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指點
開玩笑,于秀光修行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聽說,讓修行人畏之如虎的陰煞濁氣,竟還能用于功法修行的?
嘖嘖,當(dāng)真是長見識!
“不過……”
于秀光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老眼好似有精光閃過。
“如果你這般需要陰煞濁氣, 老頭子這里倒有個好處給你,怎么樣?”
許洛下意識打了個激靈,臉上勉強露出笑意。
“其實吧,我覺得修行一途最重要的還是要根基扎實,這樣才能走得更遠。
每日的功課打熬何嘗不是一種鍛煉,現(xiàn)在驅(qū)邪司的生活正合我意……”
于秀光大手一揮。
“不,不合你意!
年青人就是要多吃苦、多受磨難,梅花香自苦寒來,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又所謂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小洛呀,聽老頭子的,這個差事非你莫屬,看在惜夕那妮子面上,我也不能坑你對不對?”
聽得他這語無倫次,不知是夸贊還是貶低的話,許洛心底愈發(fā)覺得不妙,下意識就要出聲拒絕。
可于秀光仿佛他肚里蛔蟲般,猛得停下嘴里亂七八糟的絮叨,似笑非笑看過來。
“你想清楚再說,確定要拒絕這為你量身打造的差事?”
許洛吐至嘴邊的話又生生咽下去,心中思緒急轉(zhuǎn)。
這老頭雖然有些不著調(diào),可有句話沒說錯,他暫時沒必要害許洛。
這倒不是什么看在古惜夕面子上,而是暫時兩人妥妥一個陣營,利益一致。
雨傘詭物之事許洛事后逐漸回過味來,只怕自己機緣巧合下已經(jīng)給這老狐貍當(dāng)了回刀。
不然哪有那般巧合的事, 這邊御兵司援兵一至, 那邊驅(qū)邪人便趕到,而且御兵司為什么要搶黑傘?
吃苦、行萬里路……
這是要自己離開磐石城?
再想到剛剛才結(jié)束的兩司沖突,許洛突然想到,這件事情他在其中作用不言而喻,說是導(dǎo)火索那是一點也不過分。
這事不光驅(qū)邪司知道,那俞熾、丁戈對整件事來龍去脈同樣一清二楚。
御兵司這回吃了個這么大虧,奈何不了于秀光,難道還奈何不了自己?
想到這里許洛赫然驚醒,咽咽口水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然后臉上猛然露出尷尬笑容。
“其實,我老家那小地方還有句老話,聽老人勸、吃飽飯,司正既然如此看重,那小子再不接受未免有些不識好歹。
這差事,小子接了!”
“哦,不再多想想?”
許洛搖頭。
“不怕老頭子害你?”
許洛狠狠搖頭。
于秀光伸出手指虛點他兩下,眼底閃過一絲欣慰贊賞, 至少是個腦子清楚的,還可以再看看!
許洛若是將自己安危寄托在驅(qū)邪司, 或者是他這位司正身上, 于秀光也肯定會保下他,只是難免會低看一眼。
嚴(yán)格來說,兩人也不過是見過兩次而已,就算有古家的關(guān)系,于秀光難道會為了一個通脈境跟御兵司再扛一次?
一個小卒棋子而已,若是能平息御兵司此次的怒火怨氣,又有什么不能犧牲的?
只是他沒料到,許洛小小年紀(jì)竟好似比他還想得通透,瞬間便接受了他這番好意。
于秀光重新躺回大椅。
“淢州的巡查使已經(jīng)空缺好些年,這一次跟御兵司達成協(xié)定是好事。
可這么多年不管事,各地驅(qū)邪司不知道已經(jīng)荒廢成什么鬼樣子,也確實需要有個頭腦清醒的,到處支援探查一番。
說起來這也算是升職加薪,你小子還扭扭捏捏不要?”
許洛聽出他話里指點意味,老老實實坐在旁邊恭敬聽著。
于秀光抬頭打量他一眼,重新將眼睛合上。
將許洛提至巡查使位置上,雖是于秀光臨時起意,可這次協(xié)定達成,御兵司肯定是憋著一肚子火準(zhǔn)備看驅(qū)邪司的好戲。
這些年稍有些智商見識的年輕人,都只會往御兵司鉆。
連磐石城都是這個鬼樣子,可想而知淢州其他各地又是個什么樣子!
御兵司這么突然一撤、撒手不管,肯定會出亂子,哪怕嚴(yán)高他們這些校尉全都派出去,只怕也是杯水車薪。
許洛腦子靈醒、下手陰狠,該膽大時,他就敢將天捅個窟窿,戰(zhàn)力還明顯不是一般通脈境可比,還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嗎?
更何況……
于秀光想到自己心里打算時,抬眼看了看還保持著恭敬姿勢的許洛,不由得又搖頭失笑。
“門外那煉化固字符的大車就是你的伴生物吧!老頭子也不好意思讓你打白工,不如駛進來給老頭子瞧瞧?”
許洛先是一愣,繼而心中大喜,毫不猶豫的將青牛大車駛進大殿。
難得碰到位大佬愿意指點一番,他又趕緊問出自己心里一直以來的疑惑。
“司正,我們驅(qū)邪司成立就是為了誅殺詭怪、驅(qū)邪滅兇,可究竟這些雜碎是從何而來?
難道真是因為靈氣復(fù)蘇,紅月降下的罪孽?”
沒想到許洛會問出這樣的問題,臉上一直掛著笑意的于秀光,神情逐漸嚴(yán)肅起來。
他沉默半晌,然后才沉聲問道:“你真得想知道,又為何想要知道?”
聽出他語氣中的慎重,許洛先是沉默片刻,然后臉上神情再不復(fù)嬉皮笑臉,反而透著幾分猙獰。
“若真有所謂的老天爺,將來有機會我就想問問,為什么?”
于秀光安靜打量許洛片刻,依稀間仿佛又見到當(dāng)初站在犒京城巔峰,意氣風(fēng)發(fā)、縱橫捭闔的那些少年!
是呀,誰人又不曾年少輕狂過?嘖嘖,問問老天爺,好大的口氣!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后浪推前浪、新人勝舊人?
他沉吟片刻,終于還是沉聲問道。
“在你心里詭怪是什么,或者說詭怪與我們這些修行人到底有什么區(qū)別?”
許洛沉思好半晌,還是按照自己的理解遲疑說道。
“典籍中都說詭怪是生靈執(zhí)念所生、稟陰煞濁氣而化、依人心欲念而活。
按照那么多驅(qū)邪人前輩的理解,由最低級的凡級、厲級、再到靈級,至于傳說中的尊級存在,小子到現(xiàn)在為止,也是只聞其名、不見其形!
于秀光這時好像沒聽到他說話一般,老眼放光看著駛近的青牛大車,哪怕許洛知道有枉生竹存在,他絕對看不透車廂情形,也不禁心生寒意。
“你這小子藏得夠深呀!小小一個通脈境,竟然藏著如此多靈物精怪?”
于秀光雙眼再次現(xiàn)出那種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旋渦,炯炯有神的盯著青牛大車。
許洛差點嚇得跳起來,還以為他真得發(fā)現(xiàn)了枉生竹,可直到見到他視線打量的地方,全在那幾件后來收服的靈物上轉(zhuǎn)悠,才知道是虛驚一場。
既然這老頭發(fā)現(xiàn)了,許洛也不再藏著掖著。
索性將還在毫光閃爍的厄字燈、精神明顯有些萎靡的大黑,還有一臉怯意的寄奴,都召出來給于秀光大致解釋了幾句。
老頭子目光炯炯的看著寄奴,口中嘖嘖稱奇。
“也不知該說你小子到底是霉運透頂、還是機緣逆天,明明是個殘廢,不僅混到了通脈,竟然還能收服這種極品精怪?
嘖嘖,老頭子要是年輕幾十歲,還不得直接將你弄死拉倒!”
許洛打了個寒顫,聽出這老頭話里沒有半分虛假,這種事他真干得出來。
于秀光顯然對寄奴最感興趣,其他那些靈物只是大略掃過幾眼便不再理會,只是圍著寄奴身上打轉(zhuǎn),口中念念有詞。
“不對,蓮子化形、境界也不過厲級,怎么會有如此靈智?難道還有什么其他機緣?”
于秀光猛得抬起頭,盯著寄奴。
“小丫頭,你身體怎得如此古怪?”
寄奴只覺得眼前雙眼放光的猥瑣老頭,僅僅只是眼神掃到自己,就好像利刃般鋒芒刺骨,在他面前,她竟然連反抗的勇氣都提不起來。
還好這時許洛不愿意了,他一把將寄奴拉到自己身后護著,似笑非笑道。
“寄奴自有意識起,性情便有些單純怯弱,平日里更是少見外人,司正莫怪,有什么疑惑直接問我便是!
于秀光好像這時才回神自己這般舉動極其不妥,他老臉微紅,不自然的咳嗽幾聲。
“你小子不用這般提防,老頭子只是見獵心喜罷了,跟這些東西打了一輩子仗,還是頭一回見著這般奇怪的品種,一時失態(tài)、一時失態(tài)!”
“寄奴跟其他精怪不同之處,應(yīng)該跟其父親當(dāng)年自愿融于……”
許洛將寄奴身上故事三言兩語跟于秀光說了下,也希望他給出一些指點。
于秀光臉上露出恍然之色。
“原來如此,那位山桑倒也算得上是位奇男子,不過,這也成就了這位寄奴姑娘!
這小丫頭日后的發(fā)展前景,幾近不可限量!”
“還請司正解惑!”
談及正事,許洛也顧不得寄奴害怕,強行又把她拉出來,恨不得于秀光再多看幾眼。
一直以來,他跟寄奴兩人就是磕磕絆絆走到現(xiàn)在,若不是枉生竹神異,許洛簡直不敢想象自己會修成個什么鬼樣子。
雖然看不透于秀光具體境界,可光是看不透三個字就足以說明一切,這樣的高人親自指點機會可謂是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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