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但是沈念皖卻不喜歡這樣的生活, 他有天賦,對藝術也算得上是喜歡。
——除此之外,他們還為沈念皖安排了各種條例, 他的一天都是滿滿當當?shù)? 哥哥比自己更加能接受這一切,但是沈念皖不一樣, 他就像是被困在籠子里的鳥,想要逃,卻一次又一次撞得頭破血流。
藝術是不能單純在國內學的, 有時候, 也得去外面喝點洋墨水。
這是沈念皖第一次享受藝術, 沒有任何人的束縛, 可以自由地跟著自己的心意, 自由揮灑。
家里人不會湊在耳邊, 剛在所有人的面前夸完, 轉頭就跟他說, 這個主題不好, 太過于陰暗,得換個光明點的主題。
他們會露出狡猾的笑容,說,“這樣,才能賣出去,知道么?”
沈念皖不知道, 他只知道,眼前的那些人, 玷污了自己心中的藝術。
也許, 就在這一刻, 為了藝術堅持的種子,就在沈念皖的心中種下了,他沒有能力的時候,種子只能默默蟄伏,吸取養(yǎng)分,壯大自我,一旦等他有了這個能力,種子開始生根發(fā)芽,最后,長成參天大樹。
可以說,現(xiàn)在這份悲劇,眼前的這些人,通通有份!
沈念皖反唇相譏,“我記得,我很早以前就跟你們斷絕了關系,還說過,從此以后,我有什么事,都不用你們管,我用三副藏品買斷了我自己的自由,你們忘記了?”
他們尬笑了一聲,“這就是你在說氣話,都是一家人,打斷著骨頭還連著筋的。”
沈念皖什么都沒有說,只是將自己的臉對準了屏幕,看著在場的所有人,說,“我承認,這一切都是我做的,來源于一本古籍。”
他把自己做的事情一言一語地說了出來。
“那是我第一次殺人,一個流浪漢。我請人把他活捉了過來,然后親手把他填進了土坑中。”
“第二次,我用一根棒棒糖,誘拐了一個精神失常的男人,他很好騙,我說什么他信什么。”
……
“人不夠,但我真的再也找不出人來了,最后,干脆花錢買了一個得了癌癥的活人。”
沈念皖一個一個掰著手指頭,將所有人都點了出來,包括他們的身份
“他們的家人同意?”檢察官忍不住問道。
“原本是不同意的,但是那個老頭自己勸了他們很長時間,他們最后還是答應了。”沈念皖回憶到。
說到這里,他甚至有些奇異般地羨慕他們,這種感覺,第一次出現(xiàn)在除去藝術之外的事物上。
因此……他甚至沒有用粗糲的繩子去綁住那個老伯,而是像邀請一個朋友一般,客客氣氣地打開車門,請他進去。
“總而言之,我承認我的一切罪行,我認錯,我愿意接受一切懲罰,但是我有一個要求。”沈念皖顫抖著手“指,從懷里掏出一張醫(yī)囑,對著鏡頭晃了一下。
“不好意思啊,指定這份遺囑的時候,我實在想表達的東西太多了,所以謝謝滿滿一張紙,但是為了不耽誤你們的時間,我就挑著最主要的部分念一下。”
大致來說,就是主要的內容就有兩點。
一是將自己這幾年搜集來的藝術品都捐給社會,任何人都有去參觀的潛力。
二是剩余的錢都捐給了福利機構,用來改善底層人民的生活。
譚墨看了遠處一眼。
距離太遠,他看不到沈念皖臉上的具體表情,只能通過大屏幕來觀察,沈念皖抿著嘴,臉上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
突然間,前排傳來了一片嘈雜的聲音,還隱約有人再說,什么人死了。
譚墨的耳朵很靈,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些聲音,他立刻起身,往前排看去,看不到,他急忙拉住身旁的一個人問,“前面發(fā)生什么事了?”
“好像是死人了。”
譚墨全身的細胞都開始警惕起來,“死人?誰死了?”
“就是那個原告啊,你都不知道……可嚇人了。”
因為延遲的緣故,大屏幕上遲遲沒有展現(xiàn)出剛才的場景,說話的功夫,延遲的場景終于出來了。
沈念皖剛才還面帶微笑地向眾人展示著自己的醫(yī)囑,而就在剛才,他從自己的懷中一包用白色紙包著的什么東西,然后,趁著法官講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分散的時候,一把吃了進去。
沒多久,他就四肢抽搐起來,口吐白沫。
譚墨推開層層的人群,硬生生擠到了前面,他看到了人群中央的那個人。
因為沖破了那層屏幕,所以能看得更加真切。
蒼白的臉色,幾道蜿蜒的紅色從沈念皖的嘴巴里流出來,他連手都抬不起來了,呼吸微弱。
沈念皖看到了譚墨,他把譚墨叫到自己的身邊,示意他蹲下身來,把耳朵湊到他的嘴邊。
“別……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情,絕對不許用你的特殊能力,你別忘了。”
呼吸聲噴灑在譚墨的耳邊,刺地他耳朵開始癢起來,譚墨搓了搓自己的耳朵,耳垂微紅。
“放心,我答應你。”
話音剛落,沈念皖就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身體開始變得軟綿。
——“不用救了,他死了。”
“劇毒,硫化氫。”
“已經失去了呼吸,和最基本的瞳孔反應。”
醫(yī)生熟練地用工具檢查著沈念皖的身體,然后順暢地說出一連串的數(shù)據(jù)。
作為一個罪犯,他似乎并不值得花費物力財力去下葬,最后,還是譚墨簡單的給他下葬,沒有吃席,更沒有人抱著他的遺像嚎啕大哭。
譚知訊站在譚墨的身邊,欣慰地說,“不錯,你身上的人氣越來越足了,現(xiàn)在已經知道主動付出,學會憐憫世人。”
譚墨給他燒了點紙錢,“但是他不需要,他更需要的,是藝術。”
譚知訊看了他一眼,“那你還給他燒紙錢?應該給他燒一份梵高的畫。”
譚墨面無表情,“算了,反正這紙錢也是買棺材送的,別浪費。”
“那買棺材呢?嘴硬。”
譚墨假裝自己沒有聽到最后的兩個字,說,“他給過我錢,好多。”
買平安符的錢,就當是給他的棺材錢。
幾百萬一副棺材,挺貴的。
譚墨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看著一點紙在火光中跳動,然后一點一點成為灰燼。
“回去了!”譚墨面無表情,頭也不回。
還有最后一個事,好巧不巧,正是最煩人的一件。
譚墨面無表情地想,趁著夜色朦朧,借口自己要出去玩,想要一個人走走。
譚知訊求之不得,答應下來,想著孩子真是越來越聽話懂事了,也越來越能融入世界。
……一塊冰,終于要逐漸融化了。
譚墨當然沒有聽話,而是一個人跑去了新華大橋。
那里似乎格外安靜,安靜到和周圍吵鬧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那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見,用伸手不見五指來形容,簡直是恰到好處。
他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低聲說,“你好,鬼先生,我是來拜訪你的。”
從黑暗中傳來一個聲音,“你是人嗎?”
“是。”
聲音繼續(xù)想起,“看看那個牌子。”
一塊木牌,上面赫然寫著,人和狗不得入內。
作者有話說:
對不起寶貝們,我身上長了濕疹,最近很難受,再加上期末周壓力也比較大,更新可能不會很及時,低頭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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