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胎落了
動作輕巧地點亮了油燈,陳雪玉語氣盡量放柔:“蘭草,感覺怎么樣了?要不我去請大夫過來?”雖然兩世為人,卻從來沒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雖然自己現(xiàn)在就在她身旁,卻也幫不上半絲的忙。
“不要,不要請大夫,就這樣……受著吧,大夫不是說了嗎,疼一會子就好了。”蘭草一聽要去找大夫,頓時阻止道,這請大夫上門可和去醫(yī)館拿藥不一樣,這天都快亮了,萬一被人看到,自己的名聲可就保不住了。
雖然不贊同蘭草的說法,但也尊重她的選擇,若是自己罔顧她的意愿,沒驚動鄰居還好,萬一被人看到,蘭草怕是心里更難受吧。
輕輕地坐在床邊,用力掰開她握緊的手指,借著昏黃的油燈,陳雪玉還是看到了蘭草已經(jīng)被掐紅的手心,微一用力,把自己的手放進了她手里。
已經(jīng)疼的有些迷糊的蘭草,突然察覺有里多了只溫?zé)崛彳浀男∈郑乱庾R的用力緊緊的攥住,因為用力過大,手腕的青筋都冒了出來。
被攥在手里的陳雪玉只覺得得一股大得尋常的力量從蘭草的手部傳來,接著自己的手就是一陣厚重的鈍痛,陳雪玉咬了咬下唇,用力壓下了那鉆心的痛,看著蘭草疼的冷汗都把頭發(fā)打濕了,安慰自己道,這點痛比起蘭草現(xiàn)在承受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蘭草壓抑的呻吟還在繼續(xù),又等了一會,陳雪玉看她蒼白的嘴唇緊緊抿著,身子緊繃得像只蓄勢待發(fā)的弓,汗?jié)竦念^發(fā)貼在臉頰兩側(cè),整個像是個正在承受狂風(fēng)暴雨的蒼白小花。
扯了掛在床頭的面巾給蘭草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試探著道:“蘭草,你怎么樣了?”這情況太過嚇人,陳雪玉心里有些沒底,見她沒有回答,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要不我讓勁遠去請大夫來?”大夫在這里,總歸是保險些。
蘭草一聽讓張勁遠去請大夫,本來沒有力氣再開口的蘭草頓時低吼道:“不行,堅決不行,陳雪玉,我求你,不要請大夫。”最重要的是,自己也說不清為什么,她半點都不想讓張勁遠知道她懷孩子的事,要不然昨天下午也不會,冒險一下子熬了兩包落胎藥,想趁夜深人靜的時候,讓那孽胎悄無聲息地去了。
她也想過會有危險,卻沒想到藥效會這么兇猛,劇痛中蘭草也生出了絲絲悔意,萬一自己的身子因為這個出什么事,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了,所以才更不能讓張勁遠知道,不然自己所受的一切罪,更沒有意義了。
“好好,不叫大夫,不叫大夫,你別激動,蘭草你別說話了。”陳雪玉看她雖然面色蒼白,態(tài)度卻異常堅決,只好再次妥協(xié)。
提心吊膽地又等了小半個時辰,此時天已經(jīng)大亮了,平日里本應(yīng)該已經(jīng)起床的張勁遠卻還是沒有動靜,鬧騰了一大早,高常也沒有露面,看來兩人都知道蘭草的事避開了。
正在陳雪玉出神的時候,本來已經(jīng)沒有力氣的蘭草突然動作麻利的起了身,也不管陳雪玉是不是在屋里,直接坐在了恭桶上,很快便傳來了濃濃的血腥氣……
陳雪玉心里一松又驀地一沉,她知道,胎落了。
看她還算安穩(wěn)在坐在恭桶上,陳雪玉便從她床頭的包袱里,找出了她特意縫的月事帶替到她手里。
蘭草白著張臉,虛弱地笑了笑:“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陳雪玉知道她不自在,也沒勉強,確定她不會倒下后,輕輕推開門出去了。
剛推開門就看到張家奶奶穿戴整齊地站在蘭草門口,看樣子,站了應(yīng)該有一會了。
“她……”張奶奶剛張開口,就被陳雪玉拉著去了她屋。
扶著奶奶坐下,正猶豫著怎么解釋,張奶奶已經(jīng)一臉肅容地連聲問道:“怎么了?蘭草那丫頭出了什么事?”
陳雪玉暗中吸了口長氣,剛想開口,張奶奶又接著說道;“別糊弄我,我也猜個八九不離十了,那丫頭是不是做下了什么混賬事?”蒼老的聲音第一次沉重的讓陳雪玉驚心。
陳雪玉輕輕揉了揉被捏得一片紅痕的手,心中苦笑了一下,連著白青云握出來的青紫,自己這只手算不算重傷?
仔細的斟酌了一下用詞,才緩緩開口道:“奶奶,您先別生氣,其實她也是受害者,蘭草是個什么樣的人,這兩日你也看到了,頭些日子她去她姐姐家住了幾天出了意外,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那個畜生是誰,蘭草也是沒辦法才這樣做的,不然她一個好好的姑娘家,又怎么會去受這個罪。”
雖然陳雪玉說得不甚明白,但張奶奶這么大年紀,什么風(fēng)浪沒經(jīng)歷過,相信她老人家也能聽得明白。
張奶奶布滿溝壑的臉沉了幾分,本來以為是蘭草做錯了事,但現(xiàn)在聽到孫媳婦這些話,也不由得對她產(chǎn)生了同情,一個好好的姑娘家,遇到這種事定是嚇得不輕,又有了身孕,想想也是夠可憐的。
“唉,我知道了,雪玉啊,去看看她吧,我出去給她熬些紅糖水。”
“奶奶,你就當她來月事就行,千萬別再她面前提,蘭草心思細膩又愛多思,本來心里就壓抑,若是知道被人知道了她的事,心里怕是會更難過。”雖然知道奶奶不是那冒失的人,但還是謹慎些好,就沖今天一早,她死活不讓請大夫的勁兒,陳雪玉可不敢冒這個險。
“嗯,我心里有數(shù),你去看看她吧,過會再去給她買只母雞補補身子。”怎么說蘭草的娘曾氏也給自己孫子說了門好親事,現(xiàn)在她閨女蘭草出了這檔子事,自己不能不管。
陳雪玉答應(yīng)一聲,先送奶奶去了灶間生起了火,這才朝蘭草門口走去,輕輕敲了兩下門,立在蘭草門口輕聲問道:“蘭草,你好了嗎?我要進去了?”
“別,不用進來,你去忙吧,不用管我。”蘭草急忙回道,剛才疼得渾身都哆嗦,現(xiàn)在那孽障去了,身子反而爽利了不少,雖然有些無力,但好歹不怎么疼了。
陳雪玉有些不放心地囑咐道:“那你自己注意些,我去熬些湯給你補補。”她也沒有硬要進屋,或許是因為自己剛成親還未有身孕,也許是女性特有的母性柔軟,雖然明知道那胎是留不得的,但她還是下意識的不愿見到那血淋淋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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