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八咫鴉
灶門禰豆子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鬼情況了。十幾分鐘前,灶門禰豆子的電話打著打著就發生了緊急事故,一看新聞寶石展覽會發生了意外,再一看是不死川家的,尚且在荒郊野外趕路的她只好拿出手提電腦,在加油站蹭了個網進行場外援助。
“拜托啊,我只是個三流黑客,你讓我破解這種等級的安全系統是不是太異想天開了?”灶門禰豆子一邊抱怨著一邊快速敲打著鍵盤,伊佐那的手機現在正在江戶川柯南手里,導致她也聯系不上伊佐那,這讓灶門禰豆子顯得相當暴躁。
江戶川柯南一邊往總控制室跑一邊問她:“你不是說只要網絡在的地方都是你的家嗎?”
灶門禰豆子往遠處的富士山看了一眼:“這不包括在十幾分鐘內破解他們研究了幾年的防護系統,我做不到,我只能幫你們做點別的。”
必須三個炸彈一起拆掉才能解除,這就像是惡作劇一樣的玩笑,想必犯人其實根本沒有解除它們的打算,往最壞的方向考慮,也許他們一開始就做好準備在最后的關頭手動引爆,只是為了在造成傷亡之后捧腹大笑。
禰豆子覺得這種人類真是比鬼還要壞透了的東西。百年前她曾經身為鬼,卻沒丟掉過自己人類的心,到最后也沒有吃過人;但是這些人比起單純的只知道吃鬼的人更為可怕,他們在成為鬼之前——或者壓根沒有變成鬼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會吃人的靈魂。
這是個更壞的時代。禰豆子想。
“可惡!到底怎么辦才好!”高木警官的拳頭重重地錘在墻上,他死死地盯著依舊是一片空白的閉路監控畫面,而他身后給安全專家打電話打不通的鈴木先生已經氣得跳起來了。
這也是個更好的時代。禰豆子想。
她輕輕敲打了幾下鍵盤,一口咬碎了棒棒糖,然后提高了聲音:“關于我的事情待會再說,現在我必須告訴你們,里面的人沒救了,那群家伙就是希望有人死在里面。但即使沒法拆除第三個炸彈,外面的兩個炸彈還是有辦法解除的。”
她沒有理會其他人的質疑聲,而是繼續說下去:“首先,我們可以判斷能決定它們一同爆炸的是某種信號——不用管我怎么判斷的,之后給你們提交報告書,既然現在你們這里還沒有變成煙花,那信號肯定不是一直持續的,這也是他們的計劃之一吧。不過也不排除那邊的犯人能確定炸彈狀態的可能,所以提前隔離掉肯定是不行的。”
“炸彈拆解后發出信號,如果其它炸彈沒有被拆解就會爆炸,這期間一定有個緩沖時間。這部手機做了特殊的改裝,之后把它帶到炸彈那里去,雖然短時間內我沒法破解安全系統,但做個程序模擬一下信號還是能做到的。”
“至于拿著遙控器的人,沒關系,我看到我哥——反正是很厲害的人已經過去了,他肯定能在第一時間把那人給做掉,不用擔心。”
江戶川柯南聽到整個中央控制室里漸漸沒人說話了,他又小聲說:“但是里面還有人呢……”
灶門禰豆子拆開了一根新的棒棒糖:“那我能怎么辦?反正她已經在里面了,與其相信有人能變魔術一樣把這玩意給破解了,不如相信她還能創造奇跡。”
“她是誰?”
“我的同伴。”禰豆子把薄荷味的糖放進嘴里,含糊地說,“我希望她別死在那里面,不然我這次還得去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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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陣平剛剛安撫好兩個孩子,再度來到了放著炸彈的地方。他的手在顫抖,并不是因為緊張,只是因為剛才戰斗時候受到的傷嚴重影響了他的穩定。
呼吸、深呼吸。
還有時間,還有時間。就像是之前做過的無數次,每次都是跟死神的較量,但是他們每次也都贏了。正因為贏過了死亡,他才會出現在這里,直到某一天迎來唯一的失誤。
松田陣平用布條綁住了正在流血的手來保持穩定,還好他一直帶著工具,現在順利地拆開了炸彈的外殼。
那邊的女孩還在跟不知名的怪物戰斗,從不時傳來的聲音和逐漸熄滅的燈光來看,情況不會太樂觀。
從他們零零星星的話語里,松田陣平大概了解到她把這種東西稱之為“鬼”,但兩個人的戰斗算得上驚天動機,幾乎摧毀了半個展廳的浮世繪。松田陣平深吸一口氣,靜下心來,去看半截埋在地下半截鑲嵌在鋼鐵水泥結構混搭、外層是木板的展墻里的炸彈。當然展墻已經被劈開了。
松田陣平知道自己這次賭不起。如果炸彈不能同時解除,那外面就會有數千人因為他的失誤而死去,當然他自己也不例外——或者有別的可能,他死在這里,其他人逃過一劫。
另外兩個炸彈已經找到了,但是他們現在失去了聯絡的機會,他們會在什么時候把那兩個炸彈拆除?他們會相信里面的情況嗎?如果一定要選一個時間的話,應該選擇的那個、剪斷那根線的時間是什么時候呢?
一定要選一個時間的話……
他又看了看身邊的兩個孩子,兩個小孩忘記了貼在墻上的卡牌而跑回來,被卷入了這一場本來不應該波及到他們的事件里。現在他們正鼓起勇氣,慢慢往松田陣平這邊靠近。
“沒關系的!警察哥哥!我們一定可以出去的,對吧?”
松田陣平愣了一下,然后對他們笑起來,伸出沾著血的手用力摸了摸正準備探出頭去看那邊戰斗的小孩的腦袋把他按回去。
“放心吧,我現在可是整個拆彈組最厲害的警察。”
伊佐那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這么難纏的對手了,好消息是她正在接近一個不知道怎么組織起來的鬼的組織的邊緣,壞消息是如果這次死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復活,這些消息能不能傳遞出去,往更壞的方向考慮,如果這里發生了爆炸,說不定鬼不會死,死的是在里面的其他人。
一想到這里她就開始頭疼,只希望禰豆子能把外面的事解決。
伊佐那的頭發被自己的血染紅,就好像要跟那些火一起燃燒起來,對面的鬼也不怎么樣,他俯下身,衣服早就被伊佐那撕開數道口子,周圍的地面上散落著血和殘肢。
“你……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鬼忽然開口。
伊佐那想,這是什么老套的搭訕方式嗎,就算是忽然告訴她這只鬼是她前男友變的現在她也只會出刀將其斬殺。雖然前男友現在不在這里,說不定還在組織的醫院里躺著。
她后退幾步落在一塊半米高的展墻上,這里甚至已經看不出浮世繪原本的模樣了,伊佐那再用力拽了一下自己的兜帽,剛才戰斗的時候差點就讓它直接飛出去。
“不認識,”她說,“我認識的人都很少,更不用說鬼了。”
鬼的尾巴開始摩擦地面,發出沙拉沙拉的響聲,他伸出一根手指放在眼前,像是某種自我暗示性的動作:“不對、不對,我肯定見過你。”
還有三分鐘。
伊佐那斂去日輪刀上的火焰,將刀收回到了手邊。
她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說:“是嗎?就算是那樣我也不會覺得榮幸的,不如你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讓我判斷一下你有什么弱點,好盡快結束這場戰斗吧。說實話,跟你打太無聊了。”
鬼沒有趁機攻擊,也沒有說話,他繼續神經質地用尾巴摩擦地面,忽然之間他笑了起來。
“我想起來了。”
鬼的聲音壓得很低,然后聲調越來越高,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但是話語里充滿了喜悅的味道。
“我想起來了,這種感覺,這種感覺,你也是警察,你是警察對吧?哈哈哈,我就說怎么會有人發善心到處殺鬼嘛,原來你也是警察啊,獵鬼人!不愧是警察,你們都一樣,都可以隨便去死……”
伊佐那的手停在了刀柄上。
“為什么這么說?”
鬼張開雙臂,就像是準備擁抱他早已不能觸碰的太陽:“我知道啊!我知道啊——我說錯了,我沒見過你,但是我見過……見過你的老師?哈哈,幾年前,那是幾年前來著,警察學校的教官,哦,你還不知道她已經死了吧,是我殺的,就在前幾天!真好啊,真好啊,這不就是她想要的犧牲嗎,這可是為了保護大家來犧牲自己啊,你也會替她高興的吧?!”
伊佐那不說話了。
警校的老師。警校的教官確實有很多,伊佐那還記得他們每一個人。有那么一位女教官,教過她太多東西,包括怎么正常地跟這個社會上的人交流,但是她沒能看到時透夏織畢業。畢竟時透夏織沒有真的畢業。
伊佐那想,糟透了。
不是因為已經決定的死亡。
她記得那位教官還有家人,有個可愛的女兒,今年應該在讀國中。小女孩曾經在每年的春節給時透夏織寫賀卡,而那位教官會帶著她們兩個一起去神社祈福。
“老師有什么愿望?”
“嗯……希望你們兩個能好好長大吧?夏織看起來還是小孩子啊,根本就沒有長高過。”
伊佐那握緊了刀。
鬼問她:“你不生氣嗎?”
伊佐那低著頭,像是在自言自語:“正好也想試試。”
“什么?”
柔和的光在一瞬間攀爬上刀柄,那把刀的刀身恍惚變成了血紅色,獵鬼人穿著的衣服也被這樣的光覆蓋,下一個瞬間就出現在了鬼的面前。
如同烈日一般將他的靈魂和身體一起灼燒。
“曜之呼吸,一之型,八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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