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吃完晚餐,黎軟給家里打了電話報喜。講了近二十分鐘,仍沒舍得掛斷電話。爸爸媽媽卻是舍不得,怕講多了話影響嗓子催著她掛了電話。黎軟也沒和他們多拗,一是空余時間那么多隨時能聯系;二是發信息也能交流,實在沒必要急于一時。這一夜,黎軟沒再運動,簡單洗漱,便拿了面膜眼膜去床上,敷臉之前,她給鄧羨發了條信息,沒見遲疑,輸入一氣呵成,“羨哥,我贏了,還是最炫的那種。你有什么表示沒有?”
她想得很清楚了,她絕不放棄攻略鄧羨,但也沒必要天天掛嘴上。慢慢相熟,交好,其他地交給天。
鄧羨也沒讓她失望,僅僅等待片刻,他的回復便到了:【棒!等我回去帶你去吃大餐。】
黎軟對著屏幕撇了下嘴:【能不能來點不長肉的消遣?】
鄧羨看完,不禁低笑了一聲,想了想,回說,【那你想想,能力范圍內的,我都可以。】
黎軟:【這還差不多,咧嘴笑jpg】
黎軟:【我去敷臉了,晚安!】
鄧羨:【晚安。】
一千五百里外的云城,獨棟別墅頂層,鄧羨和酒莊主人夏浚翰坐在漫天星空下,于清風月明中對飲。酒是最好的,景也是。
夏浚翰看著某人身上的郁氣一點點散去,覺得新鮮極了,亮著眼看他,“戀愛了吧這是?板著臉一天了,發了幾條短信就好了?”
鄧羨看他時,他又說:“不對阿,要是真戀愛了,哪里會舍得來我這犄角旮旯?”
鄧羨禁不住笑了聲,一縷月光隨著他的眼睫顫動,眼瞼下的陰影時隱時現,“話都給你說完了。”
夏浚翰神色正經了些:“說真的,談了嗎?談了是好事兒,沒必要遮著掩著。”
鄧羨:“沒有,和我爸老同學的女兒說了兩句。她今天在南城比賽,順利晉級了,發信息過來報個喜。”
見沒有瓜,夏浚翰的情緒很快冷卻下來:“就那個《最強歌姬》?”
鄧羨:“嗯。”
夏浚翰由衷贊嘆:“我在這都見到過宣傳冊,李旭日那貨干事兒軸得很。”
他要么不干,一旦想干,細致深入到惹人驚嘆。
鄧羨悠然拎杯同夏浚翰的碰了下,伴著清脆的哐當聲響,他笑道:“肖然可能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的一句戲言會催生出另外一隊女團,甚至比pla更強。”
他抿酒時,夏浚翰無意識地晃著手中酒杯,“你對他倒是有信心。”
酒杯幾近見底時,鄧羨才再度開口,聲音裹挾著葡萄酒香,醇凈低沉,“我不是對他有信心,我是對風華系的實力有信心。”
那一群人,自小一起長大,他們之間的信任和默契無人能撼。雖說平日里大都沒個正經想聽句好話比登天還難,可一旦有事,又比誰都靠譜值得信賴。他們會站在李旭日身后,哪怕他做的這個決定在旁人看來是意氣用事,沒有任何意義。其實也是,人這一輩子不過短短數十載,總是謹小慎微事事權衡利弊有什么意思?
思緒浮沉間,有笑意自鄧羨嘴角溢出,“你這里事了,我就回去看戲了。”
夏浚翰睨著他,若有所思的樣兒。
鄧羨:“傻兒了啊?還是”
后續,給夏浚翰的話掐斷:“你回去給我整幾張成團夜的入場卷,我到時候飛回去。”
鄧羨大方應下。
周四晚間,鄧羨回到南城。本打算回家休息,卻不想被一條條璀璨燈幕拽動了心神。
《最強歌姬》,等你來戰!
簡短的八個字點亮了整個cbd,流光溢彩,能夠輕易地激發人的熱血。
明天,黎軟就要參加新的晉級賽。
她現在狀態怎么樣?會不會很緊張?應該不會吧?小姑娘總是一副獨孤求敗舍我其誰的模樣,囂張得很。
“呵”鄧羨因不自覺的腦補低笑出聲,下一秒,他睨向司機,低聲吩咐道,“老張,你搜下【幸運限定】,我想去買點東西。”
老張:“好的,鄧先生。”
熟練導出了地圖,車于前方路口掉頭,朝著鄧羨指定的地點而去。一刻多鐘后抵達,他下車。時間已晚,店門已關,透過臨街的玻璃墻,可以看到幾個店員在做關店前的收尾工作。
鄧羨走上前去,叩響了玻璃門。
響聲扯動了店員的視線,有人過來替他開了門。面對面時,客氣有禮地對他說:“先生,我們今天已經停止營業了。”
鄧羨對他笑了笑:“我知道,很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但我有個朋友明天要參加很重要的比賽,我想給她添個幸運。”
【幸運限定】,南城頂有名的網紅店。店內的每一個小物件都是店家夫婦親手制作的,香囊銀鐲黑檀木簪子無一例外。據這里的回頭客說,擁有了幸運限定真的會變幸運。起初聽到,鄧羨是不信的,直到有一次身邊朋友霉到不行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態尋到這里買了幾樣走哪帶哪兒。大半個月后,他中了五百萬彩票。玄妙得不行,這也讓鄧羨對它印象格外深刻。
“這”店員聽完,猶豫了幾秒,“那你等等,我去問問店長。”
鄧羨笑著:“謝謝,辛苦了。”
一兩分鐘后,店員去而復返,他請鄧羨入內,“您先看著,有喜歡的再叫我們。”
鄧羨道好,隨后凝神慢步,于古樸透著木香的貨架或短桌之間兜轉找尋,淡黃色的燈光灑在他的身上,影影綽綽地照出了他一身矜貴氣。
有店員認出了他,壓低聲音對小伙伴說:“那是鄧羨,南城有名的權貴公子哥,太帥了。”
小伙伴下意識朝鄧羨看去,“不認識,不過確實帥,鉆石耳釘都能壓得住,好man。”
“是啊,嗚嗚。未來鄧太太真叫人羨慕,人帥有錢活好。”
“哈哈哈,活好你都知道?你咋看出來的?”
“一眼看出來的。”
“就瞎貧。”
鄧羨對這邊的議論一無所知,悉心地挑中了好幾樣,按他的慣態,肯定是都買了。但一想,幸運限定,分散了反而不好。最后挑了兩樣最順眼的,一個裝了安神草藥的香囊和一個黑檀木的細手環,放家里隨身攜帶皆可。
順利買過單回過車中,鄧羨又對老張說去錦河酒店。幾經兜轉,抵達。他窩在貴賓休息區的沙發給黎軟發了條語音,【睡了沒?我在酒店大堂,帶了禮物給你。】
房間內,黎軟正在敷面膜,只開了兩盞床頭燈,光線昏黃,她正昏昏欲睡。忽然間,耳邊傳來一聲吼:“黎軟!你小情人兒回來了,還給你帶了禮物!現在都到大堂了。”
迅而猛烈的一長串嚇得黎軟一激靈,她睜開了眼睛,只是腦海里一片空白,半天沒能給反應。
霍安寧瞅著她這般,眼底冒出嫌棄,“發什么愣啊你?鄧羨來了,你要不要下去看看?”
鄧羨二字一出,黎軟的神思瞬間凝實,她啊了一聲坐起,動作太大,面膜從臉上脫落掉到她腿上。
“嘶。”她的聲音伴著細微啪嗒聲響起,“好冰。”
人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寒意徹底清醒,望向霍安寧,她正拿著個手機沖她晃,而那手機是她的!!頓時什么都明白了,眉目之間有驚喜漫開,“當然要!啊,我還要換衣服!”
此刻性感蕾絲,真空,實在不方便見人。黎軟慌忙下床,奔到衣柜前胡亂翻找。霍安寧睇著忙亂的小姐妹,眼底的嫌棄忽然幻化成期許和向往,“哎,什么時候我也能碰到一個讓我瘋狂失智的男人?”
聲音牽動了黎軟的部分注意力,回頭看了小姐妹一眼,并且對她說,“三日內。”
篤定的口氣逗笑了霍安寧,“承你吉言黎半仙。”
停了停,“隨便挑一件行了,就拿個東西那么多事兒。黑色那件,舒服又性感。”
黎軟盯著霍安寧所說的小黑裙,長睫閃動兩下,默默地將它從衣架上扒拉下來
大幾分鐘后,她終于在鄧羨面前坐定,彎著眉眼,直白道,“我很開心能在比賽前一天晚上見到你。”
小姑娘生動明艷,仿佛星星在燃燒,灼了鄧羨的眼,連帶著心神都在晃動。他察覺到,不動聲色地壓了壓,伸手拽起了【幸運限定】特制的牛皮紙袋,筆直地遞到她眼前,“幸運符,祝你明天順利。”
黎軟開心接過,認真打量了紙袋半晌,隨即抬眸,眼巴巴睨著他,“謝謝,我可以現在拆嗎?”
鄧羨笑答:“當然可以。”
黎軟得到了許可,再度垂下眸子,小心翼翼地撕開了紙袋的封條從袋內拿出了兩個小盒子。挨個打開,他的心意明晃晃地映入她的眼簾,雅致又漂亮。至此,黎軟激動再壓不住,“謝謝你,我很喜歡。”
“你不知道,我剛還在懊惱來南城的時候沒把自己的幸運符帶上,結果你就給我送了。”
“嘿嘿,太好看了!”
“我來的時候好囂張的,我覺得自己肯定能拿第一。可是那天,我看到了一個很強的對手,她和我就隔了一個號碼。她很漂亮,聲音和技巧都很棒”很強!而這僅僅是南城一個分賽場的對手,越往后,肯定越難。黎軟躍躍欲試的同時,心中難免忐忑。
鄧羨看她這般,忽然笑了聲。
黎軟頓時停止了輸出,大眼凝著他,“你笑什么?嫌棄我話多?”
鄧羨笑意未收,“不是,我是覺得稀奇。”
黎軟不依不撓追問:“稀奇什么?”
鄧羨如實道:“我以為你的字典里沒有緊張兩個字。”
黎軟的聲音不自覺放輕:“我之前也以為沒有。”可緊張感還是時不時來襲,專挑她沒有防備的時候,有時在入睡前一刻,有時在她看到滿城燈幕忽然亮起時。
沉寂了片刻,鄧羨像哥哥一般伸出手,輕輕地拍了下黎軟的頭頂心,滑膩的觸感充盈手心之際,他低低開口,深邃俊朗的容顏覆了一層薄薄柔光,干凈溫柔,叫人心動。
“緊張,人之常情,雖消解不了但也沒必要過度放大它。”
“你在忌憚對手的時候,對手大幾率也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忌憚你,因為你也很強。”
鄧羨的話催亮了黎軟的大眼,似星瑩亮,“你真的這么想?你都沒看過我的舞臺。”
鄧羨為安她的心,沒再遮掩,“誰說我沒看過?很強。”
無暇再糾結真假了,因為黎軟所有的感知都給幸福與振奮掌控,她笑對鄧羨,“有眼光。還有謝謝你的禮物,明天我一定會繼續贏的。”
“時間很晚了,趕快回去休息吧。”
“好!”
兩個人一道起身,鄧羨又說,“我送你去電梯口。”
黎軟:“不用不用,酒店里面安全著呢,你趕快回去休息吧。”
說來也是,鄧羨沒再同她多拗,“那我走了,明天加油。”
黎軟寶貝似地攏著他給的紙袋:“走吧走吧。”
鄧羨未再多言,朝她微微頷首,隨后轉身離開。
不想沒走幾步,黎軟的聲音再度響起,“鄧羨,你”
多少有點猶豫,等他轉過身面對她時才又繼續,“明天會來看嗎?”
鄧羨眼中有復雜情緒一閃而過,可她并未察覺,定定睨著他,眼中盈著期待的光。
就這么對視數息,鄧羨聽到自己說:“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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