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蕭湛清
“宿西,你個狗東西,我再相信你的鬼話我特么的就是狗!”花微熹一邊狂奔一邊唾罵宿西。
狗得狗中狗,方為狗上狗,用來比喻宿西一點錯都沒有。
這人不僅霉運當頭,衰得不行,他還有種能把所有事情都搞砸的能力,不服不行。
“啊啊啊啊啊!”宿西跳起來,繼續向前逃跑,好歹還有些良心,在后面殿后,為花微熹跑路爭取時間。
十六歲的花微熹身穿天藍色男裝,妝容也是非常英氣,劍眉鋒利,純黑色的眸子如同化不開的墨,光潔白皙的下巴微微仰起,頗有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肅肅如松下,高而徐引的感覺。
倒像是離家出走的貴公子誤入刀光劍影的江湖。
但她此刻一點都不瀟灑,束帶因為快速奔跑而打在臉上,臉頰泛紅,目光驚恐,二十七被她緊緊握在手里,劍光凜然,也不知道她是想干掉玄銀豹還是想干掉宿西。
“你就不能攻擊它嗎?現在這豹子像遛狗一樣遛著我們,不就是想耗費完我們的靈力,然后輕松虐殺嘛!”
花微熹怒吼道,宿西怎么就那么狗,好歹也是筑基后期,劍都不敢放出來!
玄銀豹剛出來的時候,這家伙還往她身后躲,他怎么就廢得那么理所當然了呢!
她要不是才練氣六層,要不是打不過玄銀豹,她能不出手嗎?她過去就是送菜啊。
宿西一個激靈躲過玄銀豹泛著冷光的爪子,“我怕!我看著它的豹紋就眼花難受!
花微熹都快被他氣笑了,這是九年來第一次那么無力心累,“你閉上眼,用你的感官戰斗行不行?!”
修士的感官都是經過煉化的,就算是個瞎子,也能察覺到危險的存在,更別提宿西這種自帶規避危險的避雷針的人了。
宿西眼睛一亮,喃喃自語道:“有道理,不過是個筑基中期的小豹子,我怎么就打不死它了。”
閉上眼睛,停下來戰斗的宿西簡直是有如神助,也可能是想挽回自己岌岌可危的形象,劍勢愈發兇猛,招招朝著玄銀豹要害而去。
雖然宿西高出玄銀豹一個小境界,但人類修士和妖獸的體質的差距很大。
玄銀豹瞪大豹眼,銅鈴大的雙眼里都是疑惑,似是想不通剛才還在狼狽逃竄的小蟲子為什么敢攻擊它了。
但也是異常憤怒,小蟲子的劍打在它身上很疼,讓玄銀豹很想一爪子拍死他。
人族作為萬物之靈,修煉天賦確實是遠遠高于妖獸,但妖族靠的不是天賦,而是血脈,一生下來就皮糙肉厚,非常耐打,耐造,壽命還異常悠久,比的就是誰比誰命長。
更何況有的妖族自帶傳承記憶和天賦神通,玄銀豹可是有天賦神通的。
花微熹神色緊繃,持著二十七迅速來到宿西身邊,一邊補刀,一邊叮囑他:“小心玄銀豹的天賦神通,封域!
想想都要吐血,玄銀豹這個種族在整個妖族點排不上名,甚至根本不被仙門大佬放在眼里,但它的天賦神通異?拥苤苯臃怄i周圍一片區域。
但這種封域也不是萬能的,封鎖范圍和實力掛鉤,封鎖時間越久也越耗費靈力,也不是所有玄銀豹都能開啟天賦神通的。和玄銀豹對敵的也不是傻子,它使用神通的時候又不是不知道跑。
而有些實力強悍的妖族和修士就算和高階玄銀豹一個境界,能一擊打穿整個封域,所以玄銀豹從來不被人放在眼里也是有道理的。
但花微熹和宿西現在都是個渣渣,別說一劍貫穿了,能阻止它放出封域就已經很好了。
在玄銀豹的領域內,除了實力壓制,它就是王,被它封鎖的敵人在里面一動不動,連神念也不能傳出,對低階修士來說和催命符沒什么區別。
即使筑基期的玄銀豹那也不是好對付的,只要他倆進去了估計就別想出來了。
這也就能看出來宿西惹禍找事的能力了,那么大的森林,那么多靈藥,那么多守護妖獸,他就能偏偏撞上最難纏的那一個。
花微熹滿心滿眼都是悔恨,她那時候就不該分神,不該放任宿西像只脫韁的哈士奇一樣亂竄,去摘人家地盤的靈藥。
來了云冥山脈不到三天,還未深入,就惹上大敵,她該說他們幸運還是不幸呢?
心底涌上各種思緒,花微熹手上動作不停,二十七的攻勢更加凌厲,甚至劍光直擊玄銀豹受傷的要害處。
玄銀豹憤怒嘶吼,眼中兇光大盛,看樣子是想把宿西和花微熹撕碎。
下一秒,宿西瞳孔緊縮,手中扇子甩出,狠狠打中了玄銀豹,趁它喘息的機會,把花微熹從玄銀豹爪子下救下來。
花微熹眼神狠絕,扶著宿西不斷喘氣,剛剛那一秒她差點被玄銀豹打爆。
在瀕臨死亡的那一刻她腦子里只有鹿問筠那張面無表情的死人臉,心中哀嘆,真可惜,她還沒有報仇雪恨,還沒有騎在鹿問筠頭上呢。這一世的鹿問筠沒有自己在她身邊蹦噠來蹦達去,一定少了很多樂趣吧。
可惜了,這一世花微熹不是她的記名弟子,鹿問筠也不認識她。不過要是知道的話,可能會松了口氣吧。
畢竟她在鹿問筠面前每天都鬧騰得像個尖叫雞一樣,她自己都不喜歡。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能活下來再說。
宿西笑容盡失,紅衣染血,嚴肅得有些不像他了,眼睛不離玄銀豹,低聲說道:“要小心了,它可能要強行啟用神通了!
花微熹這時候反而不那么急迫了,倒有心思調笑宿西了,嘖嘖出奇:“宿西美男子,我想請問一下你的感想,后悔那么浪了嗎?”
你浪就浪吧,還非得跑人家玄銀豹地盤上,當著人家面摘了人家守護,即將成熟的靈藥。
梗著脖子,宿西一臉無畏:“生命在于不斷的嘗試,這不叫浪,這叫勇于挑戰自我,小姑娘家家的,是你不懂罷了!
花微熹挑眉,劍尖對著玄銀豹,說道:“你問問那位仁兄,看看它懂不懂?”
宿西沒有回答花微熹的問題,因為雙方都緩過勁來了,他剛剛塞進嘴里的丹藥也為他補充足夠的靈氣了。
想想他也是真可憐,之前那次受傷用了一年半才徹底恢復過來,這次不死也得廢去半條命。
搶來的靈藥暫且不說,光吃下去的丹藥就讓他心疼到無以復加了,大出血啊。
“后退,快!”
花微熹反應很迅速,腳尖借力倒飛出去,但仍未逃出玄銀豹封域的范圍。
她和宿西距離玄銀豹其實有一段距離,在發現玄銀豹強行發動神通的時候就往后跑了。
但誰能想到這個玄銀豹那么聰明,一邊施展神通,一邊往他們這一撲。
花微熹和宿西被定在域內,欲哭無淚,他們已經很小心了,結果還不如玄銀豹的心眼多。
這不僅是實力上的失敗,更是智商上的慘敗。
玄銀豹口水滴到地上,眼底流過一絲得意,一步步走向花微熹和宿西兩人。
歪了歪頭,好像是在考慮先吃掉那一個比較好。
花微熹的心臟劇烈跳動,眼前甚至已經出現了她家統賤兮兮的臉,在對她說:“第二十七次,歡迎回家,獲得小黑屋百年游大禮包一份!
燦白的劍光由遠及近劃過,美得驚人,落在了玄銀豹身上,頓時腥臭的血灑在了她和宿西身上。
玄銀豹一死,封域解除。
宿西一下子癱坐在血泊之中,,滿臉的驚疑不定,也不管身上到底是誰的血了,目光緊盯著前方。
花微熹也順著他的目光向前看去,盡頭處出現一位黑衣消瘦男子。
兩只顏狗眼里迸發出驚艷的光芒,目不轉睛地看著來人。
面如冠玉,皮膚白皙到有種病態的美,睫毛又濃又密,黑玉般的眼睛冷冷地掃視著他們,長身玉立,純黑的袍子硬是被他穿出孤竹雪霜的風姿。
嘴唇極薄,但殷紅得過分,身姿挺拔,雖不至于給讓一種弱柳扶風的感覺,但這種陰郁脆弱的美感很吸引人的目光。
宿西眼神發直,搖頭贊嘆:“一朵梨花壓海棠啊。”
花微熹這時候想堵住他的嘴已經來不及了,這家伙就不能動腦子想想,人家萬一有什么癖好,不喜歡別人夸贊他的容貌怎么辦。
用力按下宿西要起身的肩膀,花微熹給來人行了個大禮:“感謝兄臺仗義出手,救命之恩,感激不盡。”
手指掐了掐宿西的后背,這家伙才如夢初醒,連忙補充說道:“要有什么需要用到我們的地方,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就是救命之恩這個說法有些似曾相識。
男子走到玄銀豹的尸體旁,開膛破肚,取出妖丹,手法熟練,甚至取好過后還慢條斯理地給自己擦擦手。
被兩個血淋淋的人亮晶晶地看著也不動容,這時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不用,我只是恰巧需要玄銀豹的妖丹而已!
宿西也蹲過去,慷慨激昂地勸說人家:“此言差矣,若沒有兄臺那一劍,我和小…弟就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對兄臺來說是舉手之勞,可對我們來說就是生與死的區別,兄臺切莫推辭,我兄弟二人一定報答你的恩情!
花微熹只想捂臉,她該慶幸宿西沒有脫口而出來句“小妹”嗎?這家伙見到好看的人整個人簡直都在放光。
也可能是這九年來一直窩在家里,除了自己就是花微熹,躁動的心太寂寞了吧!
男子愣怔地看著宿西,有些啞然,似是沒見過那么能勸人接受他的報答的人一樣。
見男子不說話,宿西笑呵呵地接著說道:“兄臺姓甚名何。渴莵碓期ど矫}歷練的嗎?我對這塊挺熟的,各個區域都有所了解,兄臺缺不缺同伴?我兄弟二人雖實力不濟,但幫兄臺補補刀,撿撿東西也是可以的!
男子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把目光放在花微熹身上。
倒是很神奇,花微熹剎那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好意思地對他笑笑:“我兄長他可能是因為劫后余生,所以異常興奮,實在抱歉!
又瞪了一眼宿西,讓這家伙消停一點,小嘴叭叭叭個不停,跟個火炮似的。
宿西訕訕點頭閉嘴,做拉鏈封嘴狀,神情無辜極了,他這不是想讓救命恩人感受到他的熱情嘛!
男子清淺一笑,霎時間冰雪消融,“我叫蕭湛清!
花微熹被美色沖擊到了雙眼,愣神片刻,才做出反應:“哦哦,很雅致的名字。”
說起來他們三人現在都是男裝,風格雖不相同,但容貌不相上下,蕭湛清笑起來就是有種天光乍曉,雨過天晴的清俊少年郎的感覺。
花微熹愿意稱之為美人自帶濾鏡。
就是覺得這名字似曾相識,她在哪里聽到過。
這名字聽起來就讓宿西很有發言的欲//望,他神色雀躍,擠到兩人中間,“蕭,天楚皇朝的國姓,湛,有忠厚,清澈之意,清,清則有肅,清亮,是個很讓人耳目一亮的名字!
兩人不給他眼神,很有默契地相視一笑。頗像是種惺惺相惜,但無關風月的知己。
在宿西嘀咕不到半個時辰之后,蕭湛清提出了辭別。
直到蕭湛清的身影完全看不見了,宿西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眼睛,嘴里還在感嘆:“這是我來到乾元城那么久以來,見到的最好看的人了!
花微熹翻了個白眼,對宿西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很是習以為常,她腦子里都是蕭湛清臨走之前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飽含深意,好像還有一絲笑意。
這么說的話,是發現自己的女兒身了?她現在也只有這一個點能讓對方如此反應了。
這倒也沒什么,發現了也無所謂,她本來就不打算走女扮男裝的路線,她又不是女主角的命,難道還學人家女扮男裝,闖蕩江湖,和一群美男的故事嗎?
她本來就是為了減少麻煩,安晗秋的心,才這樣做的,妝容方面也是朝著好看去的。
不過蕭姓,在修真界里出名的只有天楚皇朝了。
天楚皇朝?
蕭?
她好像知道對方是誰了,用美色勾住宿西和她妹妹的天命之子。也不怪她不記得對方的名字和長相,她以前拜入乾元宗的時候就待在鹿問筠的小破峰上面,只聽過他的名聲,從未見過真人。
說起來也奇怪,像宗門大比蕭湛清一戰成名的時候她都不在現場,按理來說她肯定會去湊熱鬧的。
大概每一次都是因為鹿問筠而錯過和蕭湛清見面。
可以理解,鹿問筠就是那么的龜毛屁事多,一點都不把徒弟當人用。她簡直就是鹿問筠靈藥園里的老黃牛,時時刻刻得都圍著鹿問筠轉,用她用得特別順手。
見到真人了,不得不感嘆一聲,名副其實,沒看見旁邊那傻子已經淪陷了嗎?
怪不得她那些年吃過的瓜里面就有大能想讓蕭湛清當他的禁//臠,蕭湛清憤而反抗,最好打敗反派大能的龍傲天故事。
不過她每次讀檔以后在修真界待的時間也不長,最多一百年,也不知道蕭湛清能達到什么樣的結局。
畢竟龍傲天和龍傲天之間也是不一樣的,像蕭湛清這樣從出生就開始一直悲慘的也沒幾個。
想想也就是那些,干掉天楚太子,成為天楚皇朝下一任皇主,打臉所有曾經傷害過他的人,和他的后宮小弟們一起得道成仙。
至于天楚皇朝為什么不叫天蕭皇朝?那是因為蕭家人是篡位上去的。
本來只是皇朝內部一方城主,楚家當的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夜之間皇朝就變了天。
楚家老祖宗不知所蹤,皇室供奉和一半城主反叛,其他皇室成員悉數被殺,另外三個皇朝更是默認了天楚皇朝皇主的更替,一看就是同流合污了。
但天楚皇朝這四個字是得到天道認可的,就算蕭家謀朝篡位成功了,想改名可天道不允許。
花微熹對這些大人物的興衰更替不感興趣,以她資深任務者的眼光來看,楚家應該還有遺孤。
正好和蕭湛清虐戀情深,糾糾纏纏,來一場凄美的愛情故事,流傳在修真界和世俗界,被后人傳頌。
越想越有可能,說不定她妹妹只是個讓蕭湛清愧疚的女配,用死亡喚起他對魔界的仇恨以及對楚家遺孤的愛意。
可愛情再美也不關她的事,倒是她妹妹不能再和蕭湛清攪和了,小時候那么乖的一小孩,長大后也是正直清朗的劍修,和誰在一起都是對方的榮幸。
花微熹抱胸沉思,不期然地看見了宿西放大的俊臉,血腥味撲面而來。
大臉一點都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有多丑,不知所覺地詢問:“你怎么了,看見人家好看就嫌棄我了?你怎么那么善變?他好看我就不好看了嗎?”
轉過身去,花微熹續了口氣,瞪著一雙死魚眼,催促道:“趕緊撿了玄銀豹的尸體,然后繼續采藥,咱們這次虧了多少你不知道嗎?還在這瞎胡鬧,一天到晚跟得了腦血栓的一樣。”
摸尸體的宿西皺眉問話:“什么栓?”
“美人栓住了~你的心,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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