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帥拒絕了趙宋和尹明玉的提議。
理由很充分,充分到讓所有人無言以對。
不干涉別人的生活,是對別人的尊重;不議論別人的私事,是對別人的仁慈。
很簡單的道理,趙宋也能做到,而且能做的很好。
但是,那是大帥帥,按照原本的路徑,他應該去大深山里去的。
坐在老上海灘般的有家會所里,趙宋看著躺在沙發(fā)上熟睡的大帥帥,真的想抓著他的衣襟大喊大叫。
“你還是去大深山里吧,你去川蜀干什么嗎?”
一般在電視劇或者里,有一種現(xiàn)象叫無慘不成書!不管是男主角還是女主角,至少有一個人得慘
和他們相比,石油養(yǎng)大的趙宋,一點也不慘。
油田雙職工父母,還有點重男輕友,從小到大,有個姐姐吸引火力,趙宋沒挨過打,也很少挨罵。兩輩子,如果要說慘,那也是他自己不爭氣造成的,不值得任何同情。
如果還有什么能讓他驕傲的事情的話,那就是兩輩子,他很大多數(shù)種花家老百姓一樣,沒跪下去過!
和趙宋相比,大帥帥是天生的主角。
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被同齡隔離,孤單長大,直到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學校來個農(nóng)村轉(zhuǎn)校生,于是大帥帥有了第一個又是唯一一個朋友。
有朋友當然很快樂,然而好景不長,有一天,農(nóng)村的朋友突然消失不見,大帥帥又變回了孤單的帥小子。
不久以后,大帥帥在家人的陪伴下來到了農(nóng)村,在一個破破爛爛房子里,充滿霉味的土炕上,看見了已經(jīng)沒有人樣的小朋友。
“帥帥,我想和你玩,只有你不嫌棄我!”
“帥帥,我想去上學!”
“………”
………..
慘痛的經(jīng)歷,每個人幾乎都遇到過。
遇到了,無論是挺過去,還是挺不過去,到最后,絕大多數(shù)人都會日子照樣過。
但是當有人想過的不一樣的時候,他就把自己變成了主角。
大帥帥就是這樣,他要往最窮的地方鉆,他還要把自己的爹娘忽悠過去。
然而時空轉(zhuǎn)換,這一輩子,他多了很多朋友,其中一個,沒事就往大深山捐電腦,在那里,單單靠賣二手電腦,就蓋起了新的校舍他的朋友說過,那些二手電腦可以隨意處置。
深山不窮了,于是大帥帥又換了個地方,川蜀省腹地。
…………….
或許因為過去一天一夜的狂歡,在大年初一的夜晚非常安靜。
安靜讓只亮著幾站仿古臺燈的有家會所別樣的祥和。
大帥帥在睡覺,小雨早就讓趙宋趕回了有家隔間,尹明玉則坐在角落里的沙發(fā)上,一臉狂熱的奮筆疾書著。
門口的一個燈泡突然爆閃了兩下,那是會所機電系的會員專門為連順安裝的無聲門鈴。
趙宋起身開門,連順精神抖擻的溜達進來,先是跑到尹明玉旁邊,警惕的打量了他兩眼,隨后來到大帥帥身前仔細聞了聞,見是自己熟悉的味道,便重新溜達回有家門口,蹭了蹭趙宋的小腿,然后溜達出門外。
按照人類的年齡算,這位爺八十多了,依舊認真地履行自己的職責每天零點之際,巡視一遍下溝村。
連狗都有自己的執(zhí)著,更何況人呢!
“勸不動啊”趙宋重新把門關(guān)上,深深地嘆了口氣,來到大帥帥對面,和衣躺下。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自己必須要做兩件事情:
第一,別被內(nèi)心的煎熬逼瘋。
第二,提前把大帥帥拉出來。
“拉不回來,就綁回來!”下完決心,趙宋閉上了眼睛,沒多大功夫,就陷入了睡眠。
…………………..
東流逝水,葉落紛紛,荏苒的時光就這樣悄悄地,慢慢地消逝了,穿了新衣,點了鞭炮。一年,一歲,漸漸接近,偷偷遠離.
2001年,農(nóng)歷正月十五。
西山附近的某個院子,白麗家宅。
她們家今天的晚飯格外的早。
白麗媽安穩(wěn)地坐在餐桌邊上,看著細嚼慢咽的白麗。
“明天才開學,晚上去姥爺家呆一晚上,明天早上再去學校多好!”
“媽,我這一寒假都是在姥爺家待的。”咽下嘴里的飯,白麗無奈地答道。
“我還不知道你?”白麗媽沒好氣的瞪她一眼,“你那是把姥爺家當賓館了!白天看著會所的裝修,晚上才回姥爺家睡覺!“
“嘿嘿”白麗不好意思地露出小女孩的可愛模樣。
“說吧!干什么去?”白麗媽又狠狠地撇了一眼正在看報紙的白麗爸,隨后很正式地問道。
“和幾個朋友去看故宮燈會。”白麗大大方方地說道。
“趙宋還是大帥帥?”
“都有!”白麗歪著頭,打量了一眼媽媽,又看著白紙都拿歪了的白麗爸,笑道:“大帥帥要去川蜀實習,趙宋有女朋友,估計一時半會也不會分開,你們瞎擔心什么?”
“我們倒不擔心這個…….”白麗媽笑著說,“那個女朋友,我看早晚是要分的……”
“咳咳”白麗爸放下報紙,站起身道:“你們聊,我出去串個門。”
“媽!”白麗皺著眉頭看著她的媽媽,不悅地說:“他們是我的好朋友,從小到達,他們是少數(shù)幾個沒有任何目的和我相處的好朋友!”
白麗媽雙手下壓,笑著說道:“好,好!我不說了。”
給閨女盛了一碗湯,白麗媽有意無意地說道:“見了趙宋,就給他說一聲,現(xiàn)場直播的事情上面通過了。”
白麗點點頭,“不是早就通過了嗎?既然他們怕特斯拉的人在發(fā)布會上亂說話,人家連個人都不打算上了,何況表演的節(jié)目都是他們的人,還有什么可擔心的?”
“著什么急?”白麗媽好笑的看著白麗,“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你跟趙宋說了,他就明白了!”
白麗嗔道:“媽”
“……”
過了好久,白麗媽才嘆道:“按照那小子的發(fā)展速度,我看要是給他一段時間,咱們欠人家的人情,是徹底還不上了。”
看著女兒越來越疑惑地神情,白麗媽解釋道:“直播是肯定可以的,現(xiàn)在最主要的,是讓他趕緊把那個預告片拿出來,如果合適的話,如果那小子能給同樣的廣告費,央視也想?yún)⑴c進來。”
“哪個央視?”
“中央電視臺,二套!”
“……..”
白麗看著媽媽,眼睛透著清明的神色,幾個月的學習創(chuàng)業(yè)生涯,讓她早就不是以前那個傲嬌的白富美了。
“他們是拿趙宋當冤大頭了?”
“白麗!”白麗媽放大了音量,皺著眉看著她女兒,“如果這么長時間你只看到了這個,那個會所,還是關(guān)了趁早關(guān)了吧!”
“……”
“這個冤大頭是誰都能當?shù)膯幔磕阒啦恢溃靶┤兆釉豪镉袀年輕人想打他注意,結(jié)果消息剛放出去,十幾個電話就打了過去。”
白麗若有所思的問道:“前兩天出去旅游的那個?”
白麗媽笑笑沒說話。
白麗點點頭,喝掉了碗里的最后一口湯,然后站起身。
“我會跟他說的。”
……………..
時間:七點四十。地點:京城故宮大門口。人物:趙宋,大帥帥,魏明雨,白麗,郝瑩。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人山人海之中,趙宋拉著小雨的手,念出了歐陽修的這首生查子元夕,讓旁邊的郝瑩怎么聽怎么別扭。
“趙宋,你什么時候變成文化人了?”
趙宋翻了一個白眼,“看破不說破,我們還是好朋友!就不能讓爺們裝一會嗎?”
“噗嗤”郝瑩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無意中看見一旁沒有任何表情的幾人,又好奇地問向白麗,“怎么了,不好笑嗎。”
“好笑!”白麗露出笑臉,拉著她的手和眾人一齊向故宮大門口走著,“你離開的太久了,不知道這趙宋雖然很久不上課了,但是在其他學習上并沒有拉下,現(xiàn)在人家能用島國語和英語簡單的和人溝通,一首歌都能只跑三個調(diào)了。”
白麗進去過趙宋的有家房間,知道里面有多少書,也知道有多少人給他上課,更知道每天他要多晚才睡。
“真噠?”郝瑩驚訝地問道。
“當然是真噠!”趙宋順著他的口氣,湊了上來,“爺們天生就是印證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句話地人!”
“切!”兩雙白眼順著寒風飄了過來。
“嘿嘿”趙宋毫不在意,看著眼前威嚴肅穆故宮午門。
那里,已經(jīng)亮起了萬丈藍色光芒,神武門城墻內(nèi),一排排紅色燈籠,映襯著一束束絢爛燈光。
上千盞宮燈同時亮起,如夢如幻,驚艷全場。在這些璀璨的燈光中,最奪目的,莫過于乾清宮前丹陛上、下豎起的一對“天燈”和“萬壽燈”。
在清朝,春節(jié)期間的紫禁城,燈火輝煌,只有兩處設(shè)有天燈、萬壽燈。
一處是乾清宮,另一處是皇極殿。
看到這些,趙宋沒啥感受,好看就行,順道能讓小雨張張見識,那就更好不過了。
此時,戲精附體的趙宋深深的感嘆道:“上輩子,朕還住這里的時候,何曾有無數(shù)刁民敢來賞燈!世事無常啊!”
小雨眨巴著大眼睛看了一會趙宋,才認真的點點頭,學者她哥哥的樣子,看向慈寧宮的方向,小大人似的嘆道:“是啊,哀家的宮里,如今竟然都通上電了!”
“噗嗤”
“哈哈”
幾人無不哄然大笑,被這哥倆逗得不能自抑。
趙宋也好笑的揉揉小雨的小腦袋,一旁的大帥帥也湊熱鬧地過來揪著小雨的馬尾。
“進去吧!”待笑鬧完了,趙宋才帶著大家走進了午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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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燈會,不光是趙宋這一波人,還有很多發(fā)布會相關(guān)的人員也來了。
導演,舞美,策劃,燈光等等。
大家來,并不是放松,而是為即將到來的發(fā)布會,讓所有人做最后一次參考。
這會的京城就是一個大工地,除了紫禁城,實在沒啥能拿出手的。
六百多年的故宮,每一個房間,都有無數(shù)故事,種花家的古老與傳統(tǒng),能在這里得到充分的體現(xiàn)。
發(fā)布會是在夜晚,但是故宮卻很少在夜晚開放,更何況是有燈的故宮,這一次,是最好的機會!
倉促的時間,湊合的節(jié)目,要想進一步提升發(fā)布會的整體質(zhì)感,除了團隊的努力,剩下的,只能靠讓舞臺更精益求精了!
幾人一路興致勃勃的瀏覽著,發(fā)現(xiàn)除了滿處的大紅燈籠,照在紅墻上的影子竟然意外的好看。
“小瑩?白麗?”突然,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
“哥?你們怎么在這里?”郝瑩順著聲音看去,看到幾個青年,驚訝地對著領(lǐng)頭的那個說道。
白麗瞥了一眼,馬上就站在了大帥帥的身后,繼續(xù)欣賞著墻上的影子。
領(lǐng)頭的青年就是那個愛評價別人的郝瑩哥哥,他膚色黝黑,頭發(fā)剪得短短的,嘴唇相當薄,身高一米八十朝上,要比趙宋高上一點,熊腰虎背之上架著他那圓圓的、有點憨憨的腦袋,讓趙宋不停的打量著他和郝瑩,這倆是一個媽生的?
郝仁并不在意,轉(zhuǎn)頭看著不聽打量他的趙宋,笑著伸出右手,“你好,我是郝仁,郝瑩的哥哥!”
趙宋不知道眼前這位幾次念叨他的事情,禮貌的伸出手,“我是趙宋,大哥你好。”
“趙老板這些日子的大動作讓人嘆為觀止啊!”郝仁玩笑似的說,“中海預算超標,許叔叔都氣的住院啦。”
趙宋慢慢地收起了笑容,看了緊皺眉頭的郝瑩一眼,“以訛傳訛罷了,許總是只是身體稍微不適。而且中海超標的預算都由我來負責。”
郝仁毫不在意,像是沒看到大家的臉色一樣,繼續(xù)問:“趙宋,我這有個做網(wǎng)關(guān)方面的項目,聽說你一直對這方面…….”
“沒興趣!”趙宋毫不猶豫地打斷了郝仁的話。
“哦?”郝仁挑挑眉,“怎么會沒興趣,前兩天趙老板還投了龍芯……”
“那是一位姓訾的女士投的,跟我沒什么關(guān)系!”說完,趙宋拉著小雨的手就走,“大哥,我們這次來有其他任務(wù),有機會再聚。”
那位姓訾的女士是你媽,怎么就沒關(guān)系了。郝仁莫名奇妙的看著遠去的趙宋,一時摸不著頭腦。
“哥!”郝瑩怒氣沖沖,哪有一見面就要錢的。
“怎么了?”郝仁疑惑地看著妹妹,“現(xiàn)在做這些的很火的,如果我們能先做出來,我敢保證能壟斷市場。”
郝瑩張張嘴,隨后無力地揮揮手,沒有再說什么,快步向趙宋等人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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