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知守觀,酒徒屠夫
第183章 知守觀,酒徒屠夫
仲夏夜里蟬聲四起,越發顯得四下安寧,唯有夜空上一把銀河如練,掬一捧光華萬點,皎皎萬歲春秋。日子一天天過去,寒來暑往,枯榮明滅,大雁來去,山河更新,枯木又逢春,殘陽西歇。
誰又能想得到,一個八十多歲的糟老頭子,會突然變成一個二十多歲小年輕呢?
話說,幾個月前,光明神山派遣信使入大河國商議聯姻,雖說中途發生了一些小波折,但最終結果是好的,這場聯姻的書面契約已經確定。
這一日,衛長生得到了衛光明的命令,正式的前往大河國為他兒子提親。
在長安城里的衛光明也收到了消息,需要立刻返回光明神山。
此次提親的隊伍,衛光明的兒子衛長生帶隊。
隊伍里面還有另外兩個神官,無名和王景略。
經歷了魔宗山門一役,無名的修為突破進入到了知命中境。
王景略的修為達到了知命中境巔峰,想要再度突破,便需要積累,還有機緣。
十個光明殿教徒長老,這些人都有洞玄境界的實力。
常年在神山上呆著,衛光明不甘寂寞,于是他以職位之便,給自己提了一個長老身份,跟在了南下提親的隊伍里。
大河國有一座莫干山,山中有一片宏偉建筑,便是傳說中的墨池苑。
無塵神官和衛雨竹兩人已經離開。
王書圣坐在大堂的寶座上,堂內空曠,沒有一個人可以和他商議國事。
蒼老呆滯的面孔毫無表情,一張神色麻木的臉龐,有著泥塑石雕般的凝滯之態,連皺紋都毫無波動的跡象,只有兩只眼睛偶爾轉動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問題。
表情越發的僵硬,放在桌子上的拳頭握的越來越緊,導致整個桌子都已經裂開,瞬間,一股無名的怒火爆發出來,將桌子震得粉碎,一些瓷器跟著掉在地上打碎,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光明,無塵!”
王書圣的臉上是猙獰的,衛雨竹對他的挑釁,傷及了他自負的內心,可他手握一國的臣民,又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胡來,于是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隱忍。
莫山山聽到了大堂里的聲音,于是推門走進來,有些擔心的說道:“老師,您沒事吧。”
王書圣抬頭看到了來人,拳頭攥的更緊了,甚至牽動了他的修為,虛空都開始震顫,所有的不甘不愿,都在頃刻間爆發出來,使得空氣發出嗡嗡的爆鳴聲音。
“事情你都知道了,我們沒得選。”
王書圣也八十多歲,自從有了書圣的名頭,便留在莫干山上調教弟子,一個又一個的不如意,很多弟子甚至無法邁入到洞玄境界,直到莫山山的出現,才重新點燃了他的希望之火。
于是,他對莫山山的疼愛和投入,超越以往,超越一切,這才培養出了莫山山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直到王書圣對于這份師徒之情,出現了變質。
莫山山看出了王書圣對于她的愧疚和不舍,于是便安慰著說道:“成親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師你不必難過,光明大神官是一個很好的人,想必他的孫子也不會差,如果山山嫁給衛平安便能換來大河國的平安,山山又何惜自己的身體呢,老師,山山永遠都是你的弟子,也是大河國的子民,老師不必生氣,也不用內疚,這是山山自己的選擇!
王書圣臉上的怒氣消散,猙獰之色褪去,漸漸的浮現出越來越明顯的不安之色。
“山山,以伱的天賦,未嘗不如他衛光明,如今卻是敵強我弱,連無塵神官好像也站在了光明的一方,我們的選擇不多了,所以……”
莫山山想起了在魔宗山門之外的那一幕,搖搖頭說道:“老師,我在魔宗山門時候,曾見過光明大神官出手,頃刻間便是毀天滅地的力量,想要追上大神官的腳步,何其之難,永夜將至,也許讓我和衛平安成親,并不是一件壞事。”
王書圣瞇著眼睛擺擺手,他什么都不想聽,他已經將自己的一生都獻給了大河國,現在又要將莫山山也獻給大河國,此時他的心里十分復雜。
莫山山覺得有些奇怪,越是安慰老師,老師越是憂郁,甚至從王書圣的眼神里,她分明看出一些不一樣的東西,那似乎是一種占有欲。
大河國和光明殿聯姻這件事情,很快便傳到了道門和大唐的耳中,同時關于衛雨竹出現在大河國,持著光明和無塵雙令的事情,就此傳開。
道門的許多神官長老,都在試探性的向著掌教熊初墨詢問無塵神官近況,是否真的已經投入了光明殿。
一個老牌的五境之上大人物,他的站隊非常關鍵。
人間至強,劍圣柳白已經站隊了光明殿,若是連他也站隊光明,那么對于整個道門來說,將會是一場極為強烈的動蕩,甚至許多人已經開始提起六百年前的那位南海大神官。
就是在這種人心惶惶的時候,裁決大神官墨玉站了出來,他用一種很堅定的聲音告訴大家,無塵神官并沒有投入光明殿,并且就在這幾天,就會有后山的大人物走出來,幫助道門穩定局勢。
高臺上,熊初墨面具下的臉鐵青,他和后山的那些人溝通了許多次,都沒有人愿意出來,而他的下屬卻繞過他,做成了這件事情。
天諭大神官看著滿面春風的裁決,頓時充滿憂郁,道門似乎真的要亂了。
不行,絕不能亂,夫子已經被關入了棋盤,大唐的國政也處于交替狀,他們必須要擰成一股繩,將力量發揮到一點。
于是,天諭便上前,為掌教提了一個建議,重新歸攏權力。
熊初墨聽了天諭大神官的建議,頓時震驚道:“舉世伐唐?可我道門內亂,又該怎么辦!”
天諭說道:“掌教,若是舉世伐唐,不是由您牽頭,是由觀主呢?”
熊初墨聽了,頓時樂開了花,若是有觀主牽頭,那么所有一切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哪怕衛光明,他也不可能在道門反攻大唐的時候拖后腿。
“好,很好,天諭大神官,我會向觀主言明,下一批進入知守觀觀看天書的,也有你一份!
“多謝掌教厚愛!
天諭的老臉如同菊花一般盛開,心中無比的激動,他站在五境巔峰已經許多年了,就差臨門一腳便能邁過去,若是能再度觀看天書,體悟天地規則,也許很快就能成功,到時候就能再添些壽元,同裁決繼續斗爭。
裁決大神官墨玉跳過了熊初墨這條線,獨自請出了一位后山的大人物,對于熊初墨來說是一種背叛,雖說墨玉幫他穩住了道門的形勢,卻也是對他權威的一種挑戰。
道門誰是掌教?熊初墨還沒死呢,怎么輪得上墨玉出風頭。
山下的酒肆,劉九如舊的爛醉如泥,酒徒趁著他酒醉,利用一些小手段開始套話,屠夫旁若無人的擦拭著桌凳,直至劉九徹底醉倒。
屠夫臉上閃過一絲興奮,說道:“怎么樣,酒徒,能成功么?”
酒徒點點頭,說道:“成功伴著危險,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哪怕被發現,觀主也未必敢和我們撕破臉皮!
屠夫說道:“太好了,終于成了,天天伺候這小子,真是讓我不爽,要不是他還有用,我真想一刀將這小子給砍了。”
<div class="contentadv"> 酒徒呵呵一笑,說道:“事成之后,我們將這小子抓起來,任憑你如何折磨!
兩人說著話,酒徒便如提著死狗一樣,將劉九給提起來,將他橫放在桌子上,臉上露出一副貪婪的模樣。
下一刻,酒徒的樣貌便發生了變化,一團團肉凝起來,最后匯聚成一張臉。
仔細看去,和桌子上躺著的人,一模一樣,甚至他們雙方散發出來的氣息都一般無二。
“成了!
酒徒變作了劉九的模樣,甚至連他的氣息都模仿出來。
“屠夫,你感知一下,看看我身上的氣息,有沒有什么地方不一樣!
屠夫的視線落在酒徒的身上,瞳孔收縮,說道:“成了,劉九這小子天天來我們這里,沾上一絲我們的氣味很正常,就連我都看不破你的身份,我不相信觀主能看得破!
酒徒說道:“還是謹慎些為妙,觀主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你我若是瞞不過觀主,這次計劃便要落空了。”
屠夫點點頭,他的身體開始收縮變矮,整個人化作一股濃烈的天地元氣,下一刻,便化作一顆珠子,落在了酒徒的手中。
“好,成了。”
第二日的清晨,劉九得到消息前往知守觀,于是一行十個人便一起出發。
讓人意外的是,隊伍里有天諭大神官。
聽說,是有一位神官病了,而名額不能浪費,便由天諭大神官補上。
隊伍的最前面是一個穿著青衣的中年道人。
知守觀,陳某隨手翻看著一本天書,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夫子啊,我一直算不到,你需要多久能出來,若是能多給我些時間就好了!
“驚神陣不可破,舉世伐唐又如何,終究滅不了大唐。”
“最讓我意想不到的是,李慢慢竟然死在了衛光明的手中,竟真的敢殺死夫子的弟子,他難道以為憑著佛宗的棋盤便能將夫子徹底的困住么?”
“我和夫子對弈了這么多年,我知道夫子的秉性,不出則已,一出手必是驚人之舉,衛光明啊衛光明,等夫子出了棋盤之后,你又該如何自處!”
“你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才能讓昊天,夫子和我,一再的推算錯誤!”
“生而知之,你并不是第一個,可為什么其他人哪怕稍許脫離軌跡,也仍舊可以推算,你為什么就不可以推算呢?”
“衛光明,你難道要學著酒徒和屠夫,一輩子都躲起來?”
就在陳某的思考中,知守觀來了一批客人,他們是從道門選拔出來,觀看天書的。
走進了知守觀,酒徒變化做的劉九忍不住吞了一口吐沫,他猜的沒錯整個知守觀都是一座大陣,其中蘊含著極其豐富的天地元氣。
中年道人并無懷疑,帶著眾人向著天書靠近。
就在這時候,陳某突然問道:“不是說好了十個人么,怎么來了十一個?”
中年道人轉頭一副疑惑的模樣,看著現場十個人。
酒徒心中暗叫一聲不好,觀主并沒有看破他的偽裝,但是人數出了一點問題,隊伍里多了一個屠夫。
頓時,一股強大的念力籠罩在眾人的身上,壓的眾人喘不過氣。
酒徒微微的躬身,卻是已經無法繼續隱藏,一步無距便來到了知守觀的門口。
下一步抬起腳,卻怎么也邁不出去。
陳某站起來,一副不懷好意的模樣,看向酒徒說道:“酒徒,屠夫,原來是你們兩個來了!
酒徒脖子上的珠子閃爍著,發出屠夫聲音道:“觀主,你若是沒有做好準備和我們開戰,便放我們離開!
一柄木劍懸浮在陳某的身前,陳某呵呵一笑,說道:“既已來到了知守,我們又何妨過上幾招!
酒徒皺著眉頭,說道:“觀主,你應該清楚,我們手上還有兩卷天書,若是逼急了,我們大不了撕天書與你對戰!
陳某點點頭,說道:“天書是道門的,若是不能收回,被你們撕爛了,也就撕爛吧!
哪怕酒徒和屠夫在看過了兩本天書后,實力已經得到了非常巨大的提升,可他們仍舊不愿意出手戰斗。
“觀主,我們做個交易如何,只要你答應了,我們手中的天書還給你都行!
陳某一副感興趣的模樣,說道:“你們說說,想要什么!
屠夫脫口而出說道:“我們要看天書,剩余的五卷天書,我們都要看!
陳某聽了,竟真的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樣。
中年道人,還有剩余的九個來知守觀看天書的人,都是一副震驚模樣。
酒徒和屠夫的大名,可是傳說中的,他們現在竟然親眼見到了,只是酒徒現在是劉九的模樣,屠夫是酒徒脖子上的一顆珠子,卻不能看到他們本來的面目。
只是,兩人的聲音,隱隱有些耳熟。
天諭大神官心中奇怪,便開始小心翼翼推算。
山下酒肆老板?
誰能想到,傳說中的酒徒和屠夫,竟然就是桃山下新開的酒肆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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