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在末世靠臉吃飯(四)
沒有多少波折, 席淵同意了。
危野抱著自己分到的毯子鉆進了他的帳篷里。
更深夜濃,空氣冷清。帳篷外邊還能聽到瘦猴痛苦的聲音, 咒罵混著咳嗽,嘶啞難聽。
孤身一人落在這伙人手里,現在又得罪了其中一個異能者,危野不由害怕,用毯子將自己緊緊裹起來。
他眨著眼悄悄打量身邊的男人,沒過兩分鐘時間,席淵已經枕著手臂閉上眼,周身寂靜一動不動。
這么快就睡著了?要不是他胸膛有微微起伏, 危野幾乎以為他沒有呼吸。
只是注視他片刻, 席淵倏然睜開眼。濃而直的睫毛抬起, 銳利目光投射過來。
感知很敏銳。
危野受驚似的收回視線,訥訥道:“老大, 謝謝你今晚收留我。”
“我需要你提供水源。”席淵冷淡道。
這是一個暫時的性命保障。危野立即聽話地說:“我會好好做事的。”
第二天上路, 危野不敢再跟瘦猴一輛車,抱著背包坐上了第一輛車。
昨天發生的事讓這個十人小隊氣氛有些凝滯,前排兩個人默不作聲, 危野和席淵坐在后座。
下車休息時, 瘦猴陰冷的目光如影隨形。似乎危野一落單, 即使不殺他, 也要讓他吃一頓苦頭。
傍晚搭營烤火,危野對上瘦猴的目光,面露畏懼低下頭。
呵呵。
他縮著肩膀不與瘦猴對視,從他身后跑開, 經過的一瞬間手指微動。
“咳、咳咳——”瘦猴喉間一癢, 猝然大聲咳嗽起來。
他狠狠壓了壓自己的脖子, 卻是咳嗽個不停。
“怎么又咳起來了?”有人疑惑問。
瘦猴殺人般的視線射向危野,危野忙搖頭,“不可能是我的問題,防狼噴霧只是當時會讓人難受,不會造成任何后遺癥的!”
這是事實,但瘦猴咳嗽得難受,火氣騰騰大步走過來,危野匆匆撞進席淵的帳篷。“老大,真的不關我的事……”
瘦猴咳嗽的聲音停在外邊,不敢進來找茬。
危野不敢在外面多待,在帳篷里準備睡下。他猶疑地輕聲問:“老大,你的隊伍里……為什么還有喜歡男人的人?”
“有人喜歡女人,當然也會有人喜歡男人。”席淵聲音平靜,就像在討論一個廣為人知的事實。
“我也知道,但沒想到我會遇到這種事。”危野難堪地道。
席淵看了他一眼,青年臉色微白,睫毛顫抖如同鴉羽。他道:“你太白了,顯眼。”
“那我應該用土把自己弄得臟一點兒?”
“可是……”危野覺得這個方法實用,卻怎么也過不去心里的那個坎兒,他糾結,“現在末世,植物都變異了,土里肯定也有很多細菌和微生物。”
雙眸抬起,依賴地向他尋求幫助。
席淵干脆給出回應:“在我視線范圍之內,不會讓你出事。”
危野欣喜地連連點頭,“謝謝老大!”
這個人很奇怪。
他似乎不在意任何人和事,平時不跟人接觸,但如果主動求助,又會得到回應。
危野都沒想到,席淵在這一伙人里竟然是更好打交道的那一個。
不太像傳說里冷酷殘忍的獵殺者。
但人還是得殺。危野閉上眼,瘦猴難聽的咳嗽聲像催眠曲,他很快進入夢鄉。
這一晚瘦猴咳嗽了很久,好幾個人抱怨沒睡好覺。
離曙光基地越來越近,隊伍里的氣氛也越來越古怪,眾人都覺得老大變化很大。
但沒人敢出言置喙,席淵雖然不像以前那樣兇狠罵人,黑沉沉的眼睛卻比以前還要有威懾力。
插科打諢變少,瘦猴咳嗽的毛病卻越來越嚴重,尤其是晚上休息的時候。
斷斷續續的咳嗽聲里,有人忍不住開口:“瘦猴這模樣,別是染了什么病吧,怎么咳嗽一直不見好。”
“危野,我記得你說你是學醫的?”第一天同車時聊過天,老熊看向危野,看到他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說道:“熊哥,我只跟你說一下我的猜測。我感覺……他這癥狀像是肺結核。”
老熊臉色一變,再沒文化的人也知道,肺結核是會傳染的。
危野說得聲音很小,但其他人很快都知道了。礙于面子沒有說什么,但都在不著痕跡地遠離瘦猴。
連瘦猴自己都懷疑自己得了什么病,開始惶恐起來,現在缺醫少藥,簡單的病也不一定能治好。
他之前是最不想去曙光基地的,現在恨不得插上翅膀立馬飛過去。
離開公路,眾人進入城市,給車加油,又找到了一家還有食物的超市。裝滿補給出門時,有人指了一下斜對面的藥店。
瘦猴的身上飄過幾道游移的視線。
只是三天時間,身心的雙重折磨讓瘦猴變得更干瘦了,陽光下臉色青白,這種表現讓其他人更不敢接近他。
人是社會性動物,被人排斥躲避,瘦猴逐漸變得暴躁易怒。看到有人聚在一起說話,就懷疑他們在議論自己;被人看一眼,也覺得對方眼神發刺。
他終于爆發出來,“你們看我干什么?為什么要看我?!我沒病!”
看他的人訕訕道:“不是那個意思,我們本來也要補充點兒藥啊。”
“我不需要。告訴你們,我是異能者,身體好得很!”瘦猴死死盯回去,眼里的血絲讓他有些神經質,“誰再敢用那種眼神看我……”手緩緩抬起,土地翻滾。
老熊忍不住開口:“瘦猴,你也講點道理,咱們誰都沒說什么,你竟然想對自己人動手?”
“狗屁自己人!”瘦猴大罵:“你們關心我?全他媽的害怕自己被傳染!”
手一揚,老熊站立不穩,摔了個大馬趴。
席淵獨自向車走去,除非有人找他評理,或者是直接影響到他,否則席淵向來不管別人的事,隊里的人在眼前沖突也毫無波動。
危野跟在他身后,回頭看了一眼,老熊黝黑的臉漲得通紅,捏緊了拳頭。大概是想動手,卻迫于對方身懷異能。
老熊以前是這伙人里的二把手,這下子臉徹底丟沒了。危野停頓了一下,想看看熱鬧,忽聽有人喊了一嗓子:“不好,引來喪尸了!”
不遠處的街道有喪尸涌了過來。
“操,瘦猴都怪你鬧事!”老熊罵了一聲,找回點兒面子。
幾人向車的方向沖,但已經來不及,只能抬槍射擊。
危野外露的能力一直很弱,似乎只能提供水源,毫無攻擊力。
他作為一個缺乏戰斗素養的普通人,當然是尋求幫助,剛看向席淵,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一把扛了起來。
危野:“?”
天旋地轉,他的肚子被男人堅硬的肩膀頂了一下,反胃感還沒傳至大腦,人已經被塞進車里。
車門啪地關上,人影倏然出現在喪尸群里,快如閃電。危野趴在車窗上看著席淵,只能看到一道殘影穿梭在喪尸群里,所過之處喪尸紛紛倒下。
速度異能真厲害啊。
危野瞇了瞇眼,要殺這人,只能不講武德了。
槍聲吸引了遠處的喪尸,但在下一波喪尸圍上來之前,車附近已經被清理干凈。
眾人迅速鉆進車里。
直到駛離城市,車速才稍稍減緩,眾人在罕有人煙的公路上停下修整。
新找的食物里有速食粥和壓縮餅干,危野往鍋里加了半鍋水,架火煮成糊狀。
喝著粥,就聽耳邊傳來瘦猴的嗆咳聲,現在不用危野用噴霧噴他,瘦猴自己也會習慣性咳嗽起來。
咳嗽劇烈,聽著的人都覺得肺疼。瘦猴開始后悔剛才沒有去藥店拿一瓶止咳糖漿。
天氣炎熱,一番奔跑,又喝了熱粥,眾人皆出了一身汗。傍晚,都跑來讓危野放水洗澡。
危野放了幾桶水,收了手。他是最想洗澡的人,渴望的目光看向席淵,“老大,你要不要洗澡?我們一起好嗎?”
只有席淵身邊是安全的,這些日子他與對方幾乎寸步不離。
席淵道:“走吧。”
還有人想讓危野跟著去伺候他們加水,見狀紛紛閉上了嘴。
走到樹林深處,席淵利落將衣服脫下,甩在一旁的樹枝上。
危野伸手為他放水。席淵意外道:“你不洗?”
危野露出為難之色,“我……我覺得有點不自在。”
他被瘦猴弄出了心理陰影,不想在男人面前脫衣服了。
席淵了然,點頭,“一會兒我在旁邊等你。”
危野對他揚起笑臉,他的笑容明凈而感激,“老大,我幫你擦背吧。”
席淵毫不猶豫道:“不用。”
然而當他轉身,伴隨著水流淋到身上,后背輕輕附上一只手。
如棉花云朵一般綿柔,又宛如一滴露珠墜落在荷葉上,是席淵從未感受過的輕軟觸感。
席淵后背肌肉瞬間繃緊。
他的個子很高,一米九不止,肌肉起伏性感,線條鼓起而不夸張。
危野微微湊近,溫柔的吐息輕落在他的背上,“席淵,我真的很感激你,一直想為你做些什么。”
青年聲音清澈動聽。
修長的手指間閃爍寒光。
那是今天在超市尋到的針,此時涂有麻痹神經的植物毒素。
掌下肌膚堅韌有力,隨著危野手指的緩緩移動,逐漸僵硬。
危野目光幽深,不動聲色地靠近席淵的后頸。
然而他倏然被推開。
男人體魄強悍,可以輕松把危野拎起來。沒用力,危野還是不穩地退了數步,后肩被樹干撞疼。
他及時將針收回袖口,輕嘶一聲捂住肩膀,局促道:“怎么了……?”
“我不需要。”席淵胸膛起伏了一下,聲音冷硬,目光卻微微躲閃。
“洗完了。”他揚手取下衣服披在身上,邁開長腿大步離開。
天色還沒完全黑下來,危野瞥見他耳尖有點兒紅。
會害羞?
要是偷了他的衣服褲子讓他裸奔……會不會減少他的戰斗力?
額,貌似他快起來本來就啥也看不見。危野想象了一下那種場景,及時打消了這個損念頭。
……等等,他還沒洗澡啊?!
危野躲到一顆大樹后,急匆匆沖了一下涼,帶著水汽回到帳篷里。席淵翻身背對他,背影深沉。
又是一個愉快的早上。危野一醒來,就聽到老熊和瘦猴在爭吵,這一次短暫交鋒,老熊手背被土刺劃了傷。
瘦猴陰陽怪氣的笑聲響起,其他人都有些憤怒,卻礙于瘦猴的異能不敢多言。
危野上前幫老熊沖洗傷口。他動作認真負責,低聲誠懇道:“熊哥,沒想到他真敢傷你……對我出手也就罷了,我還以為你們是親密的同伴呢。”
“同伴?”老熊冷笑一聲,“要不是他覺醒了異能,不過是我手下一個馬仔而已。”
危野露出驚異之色,“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他一直是隊里的二把手呢,每次分東西除了老大他拿的最多。”
“呸!他算個屁!”聽到這話,老熊怒氣更盛,粗聲道:“以前兄弟們沒人瞧得得起他,到了末世他倒是出了頭了。”
“誰讓他運氣好呢。”危野嘆氣,“不然你跟老大說一說?”
“你又不是沒看見,老大現在什么都不管。我都懷疑他是換了個人。”亡命之徒以實力為尊是正常的,但以前發生這種狀況,老大也會出聲打個圓場,給老熊一個臺階下。
現在的席淵卻是個甩手掌柜,老熊忍不住暗暗瞪了席淵一眼,心中不滿。
另一邊,爭執取得勝利,瘦猴的臉色卻沉得駭人。他捂嘴咳嗽了一聲,手上竟然落了幾滴血。
危野低呼一聲,“瘦猴吐血了!”
所有人臉色大變,紛紛后退,這不是肺結核是什么?
危野快笑死,就算是沒事人也經不住這么咳嗽,這是用力過度把肺里的血管弄裂了。
僵硬緊繃的氣氛在隊伍之間蔓延。
瘦猴孤零零在另一邊坐著,胸口憋悶,難受得快要窒息。他猝然抬頭看向危野,咬牙切齒看向危野,“都是你!在你用防狼噴霧噴我之前,我從來沒咳嗽過!”
“一定是你給我的水里下了毒,想要報復我!”瘦猴忽然撞過來,伸手掐住他的衣領。
“我沒有。”危野慌忙搖頭否認,“你們每次喝我的水都盯著我,從來沒松懈過,我哪有機會做手腳?”
但瘦猴已經認定了是他,抓著他衣領的手青筋蹦出。
他一把拉下危野的背包,從里面倒出那瓶防狼噴霧,惡狠狠道:“那就一定是這東西的問題!”
席淵去樹林里上廁所了。其他人就這么眼睜睜看著,退得很遠。有人怕瘦猴把危野殺了,開口:“瘦猴啊,教訓他一下就算了,別把人殺了,咱們還要喝水呢。”
“我不殺他,我就讓他喝給我看!”瘦猴揪住危野,另一只手擰防狼噴霧的瓶蓋。
“滾開!”危野極力掙扎間爆發出一道水柱,瘦猴猝不及防被推開,胸口被重擊,哇地吐出一口血來。
眾人都愣住了,沒想到溫和的人也有爆發的一面。
“同行這么久,我以為我們就算不是同伴,也算是暫時的隊友,沒想到你們這么不尊重人。”危野漲紅了臉,一一看過周圍的人,他氣得發抖,“士可殺不可辱……”
“危兄弟,別生氣,咱們也沒想把你怎么樣。”一個性格圓滑的人開口:“瘦猴啊,你也別太過分了。危兄弟跟咱們這段時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瘦猴捂著胸口陰□□:“讓我放過你也可以,除非你喝一口,不然就是心虛。”
危野抿抿唇,伸手把防狼噴霧拿過來,湊近,已經聞到一股辛辣的氣息。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嘈雜響動,一群黑壓壓的人影壓了過來。眾人驚慌,“怎么會有喪尸!”
是被001引來的。
危野心里明了,余光瞥見方便完回來的席淵。
他忽然微微低頭,唇瓣蹭了蹭防狼噴霧的瓶口,眼眶一下就紅了。
下一秒,他果然被席淵扛了起來,塞到車里。但這次危野及時揪住席淵的衣服。
席淵低頭,看到他鼻尖通紅,眼淚流個不止。“你怎么了?”
危野:“我、我好難受……阿嚏!”說兩個字打兩個噴嚏,語速慢到出奇。
車窗外,喪尸已經圍住七個人,槍聲頻發。有人大喊:“我子彈用完了,救命!瘦猴救我!”
瘦猴沒有回應,又有人叫老大。
危野打了一個大大的阿嚏,死死揪住席淵的衣服,“他們、他們逼我……喝防狼噴霧,我!”
他哭得可憐,白皙的臉憋得通紅,口中叫道:“席、席淵……”
席淵第二次聽他叫自己的名字,身體以俯身的姿勢定住,“你說。”
嘻嘻,沒什么可說的,就是不想讓你去救人。
危野聽到有人慘叫。他抖了一下,這才驚慌放開手里的衣服,“你先去……阿嚏!殺喪尸吧。”
席淵伸臂從后座拿了一瓶水,塞到他手里,“你先喝點水。”
然后才關上車門離開。
危野微怔,看著手里的水瓶,喃喃輕語:“哎呀。”
席淵到時,已經有兩個人被喪尸抓傷。
有席淵出手,他們很快闖出包圍圈,要上車時,那兩個被抓傷的人被同伴推了下去。
“快開車!快!”一踩油門,三輛車彈射出去,駛離很遠,將喪尸和同伴絕望的嚎叫一起拋在了后邊。
車里沒人說話,只有危野在不停咳嗽和打噴嚏。
砰!停下后,最后的車門被狠狠關上。老熊狠砸第二輛車的車門,眼睛發紅,“剛子跟你求助你怎么不幫他!你明明聽到了!”
瘦猴鉆出來,面無表情,“我沒空,自己還要保命。”
“你他媽的放屁!”老熊怒然質問:“你分明就是不想救,你恨我們是不是?!你是不是恨不得殺了我們給你陪葬?”
“你說什么陪葬?我根本就沒病!我看是你們恨不得我早點死!”瘦猴勃然大怒,像是被點燃引線,瘋魔一樣沖了過去。
危野看了一眼席淵,發現他還是無動于衷。
老熊的慘叫聲,繼而是一聲槍響。
他再回頭看時,只見老熊當胸被土刺刺了個對穿,而瘦猴的后心中了一槍。
瘦猴后邊的人放下槍,有些發抖地道:“完了,人都死了……”
這些人自私殘酷,心里只有自己和利益,太容易被離間了。
還未到曙光基地,七個隊友已經死了四個。
最主要的是瘦猴死了,剩下的三個人即使圍攻,危野也有七分把握能贏。
至于席淵……他看向身邊的男人,發現席淵也在看他。
“你好點兒了嗎?”席淵問。
“還、還好。”危野捂著鼻子仍然噴嚏不止,他神色震驚地指著車外,還不等說話,前邊的司機大聲道:“老大,都這種時候了,你還管他干什么!”
他轉過頭看席淵,神色扭曲,“你倒是說點什么啊,咱們兄弟都死了四個了!”
席淵神色淡淡下了車。
危野沒動彈,坐在車里看那三個人爭吵指責,被席淵的云淡風輕氣到半死,卻不敢動手的模樣。
最后那三個人上了后兩輛車,越過席淵開走。
危野微微笑了起來。很好,分道揚鑣,現在就剩兩人獨處。
車門打開,席淵垂眼問他:“我不會開車,你會嗎?”
合著您不會開車吶?
危野差點繃不住,心說我要也不會咱倆豈不是得餓死在這。
他點點頭,坐上駕駛室。
車平穩在公路上開著,危野看了一眼后視鏡,發現席淵躺在后座睡著了。
他長手長腿,狹小的座椅顯得有些擁擠。
危野停了車,抽出一張毯子。剛靠近,席淵忽地睜開眼。
“對不起,把你吵醒了。”危野不好意思地道。沒了其他人,他的聲音微微放松,態度也自然許多,“其實我一直想問,感覺老大你每天睡很久呢。是異能消耗太累了嗎?還是覺得無聊?”
席淵想了想,說:“不知道能做什么。”
危野好奇道:“你以前喜歡做什么打發時間呢?”
席淵被他問的頓了一下,目光里有些空,他沉默了數秒,說:“沒有以前。”
“……啊。”危野眨眨眼,沒有再問。
本來他想說一句:“沒關系,還有以后呢。”忽然又有些說不出口了。
篝火融融,鐵鍋里架著速食粥。
危野舀了一勺嘗,發覺火候夠了,盛出兩碗。
手指微抖,數滴毒液灑落碗中。
他一直在觀察席淵,確定自己無論如何也偷襲不到他,唯一能成功的可能只有下毒。
末世植物變異,尋到有毒的物種并不難,之前其他人一直對他很警惕,他沒辦法同時將所有人毒翻。
只有現在。
離曙光基地的路程只剩下不到三天。夜長夢多,在于心不忍之前,他必須……今晚下手。
幾秒后,高大的身影倒地。危野微微垂眼,從包里捏出板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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