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離開
寄奴還以為她是因為擔(dān)心許洛,提著的心總算放下幾分,立即連連點頭。
“惜夕姐你先問一聲也好,這人向來就是這般,做起事來從來就不顧及別人感受。
這次等他回來,咱們一定要同心協(xié)力立場一致,讓他好好改改這壞毛病。”
可惜這番抱怨古惜夕半個字都沒聽進去,她含糊答應(yīng)了一聲,就摸索出傳音符紙迫不及待寫下幾句話。
可出乎兩人意料的事情出現(xiàn)了,符紙上字跡卻是好半晌都沒有絲毫變化。
這意味著許洛要么距離歸心島已在千里之外,要么就是他所在的地方,是一處徹底與世隔絕的所在,無法接收到任何信息。
可這怎么可能,從許洛離開滿打滿算也不過幾天時間,他怎么可能在詭物橫行的界海跑出千里之外?
那就只有后一種可能,他被困在某處地方無法脫身。
不然以許洛的性子,只要詭物潮結(jié)束,他肯定會第一時間趕回兩女身邊。
古惜夕下意識看向一臉呆愕的寄奴,兩人皆能從對方眼中察覺出擔(dān)憂情緒。
這下連寄奴都開始有些慌亂,說話都有些結(jié)結(jié)巴巴。
“惜夕姐,你對界海這邊熟悉些,可知這附近有什么險地絕域之類的地方,要不,你再用傳信符紙試試……
不對、不對,許洛是我的宿主,他若是遇險我不可能沒有絲毫警兆,不會的、不會的……”
古惜夕看著她手足無措模樣,立即醒悟過來自己現(xiàn)在絕對不能慌,不然以寄奴這單純性子,還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她反過來將寄奴摟進懷里,輕聲安慰。
“別慌、別慌,以許洛那黃階龍骨舟的速度,幾天時間就算不眠不休也跑不出五百里,咱們先去取玄階伏波舟,馬上就是去找他!”
寄奴這會兒早已是心亂如麻,可一聽到去找許洛,卻也知道狠狠點頭。
古惜夕牽著寄奴小手遲疑著往前踏出一步,可她眼角余光卻死死盯著上方懸浮石碑。
下一刻,她心里剛升起的一點奢望立即又化作泡影消失。
只見隨著她往前走,那石碑也亦步亦趨的跟著往前一竄,與此同時,一道信息憑空就在她識海中生成。
一月之限,召回宗門!
這句話沒頭沒腦,可古惜夕卻莫名知道了其中意思。
自己只有一個月時間,時間一到,自己無論在哪都會被召回宗門。
可宗門叫什么,在什么地方,話里卻是半個字也沒提。
古惜夕想到顧清嵐說的那些話,俏臉?biāo)查g變得蒼白無比,可見到寄奴正疑惑看來,她連忙擠出幾絲強笑。
“咱們速度再快些,寄奴你先回青牛大車,我去取玄階玉舟。”
古惜夕從詹龍那里直接取來了伏波舟,便馬不停蹄朝著許洛消失方向追去。
一個月,自己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許洛、許洛,你究竟在哪里?
一望無垠的海面上,一艘孤零零的伏波舟正悄無聲息朝前急疾。
古惜夕站在舟首,神情比起一個月前已經(jīng)滿是憔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早見不到半絲神采。
她茫然四顧的打量著空蕩蕩海面,心中突兀涌起一股巨大不舍悲傷。
馬上一個月期限就要到了,可許洛還是沒有半分蹤跡。
借助玄階伏波舟的速度,這一個月來她與寄奴兩人,幾乎踏遍了以歸心島為中心的近千里海域,可是還是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她這瘋魔般作態(tài),幾乎連最為擔(dān)心許洛的寄奴都被嚇著了。
收到消息古思炎與任洗劍兩人更是直接齊降靈舟,強行將兩個丫頭帶回了玄衣島。
可是古惜夕知道陰煞碑的事情絕不能跟任何人說,否則將有不測之禍。
這是冥冥之中的一種直覺!
無論古思炎怎么著急詢問,古惜夕也只能淚流滿面的重復(fù)著一句話。
“爹,女兒不能說,我可能快要離開了!”
開玩笑,這絕靈域還有什么人敢跑到界海為難你的,就算爹打不過,可還有許洛這小子……
古思炎猛得想起什么,眼神滿是不敢置信的往天上指了指,古惜夕猛得點點頭。
“從詭物潮結(jié)束的那天起,最多只能再留一個月時間,可明天就是一月之期,我還沒能找到許洛,他究竟在哪里……嗚,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他……
爹,你幫女兒找他出來好不好……”
幾人這才明白古惜夕這些日子為何像是魔怔了般,原來她不過是想在離開前能見許洛一面而已。
可現(xiàn)在許洛究竟在哪里?
這些天幾人已經(jīng)想盡一切辦法,卻還是沒能找出絲毫蛛絲馬跡,許洛就好像憑空從這個世界消失了般。
眼看著時間漸漸臨近,古惜夕好像終于放棄了幻想,她苦笑著拉著寄奴的手。
“看來我是等不到許洛回來了,以他的性子知道此事絕對不會善罷干休,寄奴你留在他身邊定要勸住他不要沖動,那地方……”
剛說到這里,一股浩瀚無邊的古怪波動突兀從天而降,幾乎是瞬間便籠罩住整個玄衣島。
古思炎幾人下意識悶哼出聲,背上像是壓著一座大山般,動一下手指都是困難無比。
古惜夕整個人更是劇烈顫抖,好像隨時都能飛騰消失,她定定看著古思炎,一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的淚珠終于無力淌落。
“爹,請恕女兒無法在你身前盡孝……”
古思炎臉色憋得青白交加,身體搖搖晃晃想要走到古惜夕身邊。
可哪怕他氣血已經(jīng)在身周涌出一片血色赤霞,可依舊只能勉強挪動幾步。
反倒是站在旁邊早已淚如雨下的寄奴,卻詭異發(fā)現(xiàn)自己行動竟好似沒有受到阻礙。
她若有所思看著正掛在古惜夕腰間的青牛大車,仿佛突然做出了什么艱難決定,神情陡然變得無比堅毅。
“寄奴你告訴許洛,無論在哪里,我生是許家婦、死是許家鬼……”
古惜夕委實也不知道,自己此去將要面對什么,只能趁這個機會將心里話一口氣說個干凈。
可沒想到,向來對她的話言聽計從的寄奴,這時卻突兀打斷了她的話。
“惜夕姐,你這些話還是留著自己將來說與許洛聽……”
“我陪你一塊去!”
寄奴淚痕都還沒干的俏臉猛得嫣然一笑,可此刻落入古惜夕眼中,卻好似比世間最為美麗的花兒還要嬌艷些。
“寄奴你在說什么傻話,連我爹跟任前輩都不能動……”
可這時寄奴卻是直接撲進了她懷里,所有人看到這一幕下意識都愣住了。
寄奴為什么能動?
古惜夕呆愣片刻下意識心里暖意升騰,可此去一切未知,她怎么可能讓這單純丫頭陪自己冒險。
“寄奴聽話,此行太過兇險……”
可今天的寄奴卻好像格外有主見,再次打斷了她的話。
“惜夕姐,你說過的要相信那個男人!”
一提到許洛,古惜夕又忍不住心中悲意,下意識呢喃出聲。
“你不懂,這次不一樣,那地方、那地方……”
“我相信他!”
“那是相隔不知多遠距離的外域……”
“我相信他!”
當(dāng)寄奴再一次無比執(zhí)拗的將話語打斷時,古惜夕終于愣住了。
她看著就好像出去串個門,相信自己男人一定會來接回自己的寄奴,心里所有忐忑擔(dān)憂,在這雙清澈若寒潭的眼睛前通通化作虛無。
兩人對視片刻,卻又突然齊齊掛著淚痕會心一笑,異口同聲說道。
“我相信他!”
“那就相信他!”
當(dāng)最后時刻來臨時,幾人都是滿臉擔(dān)憂看著憑海而立的古惜夕兩人,可她們卻只是呆呆看著遠處海面,希望在最后時刻能有奇跡出現(xiàn)。
空氣中威壓氣機愈發(fā)濃郁,整個玄衣島徹底變得死寂一片。
一道宛若流星般的刺目紅芒自天邊憑空出現(xiàn),眨眼間便出現(xiàn)在小島上方。
寄奴朝著滿臉擔(dān)憂焦急的古思炎兩人點點頭,便毫不猶豫化作黑光沒入青牛大車中,也只有她能在此時憑借那絲若有若無聯(lián)系做出這般動作。
下一刻,紅芒如同流星雨般轟然灑落,幾乎占據(jù)著所有人視線。
古思炎只覺得,耳邊好似想起了一聲遙遠至極的熟悉呼喚。
“爹,你保重……”
與此同時,整個絕靈域仿佛都開始下起了顏色各異的流星雨,無數(shù)道光芒自無盡蒼穹之上,密密麻麻落在絕靈域各處角落。
當(dāng)紅芒散去,古思炎身體恢復(fù)自由后眼前早已是空蕩蕩一片。
上方如洗青天萬里無云、湛藍通透,可卻再沒了那個可愛嬌俏的身影,他下意識發(fā)出一聲不甘悲嚎,無力癱倒在地……
也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許洛就感覺自己做了個千刀萬剮的噩夢般,痛嘶出聲猛得睜開眼睛。
可入眼景象卻大大出乎他意料,平靜、死一般的平靜。
這是一片水草肥美的豐腴之地,清澈河水如同玉帶般將大地分割成一塊塊,遠處連綿不絕的山脈如同巨龍般起伏。
白色、黑色、火紅的牛羊,如同一連串小點般散布在草原上。
微風(fēng)輕輕吹拂著他身上……呃,帶起徹骨劇痛,讓許洛差點從地上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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