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五章 白曜
轟隆隆,如洗青天瞬間綻放出無數斑斕煙花,凌厲無匹氣機如同狂風驟雨般席卷一切,連著不遠處廣闊鐘山湖都掀起一排排巨浪。隢
遙空擊來的陰冷氣機,如同被捏住七寸的巨蟒般瞬間四散。
兇猿龐大身軀推金山倒玉柱般轟隆倒地,可就在這時,一聲沉悶蒼茫嘶吼卻咆哮而出。
剛剛被生生打散的五色羽扇,又憑空出現(xiàn)在許洛掌心,他毫不猶豫再次朝蒼穹一揮。
這一次,再無阻礙的五色毫光,不僅將那殘余陰冷氣機徹底摧毀,還直接就順著氣機脈絡如電光般延伸而去。
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聽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的凄厲笑聲,陡然回響在許洛耳畔。
他第一次臉色大變,已經延伸至虛空的五色毫光毫不猶豫倒卷而回,將自己與兇猿龐大身軀全部籠罩。
絲絲青煙般黑霧伴隨著一聲聲哀嚎般呢喃,從一人一猿周身竅穴蜂擁而出,最后又被五色毫光淹沒。隢
許洛腥紅眸子閃過一抹心悸神情,遲疑片刻,他還是強行阻止了想要再動手的兇猿。
此刻前方虛空在剛剛那一記混洞神光之下,已經如破碎畫卷般塊塊崩塌。
明明身前空無一人,可許洛卻始終是如臨大敵模樣,直到前方虛空再次復合如初,他心里總算大松口氣。
還不甘心的兇猿,終于將視線轉向離這里越來越近的詭族援兵,丑陋臉龐閃過一抹猙獰。
仿佛已經察覺到兇猿的嚴陣以待,正在狂飆突進的濁煞氣柱終于停下,露出一個騎在神駿白狼上的英武少年!
少年眉目俊俏,看起來正是束冠年紀,唯有那雙眼睛卻宛如兩個幽深黑洞般,見不著半分白色。
許洛心里一跳,迅速將其與腦海中某個身影對應起來,他不自禁搖頭冷笑。隢
“嘖嘖,沒想到竟然是牽龍部白曜老祖親來,當真讓許洛受寵若驚!”
白曜老祖雖然面相年輕,可據乞活盟藏書樓記載,其最早出現(xiàn)時間卻在六百年前,不折不扣就是頭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老狐貍。
他親眼見著這些影部族人被一鍋端,臉色竟然沒有絲毫動容,甚至看向許洛的眼神還帶著幾分贊許。
“你就是許洛,當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在這詭仙域修行界,能夠一次連破兩境的修行者,除了當年你乞活盟玄機老祖,你是名副其實的第二人,當真是了不起!”
許洛朝他身后看了眼,漆黑如墨的陰煞濁氣,已經如烏云般彌漫過來。
“呵呵,白老祖這種捧殺話語就少說幾句,小子又不是什么菜鳥新人,何必多此一舉?”隢
說到這里,他看著已經近在咫尺的詭族援兵,毫不猶豫長嘯出聲。
“你我兩方紛爭無數年,哪還需要什么虛偽客套,憑白壞了你這散仙老祖氣度……唯戰(zhàn)而已!”
話音未落,許洛身形已經消失在原地,只剩下后面幾個字余音裊裊。
白曜老祖似乎沒想到許洛行事如此果決,不由得愣了下,可馬上他就露出一抹冷笑,朝身后擺擺手。
“爾等結陣,注意防范即可!”
身后已經自烏云中顯露出蹤跡的諸多詭族,連絲毫猶豫都沒有立即化成黑霧般四處彌漫,看似雜亂無章,實則卻隱約勾連成一座石殿形狀大陣。
石殿還沒有徹底成形,剛剛消失的許洛身形已經在烏云上方乍現(xiàn),伴隨他身形顯露的,還有自虛空中洶涌倒灌的玄冥長河。隢
濁黃河水只是一個翻滾,四周正在勾連的黑霧立即凝固成片片寒冰,噼里啪啦自空中砸落。
還不等冰塊墜地,一道黑白流光已經憑空而現(xiàn),如流星般自所有碎冰中一掠而過。
嗡,森寒刺骨的刀芒好似連空氣都能凍結,還不等冰霧散開,無常刀已經重新飛回許洛腰間。
下一刻,無數凄厲慘嚎就響徹蒼穹,所有碎冰幾乎是同時炸成齏粉消散一空。
白曜老祖劍眉微皺,在身下白狼大頭上輕拍。
“小白,你去跟那頭兇猿較量一番,在諸多族人口中,這頭兇物可是被吹噓成肉身無雙、所向披靡!”
白狼扭頭看他一眼,竟然直接就口吐人言。隢
“麻煩請叫我白四爺!”
看著狼臉上那副不耐煩傲嬌神情,白曜也好像習以為常般點點頭。
“好的,小白,去給那傻大個一番教訓……”
“閉嘴,請叫……王八蛋!”
白曜話還沒有說完,白狼白四爺已經怒嚎出聲,可白曜像是早已預料般身形已經直接化成黑光消散。
白四爺猛得扭頭朝許洛方向看過去。
“王八蛋,每次都是這樣!卑鄙小詭……”隢
它一邊罵罵咧咧,一邊還是朝兇猿疾沖過去。
“孫子,你白四爺現(xiàn)在很不開心,準備好迎接爺的蹂躪吧!”
見到這二貨囂張作態(tài),就連兇猿好像都有懵逼,下意識呆愣在原地。
“傻大個,現(xiàn)在知道怕了……跪下喊爺!”
白四爺越說越是興奮,速度也越來越快,幾乎化成一道白色流星直撲兇猿面門。
可就在流星已經觸膚生寒的剎那間,滿臉呆滯的兇猿就如同變臉般露出獰笑,巨掌攤開對著流光當頭就是一掌。
砰,一聲令人牙酸的沉悶巨響,瞬間蓋過白四爺那話癆般絮叨,四處濺射的暴烈氣機,直接在空中顯化出肉眼可見的漣漪。隢
白光散去,露出身形早已高達十幾丈的白四爺,只是此時它看著前方那滿是黑毛,卻在自己如此兇猛撞擊下,好像連根毛都沒掉的巨掌,多少有些呆若木雞。
巨掌橫亙前方,看起來就如同虛空中憑空生出一堵城墻般。
就在白四爺發(fā)愣的瞬間,城墻已經轟隆一聲再次砸下來,白四爺發(fā)出一聲氣極敗壞的怪嚎,身上綢緞似白毛更是氣得根根炸起。
就當所有人都以為它被氣得快要失去理智時,白四爺的舉動卻差點驚掉所有人的下巴。
那四條粗壯大腿僅僅只是一個停頓,就干脆利落的扭頭往后方跑去,這貨一邊跑,可嘴巴卻是片刻也沒閑著。
“孫子,你知道什么叫極致速度,你知道什么跟在后邊吃土……”
轟,兇猿巨掌重重拍在地上,直接在堅實地面印出一個巨大凹陷,可白四爺卻已經跑進詭族陰煞形成的符陣烏云中。隢
從白曜驟然消失的那刻起,許洛心里便陡然升起一股巨大危機,他想都沒想,手中無常刀已經變幻出無數森寒刀芒,籠罩身周里許方圓。
可下一刻,白曜俊朗身形已經好似虛幻般,自刀芒中穿梭而過,輕飄飄一掌朝他面門按來。
許洛心里一凜,手掌瞬間五色毫光大作一掌就拍過去。
可就在這時,白曜白皙如玉手掌陡然綻出無量黑光,再次跟剛才一般變成虛幻掠過許洛手掌,在他腦門上一掠而過。
剎那間,無數呢喃哀嚎在許洛識海中響起,平靜識海直接掀起浩然大波。
許洛下意識悶哼出聲,可他與這些散仙老祖打的仗也不算少,知道這個時候自己絕不能有絲毫退讓,否則必然就是兇多吉少下場。
他腥紅瞳孔中泛起一抹兇光,手中已經逐漸渙散的五色毫光,反而愈發(fā)璀璨奪目,同樣輕描淡寫拍在白曜身上。隢
這一下,無往而不利的白曜直接就被五色毫光定在原地,無邊巨力洶涌灌入體內,生生將他從那種古怪狀態(tài)逼出來。
腦海中凄厲慘嚎愈發(fā)尖銳,許洛強忍頭痛欲裂不適,腳尖涌出虛空漣漪,準備先離開烏云符陣氣機籠罩。
可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一道白光恰到好處出現(xiàn)在他身前,生生將縮地成寸神通打斷。
竟然是看起來傻乎乎的白四爺!
許洛眼神一縮,頓時對這頭像個話癆似的白狼提起萬分警惕。
白四爺眼中閃過一抹狡詐,張嘴就朝著許洛咆哮出聲,刺目白炎如同巖漿洪流般瞬間包裹許洛四周。
許洛心里暗罵一聲,尼瑪,什么時候一頭畜生,也會玩聲東擊西計策呢?隢
白炎洶涌彌漫,灼熱高溫將四周虛空,燒出肉眼可見的道道漣漪。
若是換成一個普通三花真人,這會兒怕是已經尸骨無存,可白炎落到許洛身上卻是光打雷不下雨,那些灼傷才剛出現(xiàn),就已經被灰光瞬間淹沒。
白曜眼角一縮,仿佛終于領教到許洛的難纏之處,他身形輕晃又重新回到白狼背上,再次疾撲而來。
許洛表面云淡風輕,沒有絲毫動容,可心里卻已是一沉,這老雜碎表面溫和,可動起手來當真是狠辣異常。
他手中五色毫光又已經變成羽扇模樣,朝前輕輕一扇,整個人毫不猶豫就緊隨毫光之后。
五色毫光影影綽綽,瞬間就將灼熱白炎與已經近在咫尺的白狼,齊齊刷落天際。
當白曜趕到時,許洛已是滿臉冷笑一步跨進虛空漣漪,眼看就要消失不見。隢
想跑!
白曜嘴角扯出抹冷笑,身形一晃正要再次窮追不舍,可剛從地上重新躍起的白狼,卻突然扭頭朝遠處發(fā)出一聲低吼。
白曜身形輕顫,俊秀臉龐第一次露出慎重神情,再不理會已經回到兇猿肩膀的許洛,凌厲眼神死死盯著空蕩蕩虛空。
與此同時,許洛臉上的冷笑也瞬間變成無盡驚喜,扭頭朝遠處天際看去。
只見一道璀璨銀光,宛如朝霞般自天際泛濫開來,僅僅只是眨眼功夫,銀光就已經出現(xiàn)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變幻成一艘寶光四濺的巨大靈舟。
遁空舟!
難怪已經占據上風的白曜老祖都是如臨大敵,清歸祖師竟然直接將這靈寶派了過來。隢
許洛眼中閃過一絲暖意,知道今日這場仗,只怕是要到此為止!
果然自從遁空舟顯露出來,即便是老神在在的白曜,亦毫不猶豫就縮回后方烏云之中。
已經徹底成形的符文大陣,更是直接就在空中顯化出一座石殿輪廓,顯然已經做好時刻動手準備!
可出乎預料的是,遁空舟自從出現(xiàn)后卻是再沒有任何動作,只是不停盤旋空中時而銀光炸響,好像迫不及待要沖過來一般。
許洛心里一動隱隱察覺到不對,可表面上卻已經毫不客氣嘲諷出聲。
“白曜老祖,為何不再繼續(xù),難道你們詭族也會知道害怕?”
白曜朝他溫和一笑,視線又緊緊盯著那盤旋不休的遁空舟打量,片刻后,他眼中閃過一抹狐疑大喝出聲。隢
“可是清歸老祖親來,既然如此,為何又如此藏頭露尾、遮遮掩掩?”
“呵呵,你算什么東西,要打就打,哪來那么多廢話?”
許洛心里狠狠一跳,身下龐大兇猿已經直接厲吼出聲,龐大身軀迫不及待般撞向已經嚴陣以待的符陣。
看著許洛這副囂張作態(tài),白曜終于緊皺起眉頭,難道真得是清歸老祖來了?
可以這老狐貍的心性,用得著如此鬼鬼祟祟行事?
轟隆隆,符陣被砸出個巨大凹陷,兇猿龐大身軀如流星般彈起,可陣中同樣也響起此起彼伏的慘嚎尖嘯。
許洛眼角眼光瞥到白曜那張面無表情的俊臉,心里也不禁暗自叫苦。隢
可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絕不能露出絲毫想要休戰(zhàn)的想法,否則今日絕難善了!
被符陣巨力彈飛的兇猿發(fā)出不甘怒吼,身形不退反進再次作死般朝符陣撞去。
這一次它龐大身體竟浮出寶蓮虛影,顯然已是拼盡全力,像極了哪怕是死也要先破去符陣般。
白曜眼中神情變幻不定,隨著兇猿距離越來越近,他終于舉掌輕擺幾下。
身后彌漫蒼穹的黑霧如同聽到號令般,立即瘋狂收縮成一道氣柱朝遠處急遁。
白曜大有深意看看遁空舟,又看了許洛一眼,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便已經消失不見。
許洛騰空一躍重新站立在兇猿肩膀,定定看著已經迅速遠去的陰煞黑云,動也不動。隢
好半晌后,一直盤旋在不遠處的遁空舟終于停下來,靜水真人滿臉警惕出現(xiàn)在許洛身邊。
“怎么,敵人被嚇跑你小子難道還不服氣?”
“原來是靜水師叔親來,許洛有禮!”
許洛對她的出現(xiàn)沒有半分意外,只是回頭行了一禮,就又繼續(xù)盯著遠處天際,沉吟片刻后才毅然說道。
“不過,這回師叔可是說錯了,白曜其實已經發(fā)現(xiàn)其中有詐!”
靜水頓時悚然一驚,下意識驚呼出聲。
“怎么可能?便是散仙老祖,一時半會也休想突破遁空舟防御,察覺到內中情形,這白曜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隢
許洛終于收回目光,無奈搖頭苦笑。
“師叔也太小看這些老狐貍,剛才白曜不過是不愿意,與我們拼個兩敗俱傷罷了。
再加上影部這些人已經被師侄誅殺干凈,他打這場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這才會從容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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