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替換掉身份的嫡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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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路引可還在?”李管事問道。
周安搖了搖頭。我上哪辦路引去?
“路引我爹收著的,后來被劫匪搶走了。”
“哦,這樣啊。”李管事點點頭。
劫匪所到之處,幾乎寸草不生。只要被搶了,基本上就是什么也剩不下了。路引對劫匪應該沒什么用處,但是,人們習慣把路引和一些貴重東西放在一起,劫匪也懶得花時間甄別罷了。
李管事也沒在這個事兒上糾結,沒有多問。
“不知道兩位伯伯怎么稱呼?”周安突然想起來,還沒有問人家名字。
既然說了將來要報答,總要問清楚人家的姓名,這樣才更有誠意。
管事笑了笑,“我叫李前,是這個分號的管事。他叫劉峰。”
“李管事就是我們鏢局的少東家,在家里行五。”劉峰補充道。
“原來是李少東家,小子失敬了。”周安拱手道。不管什么商鋪開分號,重要的管事的肯定是家人或者十分信任的心腹,這位李管事是少東,再正常不過了。
“我爹說,永寧侯爺非常重情重義,,不過,小子到了侯府,也是要寄人籬下,我現在沒有能力,不過,等我長大了,一定報答。”
周安鄭重說道。
“你這孩子,也不容易,既然有緣,再此遇上,能幫一把我們就幫一把。什么報答不報答的。”李前擺擺手,話說得很客氣。
“多謝。”周安再次感謝。
“哎呀,別在這兒謝來謝去了。這樣,也快晌午了,想來你這段時間肯定吃了不少苦,也沒見油水吧,我們呢,就好人做到底。你在這兒等一會兒吧,一會要開飯了,你就跟著我們吃吧,我聽廚房的人說,今天是白菜豆腐燉粉條和饅頭。正好補補油水。我單獨讓廚房給你做一份不加肉的也不放豬油的。”
盤纏都答應幫忙墊付了,一頓飯又算得了什么。
“謝謝。”周安謝道。
“行了,你先在這兒等會吧,一會到飯點我讓人來叫你。”
“好的。”
“少爺,這小孩子會不會是別人放出來的奸細?到時候下點藥什么的,來個里應外合…………”小廝劉三擔心地問道。
他從小就在少爺身邊服侍了,自然不愿意主子栽了跟頭。
“做咱們這行的,哪有沒風險的呢?前年,就咱們準北分號那事你忘了,有人拿著大量的貨物,最后還想著里應外合,讓咱們鏢局賠錢的。多虧鏢師機靈,把歹人抓了個現形。”
“記得,記得。可當時那家畢竟是有貨的,量還不小,還付了一部分銀錢,咱們沒有不接的道理。可這個小孩,卻是身無分文吶。”
“其實真要說起來,走鏢前咱們是要收一部分銀錢不假,可如果最后不能安全送到,這銀倒底不能落袋為安,都是虛的。至于路上的盤纏,京城這條線咱們鏢局本來就是做熟的了,這不孫二介紹了胡凡過來嘛,胡凡也跟了幾趟鏢了,也該出來練練了,正好這趟讓胡凡跑一趟就是了。要是連個六歲小屁孩都應付不了,那說明他就不適合干這一行。”
“要是永寧侯爺說不認識這小孩怎么辦?”劉三還是有些擔心。
“從這到京城,騎馬,也就十多天,要是他敢涮咱們,到時候直接把他賣了抵債就是,應該夠路上的盤纏的。只當讓胡凡練手了。”李前擺擺手,不以為意。
“那要是萬一這小孩兒,路上跑丟了,永寧侯爺跑出來找咱們要人呢?”
“真丟了的話,自然是去當地官府報案。按照行規來說,要是人真跟丟了,也不過就是給苦主賠些錢就是。永寧侯爺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人丟了出來要賠償,那吃相也就太難看了些,到底怎么回事,大家心里也都有一桿稱。就為了幾兩銀子,把侯府的百年名聲搭上,應該不至于。他要是不依不饒,咱們鏢局也不是吃素的。我爹自會找總督大人做主。”李前道。
他們鏢局也是打點過官府,有后臺滴。不然這個活他還真不敢接。
不過沒點過硬的靠山,他們也不敢出來開分號的。
“上個月,永寧侯爺剛升了刑部左侍郎,好歹看侯爺面子上。”李前解釋道。
“懂了,說來,一個小孩兒,到京城也費不了幾兩盤纏,真要是能搭上永寧侯爺也不錯。”李三贊同地點點頭。
“還有,就是這個小孩兒,我看著舉手投足,還真像是富貴出身的,人也機靈,俗話說,十年河東,十年河西,誰知道他將來能走到哪一步,咱們………就當是結份善緣吧。”
“這樣,你下午去趟縣衙,找一下吳主簿,讓他幫忙把路引辦一下。”
“好咧。”
周安在屋子里等了沒多久,一個伙計端了一個木盤子過來,木盤子里有兩個碗,一個碗里是冒尖的白菜豆腐燉粉條,一個碗里是一碗米湯,除此以外,木盤子里放著一個大饅頭。
饅頭個頭特別大,足夠他吃飽了。。
“小兄弟,這是我們管事讓我帶過來給你的,吃吧。”
周安連忙迎上去,拱拱手,接了過來。“謝謝這位伯伯。”
“行了,你慢慢吃著,一會我再來收拾。”伙計轉頭走了。
能掌勺做大鍋飯的師傅,一般都有兩把刷子,再加上好幾天肚子沒見油腥,周安吃得是津津有味,不一會,菜和大饅頭都吃光了,湯也是喝得一點不剩。
吃飽了,喝足了,周安靠在椅子上瞇了瞇眼,舒服。
不管什么時代,白菜豆腐燉粉條,都是永遠的神呀。
因為太舒服,周安靠著椅子睡著了。
“蘇少爺,醒醒,醒醒。”
睡得正香,周安被人推醒了,他揉揉雙眼,發現眼前站著一位二十來歲的青年。
“這位伯伯,是不是我們可以出發了?”
“蘇少爺,我是來替我家五少爺致歉的。”青年一臉歉意。
嗯?啥意思?
周安突然睡意就沒了。“怎么回事?”
“是這樣,剛才我家三爺來分號視察,聽說了這事兒,他不同意我家五少爺接這趟鏢。我家五少的意思是,看不如這樣,你在這里再呆上幾天,我家五少想辦法給永寧侯爺遞封信上去,告訴他你在這里,到時候,永寧侯爺或者派人來接你,或者,他遞信過來,讓我們送你上京都行。”
劉三解釋道。
周安就明白了,本來他都要空手套白兒狼成功了,沒想到,半路殺出來一個大號的程咬金。
不過他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來歷不明,沒有報官,又沒有路引,好多事,說不清楚,也難怪人家李三爺不同意。
李五少爺年輕,敢闖,想著多結識一條人脈,固而能同意給他墊付盤纏。而李三爺就不同了,從輩份和職務上就知道,年紀多半是比李五少要大,人家更看重的是穩妥。
不過也有可能是叔侄二人不合,李三爺故意找個理由把侄子駁回罷了。
只能說時也運也,這李三爺來得太不是時候了。
但使他晚來半天,估計他已經出發了。到時候就算這位李三爺知道了,再怎么反對也追不回來了。
其實這位李五少爺的提議也不能說錯,不論永寧候爺派人來接也好,還是寫封信讓鏢局護送也好,都非常妥貼。
但是,前提是,他真是永寧侯的舊交之子。
問題是,他和永寧侯侯彼此并不認識啊。
周安點了點頭,“罷了,也只得如此了。多謝你們五少爺。”
周安站起身來。“那個,我出去走走。”
“蘇少爺去哪里?”劉三連忙問道。
“我準備去街上撿根棍子,給自己削個簪子。”用木棍也太不體統了,他以前沒削,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慘一些。
一般富家子弟,簪子都是玉做的,他要是削根木頭的,沒準鏢局就會懷疑他的出身,多生事端。
事實上,也正因為簪子是一根木棍,才打消了李五少爺的疑心,答應了墊付盤纏送他回京。
雖然被突然殺出的李三爺破壞了,但不能否定他以前的策略是成功的。
只是,他頭上的這根木棍太細,一削就更細了,不太結實,不適合做簪子。
“這個………”劉三有點楞住了,他想到,這位蘇少爺有可能會生氣,畢竟,他們鏢局算是出而反而嘛,或者是無奈接受,畢竟,這位蘇少爺身無分文,又人在屋檐下,肯定要低頭嘛,他家五少雖然說是改了口,但提出的建議也是非常妥貼的,確實是在幫助這位蘇少爺解決問題。
人情他家少爺已經給出去了,若是激怒對方,還不如不幫忙呢。他都做好了說辭,如果這個蘇少爺生氣大放厥的話應該怎么回復,既能讓這位蘇少爺理解他家少爺的難處,又能感受到他家少爺的苦心。
沒想到,這位蘇少爺反應很淡定,還對他家少爺道謝,然后說要出去撿根棍子做簪子。
這個,這個…………
在他的目瞪狗呆中,周安已經走出了房門,遠去。
劉三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往后院跑,去報告他家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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