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人死燈滅,往事隨風(fēng)
出了衙門,錢老爺自是對花如夢一番感謝,并且給了一筆不菲的報酬,花如夢沒有那么高風(fēng)亮節(jié),她拿了銀子,謝過后告辭了,
畢竟,她的這種身份,即便不拿銀子,也不可能和錢老爺這樣的人物有什么交集的,不如拿了銀子,各自安好。
李柔娘帶著二妮早出了錢府,當(dāng)然,錢家夫妻對李柔娘自是熱情的想要招待的,李柔娘委婉拒絕了,她現(xiàn)在身體也算是硬撐著了。
“花娘子,以后有什么打算?”李柔娘看到花如夢出來,上前問道,
“先離開花樓,然后看看開個客棧,迎來送往,看人生百態(tài)。”花如夢道,
“這樣很好啊,有什么我能幫忙的到時候說一聲哈。這次真的謝謝你了。”李柔娘替眼前人開心道,
“剛錢老爺給了我一筆銀子,我拿了。”花如夢看著李柔娘道,她以為李柔娘會鄙視的,不料對方卻是點(diǎn)頭道:“應(yīng)該的。”
花如夢微笑:“等我客棧開張,我請你來喝酒。”
李柔娘點(diǎn)頭道:“一言為定。”
兩人分開,花如夢回頭喊道:“李柔娘,我們算是朋友了么?”
李柔娘笑著道:“我們早就是了。”
出了鎮(zhèn)子,早有莫北等在那里,李柔娘并不意外,二妮高興地跑過去:“師傅!”
“二妮!”莫北抱住二妮,失而復(fù)得的喜悅涌上心頭。
“莫北,剛才是你對吧?”李柔娘問道,
莫北沒有否認(rèn):“你們沒事就好。”
“我們回家吧。”二妮道,
莫北抱起二妮,和李柔娘并肩往趙家村走。
李柔娘看著莫北懷里的二妮,心中涌出陌生的感情,這感覺就很奇怪,和莫北在一起,就很安心,而且,她總會莫名的想,如果自己一開始嫁的人就是莫北,那該多好啊!
再說趙婆子這邊,苦苦煎熬,終于等來了顧嬤嬤,顧嬤嬤端著飯菜遞給她,趙婆子不拿,反而著急道:“怎么樣,我可以提前出去么?”
“你再等等,小姐明日就想辦法了,到時候換個人進(jìn)來代替你。”顧嬤嬤胡謅道,
趙婆子這才安心,邊吃邊道:“錢小姐許諾的五十兩銀子,到時候可別忘了給我,還有,要抬我女兒進(jìn)門的事情,雖然是個妾,但也得操辦一番才好。”
顧嬤嬤暗自撇嘴,但面上還是點(diǎn)頭應(yīng)下,她和個將死之人,沒什么好計較的。
趙婆子吃完,把食盒遞給顧嬤嬤:“那個明個出去后我要先去洗澡,在換身衣裳,在這里待著真是晦氣。”
“好。”顧嬤嬤點(diǎn)頭,轉(zhuǎn)身離開:怕是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夜半,李柔娘做了噩夢,夢中,趙婆子披頭散發(fā)的追著她:“還我命來~”,
驚醒,發(fā)現(xiàn)除了一身冷汗,后半夜就沒有怎么睡好,第二日去莫家也是無精打采的。
“昨日沒有睡好么?”莫北關(guān)心道,
李柔娘搖頭,說不上來,按理說,自己有空間里的靈泉水,應(yīng)該不會生病才對啊!
“大有媳婦,你快去鎮(zhèn)上吧,你婆婆出事了!”這時候村里有人來傳話了,
李柔娘一驚,忙問道:“她怎么了?”
“唉,聽來的官差說半夜病死了。”那村民嘆氣道,這官家真不是普通老百姓待的地方!
李柔娘忙讓孩子們留在莫家,然后往外走去,到了村口,遇到了哭哭啼啼的趙大花,兩人相視一眼,沒有說話,一前一后去了鎮(zhèn)子,
一卷破草席,就這樣抬了回來,趙有田還是不錯的,找人幫忙一起把趙婆子給埋了。
當(dāng)然大部分村民都是迫于趙有田族長的身份才去,畢竟趙婆子做的這件事情很不光彩,大家對她很反感。
眾人散去,趙大花跪在趙婆子的墳前痛哭失聲,李柔娘沒有多待,她獨(dú)自的往山下走,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前世今生第一次見到趙婆子的樣子,
那滿眼挑剔的說道:“長得這么瘦,能生兒子嗎?一看就不是個好生養(yǎng)的。”
也是因?yàn)檫@個眼神和這一句話,當(dāng)時的李柔娘就明白,自己這個婆婆不可能把她當(dāng)女兒一樣對待。
可是卻沒想到,被她折磨了這么久,
婆媳一場,人死燈滅,恩怨情仇隨風(fēng)飄散。
莫北在山下等著李柔娘,這是讓李柔娘感覺到挺意外的,其實(shí)莫北自己也挺意外,他搞不懂自己現(xiàn)在是一個什么心理,他也不知道該對李柔娘說些什么,只是就想這樣靜靜的陪著,只是陪著就好了。
二人一起回了莫家,柔娘對大妮和二妮說道:“你們阿奶她去世了就買在山上,你們要去看一看嗎?”
二人搖頭,在她們小小的記憶中,阿奶并不喜歡她們,并且經(jīng)常的虐待她們,所以她們對趙婆子并沒有感情,
祖孫一場其實(shí)連最后送送都是不愿意的。
李柔娘沒有多說什么,也沒有強(qiáng)求,這是孩子們的選擇,她并不干涉,畢竟前世這個所謂的阿奶是害死她們的幫兇。
天陰沉沉的,大家的心情都并不美好。
李柔娘原本以為她報仇了,惡人有惡報,她應(yīng)該感到很暢快,很開心的,可是并不然,她心里沒有那么的輕松,反而有一種濃濃的悲傷襲來。
她自己也說不明白為什么會有這種情緒。
“柔娘,趙大有若是回來,你還會跟他好好過日子嗎?”莫北坐在李柔娘身邊問道,
李柔娘搖搖頭說道:“我并不想,其實(shí)早就不想了,只是舍不得孩子們,若是我能夠成功的帶著三個孩子和離的話,我想我是不愿意再和他在一起的,只是要帶走三個孩子,又談何容易呢。”
兩人都沉默了……
趙大花他在墳前痛哭一場。隱隱的覺得這件事情和自己有關(guān),可是又具體不知道到底是為什么自己的娘因?yàn)槭裁淳瓦@樣去了,那樣的猝不及防!
就在昨日,還給她做好吃的呢。現(xiàn)在自己徹底的無依無靠了。
她是被趙大嘴抓回去的,趙大嘴奴役她更加嚴(yán)重了,甚至比昨日更嚴(yán)重,因?yàn)橼w婆子死了,趙大嘴她拿不到那十兩銀子了。
她不能就讓趙大花這樣浸豬籠,這樣太便宜趙大花了。
也或許,因?yàn)橼w大花無依無靠,她折磨的肆無忌憚!
夜半一片寂靜,只有趙大花跪在院子中,頭頂頂了一盆水。美其名曰是自己那所謂的婆婆在教她規(guī)矩,她真的恨死了。
但是當(dāng)自己的母親去世,她失去庇護(hù)后,也瞬間成長了起來,不再像以前那樣只知道任性了。
短短幾日,被愛人辜負(fù),失去了娘親,她的成長是慘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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