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眾殺寧缺,夫子看清了真相
第143章 眾殺寧缺,夫子看清了真相
被天棄山里的風雪掩埋了數十年,魔宗山門早已經廢棄,舉目望去一片荒涼,蕭寒的幾棵樹,隨著風吹,淺灰色的影子投射在外面的青瓦覆頂的白色圍墻之上,雪亮、寂靜而空曠,聽見時間流過去。
夏侯的副將,林零出手了,在塊壘大陣崩毀的一瞬,所有人都在向外逃,唯獨他身形一晃,猶如利劍般的飛射出去,眨眼就已經臨近寧缺,手中的長劍狠厲無比地劈了過去,
寧缺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哪怕此時筋疲力竭,對于林零的刺殺,依舊可以迅速的做出反應。
一柄大黑傘攔在了廢墟之中,大地還在抖動,巨大的轟鳴聲響徹,石塊崩裂,剛好在兩人的身前裂開,將這片戰場分割。
寧缺是一個非常頑強的人,尤其是珍惜自己的生命,一定不會放棄。
“我認識你,你是夏侯的副將林零,你想殺我?”
林零冷笑一下,仿佛是在嘲笑寧缺的愚蠢,并沒有回答,他身形如電,動作迅速,縱躍如飛,幾個起落就跑到了遠處,猶如浮光掠影般,眨眼消失不見。
寧缺皺著眉頭,林零看起來是一個很可怕的人,一擊不中,不做絲毫拖泥帶水,竟直接躲了起來,他就像是一條毒蛇一般,等待著下一次襲擊。
場面混亂著,道門的人開始圍攻魔宗十一長老,魔宗強者上前營救,而寧缺就在這場戰斗的中心,所有人都似乎沒有注意到他一般。
因為他是夫子的弟子,書院的十八先生,身份擺在這里,沒人敢傷他的性命。
轉眼間,莫山山已經消失不見,不知是被什么人救走。
夏侯帶著人也參與到了混戰之中,竟是聯合道門對魔宗修行者出手。
林零已經消失,不知去向。
為了避免危險,寧缺向后退卻,盡量不被戰斗波及。
這么多的知命境界強者,單是他們戰斗時候所散發出來的天地元氣波動就已經足夠讓人頭疼。
這些人若是聯手,先前的塊壘大陣,也難以抵擋得住他們。
突然,寧缺的眼皮跳動,他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好像有人在后面追趕他似得。
修行者的警示,是對危險的預兆,很快他便發現有人靠近他。
是夏侯手下的一個將軍,他和一個魔宗知命強者兩人戰斗,兩人的戰圈向著他的位置靠近。
他突然想起了剛才入場的林零。
刺殺?一擊不成,就跑,這么急?
很不尋常,從才剛剛開始,林零先前出手,只是為了消耗寧缺的體力,將寧缺留在原地。
如果沒有林零的刺殺,剛破了塊壘大陣,念力消耗過大,陣法破碎的第一時間,寧缺就應該離開這里,可是有了林零的刺殺,便將他拖在了原地。
林零并無消耗,他可以隨意的穿行在石壁之間,而寧缺動用永夜傘,在本身就是極限的狀態下又消耗了大量的念力,他想要脫離這片廢墟,便又要多休息幾秒鐘。
這幾秒鐘,林零給了其他人刺殺的時間。
洞玄境界刺殺書院弟子?
這行不通的,寧缺憑借元十三箭的實力,早已經達到了知命境界的戰斗力,想要成功刺殺,必定要派出知命境界強者,并且在知命之中也要有足夠的實力。
夏侯手中的將軍不少,其中有一人名為魁元,曾經便是道門光明殿的長老,如今在他的手底下領兵。
魁元和林零一樣,他們都是效忠于夏侯的,效忠光明殿的同時,對于夏侯這位將領,兩人的也是極為配合。
魁元出手,可不單單是他一個人出手,還有一名魔宗知命中境的強者聯合對寧缺出手。
寧缺一副震驚的模樣,想要拿出元十三箭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將大黑傘堵在身前。
魔宗高手中持著一柄刀子,重重的落在了大黑傘之上,震得寧缺雙手發麻,整個身體迅速后退。
又是一柄長劍,旋轉環繞著,從另外一個方向,刺向寧缺。
魔宗十一長老,裁決大神官,兩人注意到這一幕,震驚無比。
若是讓書院弟子死在他們雙方交手的地方,就是有理說不清了。
“爾敢!”
裁決大神官雖然很討厭寧缺,很討厭書院,可他永遠都不會忘記夫子殺上桃山的那一幕,也許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的道心已經破了。
寧缺可以死,但不能死的和他們有關。
震驚之中,裁決大神官看到一名道門強者,竟是他手下的神官也參與到了斬殺寧缺的行列。
寧缺跑步向前沖的同時,腳掌在地上猛地一踏,身子輕盈的一縱,飛身踏上了崖壁。
這時候,寧缺看清了對他出手的三人。
魔宗,道門,還有夏侯的人。
三個知命境界的修行者,聯手對付他一個洞玄境界。
寧缺在魔宗山門內的收獲很大,尤其是憑著浩然劍,他已經突破至了洞玄巔峰,憑著大黑傘和元十三箭,哪怕面對一個知命境界的強者,他也全然不懼。
這時候,他的敵人是三個知命,甚至更多。
混戰之中,想要取他性命的人,太多了。
寧缺失算,塊壘大陣,并沒有他想的那么容易破,帶給他的消耗太大了。
破陣之后,夏侯和裁決大神官,也并沒有起沖突的意思。
反倒是寧缺被圍攻。
這時候,哪怕寧缺是從死人堆里滾出來的,他也汗毛倒豎起來,周身忍不住的戰栗。
要對他出手的人,比想象中要更加的可怕。
這個局,絕不是一個夏侯能布置的。
能同時讓魔宗和道門裁決司知命強者聽令的人,絕不是夏侯。
寧缺對于細節的關注很到位,十一長老和裁決大神官,這兩人臉上的震驚絕不是假的。
三個知命,三個死侍,好大的手筆,刺殺書院弟子,哪里還有活路,也許這三個知命都是要死的。
寧缺提著刀靠在墻壁旁,大黑傘頂在身前,他已經沒力氣做任何動作,只能任憑大黑傘攔在身前。
“劉凱,快停下,伱敢背叛道門?”
裁決大神官厲聲喝道。
道門裁決殿神官劉凱,一身紅袍飄逸,他用念力控制著道劍,一劍撞擊在了大黑傘之上,他的眉頭皺著,感覺到了大黑傘上的恐怖吞噬之力,他越發的確信關于寧缺是冥王之子的猜測。
“永夜!”
這柄傘,代表著絕對的黑暗,仿佛就是從夜空之中撕扯下來的一片。
魔宗的十一長老也適時的呼喝,想要將魔宗的長老喊回來。
夏侯見了這一幕,心中頓時大喜,他是想攪混水,卻沒想到真的有這么多人出手,為了避免嫌疑,他也跟著呼喊,讓那一位將軍回來。
不論是裁決大神官,還是魔宗十一長老,又或者是夏侯,三人都沒有施展手段攔住這場刺殺。
不論是誰主導的這場刺殺,都是對書院的打臉。
他們恐懼害怕的同時,又期待著刺殺成功。
大黑傘,不愧是號稱永夜傘。
三個知命境界聯手攻擊,仍舊無法突破大黑傘。
任何方向,都會被大黑傘的氣息所吸引,強行牽入黑傘之內。
黑暗,只有黑暗,就存在于大黑傘的這片黑暗領域里,對于未知領域的茫然與恐懼透過深邃的黑暗纏繞著,包裹著,蠶食著每一個人的勇氣。
就像是一個混沌未開的世界,沒有天,沒有地,沒有聲音,什么都沒有,更令人崩潰的是,即使大聲呼喊,也得不到絲毫的回應。
冷汗從額頭上滑落,向無盡的黑暗中墜下去,便消失無影了。
每一個凝望大黑傘的人,都會感受到極致的黑暗,這種黑暗讓所有人都感受到一種類似于絕望的感覺。
永夜,這柄大黑傘,就代表著永夜。
裁決大神官盯著永夜傘,他的眼中透露出絕望和惶恐,忍不住向后退一步,脫力一般的靠在一塊巖石上,從未見過,便不會害怕,真正的見了,便會感受到恐懼。
“永夜的傳說,難道是真的不成?”
人們被永夜傘吸引,這把傘面上發生的天地規則變化,讓人從心底的感受到一種震顫。
十一長老似乎看到了什么真相,他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森寒幽深。
<div class="contentadv"> 夏侯想起了一些事情,天啟元年的那一日,衛光明突然從西陵來到了大唐的邊境,找到了他,并且要求他入長安,滅了大唐的兩個家族,宣威將軍林光遠,還有就是大學士曾府。
衛光明是偉大的,他為什么非得殺死兩個普通人的家族?
也許世人該正視這件事情,永夜,真實的存在。
修行者真正的看到了永夜,才能感受到昊天的世界,即將迎來毀滅。
極北之地的冰川,是永夜的初步形成。
再過一些時間,也許是幾十年,也許幾年,也許就是明天,永夜便會降臨,徹底的冰封這個世界。
“光明不滅,昊天永存!”
突然,陸搖光身披一身紅袍,周身散發著光明,手中托舉著一朵光明花,迎面向著寧缺的位置撞過去。
“光明神術,陸搖光,你瘋了么!”
裁決大神官再次恢復神智了一瞬,這三人斬殺寧缺,道門還能推脫,若是由這位小光明殿神官出手,那么一切事情都會變得不一樣了。
寧缺瞪大眼睛,他有些震驚,迎面撞過來的人是知命巔峰,太強了,也太快了,根本無法阻攔。
知命上境的陸搖光,在魔宗山門突破進入到了知命巔峰,他的實力發生了質的飛躍,若非如此也不會傳出他追殺魔宗十一長老的事情。
陸搖光只是初入知命巔峰,但他的戰斗力很強,已經觸摸到了五境之上的門檻。
天下間修行者都覺得,陸搖光背叛了光明殿,哪怕成為了桃山小光明殿神官,可他這個人的一輩子也就止步于此。
一個可以背叛的人,他究竟是有什么樣的心境,修為境界又該怎么提升?
事實上,陸搖光的天賦極強,他的道心堅定,甚至一度被衛光明以下一任光明大神官的姿態培養。
天啟元年的事情發生之后,衛光明便只能轉換了思路,和陸搖光商議后,便讓他去接觸掌教,然后在以一個看似光明神山必敗的局面下,投靠進入到桃山。
陸搖光在光明殿一眾強者的謾罵聲中,他成為了小光明殿的神官。
小光明殿,接手了傳教業務,繼續替道門發掘人才。
蟄伏了許多年,為的就是今朝,陸搖光以光明神術出手,幾乎是無解之局。
哪怕是大黑傘,也不能完全吸收了這些光明。
寧缺周身的衣服,都被燃燒起來,皮膚也被燒焦。
再有半分鐘,寧缺就會因為高溫,死在這里。
上千里之外,李慢慢看著魔宗山門的位置,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掉下來,不知所措。
“老師,小師弟被圍攻了。”
夫子也在看著魔宗山門的方向,他的表情并沒有什么變化,空氣仿佛凝結了,最后他只是回答道:“我看到了。”
“老師,我是不是應該去救他。”李慢慢很慢,但他現在很急,他想要立刻去到魔宗山門之中,將寧缺救出來。
“你自己看著辦吧。”
夫子看起來很老,他依舊高大健壯,對于魔宗山門之中發生的事情,他有一種特別的情緒,那就是好奇。
自從上次去了光明神山之后,他的預言能力越來越差了。
他關注的每一件事情,似乎都在發生變化。
就比如說,燕北的局勢,又比如說,此時魔宗山門里發生的事情。
夏侯要殺寧缺,可以理解,他怕死。
其他人,為什么要殺寧缺。
這些人,和光明殿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但他們又都不是光明殿的人。
夫子很厲害,他知道天下的事情。
但事無巨細,許多的人和事情,還不足以進入到他的眼中。
半分鐘過去了,寧缺沒有死,永夜傘爆發出的威力更強了,一股寒意彌漫著,將寧缺整個人都保護起來。
夫子看的很清楚,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保護著寧缺。
寧缺的氣運很強。
哪怕知命巔峰的強者攻擊他,他可能依舊不會死。
果然,一道神符發動,是顏瑟大師的井字符。
陸搖光手段并沒有停下,光明術之后,又再度施展昊天神輝,迎面朝著寧缺劈下去。
寧缺之所以能活著,是因為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不想讓他死,因此這個世界,都在為寧缺鼓勵,加油,讓他頑強的撐著。
夫子很強,他能清楚的看到,那些被灼燒潰爛的皮膚,竟然在緩緩的修復。
又一個冥王之子?
不對,是桑桑對他的祝福,冥王不想讓寧缺死。
所以整個世界的規則,便守護著寧缺。
李慢慢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從未見過寧缺,卻被昊天所影響,從心底生出了想要保護寧缺的想法。
王景略也曾在魔宗山門之中遭受到幾乎死亡的威脅,同樣是李慢慢的師弟,他并沒有任何的動作,可寧缺遇到死亡危急的時候,李慢慢看起來更為緊張。
夫子看的很清楚,他開始懷疑桑桑冥王之子的身份。
冥王之子的祝福,為什么會在昊天世界里,由昊天的意志影響別人。
永夜傘是桑桑的,桑桑不想讓寧缺死,寧缺便會頑強的活著。
可是桑桑,能調動昊天的意志。
許多曾經一直想不明的問題,忽然想通了。
突破五境之上,昊天要吃人。
永夜降臨也是要吃人,只不過這個吃人的過程,非常兇殘,要毀滅世界。
昊天和冥王的關系,似乎并沒有那么遙遠。
它們是同類,又或者是一個存在。
想到了這里,天空突然晴天霹靂,昊天似乎發怒了。
“生什么氣嘛!我就是隨便想想,又沒有說出來,看來我又猜對了。”
“寧缺能在宣威將軍府的滅門慘案活下來,從茫茫的岷山和豺狼虎豹戰斗活下來,又在無數次的和野獸,或者土匪的搏斗中活下來,這也許都是他的命,昊天庇佑著他。”
“原來,桑桑不是什么冥王之女,而是昊天之女。”
“衛光明呀,衛光明,我說你怎么突然要加封桑桑為光明之女,想不到你竟先我一步想到了這一層。”
“只是,她成為了光明之女又能如何,昊天覺醒,人間浩劫依舊不會有任何的變化,難道你能將光明之女留在人間不成?”
想到了這里,夫子一頓,他再次想通了一些事情。
衛光明滅佛宗,又聯合了魔宗,一定還有什么其他的寓意。
李慢慢實在無法忍受寧缺持續受到傷害,便向著夫子請示道:“老師,小師弟身陷囹圄,我想去救師弟。”
“去吧,這是你的宿命。”
夫子無奈的嘆息,不論發生了什么,寧缺是書院弟子,并且他和柯浩然很像,這一點不會改變。
寧缺的天賦,比想象中要好,只要再給寧缺一些時間,他也許會變得比柯浩然要更厲害。
夫子想要知道,一個被昊天庇佑的人,最后走上逆天之路,會變成什么樣子,他甚至想到了讓寧缺和桑桑成親。
昊天在和一個凡人成親之后,究竟會有什么樣的變化。
想到了這里,夫子越發的激動。
他是昊天世界里,個子最高的人,他的想法任何人都無法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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