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6章
李善慶大聲吼道:“這是宋狗的詭計!他們絕對不敢五路北伐!”
錫林赫魯也想這么說,但忍不住說道:“萬一是真的呢?都已經(jīng)登報了。”
是啊!都登報紙了!
李善慶怒道:“上午跟我們談保持和平,吃完飯就說要五路北伐,哪有如此快的報紙?這分明是預先準備好的!”
錫林赫魯眨巴眨巴大眼睛,看著李善慶,仿佛在說:沒錯啊,就是預先準備好的,我們能怎么辦呢?
“南方在鬧事情!宋狗絕對不敢五路北伐!絕對不敢!”
錫林赫魯嘆了一口氣,看到李善慶出丑,他甚至有些得意。
之前對宋外交是他錫林赫魯在負責,自從太原之戰(zhàn)后,他被虞允文氣得吐血,上層認為他能力有限,于是派了李善慶過來。
表面雖然配合,但是心里是肯定不服的。
“萬一,萬一宋軍開戰(zhàn),怎么辦?”
“那就打!”李善慶怒氣勃發(fā),“我大金天兵所向披靡,還怕一群宋狗?”
“可是二太子給下來的命令不是這個吧?”錫林赫魯忽然就變得冷靜了,“試想想,我們現(xiàn)在誰都不知道宋狗在遼東運過去了多少兵力,二太子的布防到底是什么?”
李善慶愣了一下,額頭開始冒冷汗,他變得有些支支吾吾:“這件事是機密。”
錫林赫魯說道:“你不說,這讓我很為難,我們現(xiàn)在是在東京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果,我是說如果,二太子抽調(diào)了過多兵力去遼陽,以至于真定、河間,甚至燕云空虛,就麻煩了。”
“你說什么鬼話!二太子怎么可能會做那樣的安排,遼陽本身就還有重兵部署!”
“那就不急了,宋軍要北伐,我們就跟他們打。”錫林赫魯說道。
“不!二太子給的底線是停戰(zhàn)。”
錫林赫魯猜對了,現(xiàn)在要么是真定,要么是中山或者河間兵力不足,或者說朝廷還沒有調(diào)整好應對宋軍全新的策略,又或者說……
宗望和宗磐想壓著戰(zhàn)爭,有自己的政治意圖。
避免宗翰通過對宋作戰(zhàn)重新掌權?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重新談!”
錫林赫魯說道:“怎么個重新談?”
“你說呢?”
“承認宋國在復州的領地?”
“只能這樣,不然你要將燕云還給宋國?”
關于對金宣戰(zhàn)的報紙,就這樣,在這個風云涌動的中午,刊登了出來。
這下,安插在東京的細作們都坐不住了。
一份份密報瘋狂地往北送。
東京城朝野上下,上午還在吃減免賦稅的瓜,下午就來了個對金全面宣戰(zhàn)的瓜。
而且消息瘋狂地往外送,尤其是往南方。
朝廷五路北伐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天價的軍費?
軍費從哪里來?
軍費能從哪里來呢?
從那些個沒有免稅的地方來!
當然,普通吃瓜群眾們看到的內(nèi)容就是,現(xiàn)在趙官家掀桌子了,要北伐了。
但實際上呢?
官方:我就發(fā)發(fā)新聞而已,你們不要激動,我是要告訴大家,我們是要和平的,現(xiàn)在是金人不要和平,我們是打反擊戰(zhàn)。
好了,熱愛和平的趙官家要打反擊戰(zhàn)的消息,被快速分發(fā)往各路。
其實只發(fā)往了淮東和江東兩地。
從這一刻開始,大宋內(nèi)部輿論陡變:你們要和平,我趙官家答應了你們,但是金人不答應我們啊!大家都看到了吧!
這幾天,李善慶和錫林赫魯要再次見趙鼎,但趙鼎以公務繁忙為由,一律不見。
七月初一,江寧府。
楊邦義躺在家里,外面的人急急忙忙跑進來:“楊通判,大事不好了!”
“何事?”
“江寧縣的五個監(jiān)鎮(zhèn)官,都被人打傷,有兩個死了!”
“什么!誰干的!”
“不知道,說是一群匪徒!”
“這是造反!”楊邦義大怒,“連朝廷命官也敢殺!八成是劉表派人干的!”
楊邦義站起來,穿好衣服。
“官人,您的傷還沒有好。”
“這群人實在無法無天!”楊邦義穿好官服。
“官人,您現(xiàn)在就不要出去了,外面很危險,很多人都在鬧,據(jù)說城外還出現(xiàn)許多大盜和匪徒……”
楊邦義不聽勸,他帶著幾個衙差走了出去。
那些衙差也害怕到極點。
楊邦義出去的時候,往日繁華的江寧城街道,現(xiàn)在亂糟的一片,路邊的商販都不見了,有人在墻上寫著“要和平,殺奸臣”的字樣。
前面還有人在大聲喊著:“朝廷又要跟金賊打仗,朝廷要加咱們的賦稅!不讓咱們活啊!”
那喊話的是一個書生,看起來人模人樣的。
“如果我們現(xiàn)在不團結(jié)抵抗,那些奸臣就要把我們最后的口糧搶走!”
楊邦義走過去,大罵道:“你胡說八道!都速速散了!休要聚眾謀逆!”
那人立刻大聲喊道:“此人便是奸臣,打死他!”
眾人立刻一擁而上。
此時,在江寧城南一座莊園里,劉表召集了江寧府頗有影響力的大商人。
“劉兄,現(xiàn)在事情鬧這么大了,這和當初你跟我們說的不一樣啊!”汪芻不滿意地說道。
“是啊!事情鬧這么大了,朝廷若是追究起來,怎么交代?”另一個商人也跟著說道。
劉表說道:“你們怕這作甚!上面有盧司漕和陳知府給我們撐腰!”
“這樣朝廷就不會追究了?”
“事情鬧大了,朝廷才會選擇息事寧人,現(xiàn)在北線緊張,朝廷絕對不敢對我們動手!”劉表頗為自信,“這一次是南方各路都準備行動,可不是只有我們淮東,所以你們就放心吧!事情成之后,我們的田,都可以免稅!”
他看著這些人,再次強調(diào)道:“你們記住了,會哭的孩子有奶吃,我們現(xiàn)在做的一切,都是不讓朝廷在淮東推行新政,否則我們都得傾家蕩產(chǎn)!”
眾人不由得點了點頭。
汪芻說道:“現(xiàn)在江寧城官府被圍住,其他地方的盜賊、土匪開始趁機作亂,甚至還有一些鹽販要跟我們談買賣,這事一旦控制不住,想想當年的方臘吧!”
劉表怒拍桌案說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北線現(xiàn)在要打仗,朝廷根本不會對南方動手,很快朝廷的安撫文書就會來!讓你們的人把衙門圍好一些,把勢頭造足了!”
一個騎兵快速回來,他說道:“宗相公,已經(jīng)探查到,現(xiàn)在江寧城內(nèi)秩序大亂。”
宗澤問道:“城門可有關閉?”
“城門并未關閉。”
“好,隨老夫入城,老夫倒要看看,是何方妖孽敢在此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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