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班長正好從一旁經過,順手將課本和畫紙撿了起來,他將課本放回了桌上,手上拿著畫紙觀摩,感嘆道:“夏夏,這張肖像也太好看了吧,跟你簡直一模一樣。”
柳夏夏似乎被夸贊得有些不好意思,綰了綰耳邊的碎發,嗔道:“這畫可比我好看多了,程復的畫技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隔壁組的幾位同學正再閑聊,聽見這話相視一笑,一個高個子男生搭上班長的肩膀,將畫抽了出來,看了眼遞到幾位圍觀同學的手上,笑著拍了下大腿:“誒,還真不是夸張,我算是知道什么叫栩栩如生了!”
畫像在幾位同學間傳閱,程復不在場,大家膽子大了起來,又調侃起二人來。小麥色的一個女孩更是嘖嘖出聲,曖昧地看了柳夏夏一眼,故意酸溜溜道:“唉喲,唯美合照都有了,程大學霸怎么還給夏夏畫畫呀。”
“你們別亂說!”柳夏夏耳朵微紅,走過來就要將畫奪回來,但高個子的男孩特意將畫舉得高高的,與另一個高個子耍猴似的互相傳遞,柳夏夏踮腳伸手去夠,怎么也搶不到,“快還給我。”
她的余光落在伏在桌上的宋漁身上,她埋著頭看不清神情。
柳夏夏忽然也覺得沒什么意思了,于是跺了跺腳,說了聲“你們煩死了”,便悶悶不樂地坐回了位置。
“幼兒園老師沒教過你們嗎?自己的東西保管好,別人的東西我不要。”一旁的李智銘猛地拿起課本重重摔在課桌上,斜睨了兩個仍舊嘻嘻哈哈的男生一眼,嘲諷道。
兩個男生對視一眼后,訕訕地將畫放回了柳夏夏桌上,其余幾個人見狀也都散了。
柳夏夏將畫壓平小心翼翼地放進了裝飾卷的透明文件袋內放到了書包里,這動作落入了李智銘眼中,他輕咳了兩聲:“我知道在人民公園內有一個街頭藝人,很會畫人像,要不要周末和我,我們去看看?”
柳夏夏的手一頓,揚起明媚的微笑:“不用啦,一張就夠啦,多了顯得我好自戀。”
“行,等你什么時候想去的時候,可以跟我說。”被拒絕了,李智銘不自然地將手插進褲兜里。
宋漁一直沉默到晚飯時間,再也坐不住了,看向正要拉著她去餐廳的越明清:“你去吃飯吧,我有點事要處理。”
晚自習時,宋漁的座位一直空著,越明清有些擔心,講臺上坐著督班老師,她只好揪下橡皮一角朝李智銘扔去。
正在做題的李智銘被橡皮打中了額頭,不耐煩地抬眼想要揪出罪魁禍首,便見隔了一個座位的越明清舉著一張a4紙,上面寫著她的問題:宋漁去哪兒了?
雖然宋漁沒有說,但這么多年的交情,李智銘也清楚宋漁也是個極容易愧疚的人,不用想也是與程復有關,于是他指了指程復的座位。
在督班老師注意這邊的動靜時,及時低下了頭又開始寫作業。
這一切落入柳夏夏眼中,她若有所思,不自覺加重了寫字的力度。
另一邊,宋漁抱著兩本筆記本,一陣風似的跑出校門,百褶裙擺在空中搖曳飄逸。
玲姐早站在車門處張望著校門的方向,見她來了,急忙上前兩步,手背貼上她的額頭,溫度正常才放了心:“幸好沒有發燒,老師電話里沒仔細說,只說你身體不舒服,你現在哪不舒服,我和白師傅先送你去醫院。”
宋漁捂著心口喘氣,斷斷續續道:“我,沒生病——說來話長,我們車上說。”
一坐上車,玲姐從拿出一瓶水遞給宋漁,前排的白師傅轉頭關切道:“小漁沒事吧?”
“沒事,白師傅先等下,我打個電話。”宋漁接過水放在了一旁,向玲姐要來手機。
略微思索了一會兒,撥出了程復母親應如女士的號碼。
那頭電話接得很快,宋漁很快自報家門:“喂,是應姨嗎?我是小漁,嗯,對,程復現在情況怎么樣啊?哦,那就好。”
宋漁看了眼放在腿上的兩本筆記本,接著道:“他現在在哪個醫院那間病房啊?是這樣的,嗯,班主任讓我給他送今天下午數學課和物理課的筆記。”
“人民醫院vip病房1002,好的,那我馬上過來。嗯,拜拜。”
放下電話,宋漁長舒了口氣:“白師傅,咱們直接去人民醫院。”
而此刻病房內,應如掛了電話,抬眼便撞見程復面無表情的盯著自己,但他攥緊被角的手還是泄露了他的情緒。
知子莫若母,應如女士故意問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讓醫生來看看。”
程復始終盯著應女士,將應女士盯得有些發毛,她無奈道:“想多聽你說計幾句話都不配合。小漁說你們班主任讓她給你送筆記。”
“媽,你先回去吧,留下護工就可以了。”程復沒有跟應女士說這次受傷是為了救宋漁,擔心宋漁說漏了嘴,便打算支走應女士。
“行,我放棄做美容的時間來照顧你,你還嫌棄起我了。”應女士捂著心口作長吁短嘆,“要是生個像小漁那樣乖巧的女兒就好了。”
程復知道自己媽媽的性格,也沒有出言安慰。
應女士沒多留,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地走了。
至于程復為什么急著讓自己離開,應如女士沒有多想,程復向來喜歡獨自呆著,她已經在醫院跟他呆在一起兩個多小時了,他不自在也是正常。至于擔心程復早戀什么的全不在她的考慮范圍內,她的兒子連朋友都少得可憐,怎么可能會早戀。
說起來宋漁跟程復的“交好”還有應女士的功勞,在他們還小的時候,她好幾次把宋漁接到家里來,想讓宋漁活潑的性格帶動帶動程復,可惜收效寥寥。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程復有了一個應如女士認識的朋友。
當然這只是應如女士一廂情愿的想法。
要知道,那時候兩人一等到大人不在的時候便各玩各的誰也不理誰。
車緩緩駛向醫院,一下午的心思全在程復的傷上,宋漁滴水未沾,現在程復沒有大礙,總算安心了,她擰開礦泉水喝了兩口。
剛放下水,余光便瞥見玲姐意味深長的笑容,不等她問,玲姐便神秘兮兮地湊到她身旁,用氣聲調侃道:“譚老師跟我可沒說什么送筆記的事啊。”
宋漁抽出紙巾擦了擦唇角,無奈道:“程復的傷都是我害的。”
“啊?”
于是宋漁簡要將來龍去脈一一道來。
玲姐聽完攬住宋漁的肩膀,輕拍了兩下:“這是意外罷了,怎么是你害的。”
玲姐是知道宋家和程家的淵源的,便是如今宋志業還時常要仰賴程家的關系,于是她正了正神色,叮囑道:“剛我聽電話里應女士的話,沒有怪你的意思,等下見了面可別傻乎乎地將事情攬在自己身上。”
“也別跟宋先生說。”玲姐補充道。
宋志業每次面對程家人都是溜須拍馬那一套,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拉著宋漁上門送禮道歉了。
宋漁當然知道玲姐的好意,于是點了點頭,但心里寧愿當時摔傷的是自己,她接近程復本就別有所圖,現在又害人受了傷,心里過意不去,她翻了翻自己帶上的兩本筆記,希望對程復有點幫助,今天下午的兩節課是她自開學以來聽得最認真的兩節課了。
下車后,宋漁就要往住院部走,被玲姐拉住了:“等等,買些水果呀。平時挺機靈的啊,今天怎么打算空手去看望病人啊。”
宋漁拍了拍腦袋,昏頭了,她一著急忘記這茬了。
十分鐘后,宋漁獨自拎著果籃站在1002病房門口。
不知怎么的,真正到了病房門口,她倒是緊張起來,不太敢進去了。
宋漁深呼吸了一下,輕輕敲了敲門。
“請進。”
宋漁推開門,探出一個腦袋,步子緩緩挪了進去,順手帶上門。
“我給你帶了些水果。”宋漁將果籃放在床頭柜上,然后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她望著程復被白布包著的腦袋呆呆道:“幸好你沒有大礙,不然我賠不起。”
“我早說了沒事,擦擦汗。”程復看著宋漁額間沁出的汗珠,抽出一張濕巾遞給她,目光落在她拿著的筆記本上,“老譚怎么想著讓你送筆記?”
不等宋漁回應,程復長臂一伸,想將筆記從她手中抽出,但沒抽動,對方的手捏得更緊,程復能清晰地看見她白皙的手背上露出的青筋。他抬眼疑惑地望向宋漁。
宋漁這才慢慢松了手,眼睛瞥向一邊,支支吾吾道:“那不是借口么,主要是程哥的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只能給你抄筆記,彌補你缺課的損失。”
聞言,程復認真翻了翻筆記,嗯,確實很認真,他能想象道宋漁一知半解地朝著老師板書的場景,雖然這些知識他其實在暑假時便提前學過了,他依舊鄭重道:“謝謝,要是你明天能跟我講講老師留下的這道思考題怎么做,就算報答我的救命之恩了。”
“啊,原來也有你不會的啊。”宋漁忘了虧心,一臉驚訝地看著程復。
程復別開目光,淡淡道:“怎么,不愿意?”
“怎么會,樂意至極。”能夠幫到程復,減輕心里的負擔,宋漁高興還來不及呢,她信誓旦旦,“程哥你放心,我明天絕對好好聽講,到時候一字不落跟你講題。”
程復微微頷首,這時護工端著果盤走了進來:“阿姨,幫我去服務臺借一支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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