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一個世界
電影院門口。
喬白川手里握著助理買來的兩張電影票，因為太過用力，票變得皺皺巴巴的。助理再三向喬白川保證，這是近期最熱門的電影，是大部分情侶約會時的最佳選擇。
走進電影院的人經過喬白川身邊，都會側目偷偷看上兩眼。一副精英打扮，來電影院穿的西裝革履的。
妖妖剛下車，從遠處就能看到喬白川站在電影院門口的身影，來約會還穿的無比正式。妖妖面向他走過去，喬白川緊繃的神經，在看到妖妖的一瞬間，放松下來。
“買的那一場？”
“八點二十。”
妖妖看了一眼時間，還有十分鐘。
看著進入電影院的女生，手里抱著一桶爆米花，從妖妖面前走過時，她能聞到奶油的甜香味。
再看身邊兩手空空的喬白川，妖妖用腳輕輕踢了他一腳。
“喬先生�！�
妖妖多余的話一句話也不說，只喊了喬白川的名字，用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喬白川走向服務臺，買了兩桶爆米花，一桶奶油口味，一桶巧克力口味。結賬時店員猶豫地開口問：“要不要再來杯飲料，女孩子約會時都喜歡喝的。”
喬白川神色微頓，點了點頭。
抱著手里的超大號爆米花，比別人手里的大了一圈。妖妖很后悔，剛才自己沒跟著去，這超大號爆米花根本沒有人會買，抱著多不方便，連屏幕都看不到了�？粗鴨贪状ㄊ掷锾嶂鴥杀戎�，兩只手穩穩抱著超大號爆米花的樣子，和平常的樣子很不一樣，有些滑稽。
妖妖輕笑一聲，臉上的表情柔和下來。她伸手接過來一桶爆米花，阻止了喬白川想一個人抱兩桶爆米花進電影院的想法。
兩人走進放映廳，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幕布在發著光。喬白川走在前面，剛進去視線就被黑暗覆蓋，他腳步微頓，停在原地，等適應了黑暗后對著身后的妖妖開口。
“小心點�！�
座位在中間的位置，妖妖剛把爆米花放下，電影就開始播放了。
很無聊的電影，這是妖妖對這部電影的評價。她伸手摸著旁邊的爆米花，放在嘴里輕輕咬開，一股甜香味在口腔內綻放。妖妖提醒自己，這是高熱量食物，不過今天既然是來看電影的，就稍微放縱一下下。
喬白川眼睛看著屏幕，從一開始到電影播放了大半，眉毛都沒松下來。能選擇這種電影來看，他要懷疑助理的品味了。
屏幕上，產生誤會的男女主又開始爭吵。這是第二次沖突。第一次，女主看到男主偷偷和女配吃飯，給男主打電話問他在做什么，男主撒謊說和同事在一起。第二次，女主看中了一條項鏈，想買但因為男主事業上遇到了困難，經濟拮據，一直沒舍得買。女主轉眼看到女配脖子上掛著那條項鏈，表情挑釁地說是男主送給她的。
兩人的爭吵以男主的強吻告終，電影里，女主激烈反抗的動作漸漸停了下來，身子軟在男主懷里。令人臉紅心跳的親吻橋段，很快讓看電影的小情侶們蠢蠢欲動。
黑暗里，妖妖可以放肆地觀察喬白川的神情，他似乎真的是來看電影，表情很專注，甚至，有一絲痛苦。
妖妖來了興趣，她貼近喬白川身邊，壓低聲音問他對于電影的看法。
“喬先生，如果你是電影的男主角，你會怎么解釋呢？要怎么說你沒有劈腿呢？”
喬白川偏頭看著妖妖，神情很認真。
“不用解釋�！�
“哦？”
妖妖很吃驚，沒想到喬白川是這樣的回答。
“這種誤會根本不會發生。第一，我不會瞞著女朋友和另一個女人單獨見面。第二，我不會經濟拮據到買不起一條項鏈。即使不是項鏈，是一艘輪船，一座島嶼，明明女朋友已經說了自己很喜歡，為什么還要送給另一個女人？”
妖妖用手撐著下巴，繼續問他。
“不都解釋了嗎？是因為生意上的合作關系，男主需要幫助�！�
“那只能說明男主事業上不成熟，只能靠討好女人做成生意�！�
喬白川的臉在屏幕散發出的白光下，可以清楚地看清臉部的輪廓，他表情認真，如果不聽對話，會以為他在談一場很重要的買賣�？伤劬Χ⒅聊�，慢條斯理地分析電影里男主角，行為是如何的離譜，和女主的頭腦不清醒，什么解釋都沒拿到，就原諒了男主。
妖妖臉上的笑更深了些，她拉著喬白川的西服袖子，貼近他的耳朵，吐出的氣息縈繞在喬白川的身邊，酥酥麻麻的，讓他有些不自在。
“全場只有你一個人在認真地看電影呢。”
順著妖妖手指過去的方向看，喬白川看到了前方親密靠在一起的情侶。他偏頭要說些什么，正好與和他講話的妖妖面面相對。距離靠的很近，近到喬白川只要稍微彎下腰，就能碰到那抹殷紅。喬白川為了掩飾自己的想法，只能錯開視線，目光掠過妖妖白皙的臉，挺翹的鼻，最終停留在她的眼睛上。那里面有粼粼水波，像是在引導他，一步步走進去，陷在里面。
喬白川仿佛被蠱惑般，彎下身體，他的下頜輕輕碰到妖妖的嘴唇，就差一點，只有一點……
妖妖卻突然拉開兩人的距離，眼前的水光遠去，喬白川的理智也隨之恢復。
電影放完了，妖妖向喬白川告別。
“今天很愉快，上次的事就原諒你吧�！�
妖妖朝著喬白川揮手，向著路邊走過去。
喬白川站在原地，看著慢慢走遠的人影，越來越小。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在自己視線里，他抬腳追了過去。
“楚大錦，你現在可厲害了，楚家的千金啊，我做夢都不敢想的事，被你實現了！哎，說好的一起躺平，你卻悄悄成了大小姐！”
相比嘰嘰喳喳的女孩子的熱情，楚錦的態度則是有些冷淡。面前的女孩子是她回到楚家之前的閨蜜，整天喊她“楚大錦”。聽到這個稱呼的楚錦臉色僵硬了一瞬，可她的閨蜜似乎并沒有注意到，還一口一個“楚大錦出息了”。楚錦都看到身邊的人經過時，在偷偷笑她們。
楚錦打斷閨蜜回憶過去的舉動。
“不是說看電影的嗎？快進去吧！”
閨蜜一拍腦袋：“差點忘了！約你那么多次，好不容易能一起看電影，快走快走！”
閨蜜像往常一樣挽上楚錦的胳膊，粗糙的皮膚觸感卻讓楚錦皺了眉，她這段時間一直在和楚母做美容護膚，好不容易才把皮膚養的嬌嫩點。
楚錦松開閨蜜的手，抱怨著天氣太熱，貼在一起不舒服。
“啊？啊，我也覺得不舒服。”
楚錦買好票，剛準備往里面走，被閨蜜一把拉住，她還沒開口讓閨蜜別拉太緊。閨蜜跟做賊一樣拉著她走到電影院門口。
“楚清瑤誒！”
看著妖妖，和站在她身邊的喬白川，楚錦瞬間愣在原地。
喬白川攔住了妖妖，這些天的煎熬，從發出的消息石沉大海，得不到回復，到最后聽到妖妖的回復，她說答應約會了。喬白川的心情經歷了前所未有的波動，這是他從來沒有體會過的，得到好成績，取得第一桶金，拿下競爭激烈的單子……因為那些事情滋生的喜悅，如同微風吹動水面，雖然有過波瀾，但很快就會重新歸為平靜。而碰到了妖妖的事，一切都變成不一樣，很不同。
“如果你愿意，我們馬上結婚。電影里男主角的錯誤，我不會犯�！�
不會了，不會再有一個人可以這么牽動他的情緒。
妖妖很吃驚，她本來以為喬白川要和她表白，沒想到一開口就是要結婚。這也太快了，快到她反應不過來。
妖妖并沒有說話，她咬著下唇，在思考怎么回答。喬白川沒有開口催促她，他有耐心和時間等待這個答案。
“對不起�！�
是喬白川最不想聽到的答案，他仍然嘗試著詢問原因。
“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妖妖眉毛攏起，雖然感到為難，還是把答案告訴了喬白川。
“因為我想留在楚家，可能對于你來說，會讓你覺得我貪圖富貴，不是親生女兒還不想和楚家斷的一干二凈。但是感情是無法割舍的，我想以后能名正言順地留在那里——”
說到這里已經快用盡了妖妖全身的力氣，薄紅浮上她的臉頰。但看到喬白川仍舊一臉疑惑，妖妖只能繼續說清楚。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要找男朋友，一定是要可以和我一起住在楚家的。也就是——入贅，你懂嗎？”
妖妖說完這些話，離開時喬白川也沒回過神阻攔她。
楚錦站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她一方面因為喬白川向妖妖告白而嫉妒，另一方面又因為妖妖說出的話而生氣。跟著楚錦一起過來的閨蜜，勸楚錦不要偷聽別人講話，并沒有用，反而被拉過來一起偷聽了。閨蜜聽見妖妖的拒絕，覺得能拒絕喬白川的人，真是讓人佩服，剛想和楚錦吐槽兩句，看到自己的好友臉色黑的不像話。
楚錦走到了喬白川面前，語氣帶著憐惜。
“喬先生，你值得更好的。我愿意……”
喬白川抬起頭，楚錦被他眼中的陰沉嚇得說不出話，喬白川的聲音不像之前一樣溫柔。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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