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蠻部首領亦難赤汗見到了床古兒。

“我敬愛的床古兒，是什么風把你吹到我這里來了？”

“亦難赤汗，我是代表皇帝陛下，前來向您表達最真誠的問候。”

“快請到營帳內一敘。”

眾人進了營帳。

床古兒開門見山地說道：“我此次來，與宋人有關。”

“宋人？”亦難赤汗微微訝然。

“宋人攻打高昌，已經攻占了高昌城。”

亦難赤汗神色更加驚訝，語氣也變了：“千真萬確？”

“千真萬確！”床古兒說道，“高昌向來是臣服天佑皇帝陛下的，現在宋人攻占了高昌，相當于向我們宣戰，但此時陛下忙于西征，無暇東顧。”

“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宋軍主力西進，河西后方必然空虛。”

“是讓我出兵興州？”

“確是如此！”

“既然是天佑皇帝陛下的旨意，我自然遵從。”亦難赤汗信心滿滿地說道，“我乃蠻部有控弦鐵騎五萬之眾，那宋國在興州防御可有曾經的夏國強大？”

“自然是不曾有。”

“那我五萬大軍揮師南下，宋人必成齏粉。”

“太陽王不可掉以輕心，宋人強悍，連金人都多次敗于他們手中。”

“我自有分曉。”亦難赤汗大笑起來，“前年我部一些人南下狩獵有去無回，我便派人南下查巡，得知是宋人所為，這兩年我一直都在刺探宋人在興州的防御，不過一萬多人，而且部眾分散。”

“千萬要小心，克烈部已經被宋人擊敗了。”床古兒拿起酒杯感慨了一句，“不要貪勝，能給高昌前線宋軍帶來恐慌就可以了。”

八月初一一大早，天還沒有亮，劉疏便帶著一眾人，在出了高昌城，前往距離高昌城偏西大約一百多里的地方。

眾人安排了一會兒，便開始挖掘開鑿。

到中午的時候，已經是大太陽。

高昌是名副其實的火爐，據說西游記火焰山的原型就是這里，也是東方世界最炎熱的地方。

數百人參與挖掘了半天，卻什么也沒有發現。

劉疏走過去，對眼前的男子行了個叉手禮，說道：“汪上官，什么也沒有發現。”

汪似脫下長袍，用蒲扇扇起來，看著天空說道：“這西域的夏天怎么這么熱？”

“您有所不知，高昌是最熱的地方。”劉疏說道，“往年夏天，畢勒哥都會跑去天山北麓的北庭城避暑。”

汪似深吸了幾口氣，找了個陰涼地躲起來，命人喚來薩爾提，問道：“這一帶到底有沒有硝石？”

薩爾提苦著一張臉說道：“上官，真的不是我刻意隱瞞，我也不知道哪里有硝石，以前我從來來過這里。”

“你好歹曾經也是高昌國的宰相，你不知道，你下面的人也不知道？”

“高昌國從未關注過硝石一事。”薩爾提委屈地說道，“若是您需要知道高昌一帶有多少田，種了多少葡萄，我是一清二楚，這葡萄……”

“我要知道葡萄作甚！”汪似沒好氣地說了一句，便不再理會薩爾提了。

西域商社的人開始在這方圓三百里之內分頭行動。

第一天動員了大約三百多人，第二天就增加到一千多人，到了第三天，就增加到五千人，分出十批。

八月初五的這天早上，劉疏又早早跑到施工現場，看著周圍的人正在忙碌，他有一種無力感。

朝廷說這里有硝石，看來希望渺茫啊！

很快就到了中午，所有人都精疲力盡，坐在陰涼處休息，汪似帶著人也走了回來，他搖了搖頭，顯然也是什么都沒有發現。

就在午覺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大叫：“是芒硝！”

他這一聲呼喚，在寂靜的空地格外入耳，有在喝水的人立刻站起來。

“芒硝！發現芒硝了！”

更多人被喚醒，紛紛朝那個方向看去，在經歷短暫的寂靜后，人群開始朝那個方向狂涌。

“發生了什么？”汪似被吵醒，疑惑道。

“上官，發現芒硝了！”

“芒硝？”喃喃了一句，汪似整個人幾乎是蹦起來的，大聲喊道，“芒硝！”

“是的！”

汪似和劉疏趕緊往那邊趕。

不多時，密密麻麻的人群讓出一條道路。

汪似走過去，那前面有十幾個人，正拿著兵工鏟賣力挖掘著，周圍塵埃四起。

汪似立刻聞到了芒硝的味道。

他激動地沖過去，蹲在地上抓起一把，仔細聞了聞，又仔細觀察起來。

很快，他的手顫抖起來，咽了咽嗓子，他說道：“是芒硝！繼續挖！快挖！”

“還有石鹽！還有石鹽！快挖！”

所有人都興奮起來，更多的人朝這邊涌過來。

越來越多的石鹽被挖出來，越來越多的硝石礦也被挖出來。

“火藥！這些都是火藥的材料！”汪似激動得全身都在發抖，他環視過去，方圓好幾里，竟然都能挖出來，而且可能還更多。

一旦更多，那朝廷火藥不足的窘境迎刃而解！

當天傍晚時分，暑意褪去，這個消息送到了高昌城，放到了劉锜的桌案上。

劉锜說道：“立刻給京師寫八百里加急！”

“是！”

沒有人知道，高昌硝石礦被發現，將徹底改變這個時代。

時間推移到八月中旬，位于河西北面的草原，出現了黑壓壓的騎兵洪流，那是乃蠻部的鐵騎。

八月二十日清晨，一處在陰山西側的商隊遇襲的消息傳到了黑山威福軍司。

持兇者據說是一千多韃靼，這在陰山山脈西側廣袤的草原，是非常常見的事情。

雖然克烈部被岳云剿滅了王庭，汪古部也乖乖降了。

可這并不意味著，草原就太平了，這些韃靼只要有馬，有弓箭，有刀，就可以集結數百萬，打劫路過的商旅，或者襲擾牧場。

作為陰山西側的軍防，黑山威福軍司同時也承擔著維護方圓數百里秩序的責任。

這一日，有兩千宋軍騎兵從黑山威福軍司浩浩蕩蕩出發，一路快速北上。

領頭的叫張亦，他是黑山威福軍司的都虞候。

PS：這兩天真的燒懵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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