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吾之鮮血為引……”卜吉把兩顆妖精的眼珠放進煉金釜，同時割破手指，把自己的鮮血滴入。

瑪娜索契飛入煉金釜之后，卜吉蓋好煉金釜的蓋子，開始把的精神力探入其中。

一切有索契的操控，調制過程變得簡單且沒有懸念。不大一會隨著大量白霧的冒出，卜吉從煉金釜的底部拿出了兩顆顏色淡了許多的妖精眼珠。

“秘藥在煉金釜底的煉成陣之中，快加入增強劑！”索契傳音給卜吉。

卜吉連忙把準備好的增強劑滴入。不大一會，幾滴乳白色粘稠狀的液體出現在煉金釜底部。

用滴管收集了這些液體之后，卜吉問索契：“這就是所謂的秘藥眾神之祝福？”

“當然。”

“好想測量一下它的煉成值，不過只有這么少的幾滴，測量的時候哪怕損失的一點點，也很心疼啊。”卜吉這個時候居然還想到要測量秘藥的煉成值。

“煉成值不低。我能夠感覺到。”索契說。

“那我現在就服下它好吧。”卜吉真有點等不及了。

“當然可以，不過……”索契有些猶豫不定的說道：“你可要想好。我覺得有些不對勁。至于什么地方不對勁，我也說不上來……”

“無所謂。反正就是瘋狂一次，拼了。”卜吉迫不及待地嘴一張，把滴管里的液體統統送入了肚子里。

“忘了問，這種秘藥是用來吃的吧？不會有毒嗎？”都喝下肚了卜吉才想起來問索契。

“就是有毒的你也已經喝下去了好不好？”索契說道：“不過真的很奇怪啊，靈魂增強，靈魂增強……？”

“這感覺真好……”卜吉吞服下白色的液滴之后，不多時便感到一股熱力由腹內升起，注入四肢百骸之中。他能感覺到這些力量如潮水般涌動著，伴隨著心臟的跳動，血液的流動，一齊奔向他的頭部。

這股力量在他的眉心處匯聚，打旋。卜吉不得不把所有的精神力都放在這一點上。

不多時他的雙眉之間一道黑色的光芒破空而出，隨后又緩緩收斂入內。卜吉感覺到眉間處仿佛被打開了一個洞。可用手摸了摸卻又什么都摸不到。他把精神力試著探入，便一下子被吸入到一個空曠而巨大的空間之中。

在空間的某一處，一個淡淡的黑色氣旋漂浮著。而在氣旋的一旁站著一位高高瘦瘦的青袍人。卜吉盡管還不太習慣這樣使用精神力，可也能搖身一變，把自己的精神力化作人形，變成自己本來的模樣。

“嘿，卜吉。沒想到我們有一天會在這里見面了。”青袍人主動上前來和卜吉打招呼。

卜吉看著青袍人總感覺有些熟悉，便問道：“你是……索契？”

“正是。”青袍的索契答道：“在這個空間里，我們可以使用精神力幻化成任何形象。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可以變個美女給你看看。”

“算了。”卜吉心說我自己也能變，何必要你這么多事。他這么一想，卻不自覺地看向索契。由于兩個人簽訂了靈魂契約，他想的事情索契自然也會感覺得到。

可他抬頭看向索契的時候，卻發現它好像并不知道自己的想法，還是站在那里等著他說下去。

“怎么了？難到在這里我想的事情你不會同時也知曉了么？”

“當然不能。這里是靈魂的空間。能到了這里就說明你的精神力已經超脫了靈魂，變成了如你手腳般可以控制的東西。既然是超脫了靈魂的想法，就變成了純粹自我的想法，也就不會通過靈魂的傳音來傳遞了。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在這個空間里我們倆還能夠傳音嗎？”

卜吉試了試，果然在靈魂的空間之內是無法傳音的。

弄清了這些之后卜吉又開口問道：“這里到底是哪？那個黑色的氣旋又是什么東西？”

“這里是你意識之中的世界，也就是所謂的里世界。”索契抬手指了指漂浮著的氣旋說道：“那個黑色的氣旋，就是里世界的太陽，也就是里世界一切能量的來源。”

“里世界的能量？”

“對的。里世界也是需要能量的。否則我們怎么在里世界生活呢？”

“能量從哪里來呢？”

“從宇宙之中。人的身體處于宇宙之中，而精神必然也處于宇宙之中。這里與外界一樣，時間一長就會有日月星辰，有花草樹木。你可以邀請其他精神生命來到你的世界和你共享歡樂，也可以獨自一人在這里享受安寧。”

“好神奇。”卜吉感受到精神世界的種種奇妙之處，心中也是贊嘆不已。

“這還不是最有意思的。”索契見卜吉眉開眼笑的樣子，笑著對他說道：“最有意思的事情，是精神力的外視和內視。”

“精神力的外視和內視？”

“跟我來。”索契帶著卜吉在這個黑暗的世界中飛行，不多時便來到了黑色的氣旋旁邊。這氣旋大概有一人多高。盡管說是里世界的太陽，可氣旋周圍一點也不熱，也沒有任何聲音。

“我們先來感受一下內視吧。”說罷索契騰身而起，飛入了氣旋之中。

卜吉也想照樣去做，沒想到剛來到氣旋附近，就被一股強大的斥力推了回來。

“我怎么進不去？”卜吉奇怪的問。

索契從氣旋中探出頭來說道：“是你精神力還不夠的緣故。但也不必著急，隨著里世界能量的增加，你的精神力也會進一步提高。早晚有一天會達到可以內視的地步。”

“需要多久？”

“不太好說。這完全要靠你自己了。十年？二十年？一百年？都說不定。好在你能進入里世界，那么也就達到了精神不滅的地步，壽命也會大大提高。”

看著卜吉有點失落，索契一下子又從氣旋中鉆了出來，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別喪氣，盡管內視一時做不到，可外視一定沒問題的。”

“外視，那是……？”

“跟我來。”說完索契一閃身就不見了。

“咦？你在哪啊，索契？”卜吉四處尋找，可到處都沒有索契的身影。

“你還愣什么呢？”突然間索契又出現在卜吉的眼前，把他嚇了一大跳。

“你突然就消失了啊。我都找不到你在哪。”

“嗨！忘記你根本不知道瞬移的事情了。這里可是你自己的里世界，你就是這里的神！在這里只要你心念所到的地方，都可以瞬移過去。”

“這么厲害？”卜吉激動起來。瞬移？那感覺真是太棒了。

“嗯。你試一下，把一絲意念聯系到我的身上，然后就能和我一起瞬移了。”

“好的。”

按照索契的說法，卜吉心念一動，果然有種可以到達這個空間之內任何地方的感覺。

“那我們走吧。”索契說道。

“去哪？”

“這世界的盡頭。”

隨即兩個人身形一晃，在原地消失了。

里世界的盡頭，卜吉和索契站在這里。遠處的空間中，五彩斑斕的能量四處流動。

“那些能量是……”卜吉十分震驚。因為那些能量的威力十分巨大，如果一起涌來的話，恐怕他的里世界轉眼之間就會被摧毀。

“那是宇宙的能量。不過那些能量現在都是無主之物，而且能量斑雜，只能一點點的按照你自己的規則被里世界吸收，否則就會導致崩潰。”

“原來規則就是用來吸收對自己有用的能量，去除那些雜質的。”

說完這句話卜吉猛地一驚。不知為何，腦海里忽然出現了潘克洛夫所著《煉成陣》一書那最后一個問題。

神為何要調制我們存在的世界？

所謂我們的世界，便是規則的世界。天地有規則，命運有規則，生死也有規則。假如規則的目的就是吸收對自己有用的能量，去除雜質，那么神調制世界的目的恐怕……只不過很快地卜吉就認為自己這個想法過于唐突，并未深入地思考下去。

“也可以這么理解。但事實上要復雜得多……”索契一點點為卜吉解釋著里世界的發展進化以及怎樣完善大成，就好像一位循循善誘的導師。

“索契，你對里世界這樣了解，那你的里世界究竟是什么樣子呢？”卜吉忽然問。

“要不要去我那邊玩耍一下呢？忘了告訴你，實際上是無法輕易進入別人的里世界的。不過你我之間有著契約的存在，所以可以互相自由出入。”

說著索契就帶著卜吉進入了自己的里世界。

從索契的里世界出來，卜吉感到真是大開眼界。索契的世界已十分完善，不但天空中的氣旋比自己的里世界擴大了數十倍之多，里面甚至有了四季、有了日夜更替，還有了山川大河。

“你究竟修煉了多久啊，這世界居然能變得這樣？”卜吉問。

“數百年……也許更久吧。我的想法是能為這里增添生命。可那不知道要再過多久才行。”索契帶著一點點驕傲回答。

參觀過索契的里世界之后，兩個人又回到了卜吉的里世界。

“你剛才說要帶我體驗外視，什么才是外視呢？”卜吉問索契。

“你把精神力從自己的空間里移出去，回到原來的世界之中。看看能感覺到什么？”

按照索契的指點，卜吉身形一晃，再次從里世界中消失了。

“唔，這是……”回到自己原來的世界，卜吉感覺到一切都和原來不同了。不用眼睛去觀察這個世界，他也能自然地知道外界的一切事物。包括工房里桌椅的擺放，門在哪里，甚至能穿透墻壁，感覺到走廊里的動靜。

“這感覺比眼睛好用多了。”卜吉暗想。

“是這樣吧？”索契忽然說道。

“你……又能知道我的想法了？”

“當然。你出去之后，我們所在的空間發生了變化，自然可以互相傳音了。”

“我能感覺到附近的所有東西。不過那些光點是什么？很多白色的光點……哎，還有一個正向我這邊走來呢。”

“那些光點代表了其他的生命。那些光點是他們精神力的標志。光點的顏色越深，也就說明那個生命的精神力越強大。如果光點的顏色變成了紅色甚至更深的顏色，就說明那個生命體也具有了里世界。如果是黑色甚至發現不了，就證明它的里世界要比你更強大。”

“原來如此。”卜吉能明白了。

“咦？工房里亮著燈？”法奈推開工房的門，發現魔法水晶照耀的工房之中，卜吉正一個人傻呆呆的站在煉金釜旁邊。

“卜吉，你怎么了？”法奈走上前，發覺卜吉有點不太對勁。

他的臉很紅，雙眼無神。最奇怪的就是渾身僵硬，表情也很不自然。

“不會是煉金的時候出現了什么岔子吧？”

法奈不禁擔心起來。她上前摸了摸卜吉的頭，沒發現有發燒的跡象。

“這么晚了，連醫務室都關門了吧？搞不好只能去求那些來路不明的老師了。”法奈決定先把卜吉搬到床上去，然后再去找管事的老師。

“呃，法奈。我沒事，沒事。”正當法奈要上手抬卜吉胳膊的時候，他忽然動了起來。

“嚇死人啦！你剛才怎么啦，跟個僵尸似的一動不動？”法奈沒好氣的說道。

“嘿，我去了一個很好玩的地方。那叫做里世界，完全是由精神力和能量構成的。現在我能用精神力觀察所有的物體，連它們內部的結構和細微之處都看得清清楚楚啊！”

“卜吉你不是瘋掉了吧？這說的是什么胡話？”

“我可不是說胡話！”卜吉忽然想到，自己的滴管里還殘留幾滴“眾神的祝福”。法奈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買素材的錢都是人家給出的，自己也無法報答什么。既然這“眾神的祝福”是這么好的一種良藥，為什么不能給法奈也服用一些呢？

“法奈，”卜吉一回身把剛才的滴管拿了出來，“你來嘗嘗這里面的東西，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

“這是什么呀，怎么有股增強劑的味道？”法奈接過滴管，仔細地看著里面的液體，隨即就拿起來朝自己的嘴里嘗試著滴了一小滴。

“不好，我想起來是什么地方不對了！”卜吉的腦海里忽然傳來索契的聲音：“快制止那個小姑娘！千萬別讓她喝剩下的那些溶劑！”

“制止？”盡管不知道為什么可卜吉聽得出索契的語氣很急。他想過去讓法奈把嘴里的液體吐掉，可剛一動，一道紫色的光芒從他的腳下升起，瞬間便籠罩了他的全身。如遭電擊般的感覺傳來，卜吉渾身麻痹癱軟在地上。

“這是什么啊……”卜吉艱難的抬起頭，卻發現法奈已經將滴管里剩下的所有藥液都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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