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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無限正版,盡在晉江


歲暮將至,九華山上風雪彌漫,院中梅花又盛了幾支,夾道里積雪因無人清掃,呈現出斑駁之色。

        朱紅色的雕花排門,在昏黃的燈光下,書寫著宗門謁語。

        周青裴在日光的影子里,靜坐飲茶,一盞茶飲罷,有弟子徑自推開殿門走進來,到他身邊耳語了幾句。

        “蕭衍入魔弒殺同門的事,遲遲沒有結果。”底下有人說道,“賀云升去辨認劍傷都三個時辰了還未回來么?”

        “還需要辨認嗎?那日大家不是親眼看見他殺了宗門子弟一百余人?何必多此一舉,我看還是趁早定罪罷。”

        “宗門里要講規矩,凡事都得有個章程,還是等晏頃遲大徒弟回來后再決議較好。”

        話音方落,賀云升從外拾級而上,匆匆走進了殿里,行禮道:“見過掌門,諸位長老。”

        眾人頷首示意。

        賀云升的肩上還沾著碎雪,靴子也被雪水滲濕了,他剛從魂罪寺回來,涉案的一百四十八具尸首皆放在寺中,他只需要辨認其中十五具尸體的死因是蕭衍所為。

        “事發時,在圣湖附近的十六人里只有裴昭活下來了,后來前去馳援的弟子盡數死在他劍下。”有人說道,“賀云升,你和蕭衍同承晏頃遲的劍道,依你所見,裴昭指認的那些尸體,可皆是被蕭衍所殺?”

        “此事我不好定論,”賀云升立在殿中央,依實答道,“不過那些尸體的致命傷確實是出自師尊門下的劍法。”

        “如此,裴昭所言屬實?”有長老問。

        賀云升垂首:“此事興許還可以聽蕭衍說一說,諸事要有個前因后果,不能僅憑一人之言便斷論事情性質。”

        “我看還是不必了,”玉衡忽然說道,“蕭衍對弒殺同門的事供認不諱,入魔也為實,依我所見,他這些年是被關瘋了,心里對宗門有怨氣。”

        賀云升退到一旁,不再多言,此事他沒有插手的權利。蕭衍墮魔后弒殺同門一百四十人有余,按照仙門律令,死罪難逃。

        “唉,”底下有人輕聲嘆息,“蕭衍修道天資是好,自小就穎悟絕人,怎生就走到了今天這步?他自覺對得起晏長老這些年的教誨嗎?”

        周青裴看著殿外雪氣縹緲,慢條斯理的說道:“三長老前兩日傳令與我,說是紅蓮地獄的裂縫已修補好,要回來了,不日便會回到宗門,算著時辰,最遲明日也該回來了。”

        賀云升聞言微側眸,目光里有抹不易察覺的鋒芒掠過,在下一瞬又被悉數藏壓了,這些年的成長,讓他的眉眼已經不復從前的青澀,多了幾分疏離持重,人瞧著也端穩了許多。

        “三長老這回歸來不易,可喜可賀。”墨辭先接過話,“我們該設宴該恭祝他的。”

        周青裴端詳著紅梅上覆著的薄雪,靜了須臾,才說道:“在設宴之前,蕭衍入魔弒殺同門的事,諸位覺得要誰來著手處理較好?”

        他一語,滿座不約而同的緘默。周青裴話中意思不難聽出,晏頃遲當年去紅蓮地獄是為了剔除情絲,重修劍道,不再和蕭衍有任何牽扯。

        而今他恰巧在這個節骨眼回來,只怕周青裴會為了試探他是否真斷了情絲,讓他親手處置蕭衍。

        可蕭衍再怎么說也是晏頃遲自小養大的孩子,便是前塵皆忘,也有著不可分割的親情,此事要晏頃遲親手處置,何等殘忍。

        墨辭先邁前一步,打破了殿里的沉寂:“老朽認為,蕭衍畢竟是三長老宮里的弟子,應交由三長老處置較好。”

        眾人驚詫,沒想到墨辭先會照周青裴的意愿,將話挑明了說。

        “也罷,”周青裴微頷首,“那此事便等晏頃遲回來,全權交由晏頃遲處置罷。”

        他話音方落,殿外忽然氤氳起雪氣,緊接著萬頃松海蕩飏,劍鳴長嘯如同鶴唳,貫徹九霄,隨著暮霜劍的清光泯滅,霎時間寒風過境,萬壑群山間鐘聲回蕩,余韻蕭索。

        眾人循聲望去,不約而同的靜了靜。

        紅梅上覆著的積雪已被吹落,簌簌雪落中一抹月色涉雪而來,晏頃遲持著傘,于氤氳雪氣中緩步走來,那月白的長袍垂落至地,卻連一絲不合時宜的褶皺都沒有,清冷的與這霜雪意外合稱。

        墨辭先微微瞇起眼,似是想笑。

        眾人皆嘆。紅蓮地獄的磨煉似乎沒有在晏頃遲身上留下一絲一毫的風霜感,那廣袖經風時的清雅讓他的疏離與冷淡都柔和了不少。

        晏頃遲拾級而上,松濤聲在他的步子下歸于平靜,唯剩寒風駘蕩。

        賀云升目光凝滯。

        晏頃遲憑著敏銳的直覺,在賀云升目光投來的剎那,看向他。

        兩個人的眼風隔著層疊的眾人,交錯而過。

        賀云升在這無波無瀾的眼神里陡然感到心驚,他默不作聲的移開了自己的視線,佯作未覺。

        晏頃遲指尖微抬,傘便化在了風中。

        “見過掌門。”

        “三長老歸來不易,前兩日我便同諸位長老說過了,紅蓮地獄邪祟已除,裂縫也被你修補完畢,人是該回來了,”周青裴笑容溫厚,他從高座上走下來,來到晏頃遲面前,扶住他,端詳片刻后似是由衷的高興,“我們久候了。”

        “讓諸位久候,豈敢肖想。”晏頃遲微頷首,唇邊笑意沉沉。

        “來。”周青裴扶著他,帶他面朝底下眾人。

        兩個人并肩而立,晏頃遲以眼風掠過臺下諸位長老弟子,賀云升在這冷漠的目光里不覺回避,始終不敢對視。

        可晏頃遲并未看他。

        周青裴斂上笑意,目光沉重的看向晏頃遲:“三長老方才歸來,故而不知宗門里出了件事,此事迫在眉睫,在恭祝你歸來前,我與在座的諸位長老一并商議,覺得此事由你處置最為合適。”

        晏頃遲頷首:“掌門且說。”

        “三長老還記不記得當年被你從謝懷霜那抱回來的孩子蕭衍?”周青裴說道。

        墨辭先在這句話后目光不由轉向了晏頃遲,晏頃遲似是感受到了,他看向墨辭先,余光只留了一霎,旋即收回,沒夾帶任何情緒。

        “蕭衍師承謝師兄,當年確實是被我抱回來的。”

        周青裴再言:“你去修補紅蓮地獄的時候,蕭衍修道不慎,因無法堅守道心而入了魔,在此期間弒殺同門一百四十余人,委實令人痛心疾首。”

        “可蕭衍畢竟是在你身邊長大的孩子,也曾經為宗門立下過許多功勞,是宗門的得意門生,”周青裴抬掌,意味深長的拍了拍晏頃遲的肩,嘆息道,“諸位長老皆是于心不忍,覺得此事還是交由你自己來處置較好,你若覺得此事有待容情,也可將人逐出門派,永世不得再踏入宗門。”

        他話音落,當初知情的幾人不約而同眼神交匯,看向晏頃遲,滿殿的人,也都紛紛看過來,似乎是想從晏頃遲這里窺探到些什么。

        晏頃遲在眾人雜亂交錯的目光里端立著,眼中無波無瀾亦無光,他目不斜視的說道:“此事若為實,蕭衍已是犯了判門之罪,墮魔弒殺同門,大逆不道,其罪當誅。”

        他話中威嚴藏不住,壓不下,語氣冷漠的連賀云升也不禁抬眼,詫異的凝注他。

        “三長老可要想明白了,”周青裴說道,“在事情沒有定論之前,你還是先去看看蕭衍罷,再同他好好說一說,他這些時日來對誰都不肯張口,可說到底也是你養大的,讓他喚一聲生父也不為過了。路上便讓賀云升同你說清事情的來龍去脈罷。”

        晏頃遲聞言,目光終于落在賀云升身上,賀云升頷首示意。

        “是。”

        ————

        陣臺建于九華山下方的溶洞里,此處四面環山,因常年不見光,洞中晦暗潮濕,頂上受潮,水滴聲綿延,濺在水泊里,蕩開了幾層漣漪。

        外面是層層把守,堅冷的石壁上貼滿了朱砂鐵符,鎮壓著被關在里面的人。

        蕭衍仰靠在牢籠角落里,拴住他四肢的鐵鏈新添了四五條,上面流轉著金光,一道道累加的禁制能讓他體內的靈氣無法再動用分毫,若說是個廢人也不為過。

        他被深埋在這黑暗里,能看見的只有無窮無盡的黑色。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鐵符忽然亮了亮,緊接著石室的門在轟然聲響中緩緩敞開。

        蕭衍仍是仰頭望著眼前的黑,他這幾日來始終保持著這個姿勢,是動也未動,以至于來探視的守衛幾回都疑心他是不是死了。

        “三長老,請進罷,”守衛的聲音陡然回響在空蕩的溶洞中,“此人魔血蝕骨,容易做出過激的舉動,還請三長老小心些。”

        “無礙。”

        這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讓蕭衍眸光倏然一滯,他在這瞬間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又或是出現了幻聽,黑暗里,心臟似是被人攥住,他霎時間清醒了幾分。

        然而接踵而至的腳步聲證實了他的所聽并非幻覺。

        蕭衍忽然間起了極大的興致,他此事迫在眉睫,在恭祝你歸來前,我與在座的諸位長老一并商議,覺得此事由你處置最為合適。”

        晏頃遲頷首:“掌門且說。”

        “三長老還記不記得當年被你從謝懷霜那抱回來的孩子蕭衍?”周青裴說道。

        墨辭先在這句話后目光不由轉向了晏頃遲,晏頃遲似是感受到了,他看向墨辭先,余光只留了一霎,旋即收回,沒夾帶任何情緒。

        “蕭衍師承謝師兄,當年確實是被我抱回來的。”

        周青裴再言:“你去修補紅蓮地獄的時候,蕭衍修道不慎,因無法堅守道心而入了魔,在此期間弒殺同門一百四十余人,委實令人痛心疾首。”

        “可蕭衍畢竟是在你身邊長大的孩子,也曾經為宗門立下過許多功勞,是宗門的得意門生,”周青裴抬掌,意味深長的拍了拍晏頃遲的肩,嘆息道,“諸位長老出來的四肢上皆拷著沉甸甸的鐐銬,疊加的數條鎖鏈錯亂晃動。

        他緩步朝晏頃遲走來,鎖鏈拖拽出刺耳的聲響。

        晏頃遲沒有說話,兩個人隔著晦暗的燭火,對視著。

        蕭衍眉眼里的稚氣早已隨著時間的推移被抹殺殆盡,他抓著牢籠闌干,好整以暇的看著晏頃遲,狹長的眼尾透著薄情,里面沉積埋葬著不為人知的過往,最終只余下了深不見底的陰戾。

        “我可是很想你的,日思夜想。”蕭衍面上笑意不減,但晏頃遲始緘默。

        蕭衍眸光一偏,忽然看見了自己手背上殘留的血痕,背上焚燒般的痛感警醒了他,他這才想起來自己因受傷身上沾滿了血,那血已經將白衣泅成了刺目的猩紅。

        恐怕晏頃遲無法直視這樣的骯臟的自己。

        “不要怕,師叔,”蕭衍抬手抹去了臉上血,朝晏頃遲露出溫柔地笑,“這是我的血。”隨后,他當著所有人的面,將沾滿血的指尖放入口中,把血舔舐的干凈。

        賀云升提著燈微微愣怔,他已經很久沒見過蕭衍了,雖然聽說了入魔的事,但未料再見時向來乖順的人竟會變成這樣。

        思及此,他隱在晦暗里的眼睛恍惚了一瞬。

        蕭衍放下手,唇邊笑意更深了,他的臉沉在半明半昧的光影中,面上的稠麗化開,變作了萬種風情。

        “半月前,你在圣湖弒殺同門一百四十人有余,”晏頃遲終是啟唇,語氣淡漠,“為何判門?”

        “為何判門?”蕭衍臉上的笑意在這句話后盡數斂上,頃刻間涌現出陰郁,“我沒有判門。”

        他說話時語氣十足十的誠懇,晏頃遲微蹙眉,微抿的唇角有著往昔的端穩嚴肅。

        “我只是殺人了而已,”蕭衍忽然又笑了起來,有點無辜的說道,“這怎么能叫判門呢?塵世仙者攘攘萬千,生命代代不息,不過是生死往復而已,他們殺不掉我,只能怪自己沒用,既然是沒用的廢物,倒不如我送他們去下面重塑,這樣不好么?他們該感謝我才對。”

        “……”晏頃遲看著他的笑,沉默下來。

        “我有錯么?我有錯么?”蕭衍目光貪戀的流連在晏頃遲身上,字句清晰的說道,“我沒有錯。”

        賀云升再也聽不下去,他走上前,對晏頃遲附耳說道:“師尊,蕭師弟現在情緒不穩定,要不還是下回再來吧,今日這樣怕是也審不出什么來的。”

        晏頃遲并不接話。他望著蕭衍,覺得心里好似泛起了點漣漪,又酸又澀,只是眼中什么情緒也沒有。

        “師尊。”賀云升還想再勸。

        蕭衍倏然抬眼看向賀云升,眼中寒霜覆上,他似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手抓緊了闌干,在嘩啦啦作響的鐵鏈聲中冷聲說道:“讓他滾,晏頃遲,他滾了我今日便可以把話全告訴你。”

        “師弟你不要激動——”

        “你退下。”晏頃遲抬手,淡淡說道。

        “師尊……”賀云升面色難堪,膝蓋僵直,似是無法彎曲,無法前行,亦不甘退出。他完全無法猜測蕭衍接下來會說什么。

        他在來得路上也試探過幾回晏頃遲,想從話里摸出點什么,然而晏頃遲的態度也讓他完全難以捉摸。

        “退下。”晏頃遲沉聲重復。

        賀云升怔在原地,手不自禁攥緊了,心中惴惴難安,徹底亂了套,掌心里很快滲出了薄汗。

        “在等什么?”晏頃遲偏過臉問。

        “……是。”賀云升再也沒法子了,只得依言離開。

        蕭衍見賀云升的背影逐漸消融在暗處,才又言笑晏晏的看向晏頃遲:“師叔,你離我太遠了,不離近些么?好聽清楚我講得什么。”

        晏頃遲遲疑須臾,在看見蕭衍腕骨上條條垂下的鎖鏈時,最終還是邁前幾步,靠近了他。

        蕭衍笑意溫柔的凝視他,這近在咫尺的距離,他甚至能聞見晏頃遲身上熟悉的熏香,淡雅清冽,像是在雪中悄然綻開了一株寒梅。

        “說罷。”晏頃遲目不斜視,“不要再同我耍任何花招。”

        “那哪能呢?”蕭衍的語氣更加溫和了,“我對你的虔誠天地可鑒。好吧,既然你這么想知道,那我只說與你一人聽。”

        晏頃遲聞言,目光恍惚了一瞬。蕭衍趁著他不備,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將人帶到自己面前,在曖昧難明的光線里,壓低了聲兒說道:“師叔,你可要聽好了,我話只說這一遍——”

        晏頃遲稍稍偏過臉,耳廓上的熱息漸近,蕭衍湊近他,耳鬢廝磨般的,在他耳邊咬著字音輕聲道:“我、去、你、媽、的晏頃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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