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本宮的桌子
夏通房與許通房剛一進(jìn)來,就有一股子涼氣撲面而來,很好的緩解了兩人一路走來的熱意。
因著元保兒不喜熏香,屋子里的雕花麒麟紋三足香爐便成了擺設(shè),可正是沒了香味的干擾,桌子上放的瓜果的清甜氣息便體現(xiàn)了出來,在時下熏香流行的西齊,這一點果香倒顯得彌足珍貴了,可見主人是個不跟風(fēng)追逐,自成一格的。
再看臨窗的軟塌,是用金絲楠木打造的,上面鋪的是猩紅的軟毯,兩個繡金纏鳳的靠枕,被隨手丟在一旁,可見剛才軟塌上剛剛才臥過人。
代金笑瞇瞇的讓小丫鬟搬來了兩個檀木椅子并兩副腳踏,請兩人坐下,客氣道:“兩位且先坐會兒。”
說完,又親自給兩人奉上果茶。
那兩人哪敢讓代金動手,趕忙起身行禮道:“姑娘放著吧,我們自己來便好。”
代金笑著側(cè)身避開了兩人的禮,見她們兩人頗為局促的樣子,只好放下手里的東西,竟自退到了一旁去了。
見兩人盯著屋內(nèi)的擺設(shè)看得出神,代金出聲道:“這些金絲楠木打造的家具,都是從東元送來的,公主喜歡,索性就將屋內(nèi)原有的家具撤了,換上了這些。”
“我說呢,瞧這精致的樣子,也只有王妃這般的人才配得上。”夏通房是個會說話的。
代金聽著夏通房的話,笑了笑,便不再吱聲。
兩人也不覺的被怠慢,端起一旁的茶就喝了起來,茶才剛?cè)肟冢灰娨晃淮┲|金撒紅百花裙,外披一件銀白紗衣的人從里間出來,頭上的金絲流朱五鳳釵更襯得來人恍若一位神仙妃子。
心知這便就是那位王妃了,兩人趕忙起身,生怕一個不小心,生出錯來。
元保兒淡淡的看了那二人一眼,扶著小丫鬟的手坐到了軟塌上。蓋因今日代戈去巡視公主府的建造事宜去了,代金一人又忙不過來,才從外間提了一個平日里只做些灑掃粗活的三等丫頭上來,那小丫頭感念王妃,遂極為殷勤。
“你們今日來,是有何事?”元保兒看著還站著的兩人,接著道:“先坐吧。”
那二人支支吾吾了半天,卻沒說出什么來,見元保兒面上有些煩了,夏通房才一咬牙,跪到了元保兒腳下,嗚咽道:“王妃,求您可憐,奴婢二人被殿中省分來后,自然恪守本分,王爺王妃心善,不曾將奴婢二人送回去,還給了個通房的名分,奴婢們自不該打擾王妃才是。”
“可恨府中刁奴,見奴婢二人不得王爺垂憐,竟然私下里克扣奴婢等的吃食用品,可恨天越來越熱,房中竟半點冰也無,去找管事的論理,他們卻說……”
后面的話夏通房不敢再說,只是一個勁的哭。
元保兒被吵得實在心煩,略微抬高聲音道:“你先別哭了。”
或許是在邊境高聲慣了,代金不覺的有什么,反而是兩位通房被嚇了一跳,趕忙止住了眼淚。
元保兒見兩人鵪鶉狀的樣子,不想為難她倆,對著代金吩咐道:“你去查查怎么回事,將那管著冰的人帶來,對了,再將福管家喊來。”
等代金走后,元保兒又示意她手邊的小丫鬟給兩人換上新的果茶,叫兩人坐下,盡可能溫和道:“先嘗嘗這茶,夏天吃正好,尤其是熱的時候,吃上一盞果茶,熨帖極了。”
見兩人吃完,面上都有喜意,元保兒才接著說道:“這里面的水果都是在井里冰過的,所以茶自然也是有涼意,也不知你二人喜好如何,這兩盞都是本宮平日里喜歡的。”
“王妃的茶自然是極好的,平日里奴婢們哪能喝到這果茶。”夏通房趕忙說道。
這到不是她恭維元保兒,實際上這果茶很是珍貴,也只有勛貴人家或者宮里的貴人才用的起,珍貴的其實不是茶,而是水果,蓋因水果是個稀罕物,只在特定的時令才有。
像是普通的那些用眼下時令的水果做的果茶還好,可剛才吃的茶,兩人怎會吃不出來,都是些夏天不該有的水果制作的,可看的出來,王妃是個不差銀子的。
想來也是,能用水果做香的,還吃不起果茶嘛,聽說王妃帶來了東元半個國庫的嫁妝,可見是個極為得寵的。
兩人心中卻生不出半點嫉妒來,不是懼怕元保兒的威勢,而是知道就算自己拍馬也趕不上,還不如老老實實的,想來王妃也不會與她倆一般見識,什么王爺,都不如討好王妃才是。
等了一會兒,便見代金帶著福管家并一位管事來了,夏通房自然認(rèn)得出,正是那位管著冰的分配的管事,只見福管家與那管事趕忙跪下,元保兒示意代金扶起福管家,道:“此事與福管家無關(guān),叫你過來,只是想讓你知道。”
福管家趕忙擦擦腦袋上的汗,這一路又是熱的又是擔(dān)心的,出了一身的汗。
“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實話實說。”元保兒看了一眼夏通房。
夏通房知道元保兒是想為自己做主了,遂拉著許通房跪下道:“王妃,奴婢不敢有欺瞞,當(dāng)日我二人去與這位管事對峙,他說,府里的冰,都要緊著王妃先用,可奴婢分明瞧見,這位管事自己房里就有冰用的。”
“是啊,王妃,天熱的實在受不了了,不然奴婢也不敢驚到王妃啊。”許通房也緊跟著說道。
元保兒自己就是個極為怕熱的,自然能感同身受,又看到那管事似乎心虛,一味的跪在那低著頭,心里便明白了大概。
“你有什么說的嗎?”元保兒看著那名管事,冷聲問道。
那管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抬頭,瞧著元保兒面上不喜不怒,心里便沒了底,只好一個勁的磕頭道:“王妃,奴才錯了,求王妃再給奴才一次機會,求王妃再給奴才一次機會吧。”
元保兒叫停那人磕頭的動作,問道:“你克扣的冰都去哪了?”
那人看著元保兒,不說話了。
沒有耐性再與他廢話,對著代金道:“既然不說,便拖出去打殺了吧。”
那人哪里知道元保兒說打殺就打殺,再說,她就不怕王爺知道她心腸歹毒嗎。
只見那人奮力掙脫代金的手,嘴上道:“王妃,您不能隨意打殺了我,您就不怕王爺知道了,厭棄您嗎?”
“你是在威脅本宮?”元保兒挑眉看向那名管事。
“奴才不敢,可奴才只是克扣了些冰,罪不至死啊,您要是打殺了奴才,不怕人說您暴虐嗎?”
“噗。”一旁的代金笑著一腳將那名管事踹了出去,直接撞翻了屋里的桌子,那管事當(dāng)場吐了幾口血,又被代金拖死狗似的拖了回來。
屋里的眾人沒想到代金說動手就動手,紛紛嚇得不敢吱聲,紛紛跪了下去,屋內(nèi)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下那名管事粗重的喘氣聲。
眾人都沒想到,平日里看起來溫溫柔柔的代金,竟能將一個大男人一腳踢飛出去,頓時敬畏起來。
代金將人拖了回來,一只腳踩在那名管事臉上,嘴上卻笑嘻嘻的,瞧那管事臉被踩成了豬肝色,才大發(fā)慈悲的移開腳,轉(zhuǎn)而踩向了他的后背。
眾人見她笑瞇瞇間,就差點將人踩死,頓時冷汗淋漓,不敢有一點動作。
而上面的元保兒就任憑代金動作,還頗有興致的看著。
代金踩夠了,蹲下身拍了拍那名管事的臉,道:“你可知,我們公主下令坑殺北周俘虜兩千人,東元人說我們公主是煞星殺胚,是活閻王,與這些相比,一個暴虐算得了什么。”
看著那名管事睜大了雙眼,代金又道:“而且,王爺自然知道我們公主的行事作風(fēng),可你是個什么東西,直接打殺了你,還是我們公主心慈了,要是再北境,定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好。”
說完,似是還不解氣,又想踹那管事,元保兒趕忙道:“代金住手,我的金絲楠木桌子,可禁不起你這第二腳了,將他先關(guān)起來,等代戈回來交給她處置,你去跟著福管家,將他私吞的冰找出來。”
代金看了一眼地上的管事,冷哼一聲將他提溜起來,嘴上道:“算你小子倒霉,落到了代戈手里,別看她平日里木木呆呆的,搞起人來,可有你受的了。”
等代金拖著人走后,福管家也趕緊告退了。
元保兒苦惱的看著被撞翻的金絲楠木桌,略微歉意的與夏許兩位通房道:“嚇到你們了,你們今日先回去吧,一會本宮就叫人將冰給你二人送去,想來日后不會再發(fā)生這種事了。”
夏許兩人嚇得哪里還能聽到元保兒說了些什么,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走了,都忘了行禮。
元保兒自然不會與她倆一般見識,想來西齊的女人,平日里嬌弱貫了,哪輕易見過這種場面。
情有可原,情有可原啊。
反而是那小丫鬟,雖然也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可面上卻能穩(wěn)住,是個好苗子。
元保兒沖著那小丫鬟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妃,奴婢名喚春草。”小丫頭恭恭敬敬的答道。
“從今日起,你就叫金釧兒了,跟在本宮身邊伺候吧。”
“對了,代金與代戈不是本宮的丫鬟,所以,你就算是本宮身邊第一個一等丫鬟了。”
春草……不,現(xiàn)在叫金釧兒歡喜道:“奴婢謝王妃賜名。”
等小丫頭歡喜完,元保兒笑道道:“好了,先去給本宮將那桌子扶起來,看看有沒有磕壞,磕壞了,本宮非得扒了代金那死丫頭的皮不可。”
金釧兒自然聽出來元保兒是在說笑,也聽出了她話里的親切,自然更加真切了,哎了一聲,就去看那桌子了。
惹得元保兒笑著搖了搖頭,還是孩子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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