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當場去世
經過兩位大好青年半宿的“耐心勸導”,縣令的態度好到了極致。
關月詳細問過當年的情景,秦縣令連夜調來當年的卷宗,第二日天不亮就備好車馬恭候在西甲客棧門口,等三個姑娘上車入府。
關月揉著眉心,神色不寧,仔細翻過卷宗,關于倀女的記錄少之又少,對那場災禍更是只寥寥數語。
他放下冊子,疑惑道,“秦大人,你可知道二十五年前火焚那小姑娘的地方到底發生了什么?”
“當年事發,我正好進京趕考,并不在鎮上,”縣令露出一臉為難,看了看面色冷淡的陸羨,又看看吊兒郎當的關月,這兩個都不像自己惹得起的硬茬子,只能盡量回憶,“不過聽先母說……“
二十五年的火場那場噩夢,即使他不在現場,如今提起來仍舊心有余悸,“先母說誅殺轉世瘟神之后,那個陰陽先生突然就瘋了,跳上祭臺,跪在倀女女兒的尸首前,承認是他為了大撈一筆將瘟疫帶進平陽鎮,說完渾身起火,竟是被活活燒死了!
關月愣了一下,旋即疑惑道,”是陰陽先生主動認罪的?“
“對啊,”縣令也糊涂茫然,他一直想不通,那場瘟疫,只要陰陽先生自己不承認,他會一直被平陽鎮百姓當做救世主,為何要在最后關頭承認,還會莫名自燃?
聽到這里,陸羨神色不明,只是低頭飲茶。
“不止如此!笨h令的眼中逐漸盛滿了恐懼,“當時在場的人全都灰飛煙滅!
關月一驚,“灰飛煙滅?”
“一夕之間,這些人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有一個女人活了下來,不過那晚也瘋了。”縣令補充道,“哦,她就住在倀女的隔壁!
關月整理思緒,聯想起老板娘曾提過許多捉妖人都喪命于此,絕非巧合,他意識到這件事已經不再簡簡單單謀財害命,似乎還有另一股勢力的加入。
“看來走一趟祭臺與倀女的家勢在必行了。”關月用詢問的目光看向陸羨,多日相處,眼前這個素雅溫文的書生寡言而不沉悶,雖生性有些疏離冷淡,卻在沉靜中自有一股難以讓人抗拒的信服力,他真心實意希望無論陸羨屬于何方勢力,永遠不要為敵才好。
陸羨指尖捻著衣袖,淡淡一笑,“理應如此,陸某愿也走這一趟!
關月感激一笑,“好,多謝陸兄了!
“諸位貴客,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下官一定知無不言!迸矶畮啄陙須⑷藷o數,他倒真希望這些人能根除禍患。
關月懶怠客套,利落道,“你只需把祭臺方位與倀女的詳細住處告訴我們就行了。”
“這就找來這就找來,”縣令忙不迭吩咐管家,思忖片刻,“那女鬼的家被封了許多年,至今沒人敢動,當年的祭臺死了許多人,如今也被荒草掩蓋。這兩處已經成了平陽鎮的禁地,二位要多加小心!
門外腳步沙沙,侍女挑簾,迎進三位姑娘。
“算我一個。”展小楓邁步走來,纖秀的柳眉一揚,目光炯炯。
陳三愿戴著昨夜展小楓送她護身的血色靈珠,跟在她身后,那瑩潤剔透的珠子懸在脖頸間,殷紅流動。
“那我就和陸公子一起去吧!边@話言不由衷地脫口而出,陳三愿在心里翻了個大白眼,陸羨啥時候都要控制這張嘴,您老是有力氣沒處使了嗎?
見她郁郁又無奈地走向自己,陸羨唇角劃過笑意,徐徐轉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被救的小姑娘。
陳三愿追隨他目光看去,發現那小姑娘臉色慘白如紙,似乎很是害怕陸羨,從進屋就一直躲避他。
展小楓雖然不清楚為何自家小白雕為何對這位陸公子如此鐘情,鑒于先前救命之恩,這一路又處處照應,還是放下心來,“陸公子,阿愿還要托你照看了!
陸羨收回目光,眸中綻波,“展姑娘客氣了!
縣令打心眼里害怕這幾位,想想女兒,終是奓著膽子開了口,”那小女……“
關月覷他一眼,”你還敢打主意?“
縣令連連擺手,“不敢不敢!
“至于這位姑娘么,”關月看向陳三愿身邊的小姑娘,嘿嘿一笑,“關某驅鬼學藝不精,招鬼倒是一把好手,她若在大人府上少了一根寒毛,我這一道符咒下去,可難保此處多這么幾十只整天嚶嚶嗡嗡的饑魂餓鬼呢。”
縣令心頭一顫,腦袋發脹,這些都是哪里來的小祖宗,趕忙賠笑,“義士手下留情,下官一定好好招待!
……………………
四人這么一合計,分頭行事。關月展小楓直奔二十五年前處死倀女女兒的祭臺,陸羨與陳三愿則去了倀女家。
天氣轉寒,展小楓知陳三愿畏寒,因此為她裝扮得也略顯騷包而保暖,杏粉的羅襦繡著雙蝶穿花,衣領處還加了一圈輕軟的白色絨毛,腰間束著一根綴了星星點點小銀鈴的長帶,垂在勾勒出玲瓏腰身。
兩人漫步在狹窄山道,倒也不覺寒冷。
陳三愿本著”語言是人類最重要的交際工具,交流是增進感情的基石、完成任務的有力保障“的原則,一直沒話找話跟他解悶,什么“你愛吃咸粽子甜粽子”啦,“狐貍精是不是真的很好看”啦,“藏狐精長什么樣子”啦,“大佬的衣服鞋襪是不是也需要清洗”啦,“用不用幫個忙”什么的……
陸羨多高冷一人,愛答不理地走在前面,偶爾才有一搭沒一搭回一兩句,示意自己還在聽著。
小路清寂,漫長又沒有盡頭,陳三愿突然蔫了些,往年這段日子早就跟好姬友們爭論起冬至應該吃什么餡兒的餃子,而現在自己竟然在這個安全系數幾乎為負值的世界為一個不著調的任務殫精竭慮。
\"你嘆什么氣?“
冷不防響起一道淡淡的聲音,陳三愿仰起頭,看著垂眸望著自己的陸羨。
依舊是穿著那身銀紋素衣,陸羨立在層層疊疊的落葉間,眸色瘐瘐,似乎這雙眼睛從未嘗過世上的美好與溫軟,陳三愿語氣輕軟下來,耐心回道,“我是嘆在我們那邊,冬至是要吃餃子的!
“餃子?”
“餃子就是面做的,裹上餡兒,像……”陳三愿揪著自己耳朵給他做示范,“包成這種形狀。”
陸羨偏過頭來,專注看著她,小小的耳垂白白軟軟,被她揪著泛起微紅,忽覺有些可愛之處,便輕飄飄嘆一句,”魔族可沒有吃面食的習慣!
“……”合著您老還琢磨著吃人吶!
陳三愿總算明白了這是個什么眼神,捂住耳朵,又嗔又急,活像個炸了毛的小母雞,“你又亂琢磨什么呢!”
這小雕精著實好捉弄,陸羨低低一笑,“你會做么?”
“會啊,”陳三愿目光落在陸羨的鞋子上,突然浮現出吃著餃子的大佬鞋被扔出去的場景,便歡喜起來,湊過去提議,“要不找個時間包給你吃?”
陸羨唇邊溢出笑意,“禮尚往來,那我也送你一份禮物罷。”
“誒?”陳三愿一愣,“什么禮?”
陸羨朗朗笑起來,心情陡然好了數倍,拉著她大步向前走,“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不是,你先等會兒!”這位又打算鬧什么幺蛾子!根據以往的沉痛教訓,她算是發現了,大佬一高興,她準倒霉。
陸羨停住腳步,清凌凌的一雙眸子傲氣十足地看著她。
陳三愿無望地與他商量一句。
“這禮物……我能不要嗎?”
陸羨長眉一挑,“不能!
倀女家在小鎮最偏僻的地方,當地人傳言自從出了事,她家屋子里時常出現莫名其妙的聲音,附近人家的門口還會出現水漬斑斑的腳印。
久而久之,附近鄰里左右全都搬到別處,整條街已經荒廢許多年。
女墻頹圮,衰草蔓蔓,滿目蕭疏,寒風嗚咽,如同鬼哭。
入了小巷,陸羨任由陳三愿到處尋覓線索,自己反倒負著手跟在她后面,走得不疾不徐。
原書并沒有提及陸羨在倀女家的境遇,這里對陳三愿來說,是一個全新的未知場景。她沿街尋找,在巷尾才找到了凝固著黑色血跡的庭院。
破舊的大門上貼著黃符和封條,日久年深,上面的字跡早已模糊破損。
陳三愿仔細端詳一會兒,推開門,轉頭發現大佬紋絲未動,她遲疑了一下,對著大佬小心詢問,“咱一起?”
“沒興趣,你自己慢慢找吧。”陸羨擺擺手,懶懶拒絕了她的邀請,兀自踱出院去。
嘖,怪不得原書里陸羨早早回了縣衙,原來是消極怠工來著。
陳三愿也沒打算求這個反派界的扛把子幫忙,自己踮起腳小心翼翼進門,最好真能找出些對主角團有用的東西,那么在與倀女決戰前也能多一點籌碼。
到處是灰塵和蜘蛛網,陳三愿被嗆得連連打了幾個噴嚏,勉強屏住呼吸四下打量,小屋破敗不堪,屋內陳設的僅有幾件家具也都堆積了寸許的灰塵,的確是許久無人居住的樣子。
她順手打開身旁水缸上落滿一層煙塵的腐朽木蓋,里面滿滿一缸水清澈見底,映出一雙亮晶晶的眸子。
等會兒,這怎么可能是二十五年前的水!
陳三愿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立刻轉身朝門口跑去。
一陣風驟然刮來,吹得門窗緊閉。
我特么!
“有人嗎?”陳三愿全力拍門,激起灰塵四散,原本朽爛的門窗變得堅實無比,整個屋子好似被封印一般密不透風。
門外無人應答,大佬真走了?
身后突然飄來一股酸腐變質的臭味,混合著米飯發了霉的味道。
陳三愿不寒而栗,強迫自己僵直轉頭,一個渾身長著灰綠斑的男孩瞪著詭異古怪的目光,嘴角裂開一個詭異的弧度,一步一步挪了過來。
“無意冒犯……我是來找東西的!睋浔堑乃岢粞盟B連后退,陳三愿靠在門板上,退無可退。
“不要走了,留下來陪我們吧。不要走了,留下來陪我們吧……”大男孩木怔怔朝前走,反復說著這一句話,灰綠的霉斑隨著他嘴角開合而掉落。
這怕不是餿飯成了精吧!
陳三愿被逼得沒了退路,脖子一涼,一雙柔若無骨的手纏繞住她的脖子,強迫她轉過身。
那雙手的主人臉色透明,泛著湖藍,兩只豆大的眼睛并排在她細長的腦袋上都顯得擁擠。
大家為什么長得都這么鬼斧神工!
陳三愿覺得自己的眼睛有點辣得慌。
水妖說不出話,只會在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拖著她扎進水缸。
陳三愿苦苦掙扎,還是被一步步拉進大缸里,臉已經貼近了水面,水缸里的水開始泛起氣泡。
八二年的雪碧也不過如此吧?
陳三愿有點穩不住了,絕望中發出靈魂一問。
“大家都是妖精,咋就我這么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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