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梅姨照常醒來,在浴室的鏡子前洗漱。
她總覺得,自己的小腹中有些垂墜感,人也是不大舒服的,喉嚨里泛起一股酸味,想吐。
梅姨刷完牙,在打算吃早飯的時候,那種感覺尤為劇烈,原本還算是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在她看來卻難以下咽,特別是海鮮類。
要知道,從前梅姨可是很喜歡這類東西的,不用特別多的調料,只需要簡單的清蒸,便是一道上好的美味。
“怎么了?”邵志剛關切的問道。
梅姨又吃了一小口,還是那種揮之不去的惡心,“這魚是不是不新鮮了,吃著一股腥味!
“怎么可能,這是我從菜市場一大早買回來的,不可能不新鮮!”邵志剛嘗了一口,“味道還不錯!
梅姨的心中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但隨即,她又笑著否定。
自己都快四十了,老蚌生珠……簡直就是個笑話。
但梅姨還是抱有了一絲絲的僥幸心理,去了醫院。
在醫院里,她得知,自己懷孕了,還被告知,孩子很健康,不哭不鬧的,一看就是個讓人省心的娃娃。
“要嗎?”醫生這樣問。
梅姨很快地說,“要!
她的心中充滿了一股奇異的滿足感,就像是有什么珍寶,即將失而復得。
為了迎接這個寶寶,梅姨買了一堆的玩具,衣服,都是藍色的,挑了貴的買。
——如同譚墨說的那樣,等鬼嬰下次投胎以后,他什么都會有的,愛也有,玩具也有,唯獨不會像之前那樣,待在黑暗的角落中,偷偷看著外面的一切。
譚墨清晨特意起了個大早,睡眼惺忪地爬山拜佛。
譚知訊還在外面辦公,聽到這個消息以后,臉上露出了難以形容的表情。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譚知訊勸了很久,否沒能讓譚墨改變主意,到最后,干脆也不勸了,只好丟下一句話。
“不要迷信那些沒用的東西,更不要在上面花錢,就當是散步了。”
譚墨還是很應付地敷衍著。
他就是打算去那里花錢的。
不過,這件事也沒必要讓譚知訊知道,知道了,肯定又是一通嘮叨。
譚墨背著包,一個人哼哧哼哧地來到了寺廟里。
現在還是清晨,但拜佛的人,將就的就是一個心誠,他們都很早來到了這里,一個個拿著香,表情虔誠。
譚墨也如法炮制,對著神像躬身拜了兩下。
做完這一切,譚墨找到了寺廟的住持,把自己的來意告訴他們。
“這可不行!弊〕謬樀拇篌@失色。
“得了吧,我也算是你們半個同行,說吧,要多少香火費?”譚墨淡淡地開口。
這就是寺廟的講究之處了。
他們收錢,那都不叫收錢,那叫收取香火費,名義上聽著更加高大上一些。
“我先說好了,超過兩萬我可不干。”
譚墨總共也就拿了梅姨兩萬塊錢。
“兩萬差不多了。”住持美顏慈祥,“想問一下,你要刻誰的名字?”
譚墨把梅姨的名字報了上去。
“對了,再加一個,鬼嬰,希望他們平平安安,平順一生!弊T墨解釋完,從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張符紙,“對了,把這張辟邪的符也貼上去!
那張符剛拿出來,住持的眼睛就亮了。
他先把一塊白色的絲綢布料放在手上,再然后,叫人把符咒放到上面,而不是直接拿起來,可謂是小心翼翼。
“你……你這是從哪里來的?”住持深吸了口氣,在看到符紙以后,臉上驚訝的表情越發明顯。
譚墨一聳肩,“哦,我自己畫的。”
住持一時語塞,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小兄弟,我看你骨骼驚奇,是出家的一個好材料,想不想來這里,管飯!
“不想,做都做夠了!弊T墨拒絕,他拿出兩萬塊,“做嗎?我知道,你們寺廟都是靠這個活著的。”
住持遺憾地接過錢,“好吧,我做,但是這符……”
譚墨又簡單粗暴地從包里扯了一張出來。
他親眼看著住持像是寶貝一樣地捧著,疊好,放進自己貼身的衣服口袋里。
名字刻上去了。
兩個名字挨在一起,說不出的親密。
譚墨露出了滿意的笑。
就當是售后服務吧!
鬼嬰當過一段時間的鬼,雖然說很規矩,沒做過害人的事,但身上總有些寒氣,就算是轉生成人,一般也是活不長的。
梅姨就更不用說了。
希望保佑他們平平安安。
鬼嬰出生的時候,譚墨還特意去看了他們,給他們送了一些玩具,和一些奶粉,尿不濕之類的必須用品。
梅姨很不好意思,那些東西都挺貴的,她拿出一疊錢,想要譚墨收下。
“你幫了我這么多忙,我還要你東西,太說不過去了!泵芬炭瓷先サ臓顟B不錯,雖然生了孩子,但床頭新鮮的水果,和熱氣騰騰的湯,都在證明,她有被人很好地照顧著。
譚墨一轉頭,就看到了有個粉雕玉琢的小孩躺在床上,他的手腕處有一圈胎記,青色的,像是被線綁過。
“這孩子生來就有這個胎記,擦都擦不掉,好在沒長在臉上,不影響容貌!
譚墨想要逗逗那個孩子,刻意拿著梅姨給的錢,在他眼前晃呀晃的。
孩子伸手就要去搶。
譚墨不肯給,還裝出要把錢放進自己口袋的樣子。
“……哇”哭聲驚天動地,孩子一雙手拼命地在半空中撲騰,嘴里還不斷地發出赫赫聲。
梅姨:“這孩子平常好伺候地很,不哭也不鬧,為什么……”
譚墨把那些錢原封不動放回了床頭柜。
頓時,哭聲截然而止。
“沒事,他只是看你給我錢了,心里著急罷了。”譚墨的語氣很淡,眼睛還很興味地看著那個孩子,伸手,在他臉上掐了一把,“小小年紀,這么摳門!
梅姨很尷尬。
譚墨開解道,“那孩子以后肯定是個勤儉持家的!
梅姨搖搖頭,“不,他看著新的玩具,總想要,可是家里已經有一堆了!
那孩子像是能聽得懂人話,哇哇大哭起來,怎么都哄不住。
要是鬼嬰還能跑能跳,肯定就要開鬧了。
雖然,現在也不妨礙他作妖。
譚墨又逗了他一會兒,把孩子逗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上氣不接下氣地打著嗝。
產房的電視里,正在播放一則新聞。
房間里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別的地方,根本沒有留意電視上傳出了什么聲音。
現在播放的,也不是一件什么大事,只是一個癡呆的流浪漢失蹤的消息。
流浪漢,無父無母的,也沒個家庭,走失就走失了,不會給任何人帶來麻煩,也沒對這個社會造成任何損失。
旁邊的產婦刻薄地說,“不過就是個流浪漢而已,說不定,他已經死在了某個不知名的角落里,好給國家節省了資源。”
譚墨聽了,心里特別不舒服。
無父無母……他之前也過了一段無父無母的生活,對于這個群體,有一種特殊而微妙的代入感。
主持人對于這件事也只是一帶而過。
【這個流浪漢平時很喜歡待在橋洞底下,定期出來要飯,一般在晚上七,八點鐘出去,晚上十二點之前回來。】
【也有人報過警,說是這個流浪漢曾經恐嚇過她,偷偷跟在她身后,意圖不軌!
還是那個女人。
她一遍磕著瓜子,一邊說道,“哦豁,這種人還不如快點死,還騷然女人,真是太過分了。”
電視上出現了流浪漢的照片。
他有著一頭凌亂的長發,看上去已經很久沒洗了,亂糟糟地糾纏在一起,臉上也滿是污泥,只有那雙眼睛……黑色的,里面藏著溫和。
就憑那雙眼睛,譚墨就敢肯定,他不是什么壞人。
壞人的眼睛不長那樣,而是藏著刀的,就算是掩飾地再好,刀鋒冰冷的光還是會從眼角中溢出來,讓人渾身一冷。
譚墨不忍心看著那個流浪漢被這樣編排,拿起遙控,換了個頻道。
——是一部狗血婆媳神劇。
那女人本來不滿著電視被換了頻道,但一看,這是自己正在追的一部劇,也就安靜地閉上了嘴巴,時不時發出這樣或那樣的驚嘆。
譚墨又待了一會兒,沒要梅姨的錢,轉身就離開了這里。
今天是個大日子,譚知訊要回來了。
他消失了這么久,就是在辦理公務,聽說也是個失蹤案,瞞了半年才爆出來。
譚知訊看上去也很暴躁,連警服都沒脫,在家里抱怨著,“我真是醉了,半年,都半年了,現在才報上來,什么線索都沒了好嗎?我過去的時候,問村長為什么現在才上報,你知道村長是怎么說的嗎?”
譚墨搖搖頭。
“他跟我說,那人是個傻子,平時就知道在村頭亂晃……沒人在乎他,還跟我說,死了也好,反正對他們來說,不痛不癢的,那傻子的父母在很久前就去世了!弊T知訊深吸一口氣,“你說說,這個村長當的,還不如放著我來。”
譚墨為他端了一杯冰水,“喝兩口,消消氣!
譚知訊一飲而盡,心里的火氣果然下去了一些,“最可氣的是,那些村民也是這樣認為的,他們說,不就是些傻子嘛,死了就死了。”
等譚知訊將自己心里的憤怒和憋屈發泄完了,譚墨才慢悠悠地開口,“最近,失蹤的人口確實是很多,我也看過不少,最近本地好像就有一例流浪漢失蹤的例子!
被譚墨這么一提醒,譚知訊也記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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