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
海貍市的初春氣候很暖和,臨近的淺海區是一處遠近聞名的旅游景點,白日里,那里的市民十分喜愛在海邊的踩沙灘,迎著海面任吹來的陣陣帶著微咸的海風撲打在臉頰上,然后等到傍晚落潮時,總有一些孩童提著桶子去撿貝殼或是小螃蟹,運氣好的話,還能在石縫里抓到八爪魚。
“都說了好不容易出來玩一次,就不要板著臉了,還穿著這么莊重的軍裝,這是海邊旅游景點誒,喏,你看看,好多人都奇怪地看著你。”
劉海洋一只手挽著計伏攖、邁著歡快的大步子朝著海灘走去,絲毫沒有了在軍部作為參謀長時的雷厲風行,倒像是一位賢惠的妻子,正拉著不怎么懂得放松自己的軍人丈夫去海邊玩耍一番。
“再說了,若不是在執行公務,在外不能穿軍裝。”劉海洋仰起頭摘下了計伏攖頭頂的那頂軍帽,又摘下自己頭頂的一頂鑲嵌著花邊的草織太陽帽戴到了他頭頂,“你連休閑衣都沒有穿,等下還怎么玩”
“可我們是帶著任務出來的,我認為我們現在是在執行公務。”計伏攖一本正經地說道,隨后又拿下那頂太陽帽,轉身扣在劉海洋的頭頂,可目光所致的地方,讓他嚴肅的臉微微有了些紅潤。
劉海洋注意到計伏攖的目光,咧了咧嘴,拉了下自己襯衣的衣領,又輕輕咳了聲,“計伏攖,我要吃雪糕,你去買,我在樹蔭下等你。”
“好。”計伏攖應了聲就走向了買雪糕的小車。
劉海洋望著計伏攖去買雪糕的背影不由得嘆下了一口氣,穿著一身軍裝去買雪糕,這不還得把賣雪糕的人嚇一跳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抓人的呢。
計伏攖來到了賣雪糕的車前排起了隊伍。隊伍前面大多是一些小孩,賣雪糕的商販拿著雪糕筒不停地戲逗著他們,有的弄哭了,還得多給一個雪糕來哄,直到看到一位穿著著軍裝又如此魁梧的男人站在車前,然后遞過來一張錢,說是要買兩個雪糕,商販愣住了,拿在手里準備繼續戲逗一番的雪糕筒懸在半空中,擦了擦額頭,只好老老實實地裝好兩筒雪糕,遞給了軍裝男子。
計伏攖雙手拿著雪糕轉過身,向四周望去想要找尋到劉海洋的身影,可眼前卻有兩位穿著泳裝的女孩朝他走來,她們手中都拿著雪糕,其中一位手中還拿著一個相機。
“請問,可以……可以合一張影嗎?”一位女孩面帶著羞澀問道。
計伏攖看著眼前的女孩微微皺起了眉頭,搖了搖頭以示拒絕,“對不起,我不能拍照,請理解。”
“那能留一個聯系方式嗎?我們交個朋友。”
計伏攖還是搖了搖頭,“對不起,恕不奉陪。”
丟下一句冷冰冰的話,就大步走開了,渾然不知坐在樹蔭下躺椅上的劉海洋正躲著捂嘴偷笑,心里在想著:唉,這個計伏攖,怎么可以冷落女孩子呢?這么粗魯,可失了禮節。
“我在這里。”劉海洋對著不遠處的計伏攖招了招手,又微微鼓著嘴表示著些許不滿,“快點過來,雪糕都快融化了。”
計伏攖走到樹蔭下,將雪糕遞給劉海洋后,自己一個人靠在樹邊靜靜地吃著雪糕,而目光還在時刻觀察著周邊的一切情況。
劉海洋看了一眼計伏攖,無奈地努了努嘴,隨后躺在了躺椅上,戴上一副太陽眼鏡,有的無的吃上一口雪糕。
“計劃人在東邊那沙灘俱樂部和那一群美女打著排球呢,美女可都穿著性感的比基尼,你確定現在穿這身就過去嗎?這可是機密,當眾抓人得要找個理由,直說了也不行。”
“等。”計伏攖簡簡單單地吐出一個字,就面看向了大海,沒有再和劉海洋說過一句話。
午后的天空更加湛藍,在嬉鬧中,劉海洋享受著樹蔭下的愜意,輕微的海風吹拂在她的臉頰上,竟讓她生了些睡意,或許是太累了,海浪聲好似一段催眠曲,讓她漸漸垂下了眼皮,安靜地了睡了去。
許久沒有聽到劉海洋的聲音,計伏攖微微側過頭看了去,劉海洋原來是側臥在躺椅上睡著了,她一只手遮著自己的眼睛,而原本戴著的太陽眼鏡已經掉落,藍色太陽草帽也歪在頭頂,可能是因為感到了些許炎熱,朦朧睡意中,她稍微拉開了些她的襯衫衣領。
計伏攖看著熟睡中的劉海洋出著神,他在回憶著過去,似乎,自從他們相識以來,這是他第一次陪著劉海洋一起度過著這樣的愜意的時光,她睡在樹蔭下,而他守在樹蔭旁,為她驅趕著幾只總愛前來擾人夢鄉的寵物狗。
但不管怎么樣,計伏攖眼睛的余光一直在留意著在沙灘俱樂部和一群泳裝美女玩著沙灘排球的一個男子,那個人正是他們本次前來所要帶走的計劃人。
不知等了多久,直到夕陽映在海面上,男子才攬上自己的衣服慢悠悠地朝著市區走去,一路上還賊眉鼠眼地向四處看著,一邊穿好衣服一邊還不忘對路過的女孩吹幾聲流氓哨。
計伏攖見著男子風流的模樣,微微揚起了嘴角,心里已經想到了幾百種整他的手段了,見男子差不多走遠,不容易被察覺跟蹤,才伸出一只手搖了搖劉海洋睡著的那把躺椅。
“計劃人離開了,準備行動。”
身為軍人的劉海洋,就算睡著了也留有九分的警惕心,瞬間睜開眼睛,起身看向計伏攖所看去的地方。
“走。”劉海洋戴好太陽眼鏡和草帽就朝計劃人離去的方向走去。
“計劃人有很敏銳的洞察能力,剛剛賊眉鼠眼地朝四處看,其實是在觀察是不是有人在跟著他。”
“那你還穿著一身軍裝鶴立雞群的樣子,這不是暴露給他看嗎?”劉海洋有些不滿地說道。
“不,他反倒會對我放松警惕,人常常會進入警覺暗牌的誤區,反而忽略了明面上的東西。”
劉海洋一臉疑惑地看向了計伏攖,伸出一只手戳了下他的肩膀,“說清楚些。”
“江風,無業游民,因為好賭欠債,一直不敢回家,他在躲追債的黑道,所以,他只會過重留意那些穿著普通卻又似喬裝的人,尤其是戴著太陽眼鏡和帽子的人,因為帶著眼鏡的人才不容易被察覺神情變化和目光看向哪里,但最好的偽裝也是最大的嫌疑。”
劉海洋聽著認同地點了點頭,可愣了下才又發覺,他最后的一句話不就是說她自己嗎?
“你是在說我”
“對,從你一來海灘邊上,他就已經察覺到了你在留意他,然后就一直賴在沙灘排球場不走,直到不得已要離開的時候,依舊借著他不正經的模樣到處去看,實則是在暗中觀察我們是不是跟上去了,所以我只能等他走遠了些,才叫醒你跟上。”
“你的意思是他風流范兒是裝的”
“不是,風流是真,嚴謹也是真,這樣才毫無破綻。”
而這會兒,突然跑來了一個小女孩,她懷中捧著一簇花,光著腳丫子踩在沙灘上,在兩人面前停下后,從懷中抽出了一枝花高高舉起,“你是軍人嗎?買一只花送給你的愛人吧。”
“愛人”劉海洋聽到小女孩對自己的稱呼后驚呆住了,她摘下眼鏡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你是在指我嗎?”
“對啊,我看到了軍哥哥蹲在躺椅邊上為姐姐你扇風的,你睡著了,沒有看見。”小女孩一臉天真地說道。
劉海洋不知不覺露出了些許笑容,她微微彎下腰親切地問:“這里這么多人,你為什么要賣給我們花呢?”
“有人和我說,你們一定會買一束花的。”
計伏攖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立馬從口袋里拿了一張零錢,從小女孩手中抽去那束花,把錢遞給了小女孩,隨后牽住劉海洋的手就往市區那邊趕去。
“是計劃人的拖延計。”計伏攖快步走著,松開劉海洋的手,把花塞到了她的手里。
“那你知道他會去哪里”
“他每天傍晚都會到電動城去玩,那里的人很雜,他容易下手。”
“下手什么”
“他是個扒手,靠著偷來的錢維持生計。”
計伏攖帶著劉海洋走進電動城后,在休閑區的沙發椅子坐下了,或許是劉海洋第一次來電動城,她有些不習慣天花板上閃爍的令人暈眩的燈光,一只手遮著眼睛,輕咬著嘴唇顯得有些不舒服。
在來這里之前,計伏攖換了一身黑色夾克衫,現在差不多是晚飯時間,他正坐在沙發上吃著泡面,眼睛時不時假裝無意間地朝著不遠處正在打著電動的江風,而江風也在鬼鬼祟祟地在做些什么。
“你不舒服嗎?”計伏攖轉過頭問向一只手遮著眼睛的劉海洋。
“有些暈眩。”劉海洋皺著眉頭回應道。
“那你出去透透氣吧,這里我一個人就能搞定。”
劉海洋緩緩站起身,半信半疑地看著如此有把握的計伏攖,“你一個人能行嗎?”
“嗯,我會下手輕點的。”
聽到這樣的回應,劉海洋咧了咧嘴,踢了一腳計伏攖的鞋,就朝著外面走了去,計伏攖也混進人群中,消失在了休閑區。
江風此時也注意到了劉海洋已經離開了,然而卻天真地以為計伏攖也一同離開了,便立馬起了壞心思,離開游戲機位置,去吧臺點了一杯酒,就邊搖著酒杯邊漫不經心地到處走著。
他今天的目標已經確定,正是在臺球廳里戳臺球的一個美女,她放在臺球桌邊的皮包里,可是有幾張誘人的現金的,這正是江風所想要的,什么東西都沒有現金來得直接。
只見江風抿下了一口酒,嘴角還故意殘留些酒漬,在燈光下,那迷離的眼神搖搖欲墜,他就如同醉酒了一般,輕癲著腳步走到了那臺球桌邊,一只手扶在桌邊,抬起頭微蹙著眉心看向了那美女。
“美女,你一個人嗎?”
女人抬起頭看去,當看到江風那倜儻的帥氣,她的神情有些驚愕,江風深情的目光似乎會讓人著迷,讓女人在不知不覺當中漸漸陷入進去。
江風見女人著了道,一只手背在身后,挺直胸膛優雅地走到了女人身后,手指輕搭在女人肩膀上,又慢慢俯下身去,一股深沉的呼吸透過秀發吹在她的耳根,溫柔的話語緊接著呼入耳中。
“需要我教你嗎?”
如此魅惑的氣息讓女人的身子不禁顫抖了下,她想抗拒,可意識卻正一點點被身后男子所占據,他溫柔的口吻以及從耳邊傳來他的溫度,讓女人怎么也拒絕不了,她就好像一只被魅惑了的獵物,只會乖乖地點點頭。
江風見女人乖巧的模樣,得意地輕輕笑了下,然后緊貼著女人的身子,握住她的雙手,耐心地教道:“來,這樣握球桿,注意看我的手勢。”
“對于這種球,需要一點點力氣,大膽些,我就在你身后。”
有了江風手把手地教導,女人成功地將各種角度的球都給打入洞中,也漸漸地在江風的輕言細語中迷失了自我,渾然沒有察覺江風已經將桌角上的皮包早已洗劫一空。
“你自己試試,看看沒有我,能不能打入所有的球,我去一趟衛生間。”江風微微一笑,雙手插著褲子口袋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我會給你好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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