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衛雨竹鬧山,酒徒的計劃推進
雨點不輕不重的敲打在了樹葉曲折的脈絡上,延伸出一片陳舊的綠色海洋,血紅的楓葉落了一地,沉穩有力地沖擊心臟里葳蕤瀲滟的春天。
衛雨竹在山道上蹦跳著,小姑娘到來的消息,卻已經傳到王書圣的耳中。
“衛光明怎么會派孫女前來,難道他不怕我倒戈向道門?”
王書圣聽說衛光明對這個后輩十分的疼愛,衛雨竹小小年紀卻在光明神山通行無阻,堪稱小霸王。
敢讓衛雨竹上他的墨池苑,說明衛光明絕對自信,不擔心衛雨竹在墨池苑有任何危險。
王書圣也不會想到是無塵神官將衛雨竹帶來到了山上。
大約半個時辰后。
山前的殿宇內。
衛雨竹坐在一張比她整個人都要高大的椅子上,一旁有墨池苑弟子侍候,依著衛雨竹的命令,講著一個非常老套的故事,惹得小姑娘昏昏欲睡。
王書圣思考了許久終于還是走出來,畢竟光明大神官還有無塵神官的令牌,單是這兩樣東西,份量便已經足夠重,他也很清楚這是逼著他站隊。
光明殿,或者西陵神殿,還有大唐。
衛雨竹看到王書圣出現,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說道:“喂,老頭,你怎么這么晚才來呀!”
王書圣頓時皺起了眉頭,稱呼他為老頭?
衛家的子弟,就這般的沒教養!
原本他還看衛雨竹是一個晚輩,不想欺負她,隨便糊弄一下讓她下山去。
現在卻不行了,衛雨竹對他這個大河國最強的修行者墨池苑王書圣不敬,他勢必不能讓衛雨竹輕易的離開墨池苑。
他相信,不管是大唐,還是道門對于這小女孩都會感興趣。
光明殿又如何,衛光明也不過和王書圣乃是同期的修行者,多看了幾眼天書邁入了五境之上,便不將其他同輩放在眼中了么?衛雨竹直呼老頭,王書圣不覺得是這個小孩自己這樣喊,是他家里的長輩故意讓他這樣喊的。
老一輩的修行者,對于面子格外的看重,尤其是王書圣。
顏瑟,柳白,衛光明,接連突破至五境之上,唯獨留下曾經同他們齊名的王書圣,這一切著實給他造成了不小的打擊。
只是初見,王書圣便看出來,這小姑娘對他并無敬重,哪怕是未來雙方聯姻,將莫山山嫁過去,他墨池苑也撈不到什么好處。
是否和墨池苑聯姻,對于光明殿來說,似乎是可有可無,光明神山并不在乎。
王書圣黑著一張臉,冷冷的說道:“老朽來的晚,自然是有一些緊急的事情要處理,只是不知小姑娘,在光明神山上位居何職,又是奉了誰的命令來此。”
衛雨竹作為一個孩童,她從來都不分什么是非對錯,光明神山上便是小霸王,因此見了王書圣也并不覺得可怕,哪怕他說話的聲音很大。
“我就是我,需要奉誰的命,我聽說我爺爺給我哥說了一門親事,我是來看嫂嫂的。”
王書圣拳頭攥緊,他沒想到這么大的年紀,會因為一個小孩說話,讓他控制不住心中的躁動。
“呵呵,這件事情八字沒有一撇,我墨池苑的山主,未來是要繼承整個墨池苑的,甚至肩負整個大河國的基業,我不會草草的做下決定,所以說小姑娘,你還是回去吧。”
“不行,老頭,我還沒見到我嫂嫂,我不回去,我今天必須要見到我嫂嫂。”
被寵壞的小孩就是這樣,哪怕剛開始接觸修行,也敢對一個即將邁過五境的大修行者耍橫。
初生牛犢不怕虎,就是這個道理。
躲在殿外的無塵神官,臉上抽搐著,他沒想到事情會演化到了這個樣子。
果然,除了自家的小孩,別人家的小孩并沒有那么可愛。
如果,衛雨竹面對的是衛光明或者無塵,這兩人一定會安慰她,并且保證一定會辦到這件事情,可她面對的是王書圣,非親非故,甚至有些厭惡。
“小姑娘,帶你來我這墨池苑的大人呢,他去了哪里,我看,還是讓大人出來和我談吧。”
衛雨竹臉憋的通紅,除了身上的令牌,也沒什么其他辦法,在她的認知里,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應該順著她,想到了這里,她便將懷中的令牌掏出來。
第一令,光明,第二令,無塵。
王書圣瞳孔驟縮,雖然說他事先已經得到了消息,得知了這兩面令牌,可他如今真的看到了,才能體會得到這兩枚令牌之上傳出的恐怖波動。
這兩枚令牌上,分別包含著五境之上的圣人一擊!
“光明,無塵,這怎么可能,西陵怎么會讓你這樣的一個小丫頭,來我這墨池苑。”
光明代表的是衛光明,而無塵兩字卻代表著西陵。
期初,王書圣以為衛雨竹這小丫頭,拿著令牌,最多也只是普通的神官令,卻沒想到竟然是更高一階的蘊含著主人力量的令牌。
光明,可以理解,衛雨竹是衛光明的孫子。
無塵道人呢,他是掌教親封的神官,這位大人物是從后山走出來的,怎么會和光明殿有關系。
王書圣哪怕許多年沒出世,可他卻從這兩枚令牌的貴重程度上,清楚了一些東西。
這位五境之上的,無塵神官大人,竟然也站在光明神山。
衛光明和無塵都是修成了無距境界的大修行者,兩枚令牌便是兩個坐標,衛雨竹不管遇到任何困難,都會有兩位五境之上的大人物可以第一時間趕到。
頓時,王書圣覺得呼吸變得沉重。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武道巔峰,已經不算這個世界上頂層的人了,五境之上的人,似乎層出不窮。
墨池苑,也許應該早做打算了。
王書圣看向北方,看向光明神山,光明神山也有一道目光看向他,那張臉格外的慈祥。
“光明!”
<div class="contentadv"> 原本站在窗外的無塵,消失在了原地,哪怕他有許多問題想要問衛光明,可他卻不敢真的和衛光明見面。
王書圣敗了,他沒有勇氣抵抗。
哪怕他很清楚,衛光明不敢出手,他只能遠遠的看著,可他就是敗了,一個眼神便敗給了衛光明。
莫山山也得到了消息,王書圣要將他嫁給衛平安。
墨池苑有一座內院,類似于書院學習的地方,有許多弟子在這里學習。
衛雨竹作為勝利者,便舉著兩面令牌,被墨池苑弟子帶著來到了這里。
彎彎的柳葉眉下,有一雙明凈清澈,燦若繁星的眼睛,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的粉色,小小的嘴唇不妝而赤,嬌嫩欲滴,標志的瓜子臉,淺淺一笑,酒窩在臉頰若隱若現,煞是好看。
衛雨竹看呆了,她從未見過這么漂亮的姐姐,原本想要對這位姐姐說的話,也都憋回了嘴里,恨不得她自己也是一個男孩子,讓她爺爺給她也找一個這么漂亮的姐姐做媳婦。
莫山山常年給墨池苑的諸多女弟子教學,讓她天然多了一份不怒自威,任何一個小姑娘站在她面前,都不敢先開口說話。
不遠處,天貓女沒心沒肺笑呵呵得站著,對于莫山山突如其來的婚事,她完全沒有什么想法。
酌之華皺著眉頭,卻也并沒有上前。
事實上,莫山山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個小孩子,命運的降臨,她沒有選擇,除非她可以為了自己的愛情,想要將整個大河國拖下水,不然她就只能受著。
緊接著,便是一副非常和諧的畫面,莫山山帶著衛雨竹在一旁學書法,衛雨竹一副認真聽教的模樣。
哪怕是在不遠處觀望的無塵神官,一副目瞪口呆,他沒想到,事情會向這個方向發展。
桃山下。
不出酒徒的意料,劉九得了觀主的召見,允許進入知守觀看一次天書。
屠夫哈哈大笑著,說道:“真不愧是你酒徒,劉九有機會看天書,竟然真的讓你猜到了。”
酒徒點頭,然后說道:“接下來,就是最關鍵,能否看到余下的五本天書,就要看你我的造化。”
屠夫說道:“真是可惡,道門越來越活回去了,劉九這樣的人都能進入知守觀,反倒是你我兩個被拒之門外。”
酒徒不可置否的說道:“是啊,三千年前,道門可沒有什么掌教,唯有光明才是絕對的領袖,如今的道門早已不復往日的輝煌。”
屠夫正色,似是想起了什么,說道:“道門的這些光明大神官,總是那么的超脫世外,這些人從來都不安分,說是距離昊天最近的信徒,我卻覺得這些人個個頭生反骨,背離了昊天。”
酒徒說道:“若不然,知守觀為什么要給道門設置掌教這樣的職位,就是為了制衡這些光明瘋子,接觸光明的次數太多了,于是看破了昊天的秘密。”
昊天世界里,每一個時代總有那么一些特殊的人,道門也不全都是昊天的狗腿子,其中不乏有瘋狂者,修行了天啟,卻仍舊要走反天的路,將昊天視作吃人的兇獸。
往近了說,一千年前的光明大神官,直接將魔宗功法傳遍荒原。
六百年前的光明大神官,看遍了道門典籍和天書之后,又看了佛祖留下的筆記,最終窺探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想改動西陵教典,傳達給世人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直接引起了道門歷史上的分裂之戰,也就是南海大神官,曾經有資格繼承觀主之位的大人物。
這位光明大神官欲要修訂西陵教典。
裁決,天諭,掌教三位不同意,于是便展開了一場權利之爭,這位光明大神官的境界高深莫測,無論修道境界還是辯難,以一敵三竟絲毫不落下風,神殿內部也隨之發生了激烈的斗爭。
這場內亂太過于恐怖,以至于影響到道門對于人間的控制,隱于世外的知守觀迫不得已出手,然而即使觀主和那些隱世的長老一同出手,也無法辯的清誰對誰錯,在這種時候,只能對這位光明大神官執行放逐。
教典不可改,忠于光明的神官也被請離了桃山,甚至承認了這一脈的正統。
最終的結果便是,這位光明大神官就此飄然離開桃山,遠赴南海傳道,發下大愿,除非昊天降下神跡或是道門認錯,他終身不踏陸地一步。
并非不敵桃山,只是不愿桃山就此分崩離析。
可惜的是,哪怕這位光明大神官說的很對,但昊天并不想改變現狀,于是哪怕已經邁入了五境之上,這位大人物也死在了南海傳教的過程中。
然后,便是最近的衛光明,傳教天下的同時,分裂道門。
酒徒和屠夫經歷了許多歲月,對于道門的歷史上的那些人,便有一個很清晰的辨析度。
光明一脈,從來都不是簡單的人。
神輦上幔紗微拂,萬丈光芒里掌教高大的身影微微前傾,沒有說話,也沒有去看臺下那些穿著紅袍的神官,他的視線望向遠方。
酒徒和屠夫混跡在人群里,看著坐在神輦上一副騷包模樣的掌教,都是露出不屑的神情。
世上的人都看不清神輦內部掌教的模樣,可這兩人又豈能不知道熊初墨是一個矮小丑陋的人。
過了許久,西陵的教典,從黃金面具之下傳出,宛如九天的神音,四周的教徒宛如聆聽到了神明的聲音跪在地上虔誠的參拜,那些紅衣神官也是彎腰,一副虔誠的模樣。
道門除了裁決,天諭,和光明之外,還有許多神官,不僅僅隸屬于這三個部門,也被安排在各個地方,負責傳教,負責治理,負責收稅,又或者負責開拓。
酒徒說道:“這位掌教是個能人,矮小丑陋不是問題,僅僅只是帶上了黃金面具,說著一些聽不懂的話,卻讓人看起來宛如神明一般,若是以前,我們兩根本不敢靠近這樣的典禮。”
屠夫說道:“誰說不是呢,拿到剩余的天書,今后這昊天的世界里,只要昊天找不到我們,就任由我們兩個玩耍了。”
隨著掌教的聲音,十多個紅袍長老,從人群中走出來,受到了掌教的封賞。
其中一個帶著青銅面具的,卻是受到了許多人的唾罵。
劉九聽著臺下對他的辱罵,心里卻樂開了花,除了表面上的獎賞,他還要去知守觀一趟,天書啊,一朝得道,他做的那些事情,便沒有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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