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華城內，王然回到帷幄內，謝順跟在身后，憤然勸阻著他。
  “王然，你是不是還在對慕中山心存僥幸！”謝順攥緊拳頭，瞪著王然，“慕中山和南國你總要選一個！”
  王然皺眉，他回頭看了眼謝順，臉上的表情很復雜。
  “你這是什么表情！難道我說得不對嗎？”謝順一把扯住王然，迫使與他對視。
  “放開我！”王然不咸不淡地說著。
  “王然，慕中山現在就在外面，你必須要解決。到底是選擇慕中山，還是選擇南國？！”
  謝順這堅決的態度，讓王然覺得很排斥。自從丞相死后，謝順就好像魔怔一般，總是想著打敗慕中山。與之前那個喝醉時，害怕失去朋友的那個他，完全不一樣。
  這次也是，南華城被攻占下來后，謝順也未同王然說一句話。現在就因為慕中山站在了城門下，他便開始魔怔。
  “謝順，”王然看著謝順，毫無情緒的說著，“你為何一直執著于殺了慕中山？”
  這話一出，謝順呆愣了下，隨后說出得話卻很是冰冷，“慕中山他一個叛國賊，為了國家大義，也該死！”
  “國家大義？那慕中山曾經對你的施舍和收留，又算什么？”
  換謝順臉色難看，啞口無言。
  “你現在的行為就如同農夫與蛇，完全就是忘恩負義！曾經那個最講義氣的你，到底在哪里！”王然越說越激動。現在的他也很無助，一邊是那所謂的國家大義，一邊是那自己的情感。他根本不知該怎么選擇。
  再加上謝順對他的催促，讓他內心更加焦灼。他不知該怎么辦，他在猶豫，他在思考。
  “講義氣？難道我現在不是在講國家大義？”謝順回復道。
  “不，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最在乎的不是國家大義，而個人義氣。”王然試圖說服謝順。要是有人能站在他這一邊，他才能求些心安。
  “你清醒吧。以前我很無憂無慮，闖了禍有父親兜著，現在只有我自己。”謝順語氣帶著心酸和苦澀。
  “謝順，你是不是也在糾結？”
  “是嗎？”謝順起初還有些沮喪，可下一秒，卻又換上了一副樣子，“在糾結的你吧。這場戰爭不是你死就是慕中山死，你別想著放過慕中山。”
  “不，慕中山和我都會活著的。一定還有別的辦法避免戰爭的你死我活。”
  謝順聽得眼冒金星，他晃著王然吼道，“你別糾結了！慕中山必須死！要不然不只是你會死！”
  “放開我，我需要靜靜。”王然看著謝順，臉上透露著疲憊。他緊閉雙眼，嘆了口氣道。
  過了好一段時間，謝順才放開王然。他看著王然的背影，眼神帶著不明的情緒，像是下了某種決心。
  夜幕降臨，卻未見空中的月亮，只有幾顆星星掛在天上。周圍環境一片安靜。慕中山駐扎在南華城不遠處。
  而南華城內，王然一下午待在帷幄未曾出來過。謝順站在城門口，看著緊閉的門，又扭過頭看著已經整裝待發的士兵們，手一揮，便打開城門沖了出去。
  一眾士兵黑壓壓一片，沖向慕中山駐扎地。此時駐扎地還燈火通明，各士兵未睡，忙碌著。
  “不好了不好了！南軍攻過來！”偵察兵飛奔至慕中山帷幄內。
  慕中山正看著地圖，卻被這一消息驚得站起身。立刻反應道:“通知各軍隊準備迎戰！”
  慕中山一眾的士兵反應迅速，立刻做好了準備，與南軍碰了面。
  火把閃爍，劍戈聲四起，士兵都投入戰斗。慕中山站在廝殺場地之外，他試圖透過微弱的光，尋找王然，卻依稀間看見了武夷。
  奈何還未看清，便見一道寒光直沖他來。
  慕中山迅速轉過身，躲過那一劍。卻硬生生扯到傷口，血液從衣服里滲入。慕中山低喘了一聲，站起身才看清是謝順。
  “慕中山，拿命來！”謝順一甩劍，在空氣中發出“唰”的聲音，再次指向慕中山。
  “我的命你拿不起。”慕中山眼里帶著憤怒，不顧疼痛，迅速從腰間抽出劍。“想用我教你的，來對付我？你可以來試試。”
  慕中山說完便用劍挑開謝順的劍，兩人廝殺在一片。
  南華城王然的帷幄內——
  王然坐在帷幄內，一陣風刮過，掀起簾子。一股涼風襲入帷幄，王然感到一陣寒冷，將他從思緒中拉回來。他這才發覺，外面一片安靜，有些異常。
  他急忙走出帷幄，卻發現駐扎地一片安靜。他隨即抓住一個巡邏的士兵問道，才知謝順早已帶著士兵出了城。
  “荒唐！”王然怒罵一聲，就隨后牽過一馬，飛奔而去。
  當他趕到戰場時，一片慌亂。刀光劍影下，橫尸遍野，慘叫聲，怒吼聲充斥而耳邊。他穿梭在戰場上，躲著刀劍，總算在不遠處找到兩人。
  “住手！”王然及時吼了一聲，使謝順的劍偏離，才讓在地上翻滾的慕中山躲過。
  謝順看了眼王然，再看著慕中山已經是單膝跪地，他又沖了上去，還說著:“王然，你別想阻止我！”

  劍再次指向慕中山，卻被一劍阻擋，發出清脆的聲音。
  “讓開！今天慕中山必須死！”謝順低吼。
  王然雙臂張開，站在慕中山前面，聲音沉悶，“不行！慕中山不能死！”
  “他不死，你就要……”死，謝順話還未說完，就被王然打斷。
  “閉嘴！你說過幾遍了！慕中山雖然是叛國賊，但他并不一定要死！”
  兩人還在據理力爭時，黑暗處一人已經觀察很久。霎時，那人拿出一劍就要朝慕中山刺來。
  劍光閃過寒意，慕中山正咬著牙忍痛，王然的情緒也是高昂，絲毫未注意側面傳來的殺意。
  謝順還在與王然爭吵，卻猛地撲向兩人。瞬間劍沒入謝順胸膛，一股疼痛襲上大腦，一口鮮血破口而出。
  王然被謝順壓著，他本還在生氣，卻發現謝順的不對勁。他再抬起頭，便迎面對上一張熟悉的臉。
  “劉長德！”慕中山聲音沙啞，“你真不想活了！”
  “在你手里確實活不了，可我還有別人的保全我！”劉長德有些得意。
  “別人？你果然是有人派你來的！”慕中山并不意外。
  “哼，在臨死之前就告訴你，誰要殺你。”劉長德拿著劍就要朝慕中山坎去。嘴里說著，“花樓二老板高價收你的命。”
  二老板，這詞一出，王然皺著眉，表情驚訝。慕中山臉上卻流露著殺意。
  艸！又是二老板。
  王然立刻躲避，一個反手抓住劉長德的手，將其控制住。
  “殺了他！留著沒有用。”慕中山看著王然，立刻說著。
  王然眼神在慕中山和劉長德之間徘徊。最后還是選擇一劍將劉長德抹了脖子。
  他便立刻蹲下身，察看謝順。發現并未斷氣，急忙讓士兵退兵。
  慕中山的謝謝還未說出口，王然就帶著謝順的背影逐漸遠去。
  此時他依舊是單膝跪地，又伸著手，因為疼痛眼神里帶著的委屈，顯得很是可憐。王然卻未看見。
  南軍撤退，戰火停息。周圍一片安靜，烽煙四起，橫尸遍野。劉伙計環顧四周，才發現慕中山正半坐在地上。他便跑了過去，便見慕中山眼前的一具尸體。
  再看清是劉長德時，身體明顯一抖。過了片刻依舊是上前，扶起了慕中山。
  慕中山艱難起身，看著地上的尸體，“劉長德死了……”
  “嗯，戰場刀槍無眼，死亡在所難免。”劉伙計的情緒比想象的穩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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