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又見白衣僧
【一】
承恩寺位于谷城縣南,茨河鎮五朵山之陰。
始建于隋,據傳已有2000多年。
古剎外是一片茂密的叢林,雖還未入秋,落葉也堆得很厚。
本來那條直達山門的大路,早已被落葉荒草掩沒,只剩一條小徑,盤延如蛇。
艷陽高照,燦爛而明媚。
進入叢林,奇松古柏森然,若大林子竟然寂靜如夜,寂寥無聲。
雖是正午時分,卻有一股陰森冷寒之氣。
我們也似被這林中寂靜壓抑的氣氛所感染,一路無語。
就在這時,落葉上已響起一陣腳步聲,一個眉清目秀,白衣大袖的僧人,施然而來。
我眼神一亮,上前一步道,“大師從何處來?”
“從來處來!
“往何處去?”
“往去處去。”
僧人重眉斂目,雙手合十,根本看都沒看我們一眼。
我又開始摸我的鼻子,心里卻感覺很不尋常。
這白衣僧明明就是無量谷的不嗔,他為何會對我視而不見?
難道他這么快就忘了我?
我望著不嗔的背影,正自驚疑, 就見他步履安詳而緩慢,就算這是條通往西天的路, 他也決不會走快一步。
可倏忽間, 他已走進樹林深處, 身影已不可尋。
“這和尚好是奇怪!泵废阋荒橌@訝。
“是很奇怪~”延明神有所思道,“定是個得道高僧!
“不奇怪那才是真的奇怪。”
我不等他倆追問, 突然對梅香笑道,“你看少爺我有沒有與眾不同?”
梅香一怔,還沒回答, 延明已搶著道,“你當然是與眾不同的~”
我眼神一亮,“說來聽聽!
延明忽然冷笑, “我還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自以為是的少爺!
我故意不去看他眼中的譏諷之意,嘆了口氣道,”既然我是如此的與眾不同, 哪僧人為何裝著不認識我?”
“你認識他!毖用骱兔废阃瑫r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我沒有理會他二人的疑惑, 自顧道“難道是他真的忘了我, 還是故意不認識我?”
【二】
小徑就算彎曲,也總會有盡頭。
我們終于走出樹林, 走到小徑盡頭。
小徑盡頭赫然開朗,竟然是一片廣場。
寺門雖雄偉高大, 卻是朱漆斑駁, 想必已是多年失修。
此時, 只見山門半掩,寺內有木魚聲傳出,時有時無~就如一個垂死老人的呼吸, 看似已將停頓, 突然又吐了一口氣。
寺門半掩,山地空曠;偌大的承恩寺, 除了這如吊氣管似的木魚聲, 竟然再無其它聲響。
雖是白天, 卻給人一種陰森詭異之感。
忽然,那本就掩著的半扇寺門被人拉開, 一個青年僧人走了出。
見到我們, 他似乎很是意外,剛剛邁出的腳卻又縮了回去, 伸手就去關寺門。
我身形一動, 人已來到僧人面前,笑道, “大師,你好!”
青年僧人剎時怔住,臉色已變,“阿彌陀佛,施主有禮了!
“請問大師,時辰尚早為何要早早關了寺門?”
廷明伸推開寺門,“我們正是要進去上香禮佛,表示誠心!
年輕僧人勉強笑了笑,“小寺鄙陋香火早絕,實不愿怠慢了貴人。”
他笑的雖然勉強,人卻很固執的站在大門中央,有意無意地攔在那。
就是個傻子也看出了他意圖。
我當然不是是傻子,看樣子他實在是不情愿我們進去。
他為何不讓我們進去,難道這寺里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
我眼神漸漸發亮,梅香卻早已心神領會。她就是我心里的蛔蟲,我的喜怒哀樂,一舉一動她都了如指掌。
她忽然乘僧人不備,蛇一樣從他肋下鉆了過去,而我和延明也同時發力,一左一右同時推開了兩邊的寺門。
青年僧人惱羞成怒,剛要發作,就聽梅香拍手笑道,“承恩寺乃千年古剎,我家少爺也是慕名而來,雖不專為禮佛,但隨喜布施也少不了的, 大師又何必動怒!
青年僧怒極反笑,“既然如此, 貧僧少陪…”
他狠狠的瞪了我們一眼, 便從我身邊怱怱而過,走入我身側的一排走廊, 身形在拐角處消失不見。
望著他消失的背影,我的手又摸了摸鼻子,忽然就嘆了口氣。
“你們有沒有聞到一種面湯的味道?”
“面湯味~”梅香聞了聞自己的手,道,“面湯味倒是沒有~”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么?”延明的眼神也開始發亮。
我點了點頭,“那人身上有股淡淡的面湯味~”我給他們解釋,“很淡,若不仔細的話,根本就聞不出來!
“你是說那和尚?”梅香突然醒悟,“難道他就是你說的那個山村面攤老板?”
梅香似乎很難理解,嘀咕道,“他為什么要兼職做個和尚?”
“這也是我想要知道的!
“也許和尚才是他真正的身份!毖用饕彩侨粲兴嫉馈
【三】
青年僧人無論有幾種身份,但有一種身份是肯定的,那便是隱世無修界合歡門的修者。
他為何會出現在承恩寺,老板娘是否也在這里?
“承恩寺千年古剎,也曾是襄陽王府的家廟,這才幾年光景竟敗落如此,僧眾也沒見~”
聽延明這一說,我才突然發現,偌大的古剎大白天竟是寂靜如夜,寥無人跡。
梅香突然輕呼道,“怎么沒有聽到木魚聲了!
曾時斷時續的木魚聲竟不知在何時已停。
我心里一驚,而延明的臉色也漸漸凝重起來。
陽光普照,朗朗乾坤,我們竟不約而同的感受到了一陣寒意。
大雄寶殿,寶相莊嚴的佛像腳下,并列著兩具蒲團,原本黃色的緞面已磨損破敗,想必是已有年頭。
長條供桌上的銅爐,原本應是香煙繚繞,現在也剩下些殘枝敗灰,不見新燃的痕跡。
高高在上的佛祖,仍拈花含笑,似乎對眼前的一切都無動于衷。
他雖享萬民供養,卻不能庇佑一方,甚至連自已的煙火都不能自保。想來也真是諷刺。
“噫!”延明突然輕聲道,“木魚聲想必就是在這里傳出去的!
我隨著延明的目光看向香案,原來在香案后面竟也具有蒲團,一個須發皆白的老僧盤坐在上面,一只手單掌立在前胸,另一只手卻放在腳邊的木魚上。
他僧衣破舊,人也老的似乎讓人看不出他的年齡,雖垂眉斂目,卻是一臉的愁苦蒼桑。
看他的樣子,真不知他是在打坐參禪,還是在打盹午休。
我們三個悄無聲息的退出大雄寶殿。
轉過剛才青年僧人消失的拐角,是懸掛銅鐘的鐘樓,鐘樓旁竟然有間小小的雅閣,而青年僧就守在門口,不時的東張西望。
他為何要守在哪里?雅閣里隱藏著什么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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