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四、救人
“啊！”黑衣人們發出哀鳴。
其實卜吉的魔法根本沒有多大的威力。這本來就是個最低級的風屬性魔法，卜吉的魔力又很低微，平時這個魔法最多也就是能吹動樹枝樹葉而已。今天他不知怎么的爆發出了特別的力量，但也只是讓狂風卷起一陣沙塵，迷得人睜不開眼睛罷了，無法形成可以傷人的風刃。
但只是這點風就足夠了。
希絲忍痛一躍而起，迅速撿起黑衣人掉落在地上的魔法銃，以最快的速度裝好了銃彈和觸媒，連續扣下了扳機！
待黑衣人頭領回過神來的時候，兩名手下也倒在了地上，面前是半跪在地上、臉色蒼白的希絲。
接連射殺兩個人之后，希絲的眼前一片模糊，黑衣人首領的臉模模糊糊的，天與地似乎都在旋轉。
我……不行了。希絲眼睜睜看著那個家伙走過來，獰笑著舉起了長劍。
“啵！”
一顆綠色的銃彈從黑衣人首領的前胸竄出。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前可怕的傷口，緩緩倒了下去。
在他的身后，是端著希絲另一把長銃的杉卜吉。
“我，我殺了人……”卜吉感到胃里一陣翻騰，忍不住嘔吐起來。
不知多了多久卜吉才回過神來。接著他看到了希絲。她倒在一片碎石中間，后背上有一道可怕的劍傷。那傷口實在是觸目驚心，一時間卜吉都嚇得呆住了。
他甚至懷疑希絲會不會已經死了。
希絲的手里握著一只魔法銃。背上的傷口還在冒血。她的頭發披散在傷口處，與皮肉粘在一起。
他彎下腰，靠近了希絲的鼻子也聽不到她的呼吸。無奈之下他只好把她抱在懷里，伸手朝她雪白的胸口摸去。
還有心跳。卜吉長出一口氣。他顧不得許多，用其他黑衣人身上的衣服替希絲簡單包扎了傷口，然后用力把她背在身上。
一個人加上兩桿魔法銃，分量的確不輕。
為了以防萬一，卜吉把兩桿魔法銃都裝上了彈藥這活他很熟練。
經過那黑衣人首領身邊的時候，忽然聽到他好像發出了什么聲音。
“還沒死？”卜吉皺起了眉頭，伏下身子，把耳朵湊到了他的嘴邊。
“救命……救命……”那黑衣人首領好像在這么說著。
“你已經沒救啦�！辈芳丝腆w會到了一種可以掌握他人生死的快感，站起身來，用手中的魔法銃抵住黑衣人首領的頭又補了一槍。
“我可救不了你啊。還是送你早日去極樂世界吧�！�
他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居然背著希絲一步步地走下山來。到了山腳下，天已經完全黑了。
“不行啊，沒力氣了�！币宦飞纤粩嗟匕咽稚斓较＝z的心口，試探她是否還活著。來到山下的河邊，他弄了點水喂給希絲。也不知道是弄疼了傷口，還是被水嗆到，希絲咳嗽了幾聲，居然睜開了眼睛。
“我，還活著嗎……”她抬起眼皮看了卜吉一下，說了這么一句隨后又昏了過去。
“是不是該給她上些藥水，包扎一下呢？”卜吉知道希絲身上的背包里，有消毒的藥水和繃帶。
他思考了半天，如果為希絲包扎，勢必要解開她的衣服。他看著希絲那成熟得不像是少女的身子，實在有些躊躇。
“真見鬼，趕緊回家才是正事�！毕氲竭@里，卜吉背起希絲，大踏步朝恩耶村的方向走去。
一場小雨過后，整個恩耶村到處都是濕漉漉的。太陽出來，空氣中散發著新砍伐的木頭的香味。
卜吉站在院子當中，正把洗干凈的衣服晾到繩子上。
“卜吉，你可以進去了。”小鶯從卜吉家屋子里走了出來朝他喊著。
當走到她身邊的時候，小鶯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她醒了�！�
卜吉的身子一震，隨即又恢復了平靜。
“謝謝你，小鶯姐�！�
“哎，少跟我客套啦。”小鶯朝他揮了揮手，“我還要回店里去呢，這里就交給你咯。”
“嗯。”卜吉答應一聲走進了屋子里。
里間的小屋本來是卜吉的住處。可自從他把希絲帶回來之后，這里的床就歸了傷號。
希絲很勉強地側著身子躺在被子里看著走進來的卜吉。她的身上纏滿了厚厚的繃帶，只有肩膀露在外面
“你喝點水吧�！辈芳阉f過去，“燒了這么多天，一定很渴�！�
希絲搖搖頭表示自己喝過了。卜吉便把水杯放回床頭的柜子上。
“是你帶我回來的？”希絲的聲音有點沙啞。
卜吉點了點頭。
希絲發現卜吉兩條手臂的內側全都是暗紅色的瘀痕。
“你的手臂……是怎么回事？”希絲聲音顫抖著問道。
“我最開始背著你，可后來實在是背不動了，只好抱著，抱著……啊。”說到這里，卜吉的臉一下子紅了，手不由自主地伸進一頭綠色的亂發之中撓了幾下。
“不過真的不疼，只是這些淤血一時間還下不去�？雌饋硗樔说�，實際上沒什么事情。”卜吉一口氣說道。
“你一直在照顧我？”希絲接著發問了。
“嗯……不過，給你換衣服的都是小鶯姐。”卜吉連忙回答。
“可這里是你的家吧，那個女人不可能晚上也在這里。”說到這希絲的臉也紅了。
卜吉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立刻低下了頭。事實上事情并不只是希絲說的那樣。
十幾天前的那個晚上，卜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把希絲帶回來的。
搖搖欲墜地回到村口，迎面正遇見三個人。其中有他的爸爸，還有小鶯和她的丈夫村子里唯一的醫生米克。
“卜吉！”三個人喊著跑過來的時候，卜吉實在堅持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是白天的那個女孩。”小鶯看到卜吉懷里的希絲，對丈夫和卜吉的父親解釋著。
“帶他們到我家，快�！辈芳母赣H一位身強力壯的矮人命令著。
“這傷口必須立刻手術。”小鶯的丈夫說道。
“米克，沒問題吧？”小鶯擔憂地看著他問。
“沒問題。只是手頭沒有那么多的消毒藥水和繃帶�！泵卓艘贿吇卮鹨贿厗柌芳母赣H：“迪姆大叔，你這里有消毒藥水嗎？”
“沒有，那東西精貴得很�！辈芳母赣H一攤雙手。
“這，這里面有�！辈芳严＝z的包裹遞了過去。
幾個人也顧不得其他了，從希絲的包裹里一股腦把東西都倒了出來。
包裹里面除了消毒藥水和繃帶，還有一些其他的藥品，一個裝魔法銃彈藥的小匣子，還有一些生活用品和干糧。
這里需要簡單說明一下，魔法銃所使用的彈藥，并不是我們常理中的那種子彈和火藥。
魔法銃的彈藥，是一種淡綠色的粉末，至于它的作用和原理，在后面的情節中會講到。這里要說明的是，這東西并不太重。
好在四下無人，他們迅速來到了卜吉的家中。
“迪姆大叔，你去燒盆水；鶯，你去把她的衣服脫了，然后拿著手術工具站在這；卜吉，你去把燈挑的亮一點，然后舉著靠近，可別把燈油灑在她的身上啊�！边M了屋米克熟練地布置著。
“米克大哥，我，我留在這里好嗎？”卜吉有些意外地問。
“你在說什么？”米克一下子就火了：“這個人不是你救回來的嗎？怎么不想管了？”
“我，我是說她是個女的……”卜吉小聲地說。
“混賬！”米克一扭頭，沖著卜吉訓斥道：“我告訴你，大家都是人，在性命的面前，還要顧及什么男女之分嗎？難道你在救她的時候，還沒有這樣的覺悟？”
說也奇怪，卜吉剛才還在惴惴不安的心被這樣一通訓斥，反而平靜下來。他默默走到桌子跟前，挑亮了油燈，端到床前。
他的手臂還有些麻木，只好用雙手捧著油燈，盡量不讓它抖動。
小鶯為希絲脫下所有的衣物，把她的下身用被子蓋住，后背朝上露出那條可怕的傷口來。
洗過的傷口泛起粉紅的顏色，皮膚朝兩邊翻卷著，露出里面棉絮一樣的脂肪和肌肉。女孩的身體曲線柔和，添上這樣一道傷口讓人不忍目睹。
不會留下難看的傷疤吧？卜吉心想。
這時水也燒開了。卜吉的父親把裝水的銅盆放在桌子上。米克讓卜吉把燈端得再近一些，開始用棉花蘸著藥水清除傷口里的臟東西。
小鶯則把所有的器具都放在開水里燙過，然后按照丈夫的吩咐一樣樣遞在他的手上。
卜吉的眼皮有點打架，可他一直堅持到米克醫生縫完最后一針，纏好繃帶之后，又給希絲蓋上了被子。
“這樣就可以了。這一兩天她會發燒，你喂一些退燒的草藥給她。多讓她喝水�！泵卓酸t生想了想又說道：“可惜我只會最低等級的活力術，可能會留下疤痕。”
所謂的活力術，是光明屬性魔法的一種，作用是促進人體的各種機能，充沛活力。如果人受傷的話，使用這種法術會加快傷口的愈合。
這和水屬性魔法的“活療術”以及生命魔法的“治愈術”都有著相似的效果。不過會使用活療術和治愈術的法師，都很少見。
恐怕只有一些大城市的高級僧侶或者高等祭司，才會使用這樣的魔法。
送走小鶯和米克之后，卜吉本想就這樣坐在床邊。可他只堅持了一會，就趴在床邊睡著了。
迪姆大叔進屋看到這情景，不由得嘆了口氣，找來一件衣服給熟睡的卜吉披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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