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了天, 舍友們陸陸續續地返校，挑了個時候賴寶婺把自己談戀愛的情跟宿舍姐妹們挑，結果個人反應不怎么大, 周蕊瞇著眼著鏡子卸假睫毛, 悠悠道：“是不是次送你回來的那個清華小哥哥？”
賴寶婺坐在自己床頭, 懷里抱著一只玩偶, 興奮地點頭。
本來以為迎來的是姐妹們疾風勁雨的盤問, 結果場下是見大場面的, 這種青澀初戀少女心根本毫無興趣。
“可以啊這哥們, 大一給你追到大三，最后搞了把黃昏戀, ”周蕊看她一眼, 笑得不懷好意, “滾床沒？”
床的女生躺床看小說, 放下手機一個挺身，瞇眼定睛一辨，嚇得賴寶婺立刻縮起了肩。她嗤笑, 懶懶躺倒：“得了吧，這一看就是個小處女，頂多也就拉拉小手、親個小嘴。”
賴寶婺要哭了：“這好歹是我初戀啊……”
“就因為初戀，這種才至關重要，曉得伐？”
劉夢如夢初醒, 床坐起：“現在寶婺談了, 是不是可以讓她象請我們宿舍吃飯啊？”
周蕊在底下翻了個眼：“我說夢啊，咱們能不能有點出息, 除了吃想點其他的不？”
賴寶婺忙不迭點頭，拿著手機高興地說：“要的要的。”
這算是女生宿舍的慣例, 宿舍之前兩個女生談戀愛的時候象請了，這次也該輪到賴寶婺。下次聊天的時候賴寶婺就把這個意透給了高斯，高斯說沒問題，想吃什么讓她自己拿主意，他直接給她轉了2000去。
賴寶婺開始沒收，說不這么多錢。他讓她先拿著，有多的就給他訂個賓館。
說歸說，宿舍女生還是有分寸的，想著給賴寶婺她象省點錢，沒選貴的店，她們找了大學城旁邊一家平價的烤魚店，時間就定在下周六。
高斯其實沒告訴她，這是他手頭最后的兩千塊。因為異地戀，平時不怎么能見面，他就想方設法在其他方面給她花錢，點賣奶茶這些算是小頭。他家里條件好，自了大學，高自動給他調高了零花錢的檔次，加自己三不五時導師那里接點小活，手頭一直挺闊綽的，可是再闊綽也禁不起他今天一條項鏈，天一只包的造，還沒到月底，兜快比臉要干凈。
也可能是因為家里有錢，他錢一直看得很開。有錢有有錢的法，沒錢有沒錢的法，那段時間高斯一改常態，積極參加班里系里以及社團各種名目的聚餐，就是為了混吃混喝填飽肚子，被個要好的男生趣，知道他最近交了女朋友手頭很緊的。
一桌吃飯的男女有，兩個本來低頭吃菜的女生抬頭看他，其中一個問旁邊男生：“他女朋友誰啊，也是我們系的嗎？”男生具體細節不清楚，就撞見一次他在樓道里跟他象電話，嘖嘖兩聲：“地的，可稀罕了，管象叫小寶。”
“什么學校的啊？”
男生笑了：“那我怎么知道。”
高斯賴寶婺特別保護，沒在朋友圈發她的照片，沒透露關于她的任何隱私。就在兩人確定關系的當晚，他心情很好地往朋友圈里分享了一首情歌，一改往常理科男不解風趣的人設，引得人紛紛亂猜。
另個女生一直沒吭聲，她夾了一粒花生米放進嘴里，看了看面男生堆。
男生只要被人知道手頭緊連飯吃不起的時候，多少會覺得沒面子，是高斯不一樣，哪怕落魄了，他也只會讓人覺得是虎落平陽，暫時的。他生來就有種能屈能伸的容，因為什么有，他不會分看重自己的尊嚴，也不需要拿尊嚴去證什么。
有人可能覺得這種性格世故，讓人不屑一顧，安嘉璐看著他，心里想的是，也不知道那是個什么樣的女生才把他降服。
安嘉璐洗完手衛生間出來，道，壁燈昏暗，男生高高大大地站在那里電話，燈光把他的剪影投在墻，他手插褲袋，嘴角露笑，心情很好地問：“給你買的包收到沒？”
“不喜歡？下次給你錢自己去挑……”
高跟鞋微響，叩擊地面，安嘉璐若無其地他身邊走，因為實在安靜了，電話那頭的話若有似無地飄來一點，有女孩撒嬌的聲音，高斯笑了：“我哪敢有意見，還不是你說了算，你說去吃烤魚就去吃烤魚。”
電話剛好這時掛了。高斯往旁邊看了眼，安嘉璐自然一笑，捋捋頭發：“女朋友？”
“嗯。”
“次那個女生？”
高斯不是不佩服這個女生的直覺，他淡淡一點頭。
“恭喜啊，”安嘉璐笑意微露，“次看你們就感覺挺般配的。”
高斯一笑，很有分寸地說了聲謝謝。他跟她擦肩而。
安嘉璐笑了下，轉身離開。
周六那天高斯北京飛杭州，晚跟賴寶婺的舍友們吃了頓烤魚，舍友姐妹們他的表現給出了極高的評價，飯吃到一半，周蕊就在下面拼命給她發微信：“臥槽，極品啊，就他了寶，別讓他跑了！”吃完飯，賴寶婺陪著他散步回賓館，走著走著，賴寶婺感覺自己的手背被人碰了下，短暫地分開，走了兩步，短促地蹭了一下，接著一只大手順勢握住她，五指插進她指縫，把她的手整個包住，干燥、溫熱的觸覺瞬間蔓延開來。
她看他。
高斯看了她一眼，問：“你男朋友表現怎么樣？”
賴寶婺裝模作樣地：“勉勉強強還吧。”
“個分。”
“六分。”賴寶婺口嫌體正地補充，“好了啦，滿分也是六分。”
高斯笑了，把她的手連同自己的放進羽絨服的口袋，在淡淡的夜色里牽著她回賓館。大學城附近沒有快捷酒店，訂的賓館雖然規格差點，勝在干凈。高斯放了李，先去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賴寶婺蹲在地替他理李，把他箱里的衣服衣架掛起來，襪子一雙雙卷好。
“你衣服不疊好，下次拿出來穿就全是褶了。”賴寶婺耐心極了。
“誰教你的？”
高斯擦著頭發，穿的還是天那一身，只是脫了套，里面一件黑色高領羊絨，肩寬腰窄，頭發黑濕，在她旁邊蹲下，毛巾甩在肩頭，近近地看她，看她動作間不時垂下的散發，嫩的耳朵，探出領口一截雪的脖頸，入了迷一樣。高斯發現自己真的很難招架她的溫柔，你說她天真懵懂就是個小女生，什么不懂，可她總能在細節處給他看到一個女生恰到好處的溫柔。到了他這個年紀，不是沒有異性跟他示好，活潑的、的、開朗的，而能讓他為之深深心動，只有一個叫賴寶婺的女生的溫柔。
他乎可以想像以后跟她一起日子的畫面，包括將來有了小寶寶，一家三口去旅。
賴寶婺看了他一眼，手的動作不停，一件件了她的巧手，立刻變得順眼整齊：“這是常識啊。”
她忽然啊了一聲，雙腳離地，被高斯連人帶腿地地一把端起，她先是嚇了一跳，驚慌失措之下立刻摟住他脖子，驚道：“你干嘛！放我下來。”
“把這只田螺姑娘藏起來。”
他抱著她在房間轉了一圈一圈，她起初有些驚慌，接著發現他力氣真的好大，抱著她穩穩當當，心不跳氣不喘，被他帶著一起倒在床。
那是一張很大的雙人床，賴寶婺躺倒在床，高斯虛虛地壓住她，一條腿落在床邊地。他單臂撐起身體，曲著另一條腿，低頭看燈下的女生。
她膚色細膩，在燈下泛出一種玉器的光澤，紅潤的唇因為緊張緊緊抿著，烏溜溜的眼睛仰看他。他俯身靠近，親了一下她的額頭，眼睛，再到臉頰，最后迂回到她的唇。
觸覺很軟、很嫩。
他輕輕碰一下，離開，看她的表情，再親一下，繼續觀察她的表情，仿佛一個實驗，直到她也安心地閉眼，嘴角微微翹。
吻和吻之間的間隔越來越近。他把她吻得很好，讓她感覺自己正被愛著，本來抓著他毛衣的手一點點放松，落下，被高斯拿到自己脖子，要她摟他。
他讓她感覺不一樣了。
強大、性感，眼睛里充滿了一種叫做欲望的東西。看了她好一會兒，安撫似地親了親她眼睛，高斯聲音略啞：“乖，別怕，不動你。”閉眼躺倒在賴寶婺的身邊，他在被子摸索著找到她的手，十指交扣地握住，她的手心里全是汗。
今年她才二十周歲。
他側臉在枕看賴寶婺。她眼角微紅，微微濕潤，像是被親的，也像是委屈，目光軟軟地看著天花板，好一會兒她沒說話，只有胸口靜靜地起伏。
“嚇到了？”
賴寶婺搖搖頭，癟了下嘴，小聲問：“點了……”
高斯床頭摸來自己手機，按亮屏幕：“九點一刻。”
她掙扎著床坐起，才發現自己整個人反常地酸軟無力，她手指梳了梳自己的頭發，小聲：“我想回去了。”
高斯跟著坐起來，目光直直地看著她，有點觀察的意。
“生氣了？”他手伸去，給她扯了下剛才親吻時被弄歪了的大衣領口，接著手指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他，“還是哪里給弄疼了？”
賴寶婺的手指輕輕摳著色被面，心里是一種矛盾的掙扎，她說不生不生氣，只是內心抗拒這種情，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說，如果他一直很想要的話，遲早還會有下一次。
而男生就不可能有不想這種的。
她搖頭。
“是我不好，”高斯坐在床，額頭抵著她額頭，大手包住她一小半臉，大拇指壓在她臉輕輕搓了搓，手感細膩溫暖，讓人很想疼，“下次不這樣了。”
她輕聲：“我怕……”
她低著頭，高斯也低下頭找她的眼：“怕疼？”
賴寶婺難為情地說：“怕懷孕……”
高斯既想笑，覺得說這種話有這種擔心的賴寶婺真的很單純，很招人疼，女生很多莫名其妙的恐懼，男生其實是很難想象的。捏著她手，他靠在她耳邊低聲解釋，賴寶婺看他一眼，小聲說：“那也不保險……”反正她就是怕。
高斯親了親她的臉，把她抱起坐到自己腿，他來回摸著她胳膊，語氣溫柔：“這次是我不，我給你道歉。”
賴寶婺靠在他胸口，看不到他的臉她才有勇氣問出口：“你們男的……是不是很想這種啊？”
高斯輕挑了下眉：“要聽實話嗎？”
“嗯……”
“是挺想的。”特別一個自己喜歡這么多年的女生，感覺來的也強烈。其實來之前高斯沒想碰她，會做到那一步，完全是受人的欲望驅使。
賴寶婺怕他失望：“你讓我再準備準備。”
高斯看她：“你要準備什么？”
賴寶婺捏著他大大的手掌，耳朵紅著，沒吭聲。
高斯悟到什么，聲音冷下來：“不準瞎吃藥，知道嗎？”他把她的下巴捏來，臉著自己，嚴肅地問一遍，“聽到沒？”
他是老想，認為是藥三分毒，傷身體。
賴寶婺心不在焉地嗯了聲。高斯皺眉看了她一會兒，他覺得她可能壓根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況且避孕藥這種東西是個藥店能買到，一想到這層，高斯整個人感覺就有點火。
盯著她的眼，高斯認真強調：“賴寶婺，我不跟你開玩笑，你也別把我想的跟個禽獸一樣，我是想跟你做，還不至于想到讓你去吃避孕藥。你要是真怕懷孕，我跟你包票，結婚之前一定不碰你，不？”
賴寶婺臉貼著他胸口，不說話了，時間靜靜地往前走著，了秒也可能是分鐘，她輕叫他：“高斯。”
“嗯？”他像是累了，攤在床頭，一動不動地，只有手跟她的握著。燈影下，面龐柔和英俊，喉結一粒顯凸起。
“你真的要跟我結婚嗎？”
高斯垂眼看她，扯了下嘴角：“追你追的這么辛苦，你以為我很空嗎？”
人在熱戀之中，在濃情蜜意之下，難免生出許多不必要的自我懷疑，高斯給她的愛多久，久到讓她自己難以置信，她真的有這么好，值得他這么多年念念不忘嗎？
她忍不住問：“你到底喜歡我什么啊？”
高斯一本正經：“哎，追的時間久，追著追著就忘了。”
賴寶婺拍他，不高興：“說好了不欺負我，你欺負我。”
高斯笑了，把她抱緊了，人在她脖子親了親。
“就是因為你才，換了誰沒有這種感覺。”
以前高斯也會想，為什么會這么喜歡一個女生，刨除感情中后悔的分，有多少是發自真心，后來他就不這么問了，答案很簡單，因為只有賴寶婺才。可愛聰漂亮是相的，只有他她的偏愛是絕的。
答應她的，高斯說到做到。
賴寶婺本來說要走，結果貼心話說完，一看表，剛好九點五十，回去宿舍也關門了。高斯意是再給她開間房，賴寶婺不想讓他再花錢。高斯逗她：“不怕了？”
賴寶婺說了一句叫他心軟的不的話：“我知道你我好。”
高斯李箱里翻了一套自己干凈的睡衣褲給她，趁她去洗澡的功夫把屋里溫度到最高，她慢騰騰地把自己弄好，頭發吹干，出來的時候高斯兩把游戲剛剛完，他抬眼看了看，她蹲在李箱邊涂他的擦臉油，衣服大的離譜了，褲腿和袖子卷了好卷，顯得人就是瘦瘦的一個細條。
他沒多看，低下頭。就聽到身邊一陣窸窣，賴寶婺掀開被子坐到他身邊來，床微微往下陷了一點。她捂著嘴，小小地了個哈欠。
高斯看她：“困了？”
“沒，你玩。”她躺進床里。
他把手機一關，放到床頭，隨手把燈關了。
“睡吧。”
睡意不立刻就來，蓋著一床被子，高斯摸了摸她那邊的，確定蓋好了，沒有風漏進來，高斯才伸手把她人摟了來。
她開始笑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高斯乎想要嘆氣，她好像什么懂，知道避孕套不保險，怕意懷孕，可是真正靠近危險時，她單純地像張紙，天真爛漫的小鹿，遇到個草地能在面個滾，撒了個嬌。她真的把他想的好了。
“還鬧？不困了。”他拍了把她的屁股。
賴寶婺笑著扭來扭去，跟個泥鰍似的：“你好熱啊，我要被你熱死了。”
高斯說：“我去把空調關了。”
他出去關了空調，房間里制熱的聲音消失，周圍瞬間變得安靜。他回到床里，再去抱她她才不鬧了。枕著他的手臂，他摟住她的腰，剛醞釀出一點睡意，就聽到賴寶婺貼在他懷里豎起耳朵：“好像有聲音。”
高斯凝神細聽，才聽清楚是門傳來的，隔音設施差了，一點動靜清晰地像來自隔壁。
正當年紀的男生，懷里抱著自己喜歡了這么多年的女生，兩人挨在一起，賴寶婺顯感覺有什么東西慢慢翹起。
賴寶婺渾身僵直，小幅度地往旁邊挪。高斯沉默著松開手，幸好床夠大，賴寶婺小心翼翼地挪啊挪，一直挪到了另一頭，了分種，終于萬籟俱寂，高斯以為她睡了，就聽到她翻了個身，面他的方小聲叫自己名字。
“高斯？”
他在枕轉頭，透窗簾縫的微光，只能看見黑暗中她一個虛虛的影子：“怎么了？”
賴寶婺小小聲，有點委屈地說：“我好像有點冷了，你去把空調開不？”
高斯深嘆口氣，伸手把她抱了回去，手摟住她腰，讓她背靠在自己懷里。女孩特別瘦，骨架纖細，整個一細長條，高斯克制地吻了吻她頭發，抱好她，低聲道：“我輩子一定欠了你很多錢……”
這一鬧，她精神頭足了，反而沒了睡意，玩他手臂的毛發，他把睡衣褲給她，自己就套了一件短袖的T恤。
他困得聲音虛了：“還不睡？”
“跟你說個。”她枕仰起頭。
“什么？”他睡意濃重地問。
“我算考研……”
高斯眼皮沉重，昏昏欲睡的前一秒他喃喃低語：“你去考，別怕花錢，將來我供你……”
“不你供，我自己有錢。”
“你的錢自己留著，我不給你花錢還能給誰花？”
賴寶婺還想再聊兩句，耳邊已經傳來了他輕輕的鼾聲。賴寶婺轉頭看他，他閉著眼，臉壓在枕，朦朧的光影下，長長的睫毛靜靜垂搭在下眼睫，膚色皙，臉型偏窄，配他中間這管高挺的鼻梁，五官組合在一起有種沉靜的美感。
一直到交了這個男朋友，賴寶婺才發現自己竟然這么顏控。
閉眼，把自己深深窩進男生懷里，感覺到他抱著自己的胳膊無意識收緊，她的嘴角露出甜蜜笑意。
睡到后半夜，高斯被衛生間的響動吵醒，喃喃叫了聲小寶，沒人應，他渾渾噩噩地反應兩秒，猛地睜開眼，翻身床坐起。
衛生間刺目的燈光下，賴寶婺披著他的羽絨服，伏在馬桶邊干嘔。
高斯給她洗了把臉，換好衣服穿好鞋，司機在樓下電話，說已經到了。三月的天春寒料峭，他把自己的圍巾在她脖子捆了圈，抱著她了車，師傅人還不錯，轉頭問：“姑娘沒吧？”
“腸胃炎犯了，麻煩您開快點。”
她虛弱地枕在他大腿，臉色蒼，額角沁出密密的細汗，他心疼地不：“還想吐啊？”
賴寶婺點點頭。
“先睡會兒，到了我叫你。”
“睡不著……”
高斯親親她頭發，說：“加油睡，努力睡。”
賴寶婺被他的話逗笑了，下一秒疼得皺起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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