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失敗
云綠譏諷冷笑,雙目尖銳刺人,“我從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這種以傷害無辜行威脅手段之招,對我毫無作用,再說了,你逃跑還要帶上她,可見她之價(jià)值,既如此,她之生死由你決定,而非由我決定。”
聽到如此直白的嘲諷,秋望業(yè)氣的睚眥目裂,咬牙切齒怒聲說,“我就不應(yīng)該在樹林里留下尸體,不過,你們也休想殺我。”
話音一落,只見他手中長劍一揮,居然是割破小女孩左肩,十?dāng)?shù)滴鮮血如煙花綻放絢麗飛濺,秋望業(yè)面帶得意冷笑轉(zhuǎn)身就跑,原白川急忙追上,云綠卻一把拽住他左臂將人拉住,“小心。”
一滴鮮血濺在他右手袖子處,只聽‘嗤’一聲,衣袖居然被灼出一個(gè)洞來。
原白川一驚,左手急忙將右臂一整條衣袖都扯下來丟砸在地。
夜晚林中風(fēng)急,將地上這截衣袖一吹,煙灰四散開來,如同墳?zāi)骨凹雷鏌^的紙錢。
劍入鞘聲清脆蕩開,云綠雙手將劍斜抱在懷,看向前方早無人影的黑暗,“我覺得,他去競爭天下第一毒,或許幾率會更大。”
原白川扭頭看她,“原來,你也會說笑,雖然很冷。”
她倒也沒否認(rèn),方才自己的確說了句并不好笑的話,“此次失手,你心中必定難過,我希望你別難過。”
“不會。”他輕嘆一聲回答,走到不遠(yuǎn)處因方才爭斗而折斷的樹干上坐下,劍鞘平放膝上,目光縹緲,半晌才說,“我對寒蟬泣血丹的了解太少了。”
云綠走過去坐在他身邊,仰頭看天上玉盤,片刻后才低頭,“我知道的還沒你多,只是從你之前所說,用了寒蟬泣血丹后,也就是說,必定是成功后才需要吸人血,可現(xiàn)在看來,秋望業(yè)并未成功,那為何還要吸人血?從方才他的話來肯定,那些人的確是被他所殺。”
她說著話,語氣中有著一絲難以捉摸的嘆息,“另外,便是那名女童。”
原白川緊皺雙眉搖頭,眼中一片無奈,“他很需要那女童的血,正如我們在洞口所聽,他日日給女童吃阿膠喝雞湯,可縱然如此,女童仍無法滿足他對血的需求,甚至,不惜給女童飲鹿血,這是為何?另外,那女童之血為何能這般毒?”
說完話他低頭看向自己右臂,干脆將外袍脫下來丟棄,雙眸中一片愁云慘霧。
云綠暗下眼眸,野草碎石鋪就的地面,伴隨著夜風(fēng)偶爾吹到腳邊的落葉,片刻后她抬頭看他,淺淺笑了說,“這件事,跟徐聽賦必定有關(guān),我們?nèi)缃褡陨黼y保,若是少宮主追來,又或無法盡快趕去中原,所牽連之事只會更大,我知曉你擔(dān)心秋望業(yè)一事,但他這件事,我們完全可以請徐聽賦來處理,當(dāng)日初見,徐聽賦便愿出手解圍,人又溫和好說話,更遑論此事與他尚有莫大關(guān)聯(lián)。”
云綠語調(diào)緩緩,時(shí)不時(shí)暗中瞥他,“秋望業(yè)之事有徐聽賦出手,那便也算是有個(gè)了斷,可少宮主那件事呢?背后之人心性陰狠,天下毒蝎皆不能及,竟然連賑災(zāi)的黃金也偷,正所謂兩害相侵擇其輕,秋望業(yè)之事已有徐聽賦去做,那我們就該入中原了。”
原白川雙眸中一片猶豫,仔細(xì)一想沉悶‘嗯’了聲,“那好,我速將此事告知徐聽賦,然后就啟程。”
見他答應(yīng),云綠心中松了一口氣,“好,那走吧。”
兩人從樹干上站起來,轉(zhuǎn)身朝大路走去。
月光皎皎卻又清冷如霜,原白川走了一段忽然說,“我知道,你是想催我走,怕我在這兒吃虧。”
見他看穿心思,云綠也無絲毫尷尬,反而淺笑說,“我們現(xiàn)在的確是有更重要的事。”
“我知道。”他悶悶回了句便不再說話,兩人踏著月色到了最近的客棧,卻也已是數(shù)十里之外。
房間內(nèi)豆大油燈跟幽靈般左右四晃,原白川覺得悶,想要開窗都不敢,生怕一丁點(diǎn)風(fēng)就把燈給吹滅去。
云綠坐在椅子上看他那樣子好笑,“方圓兩百里,只有這一家客棧,的確是有小氣摳門的資格。”
“可這也著實(shí)太小氣摳門了,這油燈還不如我去抓幾只螢火蟲。”他一邊苦笑,一邊快速下筆。
字寫得不算多,但卻將事情說的一清二楚,他將粗糙紙張一卷,放進(jìn)鴿子腳上的竹筒內(nèi),開窗將鴿子送出去。
鴿子已經(jīng)飛遠(yuǎn),那白色的身體早已被夜色吞沒,但原白川卻一直站在窗邊仰頭看過去,仿佛要親眼看到徐聽賦收到信。
云綠看向他背影,“我知道你不放心,但也不必將這樣多的事情都攬?jiān)诩缟希锿麡I(yè)這件事尚有可控,但少宮主卻是不可控。”
這個(gè)道理原白川也并非不解,只是想到那些干尸,原本的無辜百姓卻遭此無妄之災(zāi),心里必定是壓抑的。
“秋望業(yè)雖然瘋癲,卻也瘋癲的執(zhí)著,一定要?dú)⑿炻犢x當(dāng)天下第一劍,所以寒蟬泣血丹的藥方他不會流傳出去,因?yàn)樗粫试S有除了他之外的人能贏徐聽賦,也的確是可控。”
云綠雙眸中全是贊同之色,“既然都已明白,為何仍愁眉不展?”
“在想別的事。”他隨意找了個(gè)借口,云綠也不揭穿,實(shí)在是她太了解他,這樣一個(gè)正直的人,自然是不愿發(fā)生這種無辜之人遇難之事,只可惜如今的他有心無力,難以施展,故而才會心里難受。
“休息吧,還要趕路呢。”她說完起身,目光看向窗外,只剩一片漆黑,烏云連星月都給遮住了,如同兩人未知的前程。
秋日一片衰敗時(shí),兩人總算是到了京城,已在中原之地。
但正是進(jìn)了中原反而憂心,原白川生怕被人撞見,加之兩人也都不愿在這個(gè)時(shí)候節(jié)外生枝,故而一出城門,便走了最為僻靜卻也最捷徑的路。
“秋天似乎都是這樣,總是陰陰天,不雨不晴,看得人連心都要起陰霾了。”云綠自語,如同陳述,又如抱怨。
原白川抬頭瞧了眼那灰蒙蒙天空,如同數(shù)年未擦的桌子,上面早已積下厚厚灰塵,“現(xiàn)在是晚秋,好歹沒那么多雨,等到了冬天,不但天氣更糟糕,而且陰雨綿綿,到哪兒都是濕淋淋的,那時(shí)候才叫煩呢。”
兩人走在山中荒蕪路上,兩邊山坡連綿遠(yuǎn)去,鑲嵌入高聳山峰,雖已晚秋,卻仍有青枝綠葉,只是地上秋草半枯半青罷了。
“站住!”前方突然傳來個(gè)聲音,兩人下意識停住腳步,就見三丈遠(yuǎn)處,無數(shù)石頭堆積累成一面四尺高石墻,擋住去路。
石墻邊,一個(gè)胖胖大漢走出來,雖然是胖,卻并非滿臉橫肉,加之長得挺高,看起來倒頗是壯碩。
這壯漢右手握一柄鬼頭刀,身穿一件獸皮,卻是斜斜包起來,如和尚披袈裟,露出一整個(gè)右肩膀,上面紋著一條青龍,龍頭在肩,龍尾到了手腕,走過來直面兩人,手中鬼頭刀一揚(yáng),大聲喊,“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cái)。”
云綠嗤笑,“此地何來樹?不若改成此墻為我累。”
壯漢一聽覺得有道理,左手抓了抓頭發(fā),扭頭看向一側(cè),憨厚開口,“我覺得她說的很對啊,看來以后我們打劫要換一句念了。”
“非也非也。”石墻另一頭走出來一個(gè)瘦瘦男人,身穿文士白衣廣袖長袍,頭戴高帽,右手搖著羽扇緩緩走出來,看向兩人搖頭晃腦說,“正所謂我心見則為我眼見,我心中見那石墻為樹,故而那便不是石墻而是樹,二位著相了。”
云綠掃了兩人一眼,沖身邊人說,“走了,時(shí)間緊,可別耽擱了。”
“嗯。”原白川應(yīng)了聲,兩人邁步要走,那壯漢急忙沖過來將鬼頭刀橫在面前,逼停兩人,“你們瘋了?知道我這刀有多鋒利嗎?我跟你們說,這刀吹毛斷發(fā),乃是上古神兵,你們兩個(gè),乖乖把身上錢都交出來,不然今天我就殺了你們。”
旁邊的軍師也急忙開口,“哎呀二位,錢財(cái)乃身外之物,何必如此看重呢?天地之間,唯有生命最為重要,錢財(cái)如糞土,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二位著相了。”
軍師說完,見兩人毫無搭理之意,急忙雙手合十,“貧道久居于此,這路是貧道一手一腳挖出來的,那石墻啊不是,那樹是貧道一顆一顆栽出來的,二位從此路過,必定有損此路使用壽命,所以二位就把身上的錢都交出來吧,貧道就不怪罪你們了。”
原白川總算是扭頭看他了,“道長?”
“正是貧道。”軍師急忙雙手合十應(yīng)下。
云綠嗤笑,“我雖讀書不多但也知道,雙手合十乃為佛教,你既自稱貧道,難道不該是抱拳作揖嗎?”
軍師被她一提醒才反應(yīng)過來,急忙抱拳,云綠雙眸中已有不耐,“是左手包右拳。”
“哦哦哦我馬上換。”軍師趕緊換手,云綠無語搖頭就要走,面前壯漢手拿鬼頭刀攔路,卻是一臉崇拜看向兩人,“看你們說話好像讀過很多書的樣子啊,我弟弟已經(jīng)是這個(gè)世上讀過最多書的人了,你們居然比他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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