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桃花遍地的神山。

        已經成為了廢墟。

        舉目四望，但見四野空曠，滿地荒蕪，周圍數百里，都是天地元氣撞擊之后產生的坑坑洼洼。

        壓入地下的紅泥，并非真的泥土，上面散發著濃郁的血腥氣，同虛空中天地元氣交織在一起。

        逐漸形成，一縷縷黑色的煞氣。

        漫山遍野，放眼望去遍地如此。

        有些地方燃著幽幽的黑色火焰，在勁風里瘋狂的搖曳。

        一個個坑洞里，有符文閃爍，山脈似乎在跟著顫動。

        柳白之強，在于驕傲。

        許多年前，衛光明以五境之上的誘惑，打破了他的驕傲。

        邁入天魔境后的柳白，進步的速度飛快。

        卻同樣削弱了他修煉致強劍道的那份氣量。

        若不然柳白在知命巔峰時，只需再經歷幾場生死之戰。

        便能在知命巔峰期，輕易的突破境界的束縛，獲得更高層次的戰力。

        在昊天的世界里，真正的強者，從來都不被境界束縛。

        就像是柯浩然，就像是蓮生。

        有些人太強了，強大到讓昊天都嫉妒，將視線投在這些人的身上。

        這些人想要邁入五境之上，往往極為困難。

        柯浩然突破五境，也是在特殊的條件下。

        他攻打桃山的時候，極盡升華，一連突破直至第七境超凡境界。

        境界并不是關鍵，因為柯浩然在知命巔峰的時候，已經擁有了那等層次的戰力，他從未強求過突破，五境之上對他來說，也只是土雞瓦狗。

        蓮生一樣，知命巔峰，便早就擁有了五境之上的力量，天下能戰勝他的人也是屈指可數，道門最為神秘的天啟境界，于他而言也只是個笑話。

        柳白橫劍于身前，并沒有想象中得知真相后的暴走。

        就像衛光明給他的那一封信中所說的那樣。

        永夜將至，柳白需要那一份天魔之力。

        哪怕柳白的天賦再高，想要等到劍道的極盡升華，卻還是阻有萬重山川。

        天魔境，就在眼前，柳白一步邁過，可解南晉百姓燃眉之急。

        若非柳白修行了天魔大化，邁過了五境。

        衛光明又怎么會同他合作呢？

        一斟一酌，自有定數。

        柳白想要的并非舉世無敵，他只希望南晉無恙，百姓無恙。

        憑著他當時的劍術，還不足以問鼎天下。

        又談什么守護南晉。

        只怕是憑著道門掌教熊初墨，便要壓的他難受，更何況道門后山還有這么多的強者。

        柳白哪怕明知是衛光明的算計，他也仍舊會修行天魔大化。

        夫子生命千余載，柳白生命四十余載，他們有著不一樣的人生經歷。

        夫子見慣了人世間的起伏，視蒼生為螻蟻。

        而柳白，卻是從祖輩那里，繼承了劍閣大業，守護一方百姓。

        唐國是夫子建立，是君子之國，國人有君子之風，但人間第一的夫子，卻未嘗算得上君子。

        天下蒼生，并非螻蟻。布衣百姓，并非無用。

        柳白腳踏虛空，眼神直視桃山之巔的夫子，問道：“夫子是人間大圣，光照萬古，可聽聞，匹夫之怒？”

        夫子一怔，短短的數十秒里，柳白臉色的變化，他盡收其中。

        就像是曾經的柯浩然，天賦之強，令夫子汗顏。

        這些人，仿佛天生就是修道的苗子，觸之及通，哪怕明知境界突破阻礙了修行，卻能在頃刻間重拾道心，道心之堅世所罕見。

        夫子自認若是千年前五十歲的他，面對柳白當下的局面，決然難以走出困境。

        不等夫子回答，柳白便再度開口。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十步之內，人盡皆敵，夫子屠戮生靈，當真以為眾生皆為螻蟻？”

        柳白手中的劍，瘋狂的顫動，一聲聲劍鳴，悲愴凄涼。

        整個桃山都縈繞著一種悲傷之意。

        在這一刻，柳白挾的是眾生意，他的劍道，所代表的就是人間之道，眾生不甘死于夫子之手，便協力凝結出了這股意志，助柳白一臂之力。

        恍惚間，夫子看到了一個人，一把刀。

        寧缺？薛武？

        在原本的時間線里，人間的未來，會在寧缺持著眾生意，對抗強敵打破昊天結束。

        棋盤世界里，有一個叫薛武的人，持著一柄劍，對抗屠戮眾生的夫子，那個人也持著眾生意。

        命運的齒輪，那般的相似。

        圣人與冥王，就在一念之間。

        夫子抬頭望天，無窮無盡的昊天神輝，還有一眼望不到邊的天幕，他心中向往自由的意志，更加的濃郁了。

        這個世界，所有的景觀，他都已經見過了。

        已經成為了人間第一。

        并且，他深知人間不可能出現第二個同他一樣的強者。

        向往自由，想要突破桎梏的那種心理，越發的濃郁。

        想到了這里，夫子呵呵一笑，說道：“圣人之怒，流血漂櫓，伏尸百萬，流血千里。”

        “井底之蛙，并非我想之境，天外之美，才是我欲之求。”

        “一個人間罷了，破就破了，沒了昊天，人類才能真正的突破桎梏，得享自由，暢游宇內，縱觀萬象更新。”

        桃山下，看著幾乎瘋狂魔怔的夫子，觀主悵然若失。

        以眾生性命為代價打破昊天真的值得嗎？

        作為知守觀觀主，他想過攻城略地，同樣視眾生為螻蟻，卻從未有過殺滅眾生的想法。

        因為道門的根基，就是人類。

        若是沒了人類，道門又怎么算得上道門？

        光明祭壇內，陳皮皮逐漸消亡，在這個過程中，他邁入了天啟，羽化，甚至更高層次的境界。

        “父親，人間有你，真好。”

        陳皮皮的聲音傳入到了觀主的耳中，使得他精神一震。

        “不好。”

        蘇蘇眼看著一滴血珠，沖破了光明的封鎖，來到了觀主的近前。

        陳某伸手將這滴血握在手中。

        這個活了千年的大人物的臉上，流下兩行熱淚。

        蘇蘇盯著觀主的手，眼珠輕微轉動，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祭壇外，桑桑眼神逐漸變得漠然，塵封的記憶緩緩打開，她的上半身歸于黑暗寂滅，下半身腳踩光明無限。

        神國大門，真的打開了。

        虛空中，玉陽道人臉上狂喜，他終于成功了。

        昊天神國的深處，一股濃郁光明氣息沖破封印，從大門中沖出來。

        光明祭，除了打開天門之外。

        還有光明一脈，先輩們的力量。

        他現在，只需向前一步，便能輕松的邁入無缺的羽化境界。

        桃山之巔的夫子，這時候有了動作。

        所有人，都在等待機會。

        包括夫子。

        光明祭打開神國大門的同時，也會削弱昊天。

        桑桑如果歸天成功，昊天自然不吃虧。

        站在虛空中的少女，忽然捂著胸口，一副惡心的表情，鮮血從她的嘴里吐出來。

        天魔境，開始躁動了。

        桑桑的天魔境，是衛光明給她的。

        其中充斥著光明。

        曾經在唐國的境地，以上萬光明亡靈為陣基，讓桑桑的天魔境界得到了一個全新的提升。

        桑桑是光明之女。

        光明神山之巔，衛光明看著吐血的桑桑，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

        天魔境，沒有那么簡單。

        存在她身體之中的人間之力，也不是那么容易祛除的。

        蘇蘇看著空中吐血的桑桑，隱約察覺出了什么問題。

        果然，涉及衛光明的事情。

        天算會失敗。

        想要做到化凡為神，并沒有那么容易。

        桃山上，夫子把握機會，一步邁出，脫離了包圍圈，來到了光明祭壇之上。

        只手伸向昊天神國的大門，向著其中探入。

        曾經的神國，讓夫子望而生畏。

        現在的神國，早已經褪去了神秘的外衣。

        只是一個匯聚著大量能量體的地方。

        由無窮念力，組成的巨手，探入神國之門，便開始了一通的破壞，使得那原本已經覺醒的光明神跡，也重新消退。

        玉陽道人的臉漲得通紅，眼珠子瞪的溜圓，張開的嘴巴也微微顫抖著，身上的毛發也緊跟著抖動起來。

        光明一脈布置了六百年，損失了無數天驕后代。

        卻被夫子一只手，給破壞了。

        玉陽真人張大嘴，想要說什么，卻猛地吸了一口氣，整個人失去天啟之力，向著地面墜落下去。

        到了這種時候，羽化就成為了真正的羽化。

        沒有了神國先祖的賜福，玉陽真人，將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價。

        “不，我不甘心！”

        一拳轟出，他的目標不是夫子，卻是懸在空中的天女桑桑。

        “三千年前便在算計。”

        “光明一脈已經衰落至今，仍舊不可放過！”

        “老子死了，你也別想好過。”

        在玉陽道人的身上，最后還殘留著一絲絲的羽化之力。

        憑著這份力量，那空中懸浮的桑桑也失去了重力。

        身上狂躁的天地元氣，恢復如初。

        “不！不！”

        桑桑再也忍不住嘶聲大叫起來，小小的臉上滿是瘋狂的仇恨和絕望，眼淚橫流，幾乎崩潰。

        夫子堵住了神國的大門，對其中大肆破壞。

        而天女歸天失敗。

        昊天的力量，在這一刻，被削弱到了極致。

        看著天上即將閉上的門戶，桑桑說道：“少爺，對不起，都是我太傻，沒辦法幫你報仇了。”

        無法回歸天國的桑桑，身體之中又被強行灌注了大量的人間之力。

        她整個人都開始變得虛弱。

        哪怕已經覺醒了神明的力量，憑著桑桑的凡人之軀，也無法操縱。

        她的降臨，本就是昊天的謀畫，她強于蘇蘇。

        人間之力充斥全身的她。

        根本無法發揮出應有的實力。

        她甚至無法施展無距躲避。

        夫子低頭看向桑桑，說道：“我說了，你是冥王之女，那一夜你若是死了，對于人間來說，才是最好的結局。”

        桑桑說道：“也許，你說的對。”

        事實上，在桑桑的心里面，除了寧缺之外，衛光明同樣占據著重要的地位。

        生活在山里的時候，桑桑聽村里人講述光明大神官的偉大。

        衣食住行，幾乎每一樣都和偉大的光明大神官有關。

        并且，在長安城，她遇到了師叔蓮生三十二，那個對她極為溫柔的老人。

        <div  class="contentadv">        她學了很多東西。

        衛光明南歸的一路上，兩者相依為命，同樣使得桑桑記憶猶新。

        如果說，桑桑從寧缺那里獲得了愛情。

        那么，從衛光明這里，他獲得了最好的親情。

        在夫子，觀主，想要殺她的時候，舉世所不容的時候。

        是偉大的光明大神官挺身而出。

        不能回歸神國，不能威脅到衛光明，對桑桑來說，也是一個慶幸。

        桑桑已經成為了人。

        女人，是這個世界上，最為神奇而又復雜的生物。

        蘇蘇站在祭壇之外，拳頭緊緊的攥著，手腕上肉皮翻起，鮮血直流，猙獰恐怖，她正拼盡全力將光明祭的力量停下來，希望神國的大門，早一點關閉。

        衣衫染血，面容蒼白，胸口劇烈的起伏。

        一顆心被狠狠的揪緊，眼神那般的明亮，像是璀璨的星子，可卻有那樣沉重的光芒閃爍在其中，凌厲憤怒，滔天的怒火。

        這位人間的天女，她怒了。

        無窮無盡的天地元氣，從她身體之中釋放出來，構建起一個全新的陣法，使得虛空都被鎖定，天上的烏云瘋狂的匯聚，層層疊疊延綿無限。

        一只巨大的手掌，從虛空中探出，方圓數百里都被遮蔽。

        通往神國的大門，終于被堵上了。

        夫子緊跟著，向著地面一指碾下，又凌空朝著陳某一棒揮出。

        大地出現裂痕，天魔境的桑桑，無法抵擋這股力量。

        整個人，都被莫名的規則之力給吞噬。

        蘇蘇已經消失在桃山下，下一刻出現在桃山上，衛光明的身旁。

        天魔小世界破碎。

        桑桑的身體頓時膨脹，數十丈，數百丈，周圍所有的建筑群，都被橫掃而空。

        所有的一切，都被一個又一個的巨大石塊所填充。

        一個天魔小世界，頓時在昊天的世界里誕生。

        并且瘋狂的擴張，形成了昊天世界里新型的地貌。

        一里，十里，一百里。

        所過之處，所有的一切，都被摧毀。

        由巨大的石塊所填充，累積起來形成了超級巨大，一眼望不到邊的山川。

        哪怕是桃山，千瘡百孔之下，也不如這座新誕生的高山雄偉。

        桃山上，蘇蘇一臉震驚，她眼睜睜的看著，桑桑化作的高山，直沖云霄，形成了一個超級巨大的火山口。

        高山之巔，仿佛孕育了無數年的，一口巖漿噴涌而出，直沖天際，將天上的烏云染的通紅一片。

        蘇蘇一臉慘白，震驚無比。

        “她瘋了么！”

        “全部的力量，都給釋放出來。”

        夫子也被這股突如其來的力量，給沖得直上九天，一臉震驚望著人間之地。

        桑桑體內的力量，并沒有停歇，還在不停的擴張。

        整個西陵，都受到了牽連。

        哪怕是夫子殺上桃山，殺死了幾十萬普通人。

        也沒有這一刻，桑桑所釋放的力量，所造成災難要殺的多。

        幾百萬，甚至千萬？

        昊天永存。

        作為天女的桑桑，按道理遭受到再如何毀滅性的打擊。

        也不可能死亡。

        可她卻自愿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這場天魔境的毀滅。

        使得昊天世界里誕生的這座大山，擴張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

        直至方圓九百多里的時候，才終于停下來。

        九天之上，夫子凝視著人間的這座大山，又看向遠方貫穿昊天世界的岷山山脈。

        呢喃的說道：“原來，這就是天魔之境。”

        人間的強者，看到天魔世界破碎后，誕生山脈的這一幕。

        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什么叫做毀滅與生機。

        尤其是觀主，衛光明，無塵，柳白四人，他們的境界在這一刻，得到了巨大的升華。

        同時，他們也很默契。

        在山脈擴張停止下來的時候，一同從地面向著天空激射而去。

        天女死后，昊天迎來了真正的虛弱。

        天空的領域解封。

        使得人類強者可以任意暢游，不必再擔心被昊天給盯上。

        天空，終于可以作為人類強者的戰場。

        大河奔騰，從地面拔地而起，如同反向墜落一般，急速向著虛空駛去，劍氣如同晶瑩剔透的玻璃一樣，將虛空都給撞的粉碎，變成無數閃閃發光的水珠和四處飛濺的泡沫，繼續向著虛空纏繞而上。

        巨大的漩渦中，一名白衣劍客，仗劍而行，一副凌厲之意。

        “南晉柳白，請戰夫子！”

        緊接著是無塵道人，單筒的長袖一甩，整個人身上都多了一份出塵之氣，一縷縷絲線從他的袖口伸出來，不斷的向著四周擴散，念力裹挾著天地元氣，將他整個人都襯托的出塵不染。

        “道門無塵，請戰夫子！”

        衛光明和陳某，并沒有多少花里胡哨，幾乎同時消失在原地，又同時出現在天上的夫子身旁，就像是小孩子打架一般，同時向著夫子轟出緩慢一拳。

        看似很慢的速度，卻在不停的飛躍，不斷的跨越空間捕捉夫子的位置。

        在這一刻，衛光明和觀主，終于看清了夫子的極致。

        昊天世界里的第九境。

        一個連八境都沒有的世界里，誕生了一個九境強者。

        可想而知，究竟有多么強大。

        幸好，有些人的實力，無法用境界衡量。

        衛光明和觀主，在看清了夫子的境界之后，便紛紛有了底氣。

        夫子兩手探出，直接將兩人拳頭給握住。

        天幕之上，發出轟隆隆的聲音，就像是山與山之間的摩擦。

        陳某瞇著眼，微笑說道：“夫子，我看到你了。”

        夫子一副不屑的語氣，說道：“既是看到了，那就該絕望。”

        衛光明搖搖頭，說道：“你說的對，我一直都很絕望。”

        夫子冷哼一聲，左腳輕踏地面，一股浩然氣橫亙在虛空中。

        柳白的大河劍，還有無塵道人秘術，全都被禁錮在虛空中，明明是咫尺之間，卻仿佛橫亙天涯。

        時間，空間的流速，在這一刻，無限的延展。

        形成了一個無限延展的空間。

        使得柳白和無塵兩人，永遠都無法觸碰到夫子。

        聽了衛光明的聲音，夫子明顯有些急躁，說道：“衛光明，我早該殺了你，天啟元年的時候，我就不該吝嗇，使得昊天世界里出了你這樣的一個攪屎棍。”

        衛光明說道：“我也覺得我早該去死了，在你當初殺上桃山的時候，我就該同那些人一同喪命。”

        夫子一副譏笑的表情，說道：“當初在桃山上，你不過是個貪生怕死之徒罷了，躲在光明殿里，我都不屑于殺死你這樣的人。”

        衛光明冷哼一聲，因為他親自見證了歷史。

        所以他更能體會到，來自書院的惡意。

        夫子想要的，是活下去，破開昊天，去到昊天世界之外。

        至于說，眾生的死活，他從不在意。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距離夫子殺上桃山，已經過了二十多年了。

        “夫子，你可準備好受死了？”

        聽到衛光明的聲音，夫子忽得眉頭一皺，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你猜的不錯，我掌握的天門，那就是一個嶄新的世界，上限比我們更高，是更廣闊的宇宙，哪怕你打破了昊天，也決然無法比擬那樣的世界。”

        “你的境界，相對于那個世界里的生靈來說，渺小如螻蟻。”

        “那個世界，萬族昌盛。”

        “你所能想到的一切，都可以在那個世界實現。”

        “在那個世界，甚至可以找到傳說中的仙域。”

        夫子的手，忽然開始顫抖，他看著衛光明的眼睛，他發現對方沒有騙人，可是為什么，既然有一個這么美好的世界，為什么不早點說出來。

        “夫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會打開門讓你看到，但我不會放你過去。”

        說著，虛空中，便有一門打開，古樸的氣息從中傳出來，在這里面是一個全新的力量體系。

        夫子想要伸手，去觸摸天門。

        卻發現，有一道極為凌厲的氣息，鎖定了他。

        使得他怔在原地。

        天門關閉，人間的蘇蘇也震驚了，那股氣息，超越了這個世界的一切生靈，甚至超越了昊天世界之外的一切，甚至超越了提供她昊天本體力量的源泉，太陽。

        “夫子，你看到了，我沒有騙你。”

        “不過，你永遠都無法進入其中。”

        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求而不得。

        夢想就在眼前，卻失之交臂。

        夫子吞了一口吐沫，他想要過去看一眼，哪怕頃刻就死，他也想要過去看一眼。

        “什么樣的代價，能讓我過去。”

        衛光明一副認真的模樣，說道：“沒有代價，你會死。”

        一指點出，落在了夫子的身上。

        一扇門，轟然洞開，以夫子為基礎，瘋狂的吞噬天地元氣。

        “啊！”

        一口鮮血涌上來，夫子瞪大了眼睛。

        “觀主，柳白，無塵，還請相助！”

        眾人頓時明白了衛光明要做什么。

        這扇門戶，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穩定。

        衛光明，想要將這扇門，強行留在這個世界上。

        而夫子，作為人間最強的人。

        他最合適，作為這扇門的材料。

        “夫子，昊天的世界里，所有生靈都有機會進入這扇門，唯有你不行。”

        天門懸在虛空。

        夫子來不及說什么，他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意志迅速的消退。

        肉身也在天門的吞噬下，成為了腐朽。

        大河奔騰，落在了天門之上。

        浮塵絲線狂卷，將天門纏繞起來，使之定格。

        七卷天書，同時映照而出，釋放出大量的天地元氣。

        最后，便是衛光明親自伸手關上了這扇門。

        夫子死了。

        沒留下什么遺言。

        不過，想來他是很遺憾的。

        一直想要逃離這個世界。

        卻變成了離開這個世界的一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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