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無限正版,盡在晉江
謝唯見此,魂都要嚇出來了,墨辭先竟然在探蕭翊的識海!識海是什么地方,是修士們最脆弱的命脈,只要捏住,任你修為再高,都會瞬間斃命。
以墨辭先的修為,探這種低修為修士的識海,別說捏,稍稍動一下,都會要了對方半條命,何況是趁虛而入!
蕭閣主這命是花了一夜功夫才勉強(qiáng)保住的,要出了岔子,得誰來擔(dān)待?!這不就是在讓自己做替罪羔羊嗎?!謝唯思及此,背后驚出一身冷汗。
他趕忙上前,誠惶誠恐的對墨辭先說道:“閣、閣老,這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啊,蕭閣主身子現(xiàn)在虛得很,又蠱毒加身,禁不住探識海的!會出事的,會出人命的!”
“謝舵主言重了,老朽只是想看看蕭閣主的身體狀況如何,好對癥下藥。”墨辭先面上仍捎著和藹的笑意,只是手還觸在蕭衍的眉心,沒有要收手的意思——
封識海需要時間。
蕭衍闔著眼,意識全無,他身上已經(jīng)起了一層汗,被風(fēng)吹得又濕又冷,被褥蓋著,還還是覺得冷。
他完全無法動彈,像是被困在了狹窄的方寸之地,進(jìn)退不得。
墨辭先動作太快了,蕭衍如何也沒料到他會來得這么直接,簡直像是有備而來,可墨辭先又怎么會對自己身份起疑?
“閣老,您快停手吧,”謝唯說話時的聲音都在打著顫,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卑微,“蕭閣主昨夜是晏長老用靈氣抑制住蠱毒,我施針才救回來的,他的意識,今早才回來些,禁不住這樣耗的呀。”
墨辭先眼睛微微一瞥,說道:“謝舵主,你是不信老朽的分寸嗎?”
“閣老……”謝唯惶惶而立,還想再說點什么,余光恰巧撞見了窗外的影子。
游廊上正有人走來。
晏頃遲的袍角被風(fēng)吹得揚起,他身旁是鶴發(fā)童顏的周青裴,外面的弟子見來的人是掌門和長老,都不約而同的對他們行禮,無人上前阻攔。
晏頃遲微頷首,回的禮隱晦而有風(fēng)度。他不疾不徐,目光在朝殿里偏過來時,望見了謝唯,謝唯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對他慌忙點頭示意。
晏頃遲步伐沒有任何停留,兩個人目光交錯而過。
墨辭先察覺到來人了,手一頓,欲要收回手時,已經(jīng)聽見了殿外停住的腳步聲。
下一刻,殿門被人從外推開,一抹金黃的日光,照進(jìn)來,將兩道狹長的身影映照在地面。
“墨閣老?”晏頃遲狀似訝然,“你怎么會在此處?”
墨辭先不慌不忙的收回手,對著掌門微微行禮,繼而說道:“老朽昨夜聽聞了巫蠱蛇一事,夜不能寐,特意來看看蕭閣主的傷勢。”
睜眼說瞎話。誰看傷勢需要探識海?謝唯在心里暗自想著,但墨辭先位高權(quán)重,就是指鹿為馬,也不敢有旁人來說什么。
可周青裴來此就不一樣了,這門派里沒有人能比掌門的權(quán)位更高,他已經(jīng)親眼瞧見墨辭先在探蕭翊識海,墨辭先就是再能辯駁,也不能對掌門信口開河。
無論是晏頃遲還是周青裴,來得都太巧了,巧的令人驚嘆。
真是萬幸……
謝唯登時如蒙大赦,不覺松手,這才發(fā)覺袍子都被自己捏的皺起一《神君他又想渣本座[重生]》,牢記網(wǎng)址:m1片。
晏頃遲持著一絲慣有的微笑,說道:“原來如此,閣老有心了。”
周青裴倒是沒說話,他是今早才聽聞此事的,還是賀云升上來稟告才曉得,京墨閣的閣主不能再在宗門里出事了,連著兩任都死于宗玄劍派的話,這無法向外面交代。
是以,他剛得到消息就朝晏頃遲的寢殿里趕來了,未料路上剛巧碰上了晏頃遲。
晏頃遲風(fēng)塵仆仆,告訴他,自己昨夜是去追查巫蠱蛇之事,無法抽身,所以才沒有親自將這件事上報。
不過他剛得到消息就派了賀云升去稟告此事,哪承想賀云升有事耽擱了,臨了早晨才去稟告。
消息得到的太晚,連謝唯都曉得京墨閣的閣主受傷,而自己作為宗玄劍派的掌門,卻對此事知曉最晚,這說出去像什么樣子?
周青裴本來心里不悅,沒顯露出來,可方才墨辭先竟然說自己是昨夜便知道此事了。
墨辭先既然昨夜就知道蕭翊出事,為何不來派人來通報自己?還要等著賀云升次日回來再說?
他還有把掌門放在眼里嗎?
周青裴兩鬢生白,卻不顯老態(tài),他笑了笑,萬分慷慨的說道:“既然都是來看蕭閣主的,那便一并留下罷。”
墨辭先剛要答話,謝唯忽然倒抽一口涼氣,低道一聲“壞了”,慌張來到了床榻邊。
床榻上,蕭衍眉頭深蹙,合著眼,一只手垂在床沿,像是失去了生氣,臉上沒有任何血色,唇抿成了線,看起來格外難受。
殿里再沒了適才的氛圍,晏頃遲的心驟然緊縮,幾步來到蕭衍身邊,手搭上他的額頭。
“謝舵主,你昨晚沒有給他退熱嗎?”
最揪心的心事情還是來了。謝唯聞言,膝蓋都發(fā)軟,趕緊說道:“蕭閣主今日醒來是無礙的,已經(jīng)退了熱,還同我說了話,就這一會功夫便成這樣,怕是蠱毒發(fā)了。”
“不是讓你止住毒了,這點事都辦不好嗎!”晏頃遲從未失過態(tài),此時卻是聲音嚴(yán)厲,擲地有聲,不容置喙。
“我夜里是止住了,可……可……”謝唯說話時,眼神不斷往旁邊瞟,他旁邊立著墨辭先,墨辭先也是眉頭緊皺,看起來是在擔(dān)憂蕭衍的傷勢。
謝唯不敢說是墨辭先硬要闖識海才造成的,他只是個掌管草藥的舵主,在這些人面前只能卑躬屈膝,沒有資格為自己辯駁什么。
晏頃遲心里清楚這點,但他意不在此,他要讓周青裴來親自說,周青裴的話落在墨辭先身上,才是最有威懾力的。
晏頃遲把蕭衍抱過來,看他肩上的傷,蕭衍渾身滾燙,像是被火從里面燒透了,肩上的衣衫被褪去半邊,紗布下是陣陣惡臭,連著沒被紗布蓋住的地方,上面已然有黑紫色蔓延。
“快去再叫些醫(yī)修來看看。”墨辭先終是啟口。
“是……是。”謝唯慌不擇路的跑到了殿門口,讓人去將喚槐安堂的幾位心腹弟子都喚來。
“墨辭先,你等此事過后,再給我一個解釋罷。”周青裴言罷,又對晏頃遲說道,“讓我來替他看看傷勢。”
晏頃遲點住蕭衍的穴,正在往里面輸送靈氣,蕭衍枕在他的懷里,緩慢的呼吸著,呼吸聲輕的幾乎察覺不到,倒是眼珠在眼皮下滾動了幾下。外面的天光清亮,卻是被床帳隱去了大半,墨辭先和周青裴都沒留意到這細(xì)微的動作,但是晏頃遲留意到了。
蕭衍閉著眼,放緩了自己的呼吸,聽見周青裴的話,又把唇角抿的更緊了,背上都是冷汗,風(fēng)從四面八方吹來,刺骨的寒。
他正燒著,只有這個冷,是他此時的感受。因一直在聽這些人說話,他眼珠在眼皮下無意識的打著轉(zhuǎn)。
他正想著要怎么騙過周青裴時,眼皮上的日光忽然被擋了去。
晏頃遲用手捂上蕭衍的眼,說道:“掌門日理萬機(jī),本就乏累,還是我來吧。”
周青裴心里清楚他的本事,也不作多言,只是低低一嘆,看向了墨辭先。
墨辭先仿佛失了語,他既不看晏頃遲,也不看周青裴,只是看著蕭衍的肩頭露出的傷,心里不知道在思量什么。
蕭衍眼睫顫了一下,掃過晏頃遲的掌心,晏頃遲感受到了手下的微癢,氣登時消了一半。
“子殊,你昨夜去查巫蠱蛇一事,現(xiàn)在可有些眉目了?”周青裴問道。
“暫未,只尋到了蛇被放出來的源頭,在鳳街的林子里,我覺得是昨天下了雨的緣故,土壤松軟,巫蠱蛇好鉆出來,才讓對方找到了機(jī)會。”晏頃遲沒說實話,他要提防著墨辭先,免得被鉆空子。
“蕭閣主是跟著誰回來的?”周青裴又問。
這回,晏頃遲不答話了,他低頭,指尖摸過那張熟悉的臉龐,這張臉的五官看似被重新雕琢了,可骨相沒有變化,每一處輪廓都最是熟悉,刻在心上。
他甚至不用刻意去想,蕭衍原先的面孔都能在腦海里勾畫出來。
晏頃遲端坐著,蕭衍枕在他的膝上,不想給他碰,但又沒辦法,兩個人總不能在這時候打起來。
“是老朽派裴昭去的。”墨辭先說道,“因招魂一事,這幾日恰巧輪到京墨閣了。”
“城西的案子還未結(jié),義莊的案子又被牽連其中,現(xiàn)在又惹出招魂一事,”周青裴看著他,眼色漸漸冷下來,“墨辭先,你是連嫌都不想避了嗎?”
“裴昭是老朽的學(xué)生,這讓老朽如何避嫌?”墨辭先義正詞嚴(yán)的說道,“此事,還是等他將鳳街清理出來了,老朽會親自將他帶到您面前請罪的,還望掌門先以蕭閣主的性命安危為要事,至于別的事,只要是老朽的錯,老朽皆會賠罪的。”
他最后一句話說得模棱兩可,倒像是在含沙射影。
晏頃遲壓著眼睫,佯作未覺。
“你——”周青裴欲言又止,幾次想說什么,最后到了嘴邊,都成了一聲沉重的嘆息。
他心中怒意不散,卻也不愿咄咄逼人,這里有這么多雙眼睛同時注視著,京墨閣的閣主到現(xiàn)還是昏迷不醒。
謝唯雖然不敢直說,但他又不是瞎子,如何看不出。
確實應(yīng)以此事為重,這筆賬得等后面再算。周青裴幾聲嘆息過后,取下腕上垂掛的珠串,輕捻了起來,借此壓住火氣。
約莫過了半盞茶時間,謝唯才從外面跑進(jìn)來,身后還跟著十二名長衫醫(yī)者,皆是槐安堂最得力的醫(yī)修。
除此以外,殿外面還候著數(shù)十位醫(yī)者,一旦有什么狀況,也好及時做個接應(yīng)。
晏頃遲還握著蕭衍的手,手背被蕭衍給掐紅了,蕭衍沒客氣,使了全身的力氣,要不是還病著,他已經(jīng)可以把晏頃遲的手給折斷了。
晏頃遲沒松手,他始終端坐著,握著蕭衍的手,任憑蕭衍再用力,也是不言不語。
“還請掌門,以及兩位長老,到外面等上片刻。”謝唯彎腰恭謹(jǐn)?shù)馈?
“嗯。”周青裴撩起袍子,先踏出去了,墨辭先緊隨其后,只有晏頃遲坐在那沒動。
謝唯腰登時彎的更低了,謹(jǐn)慎說道:“晏長老,我們一會施針,是要給蕭閣主泡藥浴的,還勞駕您出去等上片刻。”
“無礙,”晏頃遲正襟危坐道,“泡藥浴我不是沒見過,我就留在此處搭把手,免得再出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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