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新任知府
蘇文博似怔了一瞬。
他答道:“如今兄長被官差帶走查問, 也不知何時能回來,不若爹多將精力放到生意上,至于身后事……不如交給二姐罷?”
蘇槐忙道:“玉嬌什么都不懂, 如何處理秀兒的身后事?不如還是為父來處理罷!至于酒樓和瓷器坊那邊……”蘇槐看了蘇玉音一眼, 道:“玉音啊, 酒樓不是陪嫁給你了么?你就自己打理罷!瓷器坊, 不如交給文博試試?”
蘇玉音了解蘇槐,他性子軟弱, 讓他去面對如今的局勢和沖突,他是萬萬不愿意的。
蘇玉音轉頭, 看向蘇文博, “文博, 你覺得呢?”
蘇文博低下頭,道:“文博雖然跟著付先生學了一段日子的生意經,但還未管過府上的生意, 這瓷器坊又是蘇家生意的重頭,文博只怕管不好,會出紕漏……”
蘇槐安慰道:“你如今十五歲了, 也不小了!你祖父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已經開始走南闖北了!你若有不懂的,盡管來問爹, 或者問你長姐!
蘇文博唇角牽了下, 這才勉強答應下來,“是, 那文博聽爹的。”
蘇槐松了口氣, 道:“甚好!
蘇玉音盯著蘇文博看了一會兒, 隨口問道:“方才這些鬧事之人……你之前可認識他們?”
蘇文博頭埋得更低, 連忙解釋道:“不認識!我聽下人說門口圍了不少人,要闖進咱們蘇家,就趕忙過來了……”說罷,他抬起頭,看向蘇玉音,語氣有些無辜,“長姐,我是不是做得不對?”
蘇玉音露出笑意,道:“不,你做得很好,出乎我的意料!
蘇文博羞澀地笑了,“多謝長姐!
蘇玉音收起目光,道:“好了,去找付先生熟悉瓷器坊的生意罷,我也先去忙了!
蘇文博重重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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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玉音重新回到東院水云閣。
明珠為她關上房門,道:“沒想到二公子這般能干,三言兩語便將那些人嚇退了……”
蘇玉音沒說什么,雖然那些人已經走了,但她心中總有些不安。
“王刀疤回來了嗎?”
翠珍答道:“還沒有……那田家村有些遠,估摸著要晚些才能回來了!
蘇玉音沉吟片刻,站起身來,道:“去看看祖父和祖母!
蘇玉音來到東院臥房,黃醫官正好從里面出來。
黃醫官打量了蘇玉音一眼,道:“顧夫人臉色似乎不大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蘇玉音輕輕搖頭,道:“我沒事……祖父祖母如何了?”
黃醫官低聲道:“剛剛服了藥睡下……方才聽到院外一陣喧鬧,可是出了什么事?”
“已經解決了……我先進去看看祖父和祖母!
蘇玉音說罷,便拎起裙裾,信步邁入房中。
此時已臨近傍晚,天色越發暗沉,空氣也有些悶。
蘇玉音緩步走到床榻邊,徐徐坐了下來。
她靜靜看著蘇老太爺沉靜的面容,唇角微抿。
蘇家酒樓是祖父起家的生意,也是蘇家的招牌之一。
在自己嫁人的時候,祖父親自添到了她的嫁妝單子里。
但自從去了孟縣,她便一心撲在了孟縣的生意上,對自家其他產業,并沒有關注太多……如今酒樓出了這樣的事,都是她監管不力所致。
自從回了江州,情況層出不窮,也不知何時能將一切都平息下來。
蘇玉音下意識掀開自己的衣袖,她
的手腕上,落了點點血痕——這是在酒樓之時,田貴砸茶盞之時濺到的。
這些皮肉傷,看著不起眼,其實很疼。
若是換做以前,蘇玉音早就沖祖父和祖母撒嬌,讓他們出面懲治惡人了。
但眼下,祖父和祖母虛弱地躺在她面前,父親蘇槐照例往后縮,蘇文揚又被抓了起來……就連顧青昀,也不在她的身邊。
蘇玉音默默放下衣袖,蓋住自己手上的傷痕。
沒有任何人能擋在她身前了,她始終要學會自己面對一切……要守護自己在意的人。
蘇玉音在房中坐了一炷香的功夫,出來之時,天已經徹底黑了。
翠珍一直守在門外,見她出來,便低聲稟報:“小姐,王捕快回來了!
蘇玉音收起思緒,低聲:“讓他去水云閣正廳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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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云沉甸甸地掛在江州城上空,天氣悶熱又壓抑,不知風雨何時至。
王刀疤來到水云閣正廳,一路風塵仆仆,額角上滿是汗意。
蘇玉音一抬手,“坐下說話!
翠珍給王刀疤倒了杯茶,王刀疤接過茶水,還顧不得喝,便直接開口了。
“顧夫人,田貴他們離開酒樓之后,去縣衙做了筆錄,而后便以父親重病為由,回家去了……我尾隨他們,一直到了田家村,果然如你所料,此事十分蹊蹺!”
蘇玉音看向王刀疤,問:“哪里蹊蹺?”
王刀疤壓低聲音道:“那田家村雖然在江州周邊,但十分偏僻,到了村子里,幾乎家家戶戶都是草屋,就連木屋都少見,這么窮的地方,老人家怎么可能來江州有名的酒樓吃飯?”
蘇玉音聽了,秀眉微蹙,道:“除此以外,還有哪些不尋常的地方?”
王刀疤道:“我怕被人發現,便沒有跟得太近……只找人打聽了些消息。那田貴在村子里游手好閑,并沒有什么正經的活兒,平日里對他爹也稱不上孝順,這一次,這般聲勢浩大地為他爹出頭,著實有些奇怪!
翠珍忍不住道:“會不會是其他的商戶要害咱們?畢竟蘇家酒樓在江州酒樓里穩坐第一,眼紅的人可不少!”
蘇玉音卻搖了搖頭,道:“祖父和父母中毒的事并沒有傳出去,外界不知道蘇家的動蕩,按理說不敢輕易動手。若真的是消息傳了出去,有商戶要害我們,那病了的就不會只有田家!
王刀疤迫不及待飲下一口茶,道:“不錯!若我是其他商戶,既然要害蘇家酒樓,那自然要多安排些病人來鬧,鬧到徹底關張為止!可如今這事不大不小,似乎只是沖酒樓掌事人來的。”
翠珍瞪大了眼,道:“難不成對方是為了害小姐?”
蘇玉音低頭想了一會兒,道:“不一定!
“我名下那么多產業,若真是沖我而來,為何不拿錦繡閣、茗香樓等開刀?蘇家酒樓是我的陪嫁,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翠珍眉頭皺得更深,當真是撲朔迷離。
“對了,顧夫人!蓖醯栋逃窒肫鹨皇,道:“我在府衙之時,聽到那田貴私下與族人說,要將大公子一告到底,不會讓他輕易脫身的……也不知是不是有私人恩怨?”
蘇玉音道:“蘇文揚是我祖父一手教出來的,在外一貫是八面玲瓏,不大可能得罪人……況且,那田家與我們蘇家沒有任何干系,不過是被人當了擋箭牌罷了!
王刀疤眉毛攏起,道:“既然如此,我們是否要查一查背后之人?”
蘇玉音道:“不錯,他們要對蘇文揚動手,那便是存心和蘇家過不去,我們不如同田家私下見
個面,他們能收對方的好處,難道我蘇家給不起好處?只要弄清了幕后之人,此局可解。”
說罷,她便站起身來。
翠珍有些詫異,“小姐,您現在就要去么?!”
蘇玉音面色沉靜,“不能再拖了,只怕夜長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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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壓城,街上的百姓們疾走歸家,唯有蘇府的馬車,與眾人方向相反,向城郊飛奔而去。
馬車出了主街,便拐上了羊腸小道,一路坑坑洼洼,顛簸不已。
王刀疤騎馬在前,忍不住回過頭,看了馬車一眼。
小廝阿明正全神貫注地拉著韁繩,努力控制馬車擺動的幅度。
馬車車廂里,蘇玉音一言不發地坐著,下意識抓緊了一旁的扶手。
一個時辰之后,馬車終于在一座村落前停下。
王刀疤翻身下馬,走了過來。
“顧夫人,咱們這么多人,若是一齊涌入村子,只怕會打草驚蛇!
蘇玉音身上披了件斗篷,在明珠的攙扶下下了車,她站定了,看了身后的侍衛們一眼,“翠珍,讓大家守在村子外面罷,我們幾人先進去看看再說!
她一共帶了十幾名護衛,若是一齊進去,只怕會讓對方誤會是來找茬的。
翠珍點了下頭,對侍衛長交代了幾句,最終只帶了兩名侍衛。
田家村看起來有些破敗,村口連一塊像樣的牌匾都沒有,村落周圍黑黢黢的,時不時傳來些陰森的怪聲。
王刀疤手中握著燈籠,在前面帶路,燈籠光線微弱,只能勉強照清楚地面的雜草和碎石。
他一面帶路,一面嘀咕道:“這什么鳥不拉屎的地方,還不如咱們孟縣呢!”
明珠和翠珍一人拿著一個燈籠,明珠低聲道:“小姐,小心腳下!
蘇玉音輕輕“嗯”了一聲,路面泥濘,她走得深一腳淺一腳的,心里也有些不安。
沒想到堂堂的江州城,居然也有這么窮的地方。
蘇玉音走到這兒,越發覺得那田家的老人,沒有理由去蘇家酒樓用飯。
蘇玉音身后還有兩名侍衛,他們都是蘇家的人,憑借習武多年的直覺,也暗暗握緊了手中的長劍。
王刀疤低聲道:“顧夫人,那田貴的家,就在前面不遠……”
眾人跟在王刀疤身后,逐漸走向村落深處。
這周邊的茅屋和木屋中,鮮有燈火,呈現出一片死寂,看起來有些駭人。
就在眾人忐忑前行之時,前方忽然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眾人連忙停住了步子。
片刻之后,只見前面亮起了一片火把,一下照亮了周邊。
蘇玉音定睛一看,為首之人,正是田貴。
他手中舉著火把,身后還跟著不少田家村的村民,約莫有幾十人。
村民們個個面色不善,仿佛是來興師問罪的。
蘇玉音低聲囑咐道:“來者不善,大家小心!
王刀疤緊了緊手里的燈籠,看向對面的村民。
田貴一揚手,村民們便迅速包圍了蘇玉音等人。
田貴看向王刀疤,嗤笑一聲:“王捕快,你下午便尾隨我,來過一次田家村,我沒點破。怎么今晚又來了?”
王刀疤皺了下眉,道:“我乃縣衙捕快,來田家村是為查案,如何來不得?”
田貴笑得有些無賴,道:“王捕快可別欺負我讀書少,你就算是捕快,也是孟縣的捕快!如今這里是江州,早就超出了你所轄地界!按說,
我也不必給你面子!”
王刀疤面色微緊,他本來還欲再辯,但眼下雙方實力懸殊太多,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田貴見王刀疤不吱聲了,又看向蘇玉音,道:“顧夫人,你蘇家酒樓害得我爹臥病在床,你兄長又對我動了手,你還敢來我田家村?”
“我今日來,便是為了此事!碧K玉音從容不迫地開口,“各位父老鄉親,我相信大家都聽說了田老爺病重一事,作為蘇家人,無論田老爺的病,是不是由蘇家酒樓引起的,我們都愿意先為老人家探一探病,以免延誤了治療,還請各位帶個路,好讓我們的大夫去看看。”
眾人聽了,忍不住面面相覷。
田貴面色變了變,忙道:“誰允許你們來探病的?你們這般喪盡天良的商戶,就該走到哪被罵到哪兒!”
蘇玉音眸色微瞇,道:“田貴,今日白天,你不是還口口聲聲說田老爺病入膏肓,讓我們給個說法么?如今我帶了大夫過來,你卻將我們拒之門外……這是什么意思?”
此言一出,村民們也忍不住看向了田貴。
田貴自江州城回來之后,便一直同他們賣慘,所以,他們就站了出來,一起為田家撐腰。
田貴的弟弟連忙拉了拉他的衣袖,道:“大哥,千萬不能讓他們去咱家!萬一被發現……”
“廢話!”田貴瞪他一眼,道:“我還能不知道?”
蘇玉音見田貴同旁邊的人交頭接耳,便道:“田貴,你該不會怕了吧?”
田貴眼睛一瞪,道:“怎么可能!?我才不會讓你禍害我爹!”
蘇玉音定定看著他,道:“田貴,你前面說我蘇家酒樓害了你爹,卻又不讓我們治。晃倚珠L問你要什么賠償,你也不說,你這般努力將事情鬧大,到底是為了什么?”
田貴面色一凜,結結巴巴道:“我……我就是為了伸張正義!只要你們這些奸商坐牢,就是我心中所愿!”
“伸張正義?”蘇玉音上前一步,一目不錯地看著田貴,道:“這案子還沒開始詳查,若是詳查起來,要推敲的細節可是不少,只要有一點發現不實,那你就是誣告!”
話音落下,田貴的面色僵了僵,忙道:“你少誆我!”
“你若是不信,可以去翻查律例!碧K玉音聲音沉穩,眼神迫人,“田貴,此事尚有回轉的余地,若你爹真的因為吃了蘇家酒樓的東西而病倒,你便讓我的大夫去看看,只要情況屬實,我一定給你們一個公道!若你是受人脅迫,要陷害我蘇家……只要你現在說出實情,之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后續之事由蘇家料理,如何!?”
田貴面色有些猶豫,但他的弟弟低聲提醒道:“大哥!你可不能聽她的!鄰里鄰居地都來了,萬一讓他們知道了……咱們如何能抬起頭過日子?而且,那位爺的銀子都收了,萬一我們兜不住這事,他也不會給我們好果子吃!”
田貴聽了弟弟的話,他知道自己已經騎虎難下,便心下一橫,大喝一聲:“你們蘇家想仗勢欺人,逼我撤訴?門兒都沒有!”
說罷,他將火把給了弟弟,對眾人道:“諸位父老鄉親,蘇家身為江南大戶,如此欺壓百姓,合該人人喊打!”
田貴說著,隨手撿起路邊的石塊,便沖蘇玉音扔了過去——“給我滾出田家村!”
村民們見田貴如此義憤填膺,便也學著他的樣子,從地上撿起了石頭,扔向蘇玉音等人!
“滾出田家村!”
“離我們遠點!”
“這里不歡迎你們!快滾!”
蘇玉音下意識退了兩步,但石塊依舊砸到了她的身上!
翠珍和明珠連忙護在了她的前面,蘇玉音吃痛地捂住肩膀,纖塵不染的衣裙上,也沾上了臟污的泥水。
王刀疤怒不可遏,拔出了長刀,道:“一群刁民,看老子不好好教訓你們!”
明珠也拔出了隨身的匕首,怒道:“你們欺人太甚!”
蘇玉音驚了一跳,一手拉住明珠,又攔住了王刀疤,道:“不可!他們都是手無寸鐵的百姓,你們一個是孟縣官府的人,一個是蘇家的人,萬一弄傷了他們,情況會更加糟糕!”
田貴見對方沒有反抗,便愈加起勁,道:“他們這些富人家,平時就瞧不起咱們!今日,就讓他們看一看咱們的厲害!”
田貴說完,眾人便扔得更加起勁了!
村民們將他們團團圍住,無論從那個角度,都能打到他們,蘇玉音額角上被砸得腫了一塊,滿身泥水,連頭發上也染了不少臟污;翠珍被打得眼眶發紅,卻依舊擋在蘇玉音面前,明珠掏出了匕首,卻也嚇不住這幫無知無畏的村民。
王刀疤想帶著眾人突圍,但村民們毫不怕他,甚至還上來挑釁。
明珠忍不住道:“小姐,他們為何要如此對待我們?”
蘇玉音一咬牙,“仇富。”這些村民苦日子過久了,若是放在平時,他們哪里敢得罪蘇家?如今,他們不過是覺得掌握了蘇家的把柄,所以才趁機報復!
王刀疤不住地怒吼,“他媽的,誰再打,老子就算捕快不當了!也要他的命!”
村民們正在耀武揚威的興頭上,聽了王刀疤這話,仿佛受了激將,動作更是激進!
田貴不知從哪里找來了一方斧頭,對著王刀疤就是一斬!王刀疤氣得要命,拔刀欲與之打斗,可那田貴方向一轉,斧頭便直直向蘇玉音的方向砸去!
蘇玉音抬眸,想躲卻已經來不及了!
“小姐。!”
“顧夫人。!”
寒光閃過,蘇玉音下意識閉了眼,心跳仿佛停止了。
忽然,一陣凌厲的風吹過,只聽見“叮!眱陕暎^便轉而向一旁飛去,悶聲插入木樁里!
下一刻,蘇玉音落入了一個結實的懷抱。
她渾身發顫,緩緩睜眼——
顧青昀充滿擔憂的雙眸,近在咫尺。
“玉音,你沒事吧?”
顧青昀聲音低沉,手臂緊緊攬著蘇玉音。
蘇玉音不由自主抓緊他的衣襟,眼圈兒剎時紅了。
他的眼睛像夜一般漆黑,可又含了無數星光,點亮了她的希望。
顧青昀見她不說話,連忙將人摟入懷中,柔聲安慰:“我回來了,別怕!
張乾帶著一隊人馬沖了過來,瞬間將所有人圍住,衙役們個個高大威武,長矛利箭不離手,村民們都嚇得后退了好幾步。
王刀疤一見到顧青昀,頓時喜出望外,道:“顧大人,您來了真是太好了!這些刁民,實在是無法無天!”
田貴見顧青昀一身官服,又帶了不少人馬,忙道:“顧大人是孟縣的知縣吧?如今孟縣知縣,也能管江州的事了嗎?”
張乾冷哼一聲,道:“大膽刁民,見到新任的江州知府,還不下跪!?”
眾人愣住了,田貴也有些傻眼,結結巴巴道:“新、新任的江州知府?”
張乾二話不說,便給了他一腳,田貴“哎呦”一聲,被踢得跪在了地上。
張乾居高臨下道:“楊大人即將致仕,睜開你的狗眼看看!你面前的便是即將赴任的江州知府顧大人!”
田貴欲哭無淚,連忙對著顧
青昀磕頭,道:“顧大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顧夫人,實在罪該萬死!”
顧青昀面無表情地看了他們一眼,道:“將所有人都抓回衙門,一一審問!
村民們一聽,都忙不迭喊冤——
“顧大人!今夜之事,都是田貴花銀子讓我們來的!不管我們的事!”
“對,都怪田貴!他說要弄臭蘇家!”
“求顧大人放了我!我愿作證,田貴的爹,根本沒有去蘇家酒樓吃飯!”
田貴一見眾人倒戈,嚇得抖如糠篩,道:“顧大人容稟,小人也是受人所迫!我不是故意要害蘇家和大公子的!”
顧青昀懶得與他們多說,目光落到蘇玉音身上。
蘇玉音滿身泥水,狼狽不堪,額角還腫了一塊,眼睛里滿是血絲,憔悴極了。
顧青昀二話不說,俯身抱起了她。
蘇玉音順勢靠在了顧青昀的肩頭,可憐兮兮地蹭著他的脖子。
顧青昀更是心疼,他瞥了王刀疤一眼,聲音冷若寒霜——
“給你一夜時間,讓所有人吐出真話……不必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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