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為重，大局為重。

        陸栩栩心里如是地讓自己冷靜下來，沈枝算什么？狗狗才是最重要的，她要開開心心地帶小狗去玩。

        自己都準備多少天了，都和阿咸和冬冬說好了，總不能因為不喜歡沈枝就臨時鴿它們吧？小狗又沒有錯。

        于是陸栩栩高冷地點點頭，遞給她薩摩耶的繩子，自己將小柴犬牽在手里。

        ——沒挑過，兩只小狗她都喜歡，不過是順手那只離沈枝近點罷了。

        沈枝還不知道自己在陸栩栩心里被拿去和小狗們vs了一把，并且得出“人不如狗”的結論。

        上車，敞亮寬闊的大巴里每一個座位都很干凈，涂了紅色的漆，座位前有小桌子，像英國報紙上停在觀光景點的大車那種風格。

        陸栩栩很喜歡，并且一眼中意到了自己喜歡的座位——離后門最近的第一排雙人座。

        因為她們是旅行客車載客的第一站，可以幸運地選座在任何地方，陸栩栩直奔主題就坐到了那兒。

        她坐在里面，靠著干凈明亮的窗，沈枝后腳就跟了過來，坐在旁邊，靠走廊。

        陸栩栩：“……”

        就不能坐別的地？

        她們很熟嗎？

        腳下傳來窣窣的聲音，低頭一看，兩只小狗已經親熱地蹭到了一團。

        小柴犬軟軟的爪子拍拍地——“你坐我身邊”

        薩摩耶挪一步哈著舌頭趴過去——“好，我坐你旁邊”

        ……

        算了。

        準備開口對沈枝說什么的陸栩栩欲言又止，不逼逼了。

        旅行大巴“嘟嘟”往前行駛，穿過眉城幾處市區，期間上了一對又一對狗狗和主人。

        陸栩栩的熱情和社牛技能點在這里發揮得淋漓盡致。

        “哇！它好可愛，居然戴了蝴蝶結，是妹妹嗎？”

        “它的毛好漂亮，叫什么名字呀？我能不能摸摸頭？”

        “原來你們是鄰居，大的那只看起來好溫馴，它們平時關系肯定很好吧。”

        “我的小狗？我的小狗叫阿咸，咸蛋黃的咸，下車一起玩啊，看它也很喜歡球球。”

        滿客的車廂里熱熱鬧鬧，陸栩栩從托管所切換到大巴車上，在這種氛圍里無縫銜接地social得游刃有余如魚得水。

        這些人里面有些是退休的大爺大媽，老一輩的叔叔阿姨們就喜歡陸栩栩這種可愛開朗嘴又甜的女孩子，好像車上都被她增添了許多生氣。

        旅友對一趟旅行的影響是舉足輕重的，遇上好的旅友是旅行中一件非常nice的事兒。

        陸栩栩就成了許多阿姨眼中非常nice的小旅友，這都還沒聊多久，她就收到了好幾袋狗狗零食的分享裝。

        “我家狗平時最愛吃這個了，你給阿咸還有冬冬也嘗嘗，看它們喜歡不？”

        塞狗零食給她的阿姨們幾乎都這么說。

        很快這輛大巴駛上了規劃的旅行路線，導游站在前面拿了個小喇叭，組織大家在這里可以給自己和寵物們拍出發照了。

        起點，是旅行開始時值得記錄的瞬間。

        陸栩栩剛準備拿出手機拍照，沈枝比她早一步。

        沈枝的手機已經調到攝像那兒了，她把薩摩耶抱到腿上，問陸栩栩：“一起嗎？”

        “好，來。”陸栩栩痛痛快快道。

        因為大巴車上掛了擺飾鐘，僅作裝飾，用來凹風格那種，不會動。

        但它停的位置就是大好時光。

        明凈的窗外恰好也是大好天光。

        旅行的主題就是輕松和快樂，陸栩栩才不會為難自己的心情，也不會浪費好時光和好天氣。

        有仇有怨她肯定記著的，先存檔。

        然后讓沈枝懺悔什么的，放在秋令營之后再和她秋后算賬。

        她把阿咸抱起來，挨到沈枝肩邊上，一人一狗進入鏡頭。

        “你能不能開個美顏？”陸栩栩掃了一眼說。

        太直了吧。

        沈枝一愣，把這個鏡頭關掉，點進美顏相機那里，“我以為你不需要。”

        啊。陸栩栩也一愣。

        什么意思，是在夸她好看嗎？天生麗質所以根本不需要美顏？

        太直了吧……雖然說得也沒錯。

        陸栩栩咳咳了兩聲說：“我的意思是打個濾鏡，這樣光效好一點。”

        沈枝明白了，調了一個和風出來，“這個？”

        “可以。”

        陸栩栩對著鏡頭露出笑臉，眼睛亮晶晶的盛放著熱烈，沈枝笑得比她淺一點，兩只小狗一個蹲在沈枝腿上，一個被陸栩栩抱在臂彎里。

        完美的一張合照。

        “你再幫我拍個。”

        陸栩栩又設計了一張柴犬小書包的造型，阿咸兩只前爪從背后搭到她肩上，腦袋也緊緊貼在上面，就像一只小書包掛飾。

        這個鏡頭是沈枝坐在陸栩栩背后，一只手托著阿咸的屁墩兒，另一只手繞到她臉前面幫忙拍攝的。

        陸栩栩的背很近地靠著她，飄起的卷發甚至撓到了沈枝臉上，沈枝如她所愿，就在后面遮住自己的臉，幫她拍獨照。

        藏在柔軟發絲間時，有淡淡的香味縈繞在沈枝鼻間。

        并不是任何洗發水的味道，是她離陸栩栩太近了，聞到了她頸和肩一片的肌膚的香味。

        有點像蜜桃，淡香，清甜。

        也正是因為這種香味，沈枝恍然覺得自己埋在人家發絲間嗅人家身上味道的行為有點像變-態……

        即使不是她故意。

        照片拍好，她迅速坐直了身子，手正了正衣襟。

        看見阿咸圓圓的鼻子在陸栩栩身上動了動，她問道：“陸小姐，你噴香水了嗎？”

        沈枝在想如何委婉地告訴陸栩栩如果帶小狗身上就不要噴太濃郁的香水。

        誰料到陸栩栩一臉不以為然告訴她：“什么香水，這是我與生俱來的體香。”

        陸栩栩知道剛才沈枝肯定是聞到了，以前連舟悅喝了酒摟著她就說過她身上好香。

        呵，這次是沈枝沒見識了吧。

        她把臉湊過去，在沈枝脖子邊上嗅了嗅，更開心地發現，“哈哈，你沒有。”

        沈枝的確是沒有，沈枝也是第一次聞到有人身上那么自然的體香，仿佛淡香系香水的味道。

        她看著陸栩栩，一種很奇妙的想法自她心底油然而生。

        在幾個月后，柏約名下推出了一款新的香水叫“與生俱來”——據說是集團boss在女朋友身上找到的靈感。

        當然，這是此刻兩個人都沒預想過的后話。

        現在香香的陸栩栩抱著阿咸看了一會兒窗外的郊區風景，已經有點困倦了。

        綠樹和平房繼續在眼前飄過，阿咸趴到了車座下面，枕著冬冬閉眼休憩。陸栩栩揉了揉眼睛，腦袋也輕輕地貼在車窗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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