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月黑風高夜,兩名身材高大的黑衣魔修從窗外翻入少女的房內。
白辭盈看著面前頷首行禮的兩人,一時無語。
“不用這么客氣……”白辭盈扯出一個禮貌又不失尷尬的微笑:“請問怎么稱呼?”
“屬下寒山。”
“屬下雁過。”
白辭盈仔細認了認兩個人的臉,寒山英朗,雁過清秀,均是相貌不俗。
“你們,是陸剪塵派來的?”
“是!碑惪谕,整齊劃一。
果真是陸剪塵派來的。
白辭盈秀眉輕輕蹙起,那他們豈不是跟了她一路,會不會……
“你們從流光殿一直跟著我到這兒?”
雁過心思細膩,聽出了白辭盈的話外之音:“少主放心,我們并未驚動旁人。只是為了少主的安危,我們已傳信給了陸大人。”
白辭盈心里一松。
陸剪塵那關好過,頂多是斥責她幾句。若是左護法知道了,恐怕會扒了她的皮。
白辭盈想到這兒就生氣,為了系統那個破任務,她冒著多大的風險跑到江州來?破系統居然還給她綁緊箍咒!真是可惡!
看著白辭盈面色稍顯不虞,寒山與雁過以為少主對自己的行為不滿,一同單膝跪地行禮認罰:“屬下辦事不利,請少主責罰!”
白辭盈滿臉問號,辦什么事不利?為啥動不動就跪?她有那么可怕嗎?
“你們先起來!”白辭盈俯身扶起兩人:“我不習慣別人總是跪我。”
兩人均是一愣。
“今日你們替我擋了毒針,還替我鎮住了場子,我還沒好好謝謝你們呢。”
兩人再次異口同聲道:“屬下不敢!
“嗯……”白辭盈眨了眨眼,思考片刻后再次開口:“你們不用這么拘謹,我身邊也不缺屬下,你們若是這么端著、時刻在我面前小心謹慎,也不必跟著我了。”
兩人聞言又要有所行動,白辭盈立馬出聲:“誰敢跪?”
兩個身材修長的男子僵硬的站在那,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反而更顯局促緊張。
寒山硬著頭皮開口:“少主若是不要屬下,我們實在不好和陸大人交差!
白辭盈擺擺手一臉蠻不講理:“我不管,我就是不要屬下!
寒山本就不善言辭,聽到這話更不知該如何作答。
雁過額上也滲出些冷汗,按照他們的規矩,一人終身只侍一主,若主死主棄,他們也不能獨活。
陸大人把他們送給少主,又盯著他們簽訂了血契,如今少主若是不要他們……
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與不安,白辭盈卻絲毫未感覺到。
看著二人緊張到不知所措,白辭盈忽然感到一絲絲愧疚。
“我是不想要屬下。”少女聲音軟了下來,甜脆清亮:“但是我們可以做朋友啊!”
兩人一愣,而后齊齊驚慌跪下:“屬下不敢!”
“怎么又跪!快起來要不然我要生氣了!”
雁過低著頭,雖未直視白辭盈的眼睛,但白辭盈也聽出了他的慌亂:“屬下、屬下二人均為魔奴族人,身份卑微,豈敢與少主做朋友。少主也切勿自降身份……”
魔奴?
這又是什么種族?
白辭盈不理解,明明都是活生生的人,卻非要分個三六九等。
陸剪塵因為魔妖混血的身份吃了不少苦,如今這兩個英俊厲害、前途大好的青年又因為一個莫名的種族身份就這么自輕自賤。
修真界這規矩可真是莫名其妙又無理取鬧。得改!
白辭盈看出二人情緒極度不安,故而語氣盡量輕柔:“我不知道你們以前都經歷了什么,都是怎么看待自己和我的,但是如今你們幫我護我,在我眼里你們已經是我的朋友了。”
二人頷首沉默著,并未答話。
白辭盈循循善誘:“陸剪塵把你們給了我,我若是再放你們自由,這不是很好嗎?”
畢竟她以后是要去蒼云門的,寒山和雁過也不能一起跟去。
“少主!
雁過聲音柔和,很是好聽。白辭盈心中一動,以為自己說動了他:“你說!
“少主仁慈,愿善待屬下,屬下們很是感激。但是族規就是族規,主棄主死則不能獨活。求少主網開一面,讓屬下們跟著少主吧!
“求少主網開一面!
白辭盈的世界觀再次受到沖擊。
這都是什么變態規定?!
看著面前略顯可憐的青年,白辭盈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只能勉強道:“那好吧!
不過,白辭盈在心里暗暗下定決心:她一定要讓這倆大好青年把自輕自賤的毛病給改了!
-
一夜無夢。
寒山和雁過也不知道藏在哪里,在哪里睡覺休息。昨夜白辭盈說要給他們再定兩個房間,他們卻堅決拒絕。
系統說她過于杞人憂天,高階魔修說不定可以隨意變大變小,有片樹葉就能睡。
白辭盈一想也是,修真界又沒有物理定律。
總之,這兩天寒山和雁過再也沒有出現,白辭盈也就當沒有這倆人。她像個小火車一樣在江州城內逛吃逛吃逛吃,小日子過得十分滋潤。
轉眼就到了蒼云門弟子大選的日子,白辭盈在系統的催促下早早爬上了蒼云山。
“小白小白!”
男子聲高入耳,白辭盈轉身一看,只見閻琰興致沖沖的跑了過來。
白辭盈一笑:“你也來這么早啊!
“我是想早早的來尋你!”閻琰依舊穿的花枝招展、一身貴氣:“兩日不見,小白可想我了?”
白辭盈點了點頭:“是有點想阿芷了,你今日可看見她了?”
閻琰撇了撇嘴,老實答道:“未曾,估計是還沒來!
“我怎么感覺,”白辭盈環視一圈:“好像人并不是很多哎,難道是咱們來的太早了?”
“本來參加大選的人也不多。”
白辭盈不解:“為什么?蒼云門不是很厲害嗎?難道不應該是很多修士擠破腦袋往里進嗎?”
“自然不是。”看著白辭盈困惑的小眼神,閻琰爽朗一笑:“蒼云門厲害是真,所以作為仙門百家之首,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參加弟子大選的,各大仙門只會把自家拔尖的弟子派過來。聽說往年,蒼云門和魔界還會互派弟子相互修習討教呢!
“原來如此。”
閻琰說到此處得意的翹起了尾巴:“所以我可是我們幻海宗數一數二的天才。”
白辭盈配合著張大了眼睛:“真的嗎?”
“當然!”
“哇!那可真是人不可貌相!”
“當然!”話說出口,閻琰得意的心情戛然而止,小白這是在說他丑?
“白辭盈!你什么意思!”
“誒我看見阿芷了,我先過去了哈!”
“你還想跑!”
……
蒼云門內的大殿之上高懸著一面巨大的乾坤鏡,掌門和六位長老通過這面鏡子觀察著山門外各派弟子的一舉一動。
掌門眉目帶笑,隨手抄起身側的酒壺灌了一大口,開懷道:“蒼云山好久沒這么熱鬧了,果然孩子多了人氣也就多了。”
開云長老忽然凝神看向一處:“那是十方堂的弟子?”
“哎!你可不要和我搶啊!蓖性麻L老警惕起來:“十方堂那小丫頭我上次外出歷練就相中了,這次我定是要收她的!
開云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我是讓你們看她旁邊那個橘色衣衫的小姑娘,是哪派弟子?我怎么好像從未見過?”
掌門又仰頭灌了一口酒,眼眸含笑深邃:“是從未見過,看著靈秀活潑,很是討喜啊!
-
陳芷幼再次見到白辭盈也很是歡喜。
她自幼跟著前輩閉關,未曾和他人打過太多交道,養成了一見人就害羞、一說話就臉紅的毛病。
白辭盈雖與她性格相反,可相處起來卻莫名舒服。
陳芷幼不由想起了前輩叮囑過她的話:朋友不求多,一個足以。
白辭盈和閻琰打打鬧鬧,逗得陳芷幼也靦腆一笑。
原本和諧愉快的氣氛卻因為一個人戛然而止。
伏馨揚青著臉色看向白辭盈,臉上溫婉的笑意險些掛不住。
她竟也是來參加弟子大選的?!
伏馨揚眼底飛快閃過一絲怨毒——為什么哪里都有她?!
白辭盈更是覺得晦氣,只瞥了伏馨揚一眼便攬著陳芷幼繼續和閻琰說說笑笑的走向別處。
看著三人親切十足的身影,伏馨揚只覺得扎眼。
明明他們才剛剛認識!
多年來天之驕女的生活讓伏馨揚理所當然的認為,所有眾星捧月的中心都應該是自己。
而絕不應該是,那個來路不明的賤人。
-
山頂鐘聲響起,厚重悠揚,各派弟子不約而同的列隊站好。
山門大開,掌門和六位長老攜幾位弟子御劍而出。
白辭盈愣愣的看著懸在半空中的長老弟子們,心中暗嘆蒼云門不愧是仙門之首。
人均仙風道骨,逸態橫生。緩帶輕袍飄于空中,真真如仙人一樣。
“讓各位久等了!
掌門一笑淡淡開口,令人聞之清耳悅心。
“在場各位都是仙門各派的精英弟子,能來我蒼云門參加弟子大選,我等榮幸之至。明日辰時,大選將正式開始,今日……”
白辭盈聽明白了,原來今天就是個開幕式暨動員大會,明天才正式開始比賽。
不過什么時候比賽白辭盈也不關心,她又不是真來這拜師學藝的。
視線圍著飄飄御劍的長老弟子們掃了一圈,白辭盈也未曾瞧見紀云起的身影。
不應該啊。
白辭盈默默思慮,紀云起是靈霄峰的大弟子,今日這種場合蒼云門各峰肯定會派最優秀的弟子前來,紀云起沒道理不在啊。
“閻琰”白辭盈輕輕戳了戳旁邊的閻琰:“哪個是靈霄長老?”
“你找靈霄長老干什么?”閻琰神情訝異,連陳芷幼也是一臉的一言難盡。
她不會是踩到什么雷了吧……
白辭盈小心問道:“我不能找他嗎?”
閻琰往左右兩邊看了看,見無人注意便往白辭盈身邊湊了湊,低聲道:“你第一次出門,對外界的事不了解,但今日這些人雖是都想拜入蒼云門,但卻沒有一個想去靈霄峰的!
白辭盈也壓低了聲音:“為什么?”
“靈霄長老謝寂塵以前是蒼云門最厲害的劍修,性格狂傲不羈。但幾十年前三界大戰,靈霄長老根基被毀修為盡失,已經和常人無異。而且他受傷后脾氣更為古怪暴躁,連收了兩個毫無根骨天賦的弟子,還日日在靈霄峰破口大罵、酗酒揍人。靈霄峰現在只剩下四個弟子,也是面和心不和,估計早晚要散!
情況居然是這樣的嗎?
這完全超出了白辭盈對原著的認知,她連忙問道:“我聽說紀云起不是蒼云門這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嗎?他不就是靈霄峰的大弟子嗎?”
“唉!遍愮锵У膰@了一聲:“再厲害有什么用?還不是拜錯了師父?整日在那樣的環境里待著,難免脾性行為不會受到影響,聽外界說,紀云起再不像那清冷仙人一般了,反而處處透露著一股邪性!
對對對!
白辭盈重重的點了點頭,確實很邪性!
哪朵高嶺之花被威脅了之后會邪魅一笑上趕著雙修?
“也、也沒有吧!标愜朴纵p輕出聲:“紀、紀師兄還是很正直的……”
閻琰撇了撇嘴:“那你愿意為了他拜入靈霄峰嗎?”
陳芷幼默默低下了頭,不再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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