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賈哥，想起來什么沒有？”

見賈征宇愣在那里半天沒反應，王鴻偉又開口詢問了一句。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真的不知道！”賈征宇嘴上雖然還是否認，但卻顯得更加沒底氣，而且臉上也泛起了恐懼。

陳兵見狀，連忙開口勸說道：“賈哥，你昨晚喝完酒把事情都跟我說了，就別再隱瞞了。”

什么？

賈征宇腦子里“轟”的一聲，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此時此刻，他恨不得狠狠給自己一記耳光。

為了隱藏心中這個秘密，幾年來他一直都努力保持清醒，哪怕再喜歡喝酒，但每次都不敢喝太多，就是擔心酒后多言說漏了嘴。

只可惜，最終還是在這方面出了差錯。

“陳兵你……我可是真心把你當朋友的。你，你怎么能出賣我呢！”

片刻，賈征宇回過神來死死盯著陳兵，眼神中寫滿了失望與憤怒。

“賈哥，我也是真心把你當朋友的。我……”陳兵有些著急，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王鴻偉見縫插針道：“賈哥，陳兵這么做可不是在出賣你，而是想幫你。”

“幫我？”賈征宇冷笑，“幫我，就是送我去坐牢嗎？”

王鴻偉搖搖頭，一臉嚴肅道：“賈哥，我只能告訴你，我們紀委一直都沒有放棄過對原油廠的調查……終有一天真想回浮出水面。”

“到那時，你可就真有可能要承受牢獄之災了。但現在情況不同，如果你主動向我們坦白，并配合、協助我們調查，那就是立功表現，極大概率可以將功抵過。”

“我這么說，你應該能理解吧？”

賈征宇看著王鴻偉，嘴角抽動了記下，想說什么又沒有開口。

“賈哥，我和鴻偉，我們都是真的想幫你，你可千萬不能犯糊涂啊！”陳兵心急如焚，湊到面前，一把抓住了賈征宇的肩膀。

“鴻偉是什么人我再清楚不過，請你相信我也相信他，只要你好好配合，把事情調查清楚，你一定會沒事的。”

“我……”

賈征宇眉頭緊鎖，天人交戰，做著最后的心理掙扎。

王鴻偉看出他應該是有了一絲動搖，也趁熱打鐵，再次開口進行勸道。

經過他和陳兵長達二十幾分鐘，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苦口婆心的輪番勸說下，賈征宇終于還是徹底放下了戒備。

“好，我相信你們！”

“我……我愿意把我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好好配合你們調查。”

聽他說出這番話，王鴻偉默默松了口氣。

“賈哥，感謝你的信任，也恭喜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賈征宇苦澀一笑，“王組長，能不能先讓我回去跟家人見個面，再把我帶走？”

王鴻偉搖了搖頭。

“那行吧，我現在就跟你們走。”賈征宇稍顯無奈，說話的同時主動伸出了雙手。

“賈哥，我不是這個意思。”王鴻偉笑著解釋道：“你并不是罪犯，我們不會把你抓起來的。”

賈征宇不由得一愣，“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王鴻偉語氣堅定道：“你現在哪兒也不用去，只需要在這兒把你知道的事情，盡可能相信的告訴我們就行。”

賈征宇喜出望外，重重點了點頭。

王鴻偉也不磨蹭，先讓陳兵出去回避一下，然后給了高原一個眼色。

“開始吧！”

高原立刻就從公文包里取出紙筆，準備做記錄。

“賈征宇，你還記得敖富貴第一次找你幫他運送東西給那兩個外地人的嗎？”

王鴻偉迅速進入工作狀態。

“記得！”賈征宇重重點了點頭，“我清楚急得，那是1991年10月15號，我剛準備下巴回家的時候，敖富貴突然派人把我喊到他辦公室。

說是有一批緊急貨物要運送出去，讓我加個班。除了我之外，一起的還有另外五名司機，以及敖富貴的心腹蔣彪……”

賈征宇說得十分詳細，顯然對這第一次送貨的經歷記憶十分深刻。

“那你還記得，總共幫敖富貴送了多少次貨嗎？”王鴻偉消化了一下他剛才說的內容，接著問道。

“我前前后后一共送了一百三十三次，每一次的日期時間我都記在了本子上，一直藏在我家的床板下面。”

賈征宇想都沒想便做出回應，看得出，做事還是相對謹慎的一個人。

“王組長，我當時真的不知道敖富貴那個殺千刀是在倒賣國有資產，否則就算給我一千個膽子我也不敢幫他送這些東西啊！”

王鴻偉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做出明確的回應。

沉默片刻后又問道：“那你后來是什么時候，又是如何知道敖富貴其實是在干倒賣國有資產的勾當的？”

“1998年年初，我父親生病需要人照顧，我就離開了原油廠。也就是那一年的八月份，我又一次跟其中一個叫趙亮的司機一起喝酒，他告訴我的。”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我問了一嘴，他也沒說。”

賈征宇不假思索的做出回應。

之后，王鴻偉又問了一些其他方面的問題，賈征宇雖然知無不言，但卻知之甚少，幾乎沒有再獲取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

看樣子，得想辦法找到他剛剛提起的另外幾個人才能再進一步了。

“賈哥，那你剛剛提起的另外幾個司機，他們如今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嗎？”

這次，賈征宇猶豫了。

良久才開口道：“王組長，其實，我們這些當司機的都是被敖富貴那個混蛋給騙了，希望你也能對他們高抬貴手。”

“賈哥，我還是那句話。”王鴻偉義正言辭道：“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將事情查清楚，倒是他們如果真的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犯的錯誤，都會得到一定程度的寬大處理。”

賈征宇輕輕點了點頭，這才回答了王鴻偉剛才的問題。

據他所言，另外幾個司機中有兩個還在懷安縣，有一個目前仍舊在原油廠上班。

至于另外幾個，早些年知道敖富貴的不發行為后都接連辭職，到外地去謀生，幾乎很少再聯系了。

王鴻偉想了想，也沒有其他什么問題，便問賈征宇自己還有沒有什么要補充的。

賈征宇先是搖頭，就在王鴻偉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突然又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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