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陽光穿過竹葉間的縫隙與狹小的窗口，照在屋子里的木板墻上。這一縷光線恰好射在閉目打坐的卜吉的臉上，使得他的睫毛不停地顫抖。

第二學年的時間已過去了三分之二。在這一年里，拿夠了學分的塔格羅爾和克沃莎升上了中年級，與以前相比課程和社團活動都要忙碌了許多。卜吉在教務處登記了戰爭學和藝術的課程，也正在加倍的努力著。只有法奈依然是不急不忙地每天喝著紅茶，吃著點心。她也不是沒有偷懶的理由由于調制學和素材學跟隨者工房一起拿到了優秀，而擅長的藝術也早就獲得了良好的評價，剩下的戰爭學一門課程，只要能夠在期末拿到良好就可以順利晉級了。

這么看來，“縱橫大陸”工房的四位學員還是很不錯的。至少要比那些讀了七八年還在低年級混的紈绔子弟要強了許多。

所謂的戰爭學，是培養學員戰斗的能力。在基礎課程之后，學員必須挑選自己喜歡的一門戰斗技巧來學習。其中包括了劍技、魔法還有道具類千萬不要小看了這個道具類，法奈同學最喜歡的威力巨大的炸彈和如今風靡大陸的魔法銃都屬于這一類。

出乎意料的是，對于戰斗技巧的選擇，本來喜歡道具類的法奈，卻選擇了劍技。而本來成天帶著魔法銃的卜吉，卻選擇了魔法。

這樣的選擇無疑讓塔格羅爾和克沃莎直翻白眼。

卜吉是個初級的風系魔法師，這樣的選擇還有情可原。至于身子骨并不算強韌的法奈為何會選擇劍技，那只有天知道了。

誰都不知道的是，此時的卜吉心中，正醞釀著一個計劃。

這個計劃的來源，就是上學期期末考核時候煉制成功的那一小片黃金木材纖維。

當時這一小片黃金木材纖維的確讓考核組的老師們驚訝了好一陣子但也只是有點驚訝而已。因為對他們來說，黃金木材纖維雖然是一種煉成率比較低的高級素材，但還是一種常見素材而已。換句話來說，就是卜吉他們并沒有煉成什么驚世駭俗的東西。

這就好比說一個小學生忽然對媽媽說：“媽媽我會蒸饅頭了。”媽媽會驚訝，但卻不會覺得自己的孩子做了什么驚世駭俗的大事情因為媽媽也會做饅頭，而且做得好比孩子好得多。

如果這個孩子做出來的是滿漢全席，恐怕媽媽就很難相信了。

卜吉自己心里卻是有數的。因為索契曾經對他說過：“命運只是一種規則。”

既然命運只是一種規則，那百分之一的幾率就沒那么簡單在自己的身上應驗。卜吉學會了不再把什么事情都歸結到運氣，而是要一步步地弄清楚：為什么會這樣？

煉金術是容不得一點馬虎的。

他重新模擬過當初的那個調制雖然黃錦雉雞的翎毛找不到了，但他試著找到了另外的一種鳥羽。使用這種鳥羽的話，那么煉成率會達到百分之十左右。

他制作了20份的素材，請塔格羅爾、克沃莎和法奈分別調制。然后他又調換了幾次其他的鳥羽或者其他素材，所得到的煉成率，都與配方表上一致。

事實是不會說謊的，也就是說配方表上的煉成率沒有問題，百分之五十就是百分之五十，百分之一就是百分之一。

可是他偷偷地嘗試自己單獨調制的時候，20份素材絕對會得到20份煉成品！

卜吉并沒有想當然地認為自己那天就是單純地運氣好。

作為一個煉金術師，如果把一切都寄托在狗屎運上，是極其不現實地。要知道多少煉金術師為了達成那百分之一乃至千分之一的煉成率，甚至不惜真的去準備一百分甚至一千份額的素材。

他思來想去，覺得問題出在索契的身上。這個家伙一定還有什么事情沒有告訴他！

于是他找了個機會，與索契開誠布公地好好談了談。

“索契大王，”卜吉開門見山地問道：“我覺得很奇怪，為什么我那天會在煉成率千分之一的情況下還煉制成功了一份黃金木材纖維？”

“你覺得呢？”索契反問。

“我想知道的是，你這個命運瑪娜到底有什么作用？”卜吉按捺不住心中的疑問：“其他屬性的瑪娜，煉成之后都會多多少少地帶上一點本屬性的特效，而你煉制出來的作品，好像一般都是什么屬性都不帶。難道說你除了輔助調制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作用了？”

“當然不是。”索契慢悠悠地回答道：“我煉成的物品，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幾率是無屬性的，還有百分之五的幾率，是隨機任意一種屬性的。”

“就這么點差別？真的沒別的了？”卜吉追問。

“你還想知道別的什么？”索契笑嘻嘻地回答。

“我可沒有閑著！”卜吉伸手從背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書籍，封皮上面寫著幾個大字《瑪娜的王國》。

“這可是一本專門介紹瑪娜的書。我是在圖書館地下的三層才找到的。”卜吉打開書翻到了某一頁上念道：“瑪娜之中存在著三種至高瑪娜生命瑪娜、毀滅瑪娜和命運瑪娜！”

“原來你真的是個王者！”卜吉驚嘆道：“看到了吧，這可不是我瞎說，早就有人寫在這里的。不過這個寫書的人也只是提到了你們這三種瑪娜，卻他本人卻沒有見過，所以也不知道這三種瑪娜都有什么特性。”

“嘿，既然你這么用心，那我就告訴你好了。注意聽著，這可是瑪娜國度的大秘密啊。”索契淡然地說著，就好像在說些平常事一般。

“首先來說，這三種瑪娜，每一種只存在一只。除非有一只被毀滅或者消亡了，天地之間才會孕育出第二只來。”

卜吉點點頭。如果遍地都是的話，那也就不會被稱為至高的存在了。

“其次來說，這三種瑪娜一般來說生來就處于最高級的狀態。比如普通屬性的瑪娜，就是水火土風，生來一般是C級左右；低級的瑪娜比如冰、熔巖、金、木等等，生來一般是D級或者E級；而高級一些的比如光明、黑暗、雷電等等屬性，一般是B級或者A級；而我們這三種至高瑪娜，生來就是最高級，也就是S級！”

這次卜吉可真有點驚訝了。要知道瑪娜的升級可是很困難的。不但要經常用它們來煉金調制，還要經過長年累月不斷吸收天地間的元素，才能升級。卜吉對瑪娜升級的速度不太了解。但他知道：林克爾頓的那只比爾曼和他在一起幾乎過了半輩子，也只有A級上下的樣子；塔格羅爾那只科里亞是高價從一位煉金術師手里買下的，據說已經有幾百年的煉金經歷，也才剛剛達到S級。

生來就S級，簡直是逆天了。瑪娜的級別和煉金是息息相關的。最直接的表現就是煉成值會隨著瑪娜的級別發生變化。

“這還不是全部。我們三種至高瑪娜，每種都有一樣特殊的能力。生命瑪娜熱茲妮會使煉成品的煉成值加30，同時可能附帶生命屬性。也只有這一種瑪娜，可能煉成‘不老不死之秘藥’這種神奇的藥物。”

“不老不死之秘藥？”卜吉嚇了一跳，光是聽這名字，就很厲害了。

“是的，吃了這種秘藥據說可以使人長生不老。”索契調侃般問道：“你想吃它嗎？”

“說不想吃是假的。可是你也調制不出來啊。”卜吉有些喪氣地說著。

“你都已經擁有我這個至高瑪娜了，還不滿足啊。而且就算是你有了生命瑪娜，那種神藥的素材，還不知道你能不能湊齊呢。”索契不滿地說。

“那么厲害的藥，需要的素材一定也很稀少了。那毀滅瑪娜呢？”卜吉連忙跳過了剛才的話題。

“毀滅瑪娜名為諾波里，它會使煉成值減少30，同時有可能附加毀滅屬性。并且只有它才能調制出傳說中的神秘武器扎拉奇魯。”

“傳說中的武器，好像很拉風啊。可煉成值減少30，會不會很差勁？”卜吉有些不解地問。

“煉成值不是越高越好的！你都忘記老師上課講什么了嗎？”索契生氣地說道。

“也對……不過一般的東西都是煉成值越高越好的。看來這毀滅瑪娜的確有點詭異啊。”卜吉語氣一轉，迫不及待地問：“那你這只命運瑪娜，不會比他們更差吧？你會調制什么秘藥或者武器嗎？”

“沒什么差或者不差的。本大王只有一項特殊能力，那就是……所有的配方無論煉成率是多少，都可以百分之百地煉制成功！”

卜吉腦子里“嗡”了一聲，差點暈了過去。這也太變態了吧？所有的東西煉成率都是百分之百？怪不得百分之一煉成率的黃金木材纖維可以一次性煉制成功呢。

“不過……”索契知道卜吉是高興得暈了頭，連忙出聲打擊道：“可這也是最沒什么用處的一項特殊能力。要知道無論是煉成率多么低的配方，只要你堅持著調制下去，總有一次能調制成功的。”

卜吉卻知道，這種能力有多么可怕！煉金術師一輩子花費最多時間是在什么上面？一是尋找素材，二是煉成失敗。如果所有的煉成率都是百分之百，那么素材就不必尋找那么多的數量，煉成失敗所浪費的時間也可以省去了！

“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卜吉的腦子里一連串出現了數種煉成率極低的高級配方。但他遺憾的是，這些配方的素材也無一不是極難得到的。

“不過你可別太得意。”索契很擔心卜吉就此把煉金術當成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從而失去進取心，“一個煉金術師的成長，是根據他所經歷過的煉成數量有關系的。沒有百煉成鋼的決心和異于常人的素質，就算是煉成率百分之百，也絕沒有可能成為一名合格的煉金術師的。”

“放心吧，我不會借助你的力量投機取巧的。”嘴上這么說著，但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計劃。那就是去找那些煉成率極低的配方，說不定就會煉成一些驚世駭俗的東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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