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啞巴皇子復(fù)仇記
清清閑閑地養(yǎng)了三天,蘇玥的眼睛果然就好透了。
不過說是清閑,三人中活動最多的就是她了。
不是被一群小鬼頭纏著講故事,就是和山上的人嘮家常,講講現(xiàn)如今外面世界的風(fēng)土人情之類的。
混得好不風(fēng)生水起。
拆下紗布重現(xiàn)光明的那一刻,蘇玥就知道,她的清閑不復(fù)存在了。
院兒里沒看到楚陽,找林棟問了才知道楚陽人在后面竹林里練功。
她看不見的這些日子,和不能說話的楚陽,幾乎斷了交流。
有時候真不是她不去主動關(guān)注,而是對方根本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于是,壓在心底里的疑問憋了幾天,越發(fā)地深重了。
遠處,楚陽正耍著一把樹枝充當(dāng)?shù)摹L劍’,他似乎心有不暢,招式混亂、威力有余、凌厲不足。
蘇玥連叫了幾聲,沒能讓楚陽回過神來,只好一步步靠近。
但她忽略了,武者練功之時,作為普通人是不好隨意接近的。
因為揮舞起來的‘劍氣’,隨時都有可能割裂旁人旁物。
總之,在蘇玥經(jīng)過的檔口,就有一根被‘劍氣’削尖了的竹子直朝她的面門飛射過去。
蘇玥余光注意到了,也下意識要躲避了,可四周都是交錯的竹竿,行動受限,反應(yīng)就顯得慢了。
最后的關(guān)頭,蘇玥朝楚陽的方向望過去,終于得到了幾天來的第一個對視。
眼神交匯的剎那,蘇玥陡然就輕松了。
還好,那眼中所含并不全然是陌生,還仍舊能看到關(guān)切。
緊接著,一股氣勁襲來,拍在她肩上,生生將她拍得向后飛起,撞歪了好幾根竹竿才猛地被彈回地上。
不過,好歹是避免了被削尖的竹子一擊爆頭的命運。
蘇玥捂著肩頭,好半天沒緩過勁,正哼哼唧唧呢,眼前落下一雙凝白的長靴。
抬頭的同時手也順帶舉了上去,委委屈屈道,“主子,疼~”
楚陽就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伸手,卻沒有要上前拉她一把的意思。
他往常總噙著笑的嘴角,這會兒微微抿著,像是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導(dǎo)致的一副陰晴不定的神色。
不伸手不動作,卻也不離開。
蘇玥像是沒察覺楚陽的冷漠,肌肉都酸疼了依舊高高地舉著,委屈中帶點撒嬌,撒嬌中又帶點哽咽,“主子,我起不來,你拉拉我,好不好?”
又沉默對峙了一會兒,楚陽緊繃著的神情終于有所松動,手下也輕輕握住了蘇玥的,隨后往上一帶。
蘇玥卻顧不得自己站穩(wěn),第一時間反手抓住楚陽的腕子查看。
腕子上,掌心往下的一處,一條并不十分明顯的黑線,半個指頭那么長了……
心臟咚地往下一沉,加上肩頭的疼痛,幾乎壓得她喘不過氣。
腦子里來來回回就兩個字在轉(zhuǎn),‘完了’。
她算是想起來一直被她遺漏掉的是什么了。
原書的設(shè)定中,頌帝陵已經(jīng)算男女主探險篇的后期了。按理說感情該培養(yǎng)的都培養(yǎng)得差不多了,也是時候該表露心跡了。
可糾結(jié)就糾結(jié)在,女主作為穿越者,那點子悸動還不足以讓她放棄原來的世界。而男主啞癥尚未治好,就算治好了前期都是個溫柔體貼有余但直爽不足的性子,要讓他告白估計還得鋪墊許久。
蘇玥當(dāng)時心急,就設(shè)計了一個男主被頌帝殘余魂氣入侵的橋段,讓男主霸氣了一段時間,把感情線搞定之后再被女主察覺,然后想辦法把魂氣給拔除。
算是拐著彎崩人設(shè)吧,反正確定心意后男主也會主動許多。
可現(xiàn)在,情節(jié)前推,男主根本就還沒有感情線,不需要強行用魂氣改變?nèi)嗽O(shè),蘇玥就忽略了,或者說,蘇玥就想當(dāng)然地以為,不合理的情節(jié)是會自我修復(fù)的。
然而,并沒有……
楚陽一把將自己的手抽回,含七分抗拒三分警告地瞪了蘇玥一眼。
蘇玥被瞪得像是登時把含在嘴里的苦膽一口咬爆,那苦汁順著喉管流下去,把她一顆心都包裹在了里面浸泡、入味。
真是,好不容易才跟男主打好關(guān)系的……
“主子,你還記不記得,在破廟的那個晚上我說過,祝你成事是我這輩子的使命,我絕不會欺騙你,亦不會背棄你?”
楚陽垂下眼簾,似乎真的陷入了回想,半晌又擰了擰眉,搖了下頭。
蘇玥則眉頭一跳,她就算記性不好,不能把說過的每個字都記下,但大致就是那么個意思,不會錯的啊。
正疑惑著,又見楚陽面部舒展了些,看進蘇玥的眼睛用口型確認了三個字,“不、背、棄?”
以為楚陽終于回想起來了,蘇玥忙不迭地點頭,“對對對,就是這個,不背叛,不拋棄!”
“所以主子,你能不能也給我點信任,回……”答我?guī)讉問題--
蘇玥還想抓緊問幾句當(dāng)天在島上發(fā)生的事情,想知道在她看不見之后,楚陽都做了什么,碰了那墓室里的哪些東西。
被楚陽眼角尾稍帶起的幾分略熟悉的柔和笑意給晃了下神,再想開口時楚陽已經(jīng)狀似痛苦地閉上眼睛,劈頭朝她砸了過來,好死不死的,還偏偏砸中了她方才被拍中的肩頭。
蘇玥躲閃不及,被砸得人仰馬翻,楚陽腦袋壓在她肩頭,顯然已經(jīng)失去意識。
她一邊輕手去推,一邊張口大叫林棟,可劇痛之下,她自以為嗓門洪亮,實際卻是沙沙的不出聲。
好不容易緩過勁,才想起來林棟很可能去村里幫忙了人不在。
這山里不比山外,沒有貨幣流通,也不需要貨幣,種田織布看病教書,都是擅長什么做什么,大家互幫互助團結(jié)友愛的。
他們?nèi)齻在山上叨擾,沒人要他們銀子,就主動在村里做些事回報。
蘇玥喚不來人,只得自己動手,連拖帶拽地把楚陽弄上竹屋里他臥室的床。
楚陽這會兒雙眸緊閉,額間隱隱冒了一團黑氣,正不安分地跳躍扭動著,顏色時深時淺。
她知道這是楚陽的意識在與外來入侵的魂氣抗衡,也相信作為男主的楚陽一定會贏,只是兀自擔(dān)心著、懊悔著。
早知現(xiàn)在,當(dāng)初就該寫一本爽文,怎么爽怎么來的那種,總好過現(xiàn)在三天兩頭受傷,哪哪都有危險。
再不濟,也該改掉男主變成啞巴的設(shè)定,說不出話,容易孤獨,然后自我封閉,有什么情緒都憋在心里,一旦受到什么刺激,難免就會控制不住,進而被某些東西鉆了空子。
蘇玥一邊想著,一邊近乎憐愛地用拇指撫著楚陽皺緊的眉頭,一下又一下,直到那團黑氣挫敗似的漸漸平復(fù),進而黯淡、隱沒。
似乎是脫力,楚陽的腦袋往一邊側(cè)過去,臉頰正好就蹭進了蘇玥的掌心。
蘇玥冷不防摸到她最愛的一張臉,心頭突突地跳了兩下,忽然不能直視自己方才以憐愛為名做出的動作。
抽回手,腳下倉促地往后跳出幾步遠,握緊拳頭在自己心口不輕不重地捶了幾下。
那句老話怎么說的來著,色字頭上……一把刀!
切記切記。
“主子怎么了?”
身后響起急促的腳步聲,林棟那貨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闖進來,確定了躺在床上的楚陽只是昏睡并且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之后,才將目光放到不知做了什么要從楚陽床頭跳開的蘇玥身上。
“你……臉紅了?你、你剛才對主子做了什么?!”
脫口而出的質(zhì)問讓蘇玥那點子心慌瞬間飄到九霄云外。
“我擦,你那什么表情,難道我還會大白天的給主子下藥,然后爬主子床對主子上下其手嗎?想想都……”
蘇玥住了嘴,說不下去了。
看林棟看她的眼神,分明就寫著‘我就是這么想的,我看你就是這種人’的意思。
然后,蘇玥就火了。
扯著林棟的胳膊把這頭蠢貨拖出去,她本來沒有要怪罪誰的意思,這會兒也不管不顧地要多幾句嘴了。
“我問你,在那島上,我是不是讓你看到什么都跟我說,然后你做到了嗎?”
“……”
“在主墓室里,白玉棺附近有些什么,主子又是在哪拔的寶劍,你跟我說了嗎?”
“那棺材對著一面石壁,那把劍就插在石壁前的地上。石壁上鬼畫符地刻著看不懂的文字和圖案,哦,應(yīng)該說,整個主墓室的石壁上都有。但這些古墓構(gòu)造都大差不差,墻上帶畫都是常事,你也沒跟我說過要注意。”
“我也不是萬能的啊,腦子里那么多東西,總要先看見,才能想起來怎么回事吧……算了,不扯這個了,那古墓里的棺材不能隨便亂開這點你總知道吧,主子一定是開了棺材才會被里面的魂氣入侵,你人就在旁邊,看到了不知道阻止一下嗎?”
“開棺……”林棟回想了下,發(fā)現(xiàn)自己當(dāng)時只顧著照看瞎了眼的蘇玥,看主子那邊沒危險就沒怎么注意了。但這話不可能當(dāng)著蘇玥的面說,也就認了,轉(zhuǎn)而問道,“魂氣入侵,怎么回事?主子會怎么樣,有危險嗎?”
林棟說這話的口氣雖關(guān)切,卻并不急迫,大概習(xí)慣了蘇玥的未卜先知,總覺得不管遇到了什么她都會有解決的辦法。
蘇玥對此翻了個白眼,隨后才正色道,“這要看主子自己,只要主子不動怒不動氣,心智堅定,就不會有問題。”
“哦,對了,你們從墓里出來,應(yīng)該拿東西了吧,拿了什么,我都沒看到過。”
“就一個包袱,在我房里,我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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