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被謝寂塵轟出來的時候已經中午了。
白辭盈整理好心情,毫不猶豫地奔向千聲的住所。
“千聲師兄,我又來了!”
院中正在晾曬靈植的漂亮青年抬眸看了一眼,淡淡回應:“嗯。”
“咱們今天中午吃什么?”
“昨日的魚還沒有吃完。”
“好哎!”
白辭盈走到千聲身邊,俯身拾起地上的靈植,學著千聲的樣子擺在木架上晾曬。
千聲瞥了眼身側的女孩,皺眉道:“你今日去找師尊了?”
“誒?”白辭盈眨了眨眼睛:“師兄怎么知道的?”
“你身上都是梨花白的味道。”
白辭盈抬起胳膊聞了聞自己的衣袖:“我怎么沒聞到?”
“師尊成日與酒相伴,屋子里又堆滿了梨花白的酒壇,你若是進去待了一會,能染上酒味也不奇怪。”
“唉。”白辭盈滿面愁容:“只去了一上午便染上了味道,那這一個月豈不是能把我腌制入味?”
女孩頹然的表情可憐又可愛,千聲輕笑:“也沒那么夸張。”
“師兄,你入門的時候是不是也參加過文考?”
千聲將靈植都擺在木架上,拍了拍手轉身向屋內走去:“是參加過。”
白辭盈跟著他走在身邊:“怎么樣?難不難?”
“文考就是一個形式,長老們不會刻意為難的,只要把書卷上的內容都背下來,考滿分還是很容易的。”
“師兄,你不會考了滿分吧?”
“對啊,這又沒什么難度。”
“……”
白辭盈漠然地看著千聲走進小廚房開始煮飯,竟無語凝噎:聽聽,這是人話嗎?
千聲自儲物袋里拿出兩根白蘿卜,白辭盈自然地接了過去,十分自覺地走到一旁開始洗蘿卜。千聲愣了愣,他本就嫌棄自己的屋子過小,如今這小小的廚房硬生生多出來一個人,他竟也不覺得擁擠。
“師兄。”小姑娘一臉殷勤地湊過來:“你這么厲害,是不是有什么絕佳的應試技巧?”
千聲一怔,隨即一抹紅云爬上白皙的耳垂,連帶著手指都不自覺地用力抓緊了瓷碗:“我、我不厲害的,只會死記硬背……”
白辭盈張大了眼睛:“那也很厲害了啊!由此可見師兄的記憶力一定很驚人,再者說死記硬背也要能看得懂才行啊,我連看都看不懂才最悲慘!”
“就算看得懂也沒什么用。”千聲輕輕垂眸,遮蓋住眼底的黯淡:“我這輩子都使不出那樣強的結界術。”
“哎,此言差矣。”白辭盈只當千聲是過于偏科:“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嘛,理論人才和技術人才都很重要的,師兄也不必妄自菲薄。”
千聲并未答話,只是低著頭忙碌。白辭盈忽然生出一種倒數第一安慰正數第一的感覺,頓感凄涼:“總之師兄好歹還是個人才,我就不一樣了,我只是個人。”
女孩的語氣過于幽怨凄涼,好像再不好的情緒在這份幽怨面前都顯得微不足道,這種莫名的氣氛惹得男子眼底的陰暗頓時消散。
千聲輕輕勾起嘴角:“所以你去找師尊了?”
“當然不是我主動要去的!是掌門逼我去的!你說掌門是不是想讓我死在靈霄峰?”
千聲抬眸,眼底含笑:“師尊罵你了還是把你趕出來了?”
白辭盈十分珍惜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一臉鄭重:“他差點拿酒壇打爆我的頭。”
“呵。”
男子輕笑出聲,白辭盈一臉悲憤:“師兄你要不要這么幸災樂禍!”
“師尊脾氣不好,你應該多理解些。”
“……”
她不理解。
用過飯后,白辭盈幫著千聲收拾了一下,看著千聲終于停下來不再忙碌,白辭盈悄悄地湊了上去:“師兄。”
“嗯?”
“你能不能給我講一下那本咒符卷的內容?我實在是看不懂……”
“師尊沒給你講嗎?”
“自從我把御水符認成了一頭驢,長老就好像很不開心,咱也不敢問。”
“……”
在白辭盈的一番死纏爛打下,千聲只好把最基本的認符、起符的方法給她講了一遍。
青年嗓音清澈悅耳,講述的內容條理清晰,極好地撫平了白辭盈在謝寂塵那里受到的傷害。
看著滿滿三大頁的筆記,白辭盈佩服地拍了拍千聲的肩膀:“師兄,你講的真好,比長老講得好多了!”
最起碼她聽懂了啊!
“也、沒有。”千聲又悄悄紅了耳朵:“別的師兄弟都可以熟練運用突破境界,修為早就不知比我超出了多少,我怎么練也無用,也就只能常常仔細翻看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千聲垂首斂眉:“只要你出了靈霄峰,自然就知道別的師兄都比我強了。”
即便是遲鈍如白辭盈,此刻也嗅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味道。
靜默片刻,白辭盈從儲物袋里拿出了兩樣東西:“師兄你看。”
千聲抬起頭,只見白辭盈竟手中竟拿著兩枝瑩白似玉的花。
千聲疑惑道:“我記得靈霄峰沒有花啊?”
“靈霄峰自然沒有,這是我從飛煙峰帶回來的,飛煙峰的花海有靈力環繞,各季的花盛放在一起很是好看,我就帶回來幾枝,師兄可認得這是什么花?”
千聲于草木靈植一項甚是了解,自然是認得:“這是…玉蘭和玉簪?”
“正是,師兄覺得哪一個好看?”
千聲仔細審視了一番,認真道:“玉蘭溫婉,玉簪清新,各有各的美,都很好看。”
白辭盈淡淡笑了笑,臉頰的梨渦靈動可愛:“因為飛煙峰靈力很盛,所以這兩種花都能在這個季節盛放。若是在人界,它們是萬萬開不到一起的。”
“?”千聲看著白辭盈,一時不理解她話中何意。
“現在正值盛夏,等再過兩個月天氣涼爽起來,人界的玉簪花便都要開了,而這玉蘭還需再等幾個月,要等到嚴冬過去,等到春風拂面,才會大片盛開。”
言落,千聲周身瞬間一僵。
“師兄以為,玉簪盛放的時候,玉蘭會怎么想呢?”
千聲呆呆地望著女孩手里的兩枝花,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只要是花都有盛放的時候,師兄也就不要在意慢下的這幾個月了。”白辭盈伸直手臂把兩束盛放的花遞了過去:“送給你。”
千聲的視線越過花束,直直對上了女孩純澈含笑的眼眸。
眾人都說他根骨奇差,和同期的師兄弟根本無法相比。
從未有人說過,他只是遲了些、慢了些。
愣怔片刻,千聲抬手接過那兩束素凈燦爛的花。
紀云起進來時,正好看見這樣一幅溫馨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畫面。
“白辭盈。”
冷冽的聲音響起,白辭盈猛地一激靈,而后便看見了渾身散發著寒氣的紀云起。
“紀云起?你怎么來了?”
千聲看見大師兄的身影出現在自家門口,竟是不耐地皺了皺眉,一句話也未說,只是小心翼翼的把兩枝花收好。
紀云起的視線落到花上,又看著千聲把花放進儲物袋里,眼底一片清寒,盯著白辭盈冷聲道:“我來看看你什么時候離開靈霄峰。”
不知道為什么,白辭盈感覺紀云起好像很火大的樣子。
“大師兄來找你自然是有要事,”千聲看著白辭盈:“你跟他去吧。”
紀云起冷冷地看了眼千聲,轉身便離開了小茅屋。
“?”
所以紀云起到底來干什么?他有什么要事?
白辭盈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跟著紀云起走了出去。
白辭盈小跑幾步跟上紀云起,走在他身邊瞄著他冷硬的俊臉。
他今天好像不是很開心,白辭盈在心里默默思考,她這個時候是不是不應該說話?
可冤種系統發的冤種手鐲又開始蠢蠢欲動,白辭盈壓下心中對系統的濃濃惡意,綻開一個甜美的微笑:“紀云起,你不開心嗎?”
“……”
“我們現在去哪里?”
“……”
男子一言不發,只是冷著臉往前走,白辭盈仔細思考了一會兒,小聲試探道:“是不是我今天沒給你帶魚吃你生氣了?”
一記眼刀襲來,白辭盈自覺噤了聲。
“你從飛煙峰帶回來的花不少啊。”
紀云起涼涼的聲音聽得白辭盈渾身發毛。
難道他也想要花?可是都已經給他種了一片了啊。
“也沒帶幾枝,最重要的是種子,只有自己種出來的花才最珍貴,要不然再漂亮也沒用。”白辭盈拽了拽男子的袖子:“紀云起,我可是把我最珍貴的心意都給你種上了,你不要不開心了。”
白辭盈瞄著紀云起稍稍緩和的臉色:“等你屋前那一小片長出來,我再給你種一片更大的怎么樣?”
手鐲慢慢平靜,白辭盈在心里越來越佩服自己,她這番話,怎么看都是情真意切、愛意滿滿!
“所以我們現在要去哪里?”
“掌門讓我們去主峰,說有要事相商。”
有什么要事需要和她這個剛入門的弟子商量?白辭盈暗暗揣測,不會是郎星淳這個npc又要發布啥任務了吧。
“所以我們走著去主峰嗎?”
紀云起腳步一頓。
也不知怎的,剛才心里燒得很,一時怒意上頭竟連御劍也忘了。
寒劍召出,紀云起冷著臉躍了上去,而后垂眸看向白辭盈:“磨蹭什么?”
哦呦。
竟然知道等她了?
白辭盈甜甜一笑也站了上去:“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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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峰大殿巍峨肅穆,和蘭溪宮的奢華不同,這里的風格和擺設走的是低調雅致的路線。
白辭盈跟著紀云起走進殿內,迎面便看見了郎星淳和一位容貌極美的女子。
紀云起站定端正地行了一禮:“見過掌門,托月長老。”
原來那位神仙姐姐就是托月長老,白辭盈藏住滿眼的小心心也跟著紀云起行了一禮。
剛直起身子,白辭盈就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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