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四、早餐
“他找什么呢？”卜吉看著撅著屁股拱在桌子底下的小老頭有點(diǎn)莫名其妙。
“啊哈哈，就是這個了。”隨著一聲帶著點(diǎn)得意的叫喊，林克爾頓從桌子下面拽出一個大紙箱子來。
他興奮地把紙箱子打開，也不顧那隨之漫天飛舞的灰塵，從里面淘寶似的拿出一套衣褲來。
“來，穿上這個看看�！彼堰@套衣服丟在了卜吉面前的桌子上。
“我怎么好意思穿您的衣服……”卜吉連忙擺手。
“這不是我的。是我兒子的，他原來的身材和你差不多。你去試試。”林克爾頓很堅持。
“好吧。”卜吉擰不過這個小老頭，只好服從命令。
等他再從架子后面出來，小老頭已經(jīng)拿著塊鏡子等在那里了。
“看看效果怎么樣？”林克爾頓把鏡子塞到卜吉手里，讓他朝著燈光看。
“哇，這個人是我嗎？”卜吉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穿上好看的衣服，模樣也不比那些有錢人家的孩子差。
林克爾頓給他的是一套貴族子弟們平時穿戴的小禮服。面料一看就是上等貨，不但色彩艷麗，而且質(zhì)地柔軟，穿在身上十分舒適。衣領(lǐng)和袖口處都經(jīng)過特殊設(shè)計，穿在身上會自然有種清新脫俗的氣息。
“您這衣服太貴重了，我不能要�！辈芳刹桓译S便收下這么貴重的東西。
“嗨。我兒子也不會再穿它了。我留著也沒用，你就穿著吧�！绷挚藸栴D說到這里，眼神有點(diǎn)暗淡。
“如果您愿意的話，就和我講講您兒子的事情吧。”卜吉小心地問。
“也沒什么好說的。”小老頭拉著卜吉來到一張大桌子跟前坐下，緩緩地說道：“我兒子比你大十幾歲。我從小就培養(yǎng)他學(xué)習(xí)煉金術(shù)。后來他在這間學(xué)院里畢了業(yè)，當(dāng)上了煉金術(shù)師，把他媽媽也接走了。可是我不愿意離開這里。他一開始還總來看我，后來就不怎么來啦。這衣服當(dāng)年還是我給他調(diào)制的。不過現(xiàn)在他可不會再穿這種小孩子的款式。所以你不用介意，就這么穿好了。這箱子里還有許多這樣的衣服。如果你愿意的話，就隨便挑著穿�！�
卜吉可不是個不懂事的毛孩子。他一下子就聽出這位老者心中的孤獨(dú)和凄涼年輕人喜歡的是外面的花花世界，而學(xué)院里古板嚴(yán)肅的圖書館里的生活，恐怕只有像林克爾頓這樣的老頭子才能習(xí)慣吧？
想到這里，卜吉忽然想起了自己還在小山村里生活的父親。如今他是否也和眼前這個小老頭一樣，孤獨(dú)卻倔強(qiáng)地堅持著自己的生活呢。
他這么想著，眼睛不由得濕潤了。
“卜吉，你怎么啦？”林克爾頓說著說著卻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孩子難過得快要哭了。
“聽您這么一說，我想起遠(yuǎn)在家鄉(xiāng)的父親了。真是抱歉啊。”卜吉連忙用衣袖擦了擦眼睛。可忽然他又想起來這衣服是人家送給自己的，這么做似乎有點(diǎn)不妥。
“嘿，都怪我這個小老頭子。”這句話要是被希多或者迪爾莫里聽到，一定會驚訝得合不攏嘴以倔強(qiáng)著稱的林克爾頓，什么時候會認(rèn)錯啦？
這是個善良單純的好孩子。林克爾頓開始打心眼里喜歡上了卜吉。他也知道，憑著圖書館這里的環(huán)境，那些能交得起學(xué)費(fèi)的公子和小姐是不會來當(dāng)學(xué)徒的。盡管嘴上對希多說不滿意，但有人來這里作伴還是讓他很興奮。不過眼前這個小子明明就是個窮光蛋，怎么能來到煉金術(shù)學(xué)院學(xué)習(xí)呢？這個疑問一直在林克爾頓的心底。
圖書館里沒有床鋪，睡覺的時候林克爾頓讓卜吉把桌子擦干凈，然后就把被褥鋪在桌子上。桌子很寬大，躺在上面沒有局促的感覺�？刹芳褪怯X得桌子離地面比較高，如果睡著了翻身掉下去，一定會摔得很疼。
翻了幾個身之后，好在白天折騰得很累了，卜吉沒太費(fèi)勁就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第二天一早卜吉很早就起床了�？闪挚藸栴D比他起得更早。小老頭一大早就拿著放大鏡站在梯子上，翻閱著一本本厚厚的書籍。
見卜吉起床，林克爾頓告訴他出門去后院的水井打些水來。卜吉看到門邊上放著兩只大水箱。他也不多說什么，直接拎起水箱就出了門。
卜吉把兩個大水箱都裝得滿滿的，還在水井邊上洗了臉和腳�；氐綀D書館也不等林克爾頓吩咐便開始打掃和擦洗地面。這里的面積太大了，僅僅是打掃完一層，卜吉就用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
“喂，累了的話就休息一會。”林克爾頓招呼道。
“不累！”一想到馬上就要開始煉金術(shù)的課程，卜吉渾身是勁。
“那也得吃飯啊。你跟我去食堂認(rèn)認(rèn)路，從明天開始你要幫我們兩個打飯。”林克爾頓贊賞的拍了拍卜吉的肩膀說道。
“好嘞！”卜吉簡單收拾一下，就跟著小老頭出了門。
走在路上林克爾頓忽然問卜吉：“昨天忘了問，你有瑪娜么？是什么屬性的？”
卜吉剛要回答，忽然仿佛在腦海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以后遇到別人問，就說我是風(fēng)屬性的瑪娜。”
他知道這應(yīng)該是潛藏在自己身體內(nèi)不知何處的命運(yùn)瑪娜索契的聲音，于是也同樣在心里回答：“我知道了。你能聽到嗎？”
“能聽到。我們兩個不是立下契約了么。這樣就可以用精神交流了�！�
說完之后，索契便不再作聲。
“我有瑪娜，是風(fēng)屬性的。”卜吉按照剛才的說法回答。
“風(fēng)屬性……還不錯�！绷挚藸栴D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沒多說什么。
“林克爾頓老師，您的瑪娜是什么屬性呢？”卜吉反問。
“想見見我的瑪娜嗎？”林克爾頓點(diǎn)點(diǎn)頭，仿佛對著身邊的空氣說話一般叫道：“比爾曼，出來見見客人。”
“嘿我說你這個老頭，沒事別打擾我好不？”很突兀地在林克爾頓的肩膀上出現(xiàn)了一個火紅色的雄鷹。這只鷹羽毛鮮亮，雙眼奕奕有神。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這是一只瑪娜，卜吉真的會以為是遇到了傳說中的神鷹。
“你好比爾曼，我叫杉卜吉�！辈芳苡押玫睾突饘傩袁斈却蚱鹫泻簟Ｋ肋@些瑪娜可都是具有很高智慧的，一定要誠懇地和他們交流。
“嘿，小孩，你也有瑪娜嗎？召喚出來讓我見識一下。”雄鷹開口說道。
清晨的學(xué)院里還是有不少學(xué)員活動的。有不少人見到了比爾曼，再看到林克爾頓，不由得嚷嚷起來。
“那不是林克爾頓老師的比爾曼嘛？看起來真精神啊。”
“那可是火屬性的高級瑪娜，我要是有一只就好啦�！�
比爾曼聽到學(xué)員們的喊聲，高傲地昂起了頭。
林克爾頓見狀也只是笑瞇瞇地伸手在比爾曼身上撫摸了幾下。對于自己的這只火屬性高級瑪娜，他可是很寵愛的。
“索契，你愿意出來見見比爾曼嗎？”卜吉見狀連忙在心中呼喊著索契。
“唔……不過是只火屬性高級瑪娜，希望不會嚇到它�！彼髌跽f罷，只見卜吉的肩頭也如旋風(fēng)般刮起一陣元素旋風(fēng)，隨后化作一只青色的小鳥。
“風(fēng)屬性瑪娜？”路過的其他學(xué)員都湊了上來。索契變成的這只小鳥樣子非�？蓯郏浅＠蠈嵉卣驹谀抢镆粍硬粍�。
只有林克爾頓覺察出了一絲古怪。因為當(dāng)索契出現(xiàn)之后，比爾曼忽然開始哆嗦了。
“見鬼，那個家伙，那個家伙！”比爾曼說到這里，“嘭”地一聲化作一團(tuán)火屬性的元素，消失不見了。
“怎么了，比爾曼？”林克爾頓在心中呼喚著比爾曼。
“我一看到那家伙就害怕。它的等級要比我高得多。”比爾曼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答。
林克爾頓很驚訝。因為比爾曼跟隨他已經(jīng)很久了，也是他親手從低等級培養(yǎng)到高等級的。這么多年來，還很少見到比爾曼有遭受如此威壓的時候。
鬧了一陣學(xué)員們就都散去了。兩個人來到食堂，早晨在這里進(jìn)餐的學(xué)員和老師都很多。
卜吉甚至看到了希多和昨天那個女性精靈。他并不知道露蒂的名字。
不過在這里他沒有看到迪爾莫里校長。
“嗨，林克爾頓、卜吉。昨天睡得還好嗎？”希多打著招呼，等他們靠近，又壓低了聲音和卜吉說道：“當(dāng)然啦，和那種老頭子住在一起，感覺一定很差勁吧�！�
卜吉哭笑不得。可畢竟林克爾頓還在一旁，只好含糊地回答著：“謝謝您，我睡得很好�！�
露蒂可能還對昨天發(fā)生的事情掛懷，低著頭連招呼也沒打。
林克爾頓帶著卜吉來到窗口對立面的女服務(wù)員說道：“潔雅小姐，來兩份早餐�！�
“是林克爾頓先生啊。請稍等，馬上就好�！迸⻊�(wù)員潔雅立刻要回身去準(zhǔn)備了。
“等一下。”林克爾頓叫住了女服務(wù)員，拉過卜吉朝她介紹道：“看到?jīng)]，這位是我的學(xué)徒杉卜吉，從今以后，他要開始替我打飯了。”
“你好，杉卜吉�！睗嵮糯蠓降爻芳獑柡谩�
“你好，潔雅姐姐。叫我卜吉就好了。”卜吉連忙回話。
“呵呵，你的名字還真奇怪呢�！�
“我這是跟著父親起的名字啦，他是個矮人呢。我媽媽是位精靈�！�
“矮人和精靈？難道你是矮人和精靈的孩子？這怎么可能��？嘻嘻！”說到這里，潔雅笑了起來。
卜吉很是郁悶，沒想到昨天和希多說話之間的一幕，又重新上演了。
矮人和精靈的婚姻，就這么招笑嗎？
“夠了！我們還等著吃飯呢。”林克爾頓不愿意了。
“好的，好的。真是難得一見呀，精靈和矮人的孩子……”潔雅強(qiáng)忍住笑意，轉(zhuǎn)身回去工作了。
“真是個傻大妞，怪不得一直嫁不出去。卜吉，你別跟她較真�！绷挚藸栴D對卜吉說道。
卜吉連忙回答：“嗯。沒什么�！�
“以后你記住了。這里無論早飯午飯晚飯，都是一個人一個金幣。一會她給你餐盒的時候，你就把一個金幣投在這里。”說著老林克指了指旁邊的一個錢箱。
“這里吃一頓飯要一個金幣啊！”卜吉咧了咧嘴。一個金幣足夠在鄉(xiāng)下生活一星期了。
卜吉接過兩個金幣。不大一會潔雅從里面拿出兩個餐盒，他當(dāng)著面把兩個金幣投了進(jìn)去。
“干的不錯！以后我們兩個的飯，就要你來買回去了。”林克爾頓對卜吉說道。
“那您……不來吃飯嗎？”卜吉疑惑地問。
“你既然能幫我做事，我就要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研究中去咯�！崩狭挚苏f到得意之處，還哈哈怪笑了幾聲。
“嘿，這倒是我的老本行了�！辈芳蛐牡讓@個安排沒有任何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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