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主動
饒青案吃完了,仿佛剛才什么也沒發生,張著大眼睛等著金主吩咐。
二樓的空間很大,客廳尤其大,看起來倒像是私人影院,柔軟的沙發,沙發前有矮柜,矮柜上放著一些零食,地上鋪著毛絨絨的地毯,沙發前幾米的地方掛著投影巨幕。
這氛圍莫名的溫馨,果然很適合發生點什么……饒青案半咬著唇深沉地想。
符驍走過去坐下,見饒青案還站著,說:“傻愣著干什么?過來。”
饒青案走過去,在離符驍一米五遠的地方坐下。
“你離我這么遠干什么?”符驍問。
果然,金主是不可能饒過她的。饒青案哀嘆心想。
她一咬牙,直接挨著符驍坐下。
符驍笑,“搞得我好像逼良為娼似的。你要不樂意就坐遠點。”
金主不高興了!!!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金主不高興,資源就要飛!
饒青案的耳朵迅速紅透,站起來坐到他腿上,抱著他脖子,扭捏道:“這樣……可以了吧?”
符驍眼里閃過驚訝,往后靠著沙發,歪歪頭笑說:“你打算這樣看電影嗎?這好像不太方便。”
“看電影?”饒青案怔了怔,“你叫我來就是吃飯看電影的?”
符驍眉毛揚起,說:“不然呢?”
饒青案覺得此時尷尬得屁股燙,想站起來,又被符驍拉住了,他說:“你不是要這樣看電影嗎?”
“這樣怎么看?!”饒青案惱羞成怒。
“對啊。所以,”符驍勾了勾嘴角,故作疑問,“你剛才這是想做什么?”
“沒、沒什么。”饒青案全身燒得厲害,想起身,反倒被符驍扣住腰,扭了扭,動不了。
“別動。”符驍一臉為難嚇她,“要是擦出點火花,咱們今天的項目就得變了。”
符驍看夠了她難為情的樣子,總算是放過了她。
“看什么電影?”饒青案脫了鞋,坐在符驍旁邊,雙腿屈起,手臂擱在膝蓋上說。
“鬼片。”
“什么!”
“你不是喜歡看嗎?”
“我……”饒青案以前是既怕又喜歡看,但現在年紀大了,經不住嚇了,她咬了咬唇說,“有沒有別的片子?”
“沒有。我特意叫段筑給我收集了好多。你不想看?”
“想、想啊。你放吧。”饒青案硬著頭皮說。
“啊!”
饒青案嚇得躲進符驍懷里,硬扯著他胸前的衣服半遮著眼睛。
符驍好笑地摸摸她的頭,在她耳邊陰惻惻說:“饒青案,你有沒有覺得變冷了?”
“什、什么?”饒青案驚恐問。
“你看看后面,是不是有一個人影?”符驍故意壓低聲音,裝作怕被什么聽到的樣子。
“什么啊!你別嚇我!”饒青案嚇得把他的衣服抓得更緊。
“真的,我剛才回頭看見一個影子。”符驍顫著聲音道,“我怕我看錯了,你回頭看看是不是。”
“好像是一個小孩……”符驍話音剛落,屏幕上突然出現電影中鬼娃的臉,鏡頭直懟,要多驚悚有多驚悚,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饒青案被嚇得抱緊符驍尖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見某人被嚇成這樣,符驍樂不可支,笑得胸膛震動。
意識到是符驍故意嚇她,饒青案氣得對他拳打腳踢,一邊哭一邊罵:“你大爺的符驍!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嚇死我,我就索你的命!嗚嗚嗚嗚嗚嗚打死你!”
“誒誒誒,別打了別打了,”符驍笑著摁住制止她,然后發現饒青案哭了,漸漸意識到不對,“真哭了?”
符驍抱住還在捶打他的饒青案,“別哭了別哭了,逗你的。”
“幼稚鬼!”饒青案吸吸鼻子說。
“對不起啊,沒想到你怕成這樣。”符驍摸摸她的頭,柔聲安慰道,“沒事啊,都是假的。這世界上沒有鬼,都是假的。”
“我忘不掉了……”符驍的衣服都快被饒青案扭成麻花了,“我今天晚上睡不著了……”
“那怎么辦呀?”
饒青案瞪他,氣沖沖道:“你說呢!”
符驍遲疑道:“我去和你睡?”
“原來你是這個目的!”饒青案像是抓到他的把柄,支楞了起來,指責道,“其心可誅!”
符驍失笑:“不是,我就看你害怕。”
“你狼子野心!色膽包天!不要碧蓮!”饒青案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指指點點,“癡心——”
符驍揚起眉毛。
饒青案驟然想起兩人的關系和地位,話到嘴邊轉了個生硬的彎:“癡心相待,你真好。”她憋屈地抱著符驍,說出違心的話,“你真貼心,我的寶~”
“怎么又不罵了?”
金主一定是在冷笑!一定是生氣了!饒青案在心里懊惱自己過于沖動了。
“人家害怕~”饒青案柔柔弱弱地說。
嚯,見風使舵的本領長進不少。
“我們再看一部鬼片吧?”符驍試探道。
饒青案咬咬牙,強顏歡笑說:“好呀~”
符驍盯了饒青案幾秒,決定放過這個膽小的兔子:“算了,不看了。”
饒青案松了一口氣。
符驍打電話給段筑,讓他送一些其他片子過來。
段筑雖然心里十分疑惑,疑惑老板約會為什么會看《東京審判》《建軍大業》《建黨偉業》《建國大業》等片子,但還是盡心盡力找來了。
饒青案看著段筑送來的片子,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符驍挑挑揀揀,選了個《東京審判》播放。
“看點正義凜然的片子,”符驍解釋道,“說不定就能驅散心中的恐懼。”
“……哦。”
然后兩人看了一下午的紅色片子。
“馬克思主義萬歲!共產主義萬歲!□□萬歲!所有妖魔鬼怪都將在馬克思主義的照耀下原形畢露,魂飛魄散!”
“很好,”符驍摸摸饒青案的腦袋,鼓勵道,“不怕了吧?”
“魯迅說,世界本沒有鬼怪,怕的人多了,便有了鬼怪。”
“魯迅沒說過這句話。”符驍拆臺。
饒青案拍掉她腦袋上的手,說:“這不重要。現在我正氣護體,無所畏懼。”
“行,那我今晚就不狼子野心陪你睡了。”
饒青案停頓兩秒,說:“如果你很想,也不是不可以。”
符驍瞧她那慫樣,笑著搖搖頭。
吃完飯后,符驍把人送到酒店門口。
饒青案下車后,坐在車里的符驍叫住了她:“還要拍多長時間?”
饒青案想了想,說:“我的戲份比較少,大概還有一個月左右就能殺青了。”
“哦。”
符驍“哦”完就不說話了。饒青案還在等他下一句,于是兩人開始大眼瞪大眼,瞪了一會兒,饒青案問:“你還有啥吩咐?”
“我沒什么吩咐。”
“噢。”饒青案眨眨眼,轉身就走。
符驍看著她的背影,突然又叫了她一聲。
“怎么了?”饒青案走回來問。
“誰欺負你就跟我說。”符驍頓了一下,又補了一句,“欺負你就是不給我面子,我的面子比較重要。”
饒青案心中剛起的感動不太牢靠,隨風而散了,“噢。”
符驍笑了一下,笑自己多余說后面那句,看看剛才饒青案都感動成什么樣子了,說不定很快就喜歡上他了,他還非要補上后面那句,欠的。
“走吧。”
“嗯。”
四月。饒青案殺青的這天,天氣晴朗,但還是有些冷的。
作為一個女三號,劇組自然是沒有特意為她辦殺青宴。和其他人拍了幾個殺青合照,打了招呼后,饒青案就收拾東西走了。
饒青案回到家后,躺了一會兒,翻了個身,拿起手機打開和符驍的微信對話框,看了一會兒,又關上。
他們最后一次聊天是上周星期一,符驍說要出國一周,現在算算日子,應該要回來了。
他們兩個簽了合同已經一個月半了,符驍除了抱過她,摸摸腦袋,就什么也沒了。
倒也不是饒青案有多饑渴,就是……想不明白,他們難道不是那種關系?而且至今符驍也沒說要給她什么資源。難不成他在等她主動?
嘶~這男人未免也太能忍了吧?當然,饒青案絕對不承認是她沒有魅力,絕不!
饒青案皺著眉胡思亂想一番,又打開對話框。
饒青案:我殺青了!(可愛)
符驍:好。我昨夜剛回來。
饒青案:晚上可以一起吃飯嗎?
符驍:好。我叫段筑去接你。
饒青案:嗯嗯!(害羞)
饒青案咬著唇,手指在手機殼邊邊上摳了兩下,又打了一句話。
饒青案:我很想你~
符驍看到這條信息,頓了兩秒,心說,你想我為什么不聯系我,發過去的卻是——
符驍:嗯。
符驍在這一個多月來,多次企圖把他們倆現在的關系劃清楚,但他似乎對饒青案狠不下心來,總是不自覺回到以前他對她的那種態度,仿佛中間那五年的隔閡疏離消失了。
但畢竟他們現在不是情侶,而是簽了合同的,明明白白的利益關系,他可以對饒青案索求情人應盡的義務。
符驍嘆了一口氣,關掉對話框,打電話給段筑,讓段筑去訂餐廳和花。
晚上八點,兩人吃完飯后,符驍送饒青案回家。
饒青案看著路過的光影,心蹦蹦跳得歡,深呼吸一口,舔了舔唇,又深呼吸一口,仍是緊張得厲害。
“你怎么了?”符驍見她狀態有點奇怪,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有點燙,“生病了?”
饒青案猛搖頭,符驍上下掃了她一眼,再次確認:“真沒事?”
饒青案把他的手拉下來,緊緊握住,鼓起勇氣道:“我、我不想回家。”
“那你想去哪?”
饒青案眨眨眼,咽了咽口水,拼命忍住緊張:“我可以去你家看看嗎?”
符驍眼里閃過驚訝,盯了她幾秒,恍然:“哦~想去我家就緊張成這樣?”
饒青案點頭,又迅速搖頭。
符驍笑著捏了一把她的臉,對開車的段筑說:“改道,去我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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