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客棧老板娘
“苑娘,你身體現在這么差,大夫也查不出什么問題,沖沖喜可能身體就好了……”齊萱睜眼就看到一個古裝打扮的婦人,嘴巴在眼前張張合合,她明白她已經成了李苑娘,晃晃頭,想要看清楚婦人的模樣,卻已經昏厥過去。
端著藥進門的吳二石家的看著自家夫人倒下去的身影,跑過去抱起自家夫人的頭,“夫人,你沒事吧?大夫,快找大夫,姑太太,這是怎么回事您到底和我家夫人說了什么我出去熬藥之前還好好的。”
“哎呦,這可不關我的事,吳二石家的,你瞪著我干嘛。”剛才還叭叭叭的婦人,看著昏倒在地上的李苑娘和瞪著她的吳二石家的,也怕麻煩找上她,連忙往房間外面跑去。
在外面等著她的蔡民迎上來,“姑母,她答應了沒有?”
陳蔡氏看著蔡民心里有了底氣,“大郎啊,你娘子是真不聽話,我都說了那么多,她都沒答應,現在還昏倒了,這不是訛我嗎?我可是你請過來的,你不能坑我啊。”
蔡民遞了一小吊銅錢過去,“姑母,我知道您辛苦,拿著喝口茶,這事還得麻煩您,只要成功了謝媒禮少不了您的。”
陳蔡氏看到快要滿一吊的銅錢,頓時笑開了花,“沒問題,沒問題,就包在你姑母我身上,我肯定說服李氏同意這門親事,再說這也是為了她自己身體好,咱們才想出這個沖喜的法子。”
“是啊,我家里沒個長輩,李氏一貫就不懂事,大事還得姑母您操心。”蔡民為了自己的小心思捧著她。
至于房間里讓他們去請大夫的聲音,誰也沒有放在心上。
還是吳二石家的架起自家夫人扶到床上后,自己去請的仁醫館的陳大夫。
等到李苑娘重新睜開眼的時候,房間里一個人都沒有,就著桌上暈黃的燭光,李苑娘打量起這間房,看不出男主人的生活痕跡知道原身沒騙她,松了口氣。
原身是她在進入怨霾里找尋很久才能隱約見到聽到她請求的委托者,她希望能穩坐原配的位置,不過早去世,不讓自己的兒子在陳九娘那個小妾手下過日子,最終被養成個惡霸。
上個任務里的張小柔和趙與讓她覺得孩子她養的夠夠的了,這個任務既要養孩子還不能離婚——也就是和離,她本來不想接這個任務。
可禁不住原身苦苦的哀求,原身保證她相公絕對不會碰她的,加上看到銀杏上顯示的倒計時,知道時間已經不多了,怕銀杏選的可能更差,她就答應了。
李苑娘嘴都干起皮了,想要起身去喝水,人卻半天沒起來,心道這具身體真差。
吳二石家的捧著一碗藥進門,看到夫人醒了,想要起身,把藥放在床頭柜上,扶起她靠在床頭,“夫人,藥我又熱了一遍,您趁熱喝了吧?”
“二娘,我要喝水。”李苑娘對著吳二石家的說道。
吳二石家的去桌上倒了一杯水拿過來喂她,看她喝完了繼續勸道:“夫人,把藥喝了吧,陳大夫說過涼了效果就不怎么好。”
“二娘,陳大夫開得這藥太苦了,你去幫我拿點蜜餞吧。”
“夫人,您忘了,蜜餞已經吃完了,您先委屈一下,等天亮了我就回去找娘拿點您喜歡吃的桃脯。”
吳二石家的叫賀二娘,她的爹娘賀泉夫婦是原身的娘家李家的家仆,李家在長安開了四家店鋪,兩家果脯鋪子和兩家酒館。
賀二娘嫁給吳二石以后,他們夫婦倆作為陪房,跟著原身陪嫁到蔡家。
吳二石當蔡家出門的車夫,賀二娘則貼身伺候原身。
原身和蔡民是指腹為婚,二十多年前原身的爹李伯清和蔡民的爹蔡達是好友,李家在城東開了一家酒館,蔡家在城西開了一家客棧。
在蔡民滿一周歲,原身的娘周氏懷孕滿五個月的時候,李伯清和蔡達約定如果自己娘子這胎生的是女兒的話,就給倆孩子結娃娃親。
后來周氏果真生了女兒,就交換了信物,定下了這門婚事。
這些年,李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接連續開了三家店,蔡家的一家客棧也只是有點盈余。
李伯清還是信守承諾把女兒許給蔡民,在原身及笄,蔡家即將上門提親的時候,蔡達突發疾病沒了,蔡民要守三年父孝。
李伯清的娘子周氏舍不得女兒年紀小剛嫁過去就要守孝,就說服李伯清等蔡民父孝滿了再嫁過去。
沒想到在蔡民父孝即將到期的時候,蔡母因為蔡父的死大受打擊的身體也撐不住了,好不容易熬到期滿卻撐不到蔡民成親去世了。
蔡母去世的前幾天,蔡民上李家詢問婚事,這回李伯清可覺得女兒年紀大了耽誤不得了,在熱孝期間就急忙把原身嫁給了蔡民。
原身陪著蔡民守了三年母孝,又在孝期剛滿,圓房后兩個月就懷孕了。
蔡民和原身的感情不錯,一直到原身生下兒子蔡慶,夫妻倆都很恩愛。
等到兒子兩個月,夫妻間的感情才出現變化,李苑娘搜索了原身的記憶,找不到導致感情變差的根源。
只知道在蔡慶滿一周歲的時候,原身發現蔡民有了外心養了外室,只是不知道女方是誰。
原身失眠多夢身體變差了,蔡民給她請了仁醫館的陳大夫看診,吃了很多的藥,身體越來越差。
后來蔡民為了原身身體能夠變好去城外求神問卜,回來告訴原身城外慈安寺的高僧給他解簽說,她的身體不好是被什么東西沖撞了,最好辦一場紅事沖沖喜才會讓她身體痊愈,為了她,他決定納小妾給她沖喜。
原身不同意,蔡民找了他姑母陳蔡氏作為說客來勸李氏。
陳蔡氏說是蔡民的姑母,關系已經遠了,蔡民是蔡家三代單傳。
陳蔡氏的父親和蔡民的祖父是堂兄弟,陳蔡氏嫁人以后和蔡民的父親蔡達來往不多。
原身嫁到蔡家以后知道蔡家有這門親戚,卻沒見過人,蔡民的父母都去世了,在陳蔡氏第一次上門的時候,把她當長輩對待。
陳蔡氏剛和原身說了沒幾句話,就開始勸說她答應沖喜。
原身一口氣沒上來昏厥過去,后來陳蔡氏又上門了幾次。
終于在最后一次陳蔡氏上門時說的一句話——你就算僵著也擋不了他納小妾,還不如自己找個安分的捏在手里。
原身答應了蔡民納小妾,還聽了陳蔡氏的話,見過她夫家侄女陳九妹。
原身看著陳九妹老實本分,就和蔡民說他納小可以,但不能由他自己選人,人選得是她挑的陳九妹,蔡民不高興了幾天,最終妥協了。
等到納小妾那天,永泰五年十二月初十,吉時未時,原身喝了陳九妹的茶,才從他們口中知道原來陳九妹就是蔡民養的外室,現在還懷孕了,為了陳九妹能夠盡快進門,讓她妾身分明,所以蔡民才想出個沖喜的法子。
陳九妹和蔡民他們會在一起,還是陳蔡氏牽的線搭的橋,而原身的身體越來越差也是他們動的手腳。
給原身看病的陳大夫是陳九妹的族兄,他不敢下重藥,加之蔡民到底不想害死自己的原配夫人,嫡長子的親生母親,就只是在原身的藥里加入少量讓人虛弱的藥。
他們卻不知道這些藥沉積在原身產后本就沒有恢復好的身體里,對她的身體影響比預料之中的大,或許他們后來知道了,但為了自己的小心思也熟視無睹,置若罔聞。
原身知道自己被合謀欺騙的時候,一口血噴上來,活活地氣死了。
陳九妹確認原身死的時候,不甘心一輩子都只能當個小妾,自己的兒子也只能是妾生子,就哄著蔡民把她送回去,當納妾不成,向官媒遞交注銷納妾文書,等三年后迎娶她為繼室。
蔡民正是癡迷陳九妹的時候,自然她說什么就是什么。
對外放話原配李氏逝于永泰五年十二月初十午時,陳九妹的花轎未時剛臨門的時候,就聽到蔡夫人的死訊,按照規矩,白事當前所有紅事都要回避,納妾的事沒有禮成。
陳九娘為了能堂堂正正嫁給蔡民做繼室,還讓族兄給她開了一副藥幫她打胎。
蔡民在第二年永泰六年二月初九注銷納陳氏為妾的婚書,以保長陳水為見證人。
在李氏過世三年后,又向官媒遞交迎娶陳氏為繼室的婚書,并很快迎娶她過門。
原身的兒子養在蔡陳氏的名下,剛過門的時候,為了名聲陳九妹視蔡慶為己出。
等到陳九妹賢惠慈愛的名聲傳出去,又懷孕生了蔡堯后,就視蔡慶為眼中釘肉中刺。
也不知道是蔡家的血脈問題,還是蔡陳氏的捧殺和蔡民的忽視,蔡慶最終長成了一個別人眼里蠻橫無理奪取弟弟和繼母名下城東鋪子的惡霸。
天知道,蔡民根本沒有經商的能力,蔡父死后,本有些盈余的客棧也逐漸虧本,還是在原身過門以后接手才扭虧為盈。
后來還用自己的嫁妝銀子和娘家的幫助在城東開了一家酒館。
沒想到蔡民臨終的時候,把城西半死不活的客棧給了蔡慶,而一直受原身娘家庇護城東的酒館給了陳九妹和蔡堯。
表面上看城西的客棧比城東的酒館大多了,可實際的收益只有當家人知道。
即使按照禮法,城東的酒館屬于原身的嫁妝,應該歸獨子蔡慶所有,而城西的客棧分給兩個兒子也應該是原配之子蔡慶占大頭。
可偏偏蔡民利用原身去世前沒有把城東的酒館去官衙登記到自己名下的漏洞,把酒館和客棧都當做蔡家的祖產傳給自己的兩個兒子。
在外人眼里,蔡慶按照當時的社情給兩個兒子分配了家財,可內里只有蔡家人自己知道。
蔡慶從舅舅李樺的口中知道城東酒館的由來和對陳九妹妾室身份的猜疑時,想要從蔡堯和陳九妹手里把城東酒館奪回來。
蔡慶去收回鋪子的時候,正好碰上路見不平,仗義執言的一線牽眾人,鬧上了官衙。
后來在一線牽的舉證和前任官媒大人令狐喜用一本歷書證明陳九妹是后妻而不是妾,能夠繼承蔡家的財產,蔡慶敗訴而歸。
這些事都是原身在怨霾里多年后相繼見到自己兄長和兒子才知道的,一個小世界的生靈去世后會經過怨霾差不多的地方,怨氣沒有實質化的就去投胎,實質化就留在怨霾里。
原本原身就是被蔡民和陳九妹氣死,心中存著一股怨氣投不了胎,這下子怨氣更重,等到兄長和兒子去投胎了,還沒有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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