頭一次謝安親口承認同阿嫣的腌攢事,他片刻都不想再在這里待下去。
而房中鬧出如此動靜,搖籃中的嬰孩也被驚醒,哇哇大哭了起來。
謝安以手撐地起身,他顧不上謝長淵,只快步過去照看嬰孩。
聽見身后孩子的啼哭聲,謝長淵的腳步在院門外微頓,但終究還是沒有回頭。
至永定侯府大門外,謝長淵停步,他轉頭再看了一眼府門,深吸了一口氣后轉身上車。
回到車中的謝長淵重新閉目,起伏的胸腔暴露了他此刻的憤怒。
謝長淵暗暗發誓,此生再不會踏入這府中半步。
也許,像謝照那般,同謝家徹底脫離關系,才是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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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一早,秦府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因其身份的特殊,這人至秦府大門外道明來意后,很快就就得主母祝氏命返回大門的官家請了進去。
秦府正廳中,主母祝氏端坐上首,秦溪和秦琳兩姐妹分別坐在同正廳隔著一道屏風的側間內的大椅上。
廳中不斷傳出那個剛剛到訪的弱柳扶風的女子,帶著哭腔的低訴聲∶
“小女子父母早喪,孤苦伶仃,又體弱多病,只能舔著臉依靠姨母和表兄。”
“小女子也不提什么先來后到, 可當做同表兄的婚約從來都不存在, 但小女子斗膽請求貴府琳小姐能允許小女子入府做小,算是救小女子一命,不然小女子不知自己還能如何在這世間茍活。”
女子停了口,但卻一邊以帕子試著淚,一邊梨花帶雨地低低哭了起來。
不論是廳中的祝氏,還是側間的秦家兩姐妹,都是眉頭緊皺,面色難看。
她們哪兒能想到秦琳的未婚夫居然還有這些過往,一個同他定過娃娃親的表妹!還讓人從徐州找到上京城來了,還求上了秦府!
秦琳的未婚夫將來是要入贅秦府的,這女子卻說什么她要跟著入府做小!
這說的是什么鬼話
幸而工部尚書秦文軒先一步進了宮,不然以秦文軒的脾氣,這門婚事立馬就得否了!
祝氏沉著臉地將女子打發了,只說府中事先不了解情況,待同官媒問問清楚,定會給她個說法。
那女子起身,向祝氏款款福了一禮,邁著蓮步出府,上了她來時乘坐的那頂小轎,一顛一顛地離秦府而去。
秦府眾人毫無防備地經歷此遭,心中都是又驚又怒,若這女子說的是實情,秦琳那末婚夫再別想踏進他們秦府的大門。
祝氏命人跟上那名女子,端看她是去往何方,同未來姑爺究竟有沒有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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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離開秦府大門的那頂輕紗小轎中,方才還嬌嬌弱弱的女子上轎后,轎簾剛一被放下,女子便大大拉拉地姿勢不雅地攤在座上張口舒著氣。
這女子此時的模樣,同在秦府時,像是換了一個人般。
歇息片刻后,女子伸出兩手,使勁揉搓苦僵了的兩側臉頰。
女子心中暗贊,虧得她曾經在戲園子里打過幾天雜工,這演起小白蓮來,得心應手啊。
這名女子名叫柴筠,她的確是秦琳那位未婚夫的親表妹,也確實同她那位即將入贅秦府的表兄有過婚約。
不過二人的婚約多年前便已解除,且柴筠同她姨母也久無往來,根本不存在依靠過活一說。
而柴筠當初同她表兄解除婚約,是因為她性子太野。在父母早喪后,柴筠一心謀生,只想著賺錢,常年在外跑著,也深以為同她那位表兄不是一路人。
此次她上京對姨母賣慘,求姨母收留,也不過只是一樁生意罷了。
這可是一樁大生意
片刻后,柴筠癱在座上,自言自語道∶
"毀人姻緣,不會被天打雷劈吧……"
“呸呸,說什么胡話,我這不是也是在促成另一樁姻緣嗎”
柴郡心中暗道∶
若是表兄和那位秦小姐情比金堅,那就當我這是在考驗他們。
如若不是,那就是讓他們各自早日解脫嘛。
哎,若秦小姐真同表兄退了親,我可得趕緊跑路,不然非得被表兄追殺不可。
希望那位世子說到做到,答應給她的那可是一大筆銀錢,就連當初只見到定金時柴筠都是兩眼放光,這才答應了從徐州大老遠地來到上京。
柴筠一臉滿足地閉目,腦中開始暢想,待有了這筆巨款,就可以自己開酒樓了。
興許她也可以成為像季七娘那樣的女子。
徐州季七娘啊,那女人可是活成了全徐州女子都在暗暗崇拜渴望的模樣。
酒樓,我的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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