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衛光明獨闖天棄山
第103章 衛光明獨闖天棄山
夜幕低垂,星光點點,空曠的四野一片蕭索,腳下的路徑模糊難辨。
放眼望去,但見遠方的群山籠罩在一片夜霧之中,道旁荒草萋萋,蟲鳴陣陣,溫潤的夜風呼嘯而過,簌簌有聲。
荒涼的草地上,密密麻麻跪伏著一大批人,其中一些人看著天上的月,虔誠的參拜。
一輪月,懸浮于夜空,溫潤的銀輝遍灑蒼茫大地。
舉目眺望,但見遠方的山巒朦朧可見,黑色的山峰直矗云霄,四下里野草離離,夜風陣陣吹過,長草隨風搖曳,颯然有聲。
在這些荒人的后方,幾聲狼嚎的聲音遙遙地傳來,空氣中蕩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味。
一座小山上,衛光明身披黑袍,單手持著光明珠,一臉漠然,并不理會地上跪伏的荒人。
荒人大部隊的后方,唐看著夜空中的那一輪圓盤,大聲的喊道:“月,那是月。”
在昊天的世界里,沒有月。
當衛光明的假月出世后,天下修為強大的修行者,無不知曉,天空中的圓盤,就是月。
知命巔峰的唐,在這個昊天的世界,沒有任何的信仰。
可此時的唐,跪伏于地,看著天空中的月,虔誠的參拜。
千年前的光明大神官,將天書明字卷帶去了荒原,那時候便有天書中記載的內容傳承下來。
往后,歷任的魔宗宗主,都看過這本天書,只可惜始終無法理解天書中記載的奧義。
月代表著什么?
什么是月。
傳說,天書上記載著昊天傳給人間的意志。
昊天,要向人間傳達一個什么樣的意志,月,又是什么東西。
天書明字卷記載著一絲對于未來的預言,月的存在,便是天書的預言。
只是,這份預言,是否由昊天傳達,這就有待考證了。
關于天書的傳說有很多。
道門是整個昊天世界里最正統的修行宗門。
世人,信仰昊天,因此也信仰昊天道門。
道門的天書,便是記載著人間偉力的東西。
市井間有傳言,凡人看一眼天書便能修行,修行者看一眼天書便能破鏡,冥界里的亡魂看一眼天書便能凈化重生,圣人看一眼天書能羽化成仙。
除了真正的不可知之地,沒有人知曉,天書之中究竟記載著什么。
衛光明從未看過天書明字卷,但他早已經知曉了天書明字卷里記載著的東西。
“明者,日月也,日月輪回,生生不息,自然之理,謂之道,道衍法,法入末時,月現。”
其實從千年前,天書便已經預言了末法時代即將來臨。
天書,是昊天規則的顯現,卻也并非由昊天操控。
它無法遮掩天書傳達給人間的信息。
世人愚昧,并不知曉天書的含義,但昊天怎么會不知道。
昊天已經誕生了自己的思想,便不希望看到末法時代降臨。
明者日月也,日是天上的太陽,月又是什么。
能和太陽對應的,豈不是堪比昊天了?
正因為這樣,昊天化身,降臨人間界,阻止一切。
也許,就是為了末法時代的降臨,夫子應運而生。
他是這方世界最為特殊的存在。
生活在昊天之下,卻能從某些層面超越昊天,直達無矩之境界。
寧缺也是應運而生。
昊天是世界的規則,但世界的規則又并非昊天。
在無數次的永夜之中,昊天早已不是世界的唯一。
用另外一個世界的說法,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人遁其一。
誕生了意志的昊天,便不再是純粹的昊天,它也有了貪婪之心。
它不喜歡末法時代,它想永遠的保留這個世界,不斷的吞噬其中的規則強化自身。
桑桑的誕生,是純粹的昊天意志所創造。
可昊天,卻不明白,一個離開本體的身體,經歷足夠長的時間也會誕生自己的意志。
因為昊天的意志,無法永遠和桑桑保持同步,桑桑曾經是昊天,但昊天卻已經不是桑桑。
衛光明將桑桑推舉為光明之女。
便是希望,利用光明在整個世界的信仰,繼續改變桑桑和昊天之間的關系。
當桑桑真的產生了獨立的意志。
她是否會重新選擇和昊天融為一體,就變成了一個新的未知數了。
一個有獨立人格的生靈,怎么可能會同化為另一個人,變成對方的意志顯化?
千年來,人間最強的夫子,一直都在和神國的昊天對恃。
他們相互望著彼此,都從對方的身上感覺到了威脅。
唐國的土地上,一輛牛車穿越岷山山脈,繼續向著南方移動。
牛車上的兩人,視線都落在了極北之地。
“月。”
夫子看著荒原之上,懸掛著的那一輪月,他心里竟有一絲莫名的心悸。
組成這一輪月的,是十顆光明珠,而且這些光明珠蘊含的力量只是知命巔峰,并未超越人道之極。
可是,那輪月,就是給了天下第一強者的夫子,一絲的心悸。
月是什么,月可使光暗交融,若是有月,夜晚也能有光明照耀在大地上。
衛光明手中持著一顆珠子,他站在光明之中。
這顆珠子上面散發著五境之上的氣息,散發出恐怖的熱量,讓整個荒原都溫暖起來。
但是,這縷氣息,給夫子的感覺是那么的渺小。完全沒有五境之下,天空中的那一輪月給他的威脅更大。
“慢慢啊,把書給我拿來。”
李慢慢沒有任何的疑惑,將天書遞給了牛車里的老人。
“明者,日月也,日月輪回,生生不息,自然之理,謂之道,道衍法,法入末時,月現。”
“慢慢,你覺得,衛光明施展的手段是什么,和天書中的預言,可有關系?天上的那個圓盤,真的就是月么。”
夫子抬頭,看著荒原深處的那一輪月,產生了質疑。
“法入末時,月現,老師,我并不覺得衛光明創造的那個東西是月。”
夫子聽了李慢慢的話,心中已經了然,在那一輪月亮上,李慢慢并沒有感到威脅,李慢慢感受到的只是普通的五境巔峰力量。
夫子心里奇怪,為什么這五境之下的力量,會讓他這個人間最強的人,產生心悸?
荒原,熱海畔,巨石上坐著的兩人老者,看著天空中的月,同樣震驚無比。
屠夫的臉上一道道刻痕僵硬的掛著,青銅色的臉上每一痕跡都表明了他的身份,一雙滿是歲月的手時常抓著一把屠刀,他的身上散發著濃肉味兒,粗糙極了,深邃的瞳孔,看著天空中的那個圓盤,露出了不敢置信之色。
“月,不可能,這個世界怎么可能會有月,昊天的世界里,沒有月,也不可能有月。”
酒徒喝的醉醺醺的,一縷微弱得可憐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可以看到他那因長癩子而脫落了發根的頭上,幾根被酒力所激發著青筋在凸動,他的面孔通紅的,在刷子一般的黑白相間的眉毛下,瞪著一雙帶著血絲的、發光的的眼睛。
猛地灌了一口酒,臉色通紅,他的視線一樣盯著荒原天空上的月。
“衛光明,竟有這般手段,明字卷天書還在夫子的手中,他怎么可能看得到?”
“衛光明究竟是什么人,他這是瘋了么,敢對抗昊天降臨在世間的永夜。”
“那輪月,并沒有超過五境,他這是在調戲永夜,調戲昊天么?”
昊天善于吞噬五境之上的力量。
只要沒有邁過五境之上,昊天便不能吞噬。
就像是羊吃草,人吃羊,但人卻不可以直接吃草。
這輪月,散發著五境巔峰的極境,甚至已經超越了五境,如果從力量上比,已經可以和六境媲美。
就像是衛光明,在沒有跨過五境之前,便擁有了六境的戰斗力,可他仍舊屬于五境。
“昊天的意志,不可欺辱,衛光明會為他今日的行為付出代價。”
“衛光明真是一個蠢貨,像他這樣的人,一輩子也別想逃過永夜。”
“夫子也是一個蠢貨。”
月光之下,酒徒和夫子碰杯喝酒,叫罵著夫子,衛光明,佛陀,觀主,等等許多的人。
他們經歷過許多個永夜,曾經見過的天才數之不盡。
最初時候,他們也曾懷著能破開永夜的想法,滿懷希望,千年,又千年,無數次的失利后,酒徒和屠夫早就放棄了。
每一次永夜,昊天都會變得更加的強大。
夫子很強大,而他成為了昊天的養料之后,昊天會變得更加的強大。
哪怕成功的度過了這一次的永夜。
下一次的永夜,會更加的恐怖。
南海畔,觀主望著北方,一身青色的道袍,頭上挽著一個道髻,背著一柄木劍。
道袍隨著徐徐的清風擺動,鳳目疏眉,面色紅潤,神態飄逸,站在海中的小船上,氣勢非凡,仿佛人間的仙者。
看著北方,陳某嘴角微咧。
“衛光明總是讓人意想不到,從天啟元年開始,他身上的變數就不斷,哪怕是我手握天書,也每次推算錯誤。”
“五境之上,是有著打破規則的力量,只是想要逃過天書推算,擺脫預言,這談何容易。”
“我老道,活了千年,仍舊逃不過。”
“你倒是,總是能帶給我意想不到。”
陳某忽的看向西北方向,那里是月輪的位置。
“本來覺得,佛宗會是我的一大助力,現在有了衛光明,我便不再管你們了。”
“只是,不知道,光明和佛宗,究竟誰會贏?”
陳某推演過無數次,佛宗必勝。
哪怕是陳某,也佩服當年的佛祖,開創了新的修行體系,新的五境之上。
道法玄妙,佛宗的法,哪怕是陳某也得佩服神妙。
佛宗還有不可知之地,懸空寺,其中究竟還藏著多少強者,都是未可知的數。
還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佛陀是否活著?
陳某不知道,夫子也不知道。
在昊天世界的西方,是月輪國,人們信仰著佛。
擎天宗,便是當世的佛國,月輪的不可知之地,名為懸空寺。
懸空寺,懸浮在天坑之上,天坑之下,是有罪之人,他們祖輩犯了罪,便被囚禁于天坑之中。
至今,天坑之中,有數之不盡的民眾生活。
佛宗慈悲,卻拒光明商會于門外,拒絕一切外界對月輪的支援。
快要餓死的民眾,只能跪地祈求佛陀,給予吃食。
聽聞,早年間,有佛,從懸空寺而出,降臨世間,見世間疾苦,賞賜下無數的金銀珠寶,讓人們過上富足的生活。
也有人誠心的祈求佛,讓佛賜予一場雨水,讓莊稼生長的更好,佛竟真的顯靈,降下雨水。
有人,餓了,祈求佛陀,佛陀便會施法,讓這個人飽了。
在佛國之地,有許多的傳說,反倒是昊天的概念被弱化。
大多數人覺得,昊天也是佛。
在這種閉關鎖國的經營模式下,月輪的信仰之力,全部都集中在了佛的身上。
這便是,他們修的道。
懸空寺的懸崖畔,站著一個高近七尺的佛,偏瘦,穿著一襲棕色的長袍,外罩著一件亮綢面的乳白色對襟襖被子,袍腳上翻,塞進腰間的白色玉帶中,腳上穿著白鹿皮靴。黑白相間的頭發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髻,套在一個精致的白玉發冠之中,玉冠兩邊垂下淡綠色的絲質冠帶,在下額系著一個流花結。
講經首座穿著極盡的奢華,他是人間之佛,他的雙目中帶著無盡的悲天憫人,望向北方。
“荒人南下,人間又要再起浩劫。”
“天書預言,月已現。”
“我不能再困懸空,我必須要走出去。”
講經首座,一步踏出,脫離了懸空寺范圍。
一步,又一步,他走的很慢,卻很穩。
懸空寺內,梵音陣陣,一道恐怖的氣機,直沖云霄,彰顯著佛宗的強大。
人間的浩劫,人間之佛,自然要出世。
遠在唐國的夫子遠遠的瞥了一眼講經首座,并沒有說什么。
一步,又一步,他來到了月輪的擎天宗。
“當今的光明大神官,幫助荒人南下,他究竟存著什么樣的心思?”
“難道衛光明想要學千年前的光明大神官,投身冥王么!”
這是人間之佛,對于光明的質疑。
對此,衛光明不屑于顧,將光明珠留在原地,一人邁著矯健的步伐繼續北上。
昊天世界里,有一條橫亙整片大陸北方的山脈,連綿不絕。
以南的山脈被稱為岷山,再靠南的屬于大唐地界,西側是金帳王庭,東側是左帳王庭。
穿越了整個草原,岷山以北的山脈,被稱為天棄山脈。
因為,這里生活的人們,是早已經被昊天所拋棄的荒人。
整個荒原,便是圍繞著天棄山脈以北,或者東西兩側,無限的延展。
傳說,魔宗山門,便隱在天棄山脈之中。
只是,關于魔宗山門的消息,早在許多年前,上一任魔宗宗主消失之后,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山脈深處,有一座漆黑的殿宇,一旁圍繞著有許多的建筑群。
在殿宇之外,有一個方圓五十多米的巨大祭壇,祭壇的兩旁燃著幽暗的火焰,前方是一堵建在冰面上的黑色墻壁,高約兩米,上面覆著瓦片,墻頭是高低起伏的波浪狀,正中心一個月洞紅漆大門虛掩,其中隱約有琴瑟的聲音傳出來。
周圍的墻壁上,到處都刻錄著各種古老圖畫,上面似乎講述著什么故事,彰顯著此地的不凡之處。
這堵墻的背后,便是一個巨大的殿宇,灰色和黑色的格調交織,在黑夜里,幾乎看不太清楚。
大殿的內柱都是由許多根紅色巨柱支撐著,每一根柱子上都刻著一條回旋盤繞、栩栩如生的金龍,分外的壯觀。
殿宇內,黑金漆雕龍寶座上,坐著一個衣衫襤褸的老者,在這位老者的身上散發出一種睥睨天下的王者氣勢。
底下,兩側坐著四十多個老人,衣著和寶座上的老人相差無幾,都是十分的破舊。
荒人南下,整個荒原的強者,集聚于此。
寶座上的,乃是荒人部落大長老,下面坐著的也都是各個荒人部落的強者。
每一個老人,身上的氣勢都不俗。
今日,集會于此,是為了商議關于荒人南下的事情,糧草補給等等,各種問題。
臺下的老者們很少發言,大多都是聽取寶座上大長老發言。
這時候,精芒閃爍,一道人影出現在了大殿之中。
“什么人?”
<div class="contentadv"> “伱是誰?”
驚呼聲音響起,對于衛光明的忽然出現,全場嘩然,人們的視線全都落在了他身上。
衛光明四下打量,發現沒來錯地方之后,臉上露出了喜色。
大長老面容顯出凝重之色,緊緊的握著身旁的木丈,周身的天地元氣瘋狂的波動,一股知命巔峰的氣息瞬間降臨在了衛光明的身上。
“哼。”
衛光明抬頭一凝,一縷光明綻放,反而把大長老籠罩其中。
“啊!”
荒人最強戰力,大長老被瞬間的壓制,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五境之上,光明神術,你是西陵光明大神官?”
衛光明臉色漠然,面對這么多的知命強者,沒有絲毫的恐懼。
“我是衛光明。”
“果然不愧是最偉大的光明大神官,老夫佩服,敢一個人只身闖入荒原勇氣可嘉,敢問光明大神官,此來我魔宗大殿,是為了何事?”
大長老雖然被控制住了,但他的眼神間沒有絲毫的慌亂,因為他們修煉的是魔宗功法。
知命巔峰的魔宗功法,更是達到了這個身體承受的極限。
魔宗存在了千年,能在書院,道門,佛宗三大不可知之地的圍堵下求生,自然有他的道理。
魔宗修行者,只要進入了知命境界,整個人便如一顆人形炸彈。
因為魔宗修行者的修行之路,乃是在身體之中建立一個世界,利用這個世界存儲海量的天地元氣,整個修行之路都無比的兇險。
他們死后,身體之中的天地元氣回歸自然,那一方人身體之中的小世界也會爆炸。
這種波動,哪怕是五境之上的修者,也無法硬抗。
魔宗多瘋子,除非是達到了柯浩然那種級別,不然想要對魔宗的修行者出手,就一定要考慮對方是不是會同歸于盡。
剛好,衛光明也修煉了魔宗功法,肉身強大,并不懼怕這些人。
如果是獨臂道人無塵神官,他絕不敢站在這里,哪怕進入了六境,人的身體依舊很脆弱。
在這么多的魔宗知命強者的圍攻下,哪怕是無距也未必能完全躲開這些攻擊。
衛光明就不一樣了,修煉魔宗功法后,肉身之力極盡升華,就算是有利器洞穿了他的身體,也能保持身體的巔峰狀態。
而尋常修行者,單單這一份痛苦,就會讓其失去戰斗力。
看著周圍一個個隨時爆發的荒人,衛光明冷靜的站在原地,淡然的開口道:
“永夜降臨,荒原將被冰封,荒人南下在所難免。”
“天空中的那一輪月,是我給荒人的一次機會。”
“月臨荒原,我給荒人爭取了三天時間,這三天之內,不會有任何的苦寒。”
“希望你們能明白我的苦心,入了草原后,切勿再造殺業。”
大長老感到身上的壓力消失,拄著拐杖站起身,輕聲道:
“是唐,告訴了你,我們在這里?”
魔宗集會,是非常隱秘的事情,衛光明不可能提前知曉,必然就是有人泄露。
這些年,唐,經常和南方的人接觸。
他的懷疑,自然放在了第一位。
衛光明不語,沒有否認,也沒有確認,但這已經夠了。
大長老眼神閃爍,盯著衛光明,想要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
“多謝光明大神官給荒人生機,我荒人愿意服從光明大神官安排,只是……”
大長老沒有繼續說只是后面的話,全場已經嘩然。
為什么?
荒人永不為奴,憑什么要聽一個西陵神官說的話?
在場的一些人坐不住了,紛紛開始喊道:
“大長老,糊涂啊,絕不能答應這老匹夫的話,西陵人狡猾,他們說話何時算數過。”
“大長老,我們這么多人,根本不需要怕他,哪怕他已經邁過了五境,我們這么多人圍攻下,也要隕命。”
“是啊,大長老,您下令吧,哪怕是自爆,我也要和衛光明同歸于盡。”
“中原富饒,我們荒人南下,聯合草原金帳王庭,直取長安城,我倒是要看看,這些中原人會怎么辦。”
“對,長安,西陵,全部都是我們馬蹄下的廢土。”
“大長老,下令吧,把這個西陵的狗腿子殺了。”
群情激奮,在場的人,紛紛向著大長老靠攏,準備著接下來的大戰。
一個年輕的長老,忍不住站起身,向著衛光明靠近,同時叫罵道:
“西陵的狗腿子,你爺爺在這里,有種的殺了我。”
衛光明聽著周圍的聒噪,臉色逐漸變得陰沉可怕,手指微微的顫動,便有一道光束降臨在了叫囂的年輕長老身上。
“啊!”
洞玄巔峰的氣息,在這縷光束之下,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年輕人痛苦的哀嚎,面容扭曲,整個身體都被光明托舉到了空中,胳膊被念力壓著貼著背后繞了一圈來到前面。
忽然停止了哀嚎,脖子扭曲著,頭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偏移。
普通的修行者,被這樣的折騰早就死了,可這個年輕人是魔宗的修行者,修煉了魔宗功法,他的生命力頑強,哪怕是胳膊和脖子都斷了,仍舊有一絲氣息。
“衛光明,你找死!”
一名知命境界的老者,忍不住出手,一股澎湃的天地元氣席卷著,向著場中的衛光明沖去。
迎接他的是一雙冷漠的眼神,看到了那雙眼,整個人便如陷入了黑暗。
腿腳無力,奔跑的一瞬間,身體前傾,直接砸到石柱上,臉上血肉模糊。
衛光明的聲音不大,但卻傳入到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中。
“我說了,希望你們能明白我的苦心,別再造殺業,不聽話的人,是想死么?”
最初大喊著,要自爆和衛光明同歸于盡的老者此時躲在人群中,不停的向后退卻。
洞玄境界的年輕人,整個身體開始扭曲,其中的天地元氣瘋狂的壓縮。
衛光明抬手一捏,光明照耀,年輕人身體之中的天地元氣竟然被抽出來,瘋狂的涌向衛光明。
自爆?在衛光明眼皮子底下自爆,根本不可能。
“饕餮,蓮生三十二!你竟然會蓮生三十二的饕餮大法!”
高臺上大長老忍不住開口,饕餮大法,是魔宗都厭惡的功法,極為邪惡,會連帶著血肉和記憶碎片,將對方全部都吞噬殆盡,從而增長自己的實力。
地上的倒栽蔥的老者,同樣被一股強大的吸力吸附住,天地元氣瘋狂的涌動,向著衛光明的方向。
“不要啊,我,我有罪,我不會再造殺業。”老者跪伏于地祈求著,可惜衛光明并不聽他的話,他身體之中的天地元氣被瘋狂的抽調出來,在他身體之中的世界都開始破碎。
“哇。”一口鮮血噴涌而出,老者失去天地元氣的庇護,開始變得萎靡,整個人蒼老了數倍。
衛光明修行的功法,當然不是什么饕餮之法。
他修行的乃是正宗的道門神通,根據饕餮大法演化出來的功法,灰眸。
如果是白天,這些老者絕對能看得清楚,衛光明的瞳孔呈現灰色。
那股恐怖的吸附力量,也是來自這雙眼睛。
第一次使用灰眸的衛光明有一種暢快感,整個身體都感覺輕松了不少。
冥冥之中,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吸,吸,瘋狂的吸。
將這里所有的人,都吸干。
“七長老。“
“衛光明,你真的太囂張了。”
“狗賊,拿命來。”
“殺了他。”
起初一個洞玄境界年輕人,這些人無動于衷,情有可原,現在是知命境界的七長老。
下一個又會是誰,人們開始害怕,紛紛出手。
大長老沒有阻止,眼睜睜的看著一眾長老向著衛光明出手。
刀,劍,木丈,斧子,巨輪……
各自的本命物,激射出來,向著衛光明。
每一件器物上,都裹挾著極其龐大的念力,上面附著著極強的天地元氣。
二十多個知命境界的魔宗長老,同時出手,這么強的力量,已經達到了五境之上。
虛空震顫,這股力量,除了夫子,當世估計很少有人能坦然的面對。
“哼!”
衛光明一聲冷哼。
黑袍之下,映照出強烈的光明之意,瞬間席卷全場,將所有人的本命物給定格在原地,
衛光明身前的虛空中,一顆透明的珠子逐漸的閃爍,變得越來越發亮。
刀,劍,木丈等本命物,停在了衛光明周圍的一尺,不能寸進分毫。
所有的力量,都被定格。
一股極強的念力,捏著這些本命物。
衛光明不懂柳白的身前一尺,但他身旁的一尺,尋常修行者絕對難以靠近。
抬手間,虛空震顫。
九天之上,云層翻滾,一股極寒之意,從夜空傳來,降臨在這方地域。
衛光明大手一揮,手中的光明之意更加的濃烈。
灰眸的吞噬力道變得更強。
所有人,都在灰眸的吞噬之下,天地元氣向著殿宇中心的衛光明倒灌進去。
衛光明身前的光明珠,越發的明亮,人們震驚,衛光明竟然利用他們的天地元氣,煉制光明珠!
隨著光明越發的透亮,寶座之上的大長老終于忍不住了。
“鎮!”
隨著木丈轟在地上,整個殿宇都被一股神秘的氣機鎖定。
這是魔宗的陣法,若是再不發動,恐怕在場的人很難善了。
衛光明面色沉穩,絲毫不被魔宗的恐怖氣勢所震懾。
現在的魔宗,林霧還在書院,根本就沒有五境之上的強者,更何況,衛光明無距,天魔,天啟,三位六境,在這昊天的世界里,能勝過他的人已經不多了,而魔宗的這些人,絕不是。
“你們這么不聽話,看來是有所依仗的。”
“那么,就讓我,以絕對力量碾壓,讓諸位明白,什么叫做強大。”
隨著天魔境界的釋放,他周身強大的天地元氣和念力交織著。
整個大殿內,發出轟隆隆的聲音。
陣法剛降臨,便要破了,甚至整個殿宇都即將蹦毀。
“大神官,你此來荒原,就是為了滅掉我等么!”
高座之上,大長老忍不住開口。
“我說了,希望你們能明白我的苦心,入了草原后,切勿再造殺業。”
衛光明的聲音,響在每個人的耳畔。
大長老立刻答應道。
“好,我答應你,你應該明白,想要控制荒人,在場的人都很重要,若是沒人壓制,荒人大軍南下進入中原勢必無法阻攔。”
“是么?”
衛光明并沒有停下來,隨著他雙手的擺動,虛空中再次出現一顆光明珠。
大量的天地元氣,倒灌著,沖入到光明珠之中。
“拼了!”
又一個老者生出自爆的想法,向前幾步,卻被一股強大的吸力阻止,還沒有來得及自爆,他身體之中的天地元氣便被瘋狂的吸引,牽扯著倒灌向了衛光明的方向,讓虛空中的光明珠更加的凝實。
在殿外站著的唐,終于忍不住了,闖入大殿大聲的喊道。
“大神官,請饒恕他們的罪孽,想要掌控荒人,這些長老,一個都不能少啊。”
“唐,你個叛徒,是你出賣了我們。”
“唐,你個叛徒。”
人群中,一些老者忍不住破口大罵,要不然荒人集會,怎么會輕易的泄露。
所有人都在戰斗,身為不可知之地的天下行走,卻在這里祈求憐憫。
“他們不承你的情呀,唐。”
高臺上,大長老再次開口道:
“大神官,我荒人愿意聽從光明的任何吩咐,還望光明大神官,饒恕我等罪孽。”
“任何吩咐?”衛光明反問道。
大長老一聽有轉機,立刻答應道:“任何吩咐,我荒人說話,絕無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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