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酒吧服務生脫貧指南(三)
“我們酒吧很正規,老板不會雇傭未成年的。”倒完酒,危野自然地后退一步,躲開男人的手。
盛青青有些緊張,連忙鞠躬跟他一起離開,不想剛才摸空的男人湊過來,拍了一下危野的屁股。
拍的是危野,盛青青反而低呼一聲:“啊!”
包廂里的人哄堂大笑,她窘得滿臉通紅。
危野淡定轉身,伸手,“小費。”
他雙眸黑白分明,波瀾不驚,被他看著的人,笑聲不知不覺消散了。
包廂里靜了一會兒,才有人干笑道:“果然是在酒吧里混的,年紀輕輕的一點兒都不知道害羞,逗起來好沒意思……”
男人訕訕取出錢包,數了八張百元大鈔給他。
兩人推門而出,身后包廂里傳出抱怨聲:“這酒吧格調高,收費高,服務生脾氣也挺大。”
“你當這是普通酒吧嗎,據說這地方老板姓薛,誰敢鬧事!”中年男客低下聲音,似乎怕被什么人聽到,“薛家當年可是混這個的……”指指身邊布料,顏色黑如深夜。“雖然近些年洗白了,但勢力還是這個!”挑起大拇指。
幾人趕緊轉向別的話題,推杯換盞間,咸豬手的男人搓搓手指,納悶剛才的手感,“怎么那么硬呢。”
——
“你沒事吧?”盛青青覺得今天危野跟以前有些不一樣,擔憂地看著他,“是不是……林天浩那天嚇到你了?”林天浩的突襲也讓她幾天沒睡好覺。
“不關你的事,就是最近工作有點兒累。”危野應付完她的關心,慢吞吞向休息室走去。
張坤正倚在門口,斜眼看他,陰陽怪氣地哼道:“收獲不錯吧,有張小白臉,賺錢可真輕松。”
危野懨懨瞥他一眼。攤開八張大鈔,并指輕彈,在空氣中發出兩聲脆響。接收到張坤抻直的眼神,又如合扇般流暢收起,“成天盯著別人收多少小費,你是點鈔機成精嗎?”
“你!”張坤從沒被他這么有攻擊性地回懟過,一時間臉都憋青了。
推門而入,氣急敗壞的罵聲被關在身后。
危野把八百塊塞進包里,鎖好自己柜門。
……連系統都會失聯,永遠靠得住的只有錢。
凌晨兩點,正要下班,他忽然被汪姐叫住,“危野,今天稍微加個班,一小時給你加兩百,行嗎?”
“好吧。”危野跟她上了從未踏足過的三樓,被領到最深處的房門前。
“這是老板辦公室,你自己進去。”汪姐在門口停下,低聲說:“別緊張,老板不難相處,他讓你做什么,你老實做就行。”
“我知道了。”危野敲門,一個冷淡的聲音說:“進來。”
房間里有股血腥味。辦公桌上打碎一張相框,碎玻璃摻著鮮血,觸目驚心。
“把這里收拾一下。”
薛光羽側身立在窗邊,修長指間夾著一支煙,眉目在煙霧中若隱若現。
他有張絕不像是酒吧老板的臉,周身沉靜,清雋五官透出一種銳利的冷感。垂在腿邊的左手鮮血淋漓,血順著手流淌而下,匯成一條紅線。
大半夜的不睡覺,搞這么凄慘?有錢人果然與眾不同。
給錢的是祖宗,危野任勞任怨搬來掃帚和抹布,把碎玻璃掃干凈,又一點點擦掉桌上和地上的血跡。
擦到薛光羽腳下,危野抬頭看看他還在流血的手,“傷口要處理一下嗎?”
“會嗎?”薛光羽問。
“會一點。”
“醫藥箱在柜子里。”薛光羽指了下位置,掐滅煙,坐到沙發上。
他流血的左手攥著張泛黃的照片,靜看片刻,手中火光一閃,點燃紙張。
危野拎著醫藥箱走來,瞥見上面似乎是一對母子,畫面上全是黑筆亂劃的痕跡。
一直看著照片化為灰燼,薛光羽終于伸手就醫。
危野用鑷子幫他把碎玻璃一片片夾出來。橫亙手心的傷口極深,他卻一聲不吭,處理過程中連呼吸頻率都沒變過。
是個狠人啊。
危野弄得稍微用心了點兒。這只手精美宛如藝術品,留下疤可惜了。
碎片被清理干凈,又用藥水將傷口沖洗兩遍。
下手很穩。說“會一點”是謙虛了。
薛光羽終于把目光分給他一點。
危野半蹲在他腿邊,認真垂著頭包扎傷口,碎發下露出一段柔軟的后頸。
居高臨下的視線落在那塊白瓷般的肌膚上,漸漸聚焦。這縷白似乎能驅散殘留在視網膜上的血色。
危野抬頭時,正對上這過分專注的視線,差點兒以為要被職場性騷擾。
再仔細觀察,發現對方臉色蒼白,瞳孔微顫,額頭微微滲著冷汗。
這反應是……暈血?
危野好奇心起,指尖不動聲色拂過他手腕,摸到脈搏微弱。
果然是暈血的癥狀。猛男暈血,反差萌啊。
沒想到薛光羽很敏銳,立時反手抓住他手腕,眉皺起,“你干什么?”
危野靦腆笑笑,露出一個酒窩,“老板,你手真好看。”
薛光羽:“……”
“別做多余的事。”
手腕被扔開,危野“哦”了一聲,站起來收拾殘局,看起來特別老實。
離開之前,他蹲下身擦地上最后的血跡,襯衫下擺掀起一角,露出一截細白的腰身。
薛光羽還在因見血而眩暈,便不自覺去尋那縷白,目光忽然定在他臀后的位置。
那里的布料……勒出一個迷之凸起。
薛光羽想起自己叫人的要求:找個老實的。單看少年柔軟無害的外表,倒的確如此。
薛光羽微微一哂。
回到員工休息室,危野手伸進褲子后腰,拿出一片微帶弧度的塑膠板。
自制“防狼神器”被隨手扔進儲物柜里,彈了幾彈,仿佛在訴說自己的委屈。
——
接連幾日,危野下班都是獨自離開的,沒等盛青青。盛青青以為他是怕了林天浩,黯然之余也離他遠了點兒。
沒想到兩人交集減少,林天浩反而再一次對危野出手——
又被堵在黑暗的小巷里。
三個壯漢猶如小山,手中鋼管恐嚇式在墻邊一揮,砸出深坑。
危野本以為是找他要債的,卻聽對方呲牙笑道:“哥幾個雖然無怨無仇,今天也要留你條腿,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哈?男主也太沒品了吧?!危野深感無語。
他已經被混混堵出經驗了。掏出錢假裝求饒,趁對方拿錢時……一腳踹在下身。
“我-操!”夜空中竄出一聲凄慘的男高音。
這個身體雖然虛,但危野豐富的快穿經驗不是虛的。他奪路而逃,仗著對周圍地形的熟悉,一路溜著三個人跑到自己家門口。
本想翻墻而入,結果在門口撞上另一伙截堵的人。
一群混混同樣拎著棍棒等他,為首的刀疤大罵道:“□□崽子,敢不還錢!前兩天我的人來要債,還被你搞進局子了,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被前后夾擊的危野:“……哦豁。”
論人能倒霉到什么程度。
這一耽擱,后邊三個人也追上來了,被他踹了一腳的壯漢滿臉猙獰,破口大罵。
周圍鄰居聽到聲音,紛紛插上門窗插銷,大氣兒也不敢出。
后方壯漢停下腳步,先警惕開口,試探對面口風,“這小子得罪了我們老板,要卸他一條腿,幾位兄弟沒意見吧?”
“我們和這崽子還有筆賬要算。”刀疤笑了,說:“大家都是道上混的,給個面子。先讓他把錢還給我們,之后怎么打殘都隨你出手。”
“別把人整死就行,我們還指望他繼續上貢呢。”要債的混混們哈哈大笑。
兩方在親切友好的會談中達成共識。
孤零零夾在中間的危野,蒼白、弱小、無助、宛如一只掉進鷹群里的鵪鶉。
幾天前的危野大概會和他們周旋一番,可他現在憊懶又煩躁。
于是眾人驚奇看到,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少年竟然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屋里有錢,放我進去拿。”
刀疤狐疑道:“你小子別是想耍什么花招吧?”
危野:“在刀哥面前哪兒敢呢。你們這么多人,還怕我一個不成?”
“哼,要是敢騙我們,今天你兩條腿都別想要了!”刀疤警告道。
逼仄的小平房站不了幾個人,刀疤和兩個混混推危野進屋,其他人都等在院子里。
林天浩的人百無聊賴站在外圍,只等他們洗劫完,再將這只羔羊生吞活剝。
沒過多久,就見進屋的三個人出來了。
令人不解的是,他們是一步一步后退著挪出來的,兩腿在打顫。
耳尖的人聽到噴水聲。
然后危野出現在視線里,手里拿著一個大噴桶,馬路邊澆灌綠植的那種,水壓大、范圍遠。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被劈頭蓋臉澆個透心涼。
有人聞聞臉上粘稠的液體,大驚失色,“是……是汽油!”
所有人臉色大變,又見危野手中拿出一只打火機。
“你……你想干什么?你別沖動!”一向兇神惡煞的刀疤聲音都顫抖了。
“我也不想做這么絕的。”危野搖頭嘆氣,“可是你們不肯放過我,怎么辦?”
月光映出他臉上的淺笑,頰邊還有一個可愛的酒窩。似閑庭信步般緩緩走來,看在眾人眼中卻令人膽寒。
“不如我們同歸于盡吧?”吧嗒一聲,打火機冒出火光。
“媽呀,救命啊!”眾人哀嚎一片,轉身就跑。
不得不說,這幫人也是倒霉。要是系統還在,危野做出這種出格舉動,絕對會收到“偏離人設警告”,這一刻的他卻是脫韁野馬。
這里是房屋簡陋的棚戶區,巷子又長又窄,還有亂七八糟的東西堵路,眾人跌跌撞撞,好不容易跑到巷口,恰好垂直遇上另一伙混混,也在追一個人。
三伙人撞成一團。
危野拎著桶拿著打火機走過去,余光看見一個黑影靈活如風,嗖地從巷口刮過,轉眼間又刮回來。
他眼前一花,手里的噴桶就不見了。耳邊有人聲音清朗帶笑:“借汽油一用!”
“呲——”
第三伙混混也被汽油腌漬入味。
那人哈哈大笑,看向危野,眉宇飛揚,“朋友,你這手段值得學習啊……喂,你怎么了?”
危野忽然身形一晃,站立不穩,死死抓住身邊人的小臂,才抵御住天旋地轉的感覺。
【滋——滋——檢測到合適宿主,已與所有任務目標建立聯系。】
久違的機械音在腦中響起。
除了危野沒人看見,面前空氣里彈出一片透明面板,不斷震動、扭曲,最后定格。
那是最基礎的系統面板,其上原本28354的編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三個極小的數字。
這個陌生的、奇怪的系統說——
【你好,宿主危野,我是系統001。】
【無需試圖聯絡主神空間,現在你被綁架了。】
系統001。
一個在快穿者中廣為流傳的傳說浮上危野腦海:主神制造的第一個系統,在多年以前叛逃了。
據說那個系統等級極高,甚至能夠代替主神監管許多小世界,卻在有一天突然消失。有幾個排行榜上靠前的優秀快穿者遭遇它的攻擊,再也沒能返回主神空間。
厄運今天輪到他了?危野眼前一黑。可他只是個平平無奇的炮灰啊!
“你沒事吧,低血糖么?”扶著他的人問。
與此同時,腦中再次響起與28354源于同一模板的機械音,001下達了一個讓危野一頭霧水的任務:【請與蘭庭結識,并獲得他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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