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殺戮
厄字燈籠罩范圍終究有限,落在后面的騎士迅速反應(yīng)過來,弩箭帶起咻咻尖銳嘯聲朝許洛疾撲而至。
可與此同時,不知是誰在厲聲大呼。
“是最喜砍人腦袋的提燈閻羅,千萬別讓他近身!”
許洛木拐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什么鬼?這些人早有準備他倒沒有意外, 可誰給起得這破名?
叮叮當當,他稍一停頓,根根弩箭便如同雨打芭蕉般砸在身上。
許洛稍微護住眼喉要害便不再理會這些,晉升洗身境后,這些沒有大軍煞陣加持的符箭,已經(jīng)對他造不成什么傷害。
身前一名兵士覺著好似有便宜可占,大吼一聲符甲冒起紅光就朝許洛撲來。
許洛眼神一厲, 木拐宛如兇鱷甩尾般狠狠砸在兵士腰間,生生連人帶甲砸成U字形。
另一支木拐狠狠頓在地上,土石飛濺間他整個人騰身而起,撞入身后偷襲兵士懷中。
兵士雙眼猛得外凸,如同垂死的青蛙般四肢陡然僵直,涌至嘴邊的慘嚎瞬間變成滾燙鮮血噴出。
許洛拄拐而行,步步淌血,偏偏速度奇快無比。
那些被厄字燈定住心神的普通兵士,哪怕有符甲在身,也無人能擋下他那無邊怪力,某種意義上,‘提燈閻羅’這個名號還真就沒叫錯。
僅僅一柱香時間,許洛一拐將身前兩名兵士連人帶馬掃飛,眼前卻是驟然一空。
他竟然生生殺透了整個隊伍,鮮血順著臉頰淌濕衣裳,最后又順著雙腿、木拐浸入地下。
看著懸在頭頂?shù)亩蜃譄簦有不知疲倦追逐著別人脖頸要害的柴刀,許洛微微有些感慨。
原來不知不覺間, 哪怕不動用枉生竹,他竟也成了那個可以隨意主宰別人生死的人!
許洛伸手抹去臉上鮮血, 往身后掃了眼。
寬闊直道上已經(jīng)躺滿人、馬的尸體,殘肢斷骸四處拋灑,還沒來得及凝固的血液正朝兩旁低凹處緩緩流淌。
就這短短片刻時間,百來名騎士至少有大半躺在地上,沒有慘叫、沒有痛嚎,因為沒有傷者!
這詭異駭人景象連許洛自己都愣了下,更別提那些逃到直道外,僥幸逃過一劫的剩余兵士。
看著那個像是剛從血池里爬出來的身影,又朝這邊看來,剩余兵士只覺得肝膽俱裂。
哪怕明明兩方相隔甚遠,可剩下兵士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劇烈顫抖起來,許洛木拐一動,朝前跨了一步。
“你們回去……”
“啊,閻王爺……”
他話剛吐至唇邊,一名臉色青白的兵士終于再堅持不住,臉上涕淚齊下,厲嚎出聲扭頭就朝遠處山林奔去。
他竟是寧愿獨自去面對山林中層出不窮的兇獸,也不愿再繞過眼前少年郎走直道。
有人一帶頭立即就引發(fā)了連鎖反應(yīng), 剩余兵士們齊齊發(fā)出恐懼低吼, 跟著往山里逃去。
許洛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這一幕,向來與人為善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有如此威懾力!
他不知道的是,他在小石城、桃花塢兩次大肆殺戮、幾乎是硬扛大軍煞陣誅殺左行江的事跡,早已暗中傳遍所有兵士耳中。
特別是那些殺戮中僥幸活下來的兵士們心里,那盞閃爍紅光的白燈籠早已成了血腥的代名詞。
好半晌后許洛終于接受現(xiàn)實,又不禁搖頭苦笑。
對逃跑的那些人,他并沒有打算趕盡殺絕,將青牛大車召來便隨意挑了個方向離開……
想比起磐石城北面,城南地域明顯更顯安穩(wěn)詳和。
一出城門里許地界,眾多百姓甚至已經(jīng)自發(fā)形成坊市、聚居點,哪怕這段時間磐石城氣氛森嚴,也沒能影響這里的繁榮熱鬧。
一隊騎兵自城門處急馳而出,個個面色陰沉。
騎隊速度很快,甚至有些肆無忌憚,一名挑著扁擔的老者,都來不及躲閃就被驚得摔倒在地。
幸虧騎士還稍些人性,在老者倒地瞬間伸手提了提韁繩,龍鱗馬嘶鳴一聲便從抱頭老者身上躍過。
周圍百姓都被這驚險一幕,嚇得魂飛魄散,幾乎懷疑這些人都是假冒的。
什么時候御兵司的人,竟這般不顧治下百姓死活?
可還沒等他們想好怎么去將軍府告狀,一聲轟隆巨響陡然響起,剛剛還義憤填膺的百姓,雙腿一軟便差點摔倒在地。
只見寬闊直道中間,一輛格外寬大厚重的青牛大車陡然暴起,與急速前沖的騎隊撞到一塊。
青紅兩色光芒炸開,大車發(fā)出咔嚓輕響驟然停下,被撞飛的兵士臉上卻沒有半分意外神情。
身后隊伍中龍鱗馬齊齊長嘶而立,一道道腥紅氣血在兵士們頭頂洶涌彌漫,瞬間連成一片。
人立的馬匹、拋飛的兵士、帶起寒光的兵刃……
所有動靜在這一刻仿佛都停滯下來,一頭猙獰血虎自血霧中探出頭來。
可就在這時,一點腥紅火星爆開,厄字燈在血霧中若隱若現(xiàn)。
剛剛幻化成形的血虎發(fā)出驚惶吼叫,點點火星便在它體內(nèi)燃起來。
下方兵士還沒反應(yīng)過來,青色流光帶著股摧枯拉朽氣勢,再次朝人群撞過來。
轟隆隆,兵士們?nèi)缤淙~般被氣浪拋飛。
青光中綻開白色寒芒,沖霄而起,翩若驚鴻般在兵士們驚恐視線中劃過,鮮血、頭顱、斷肢紛紛如雨點般灑落。
當血雨散盡,許洛提著厄字燈將視線緩緩落向十幾丈外。
那里正有一個好似被嚇傻的中年漢子,滿眼盡是恐怖驚慌,整個人差點軟倒在地,嘴里不停呢喃出聲。
“殺、殺人了……”
“你若是再裝傻,我便讓你一輩子都傻下去!”
許洛也有些無奈,這回將軍府那幫人倒是學聰明了,還懂得明暗兩路一起來。
若不是通明心示警,就連他也差點被騙過去。
想到這里他臉色愈發(fā)冷漠,因為除開這中年漢子,整條長街足足有十來道殺機隱藏在人群中。
中年漢子身體愈發(fā)顫抖得厲害,眼神逐漸呆滯發(fā)直,竟好似有活活嚇暈的跡象。
許洛心底暗嘆,我是真得不想再造殺戮,可既然你們自己都不想活,那就別怪我。
厄字燈一顫,分出十來朵燭焰,似緩實疾的飛速落入人群中。
生死危機之下,中年漢子再顧不得隱藏,怒吼出聲,三道星芒朝許洛疾射而來。
而更多的寒芒,也自人群中呼嘯而起。
這些弩箭顯然另有蹊蹺,在空氣中帶出呼嘯之聲同時,竟散發(fā)出若有若無的淡淡清香,周邊那些真正的百姓身子齊齊一軟,倒地后就開始抽搐起來。
許洛眼中怒氣一閃即逝,臉色變得有些冷峻,燭焰落下速度驟然再增三分。
柴刀自空中帶出顫吟,針尖對麥芒般擋在弩箭前面。
明明弩箭至少有幾十支,可是傳來一聲鏘鏘脆響后,所有弩箭齊齊整整剖成兩半摔落在地。
中年漢子身上紅光涌現(xiàn),他破爛外衣下竟然還著了件內(nèi)甲。
可燭焰一碰觸紅光,竟如火星落入油鍋中般。
轟的一聲,中年漢子發(fā)出一聲聲慘絕人寰嚎叫,整個人就如同個大號火把般飛快燃燒起來。
在周圍百姓驚叫逃竄中,人群中足足燃起了十幾個一模一樣的火把。
許洛定定看著前方不遠處高大城墻,直到上面兵士隱隱聚在一具具千牛弩周邊,他才冷笑幾下慢條斯理坐上車轅,消失在長街之上。
狐丘徑、直道、穿山道……
接下來近一個月時間,一個恐怖傳說開始在磐石城流傳開來。
在城外出現(xiàn)了個手提白燈籠的詭怪閻王爺,騎著牛魔坐騎,見人就殺。
凡是見著那腥紅光芒的所有人,皆是有死無生,就連御兵司的兵爺們,都在那血腥閻羅手中損失慘重。
特別是南城門一戰(zhàn),活下來的百姓可不少。
在他們的親自見證、繪聲繪色描述下,許洛的名聲如同坐火箭般直竄云霄,只是顯然不是什么好名聲。
許洛聽完這名僅存兵士口中描述后,氣極敗壞的一拐砸下。
幸好他還記得需要留個活口,木拐最終還是偏了偏,將下方龍鱗馬砸得哀鳴連連,無力摔倒在地。
逃過一劫的兵士額間冷汗滴滴淌下,不敢置信看著傳說中下手從無活口的‘提燈閻羅’。
“回去告訴你那些袍澤兄弟,別再出來送死,你們不過是將軍府丟出來試探的棋子罷了!”
許洛騰身一躍便坐回車轅上,車輪碾壓過遍地尸骸血跡,在地上印出兩道長長紅色軌跡消失在遠方。
這段時間來,許洛就如一個幽靈般游蕩在磐石城外,忽而在南、忽而在北,飄無定所。
凡是見到御兵司的人,一律格殺勿論。
御兵司不是沒想過設(shè)計陷阱、埋伏之類,可是以此刻許洛幾乎比肩凝煞境的戰(zhàn)力,人來得少了,那就是送菜上門。
人數(shù)一多,根本就不可能瞞過謹慎小心的許洛,更何況還有通明心神通示警。
不過御兵司雖然損失慘重,可許洛也并沒有多好受。
雖然他并沒有受什么傷,可這些都是同為人族,沒有靈氣、沒有陰煞,更沒寶物靈材,反倒是消耗掉他不少辛苦積攢的靈露。
這次回去,還不知道管家婆寄奴會怎么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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