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永夜的真相
第187章 永夜的真相
永夜降臨。
一切來的那么的突然。
從極北之地開始,烏云開始翻滾,瘋狂的向著南方擴張,黑暗徹底的籠罩了草原。
極寒降臨,地面逐漸被白雪覆蓋,狂風暴雪肆虐著蒼茫大地,一望無際的草原被白雪覆蓋,從北方刮來的冷風呼嘯而過。
對于草原人來說,這一切就像是一場,永遠無法蘇醒的噩夢,隨著狂風驟雪的降臨,大地也開始震動,山岳也開始怒吼,山體從地下升起,又有巨石從山上滾落下來,無情的碾壓著草原上的人群。
地動山搖,頃刻間,房屋倒塌,道路裂開,煙塵與漫天繚繞在一起,時間定格在這一刻,哭聲、哀嚎聲一片。
哪怕是知命境界的強者,在大自然的災難面前也顯得格外渺小。
在永夜的最前方,有一道青袍身影站立在虛空中。
大地從他的腳下裂開,地殼分別從兩側上漲,形成一個狹窄的空間,而這道身影沒有絲毫的畏懼,看著前方的眼神,專注而又從容不迫。
兩側的大地兩邊瘋狂的向著他擠壓,能聽得到巨石移動時候摩擦產生的劇烈聲音,兩側的地殼也在瘋狂的摩擦較量,發出幾乎快要沖破耳腔的嗡嗡聲音。
就在一半黑暗和一半的光明之中,青衣人抬起一只手,指著前方的虛空,輕喝一聲:“停!”
虛空禁制,天上的云霧頓時撥開。
遠在南方知守觀的酒徒猛然瞪大眼睛,眼里全是興奮的光芒。
“我就知道,這個永夜不一般。”
“人間的力量,已經不可小覷,哪怕是昊天,也休想給人間帶來毀滅。”
“屠夫,該看的我們已經看到了,我們該離開了。”
屠夫手中攥著一本天書,仿佛被釘在原地,就好像是有一雙巨手將他按住,他的視線同樣望向極北,他的臉漲得通紅,眼珠子瞪得溜圓,嘴巴也張開,眉頭緊皺著,甚至連頭發都在抖動著。
“酒徒,合你我二人之力,定然能帶走一本天書。”
酒徒搖搖頭,狠狠地吸了一口氣,說道:
“屠夫,你忘了我們二人為什么能活過這么多永夜?”
“天下之利,不知幾何,你我二人就算拿到天書又能怎么樣,我們終究敵不過觀主和衛光明。”
“索性就將天書就留給觀主,天下的事情,由道門來處理,我們只需要靜靜地等待。”
“永夜之后,末法降臨,世界終將重新回到正軌,我們的敵人又能活下來幾個。”
“聽我的,走吧,躲起來。”
屠夫好像沒聽見一樣,又凝住了眼神,牙咬著嘴唇,再度拖拽手中的天書,試圖切斷冥冥之中,天書與道門的聯系。
澎湃的天地元氣,凝聚在屠夫的手中。
就在中年道人震驚的目光中,一條線被切斷,這兩人似乎真的要奪走這本天書。
“走了。”
屠夫切斷天書與某種聯系的瞬間,酒徒的手放在屠夫的肩膀上,兩人都消失了。
“觀主!”
一聲不甘的怒吼從虛空中傳出,緊接著便看到一卷天書從酒徒離開的位置掉下來。
看到天書,中年道人臉色恢復自然,順勢上前接住。
驀地,他怔了一下,短促而痙攣地呼吸了一口氣,像腳下生了根似地站住,臉上露出惶恐的表情。
“昊天!”
哪里是天書和觀主的聯系,這是天書和昊天的聯系,來自永夜的吞噬之力,凝聚在這本天書之上,使得中年道人無比的痛苦。
中年道人的感受和屠夫一樣,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在他身上,使得他不能挪動分毫。
那條線,并非是觀主留下的手段,而是昊天的意志。
觀主在荒原利用天書和昊天對抗,昊天的意志自然就降臨在了天書上。
正因為屠夫斬斷了那條線,酒徒才能帶著屠夫離開,而并非是為了帶著天書離開。
中年道人心跳的厲害,嘴唇忍不住顫抖,眉毛也在跳動,在他的身上正在發生著一件極為恐怖的危險,氣海雪山受到了一股極大的牽引,他身體之中的念力和天地元氣,瘋狂的向外倒灌,被某種神秘力量給吞噬。
“這,這就是永夜么!”
哪怕早有準備,中年道人在在遇到這種吞噬的時候,還是無法壓抑心中的震驚。
每一個永夜,都會死很多人,尤其是五境之上的強者,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因為昊天要將這些五境之上的存在全部吞噬,補全自己的規則。
永夜還在北方,而觀主操控著天書在和昊天的永夜對抗。
于是,天書便沾染了永夜之力。
中年道人不知其中利害。
屠夫和酒徒也很清楚,他們拿不走天書,于是便順勢做局,讓中年道人接住天書,將他強行拖入永夜的吞噬規則之中。
就這一瞬間,中年道人瞪大眼睛,他終于明白為什么酒徒和屠夫兩人剛才的奇怪表現,為什么酒徒直接放棄了天書,為什么屠夫持著天書臉色變得那般難堪,他恨自己為什么沒想清楚這件事情。
中年道人的臉色慘白,哪怕是五境之上,也吃不消被昊天吞噬,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只覺得脊梁上流下一股股汗水。
草堂內,同樣發生著類似的事情。
除了天諭大神官之外,其余的所有人,都被天書之上傳出的力量給牽引。
那些站在五境巔峰的修行者,直接一步邁入了五境之上,沒來得及高興,便感受到了一股來自昊天的意志,羽化。
道門天啟之上,還有一層境界,便是羽化。
那些意志不堅定的人,頃刻間,便被昊天的規則同化吸食,成為了昊天的養料。
八個人,余下來強撐著的,不足三個,剩余的都已經被規則吞噬,消失在天地間,又或者說羽化而飛升,進入了昊天世界的神國,同古往今來,無數道門的先賢意志同化。
天諭大神官閉眼,盤腿席坐于地,好像什么都看不到。
就在,觀主離開知守觀的一瞬,天諭大神官,便感受到了一股危險的意志,便放棄了觀看天書,選擇坐下來感悟所遇到的危險。
<div class="contentadv"> 天諭大神官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內心開始顫栗了,有什么東西在靜脈之中膨脹,逐漸的沸騰起來,向身軀擴散,那是隱忍已久的靜默和仇恨的力量,不可遏制,強悍而迅速,沖決了感情深處的苦痛,滌蕩記憶深層的酸辛,唯獨留下了劇烈的恨。
欺騙,誰能想得到,昊天給人間的意志,就是一場巨大的騙局呢?
作為昊天道門,天諭大神官,昊天最為虔誠的信徒,他不敢相信,冥王和昊天,竟然就是同一個存在。
“為什么?”
這是人間對于昊天的質問,他想問為什么,昊天要這樣對待他的信徒。
難道人間,修行了天啟境界的修行者,都只是昊天的口糧么?
對昊天虔誠,昊天難道不應該庇護自己的子民么?
為什么,昊天要吃掉自己的子民。
能修行達到天啟境界的修行者,無一不是昊天最虔誠的信徒。
世人覺得,天啟是昊天對人間賞賜,又何嘗想到,天啟是昊天對人間的標記,就像是調味劑,它想要讓人間的信徒變得更加的美味。
“我天諭,一生侍奉昊天。”
“今日,觀昊天兇惡,我天諭發誓,拋棄我的信仰。”
“我天諭,不再信仰昊天。”
每一個修行者都有著自己的道心,天諭大神官的道心,便是對昊天無比虔誠的信任。
在這一刻,天諭大神官的信仰崩塌。
只是一個瞬間,他的境界便開始跌落,知命巔峰到知命中境,不過須臾之間。
幾十年修行毀于一旦。
“我看錯了。”
“原來光明是對的,千年前的光明大神官,還有六百年前的那一位,還有衛光明。”
“原來光明一脈,才是正確的。”
又是須臾之間,天諭大神官的道心重新聚攏,他心中的信念更甚。
“我是道門的天諭大神官,我不信昊天,可我仍舊是道門的大神官,我信仰道。”
頃刻間,在天諭大神官的身上,籠罩上了一層紅色的血霧,一股強大的天地元氣,在他的身上凝結。
如果仔細的看去,天諭的雙目已經變成了灰色。
“道門神術,灰眸。”
作為道門天諭院的院長,天諭大神官從很多年前,便已經看過天書,只是他憑著對昊天的信仰,從未動過邪心,哪怕灰眸再如何神異,他也從未想過修行,在他的內心中堅定的認為,那就是魔宗功法,修行了魔宗功法,就是入魔。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的道心崩壞,自然顧不得什么魔了,他反倒是覺得魔宗功法才是純正的。
“道門錯了,但我沒錯,道門的錯,應該由我天諭撥亂反正。”
中年道人,還有剩余的三名神官,全部都注意到了天諭大神官身上發生的事情。
天諭大神官長長的吸了一口氣,腳尖在地上使力,身子飛躍,凌空朝樹上撲去,在半空中早已伸展細長的雙臂,雙手十指爪向虛空,伴隨這一陣噼里啪啦,虛空中一道灰色的虛影顯現出來,向著不同的方向擴散。
“諸位,若是不愿就此歸于寂滅,便將力量都給我。”
灰眸可以吞噬念力和天地元氣,頃刻間,便形成了一股強大的吸力,開始跟昊天爭奪力量。
在場的三個原本即將邁入天啟境界的神官,在灰眸的吸食下,停止了跨境,也避免了死亡。
中年道人也順勢墮境,將念力和天地元氣,都轉給了天諭大神官。
浩瀚如海的天地元氣裹挾著念力,從四面八方沖來,進入到了天諭大神官的身體之中,使得他的身體之內的魔功世界,瘋狂的膨脹,就在來到天魔境之前,戛然而止。
天諭并沒有憑此邁入魔宗的天魔境界,只是回到五境巔峰,一切便都停了下來。
“五境之上……”
天諭有些失落,不過他也很清楚,絕不能輕易的邁過這道坎,尤其是永夜發動的時候,只要有邁過這道坎的趨勢,都會引起昊天的注意。
僥幸活下來的三個神官如死狗一樣,倒在地上抽搐著,其中一人直接隕命當場。
中年道人的身軀也變作了一副蒼老的模樣,身上氣息萎靡。
永夜降臨,哪怕他再如何努力,就算是有通天丸當飯吃,他也不可能再度邁入五境之上了。
一切的無奈,化作一聲嘆息,能活下來已經很不容易。
大陸南方的宋國,酒徒和屠夫兩人哈哈大笑。
他們兩聯手坑害中年道人,使得知守觀一團亂,頓時讓他們心里無比的暢快。
中年道人之所以沒感受到天書之上的危險,便是因為酒徒和屠夫兩人做了手腳。
畢竟,他們已經躲過了許多個永夜。
再也沒有誰,比他們兩人,更懂得永夜的規則是什么。
看著知守觀的混亂,屠夫心中那種被算計奪走天書的不適感頓時減少許多。
屠夫想起知守觀的危險,心有余悸的說道:“不得不說,知守觀觀主陳某他很厲害,竟騙過了我們,差地讓伱我回不來。”
酒徒臉上露出了凝重之色,淡淡的說道:“是衛光明,我們自以為算無遺策,可這件事情和衛光明有關,我們推算的結果都是錯誤的。”
屠夫似是想起了什么,點點頭認同道:“確實,衛光明這小子身上不知道有什么秘密,哪怕是昊天的天算都算不準他,甚至還讓他將天女給抓起來。”
陳某很聰明,一切的布局都圍繞著衛光明,于是使得天機混亂,哪怕是天算都無法看得清楚,僅憑著酒徒和屠夫兩個人,又怎么可能猜得到,他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呢?
酒徒那張晦暗無比的長臉上,仿佛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寒霜,眉頭緊緊的蹙在一起,透著一股子令人敬畏的嚴峻之色。
“也許,我們應該去一趟光明神山。”
酒徒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使得屠夫的臉色大變。
天女就在光明神山,他們兩一直都在躲著昊天,去了光明神山豈不是送貨上門?
萬一天女復蘇,他們又該如何自處。
躲了許多個永夜,見識了太多次昊天的手段,他們心中對于昊天的恐懼無法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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